第五卷 興王之地 第三節 半信半疑 文 / 一致對外
第三節半信半疑
第二天，趙尚志沒有急著趕去蒙江與齊輝會合。他要在總部再等一天，等與從黃泥河子的守備二師一起去蒙江。
正當他在司令部查看各種資料，瞭解十二軍的具體情況時，葉磊和丁水龍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不、很好。這才幾天就打出屬於他們的一片天地來了。哈哈哈。曹軍長果然了得，果然了得啊。嘎嘎嘎。」葉磊大笑道。
「哦，事情讓軍長這麼高興啊？」趙尚志抬頭問道。
丁水龍往趙尚志面前擺了一份電報，小聲笑道趙軍長，這裡有一份電報，你。哈哈。我想這下你肯定了。」
電報沒幾個字。就是老嶺縱隊於昨夜攻克興京縣城和永陵街。
趙尚志對南滿地區地形不是很瞭解。他馬上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仔細地看了起來。
興京縣位於長白山向西南延伸的支脈龍崗山脈的西南地區，地勢由東北向西南傾斜。東與通化、柳河兩縣為鄰，南與恆仁、本溪縣相連，西與鐵嶺、撫順市搭接，北與清遠縣毗壤。
趙尚志說道這個地方離奉天太近了，只有一百五十多里。」
「對。他不僅離奉天很近，如果再往外擴大一些活動範圍的話，南可威脅本溪、安東、寬甸、恆仁，向西威脅奉天、撫順、鐵嶺，向北威脅清遠、東豐，向東可威脅通化、輯安、柳河。可以說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地區。」葉磊興奮地說道。
「那他們能在那裡堅持下去嗎？周邊可是會有大量的敵人」
丁水龍說道這應該沒問題。早在九年前鄧鐵海的東北民眾自衛軍就在那附近活動。三四年，楊靖宇司令就帶著部隊到了那裡，並成立了東北人民**軍第一軍。可以說那裡還是有很好的群眾基礎的。只要曹軍長指揮得當，想在那裡堅持抗日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丁參謀，給曹軍長發一份賀電吧。」葉磊說道。
「軍長，是不是要給曹軍長那邊新的命令？如果有的話，我就一起發。」
「不用了，該說的早都說過了。我想曹軍長應該辦的。嗯，就補充一點，讓他自扎根在那裡，自由發展。」
趙尚志插嘴道軍長。我倒是想說一點。」
「哦，你說。」
「我想他們的任務應該是配合主力作戰，牽制敵人吧？無不少字」
「牽制敵人的任務是有的。但沒有配合主力作戰的任務。」丁水龍解釋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建議，可以給他們增加一個任務。」
「你說。」
「就是讓他們騷擾和破壞梅輯線和奉吉線。」
「哦，這事啊。」葉磊說道，「丁參謀，你是不是沒給趙軍長解釋清楚啊？」
「這是我的。我還沒來得及給趙軍長講得太仔細。」丁水龍自我批評道，「趙軍長，老齡支隊那邊還有一隻鐵道游擊隊，專門負責騷擾和破壞敵人的鐵路線。」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沒意見了。」
「丁參謀，那你就趕緊給曹軍長發封賀電吧。」
等丁水龍離開後，葉磊對趙軍長說道趙軍長，你剛來，很多事情慢慢就了。這次就麻煩你先幫著齊軍長打下樺甸，順便也瞭解瞭解下邊的情況。等你的時候，會對咱們的十二軍有更深的瞭解。」
「我也是這麼想的。」
「好。那你先忙著，我得去工兵連看看了。」
葉磊也離開後，司令部裡就剩下了趙尚志一個人。
昨晚，丁水龍剛跟他說過老齡支隊方面很快會傳來捷報。沒想到只過了一個晚上，就真有捷報傳來。還不是消滅幾十個小鬼子的捷報，他們竟是佔下了興京縣城。
在看到那份電報之前，趙尚志根本就不那個傳言。他只認為那只是部分人員為了確立葉磊的權威而散佈的謠言而已。
但現在他開始有些了。據說曹亞范去老嶺支隊那邊也就十天左右，僅僅十天他們就打下了一個縣城。
除了運氣好，或是那句傳言外，他還真找不出理由來合理化這樣的結果。
那裡的群眾基礎再好，敵人的警戒再鬆懈，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打下一個縣城來。
趙尚志也不是沒有打下過縣城，巴彥、方正、五常等縣城都曾被他攻佔過。但那也是有了充分的準備後才佔領的。若給他十天，他說不定也能佔下一個縣城，但那還要看具體情況。
趙尚志對這件事情充滿了疑惑。是樣的原因讓十二軍擁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是原因讓十二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心中滿是疑惑的趙尚志，開始翻找起各種資料，又從丁水龍那裡找來一堆文件，開始一一分析起鐵血隊和十二軍來。
這一分析，趙尚志就用了近十個小時。直到夜深了，他才從一堆作戰計劃和戰果統計及其他一些文件中大致理出了頭緒。
從數據上看，十二軍的戰鬥力並不比抗聯的其他部隊高上多少，甚至還有些不如。但就是這樣的隊伍卻能打出比其他部隊更輝煌的戰果來。
趙尚志分析出，十二軍與其他部隊有很多不同。
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他們的目標明確。這個目標在一年的發展過程中沒有任何動搖，所有的戰鬥都是在圍繞這一目標進行。
這個目標就是建立根據地。以前的抗聯部隊也不是沒有根據地，但十二軍的根據地卻與其他根據地有明顯的不同。雖然都是選擇在山高林密的地區，但十二軍更注重補給，更注重補給的生產。為此，十二軍不斷攻打敵人據點，擴大根據地範圍。而其他抗聯部隊則是始終遠離人口密集區域，專到偏僻的地方建立根據地。說那是根據地，還不如說是棲身之地。那裡沒有百姓，更沒有耕地，根據地沒有生產，糧食沒了就要出去搶，兵力少了沒地方補充。
另一個不同的地方是，部隊的組成不一樣。原抗聯的部隊更注重部隊的純潔性，雖然一直在努力建立抗日統一戰線，也把很多的綹子、東北軍出身的部隊拉近了抗聯裡，但為了控制這些部隊，不斷搞各種思想活動，清除軍隊中的意志不堅定的人員。但主要以俘虜和老百姓組成的十二軍幾乎沒有搞過這樣的活動，思想工作更多是潤物細無聲地進行著。雖然這樣的方式成效緩慢，隊伍的控制力也比較有限，很容易出現叛徒，但在不斷持續的勝利，減少了出現大量叛徒的可能性，隊伍的發展也變得越來越快。
有了較多的兵力之後，另一個差異就出現了。抗聯跟敵人的作戰更多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發生的。倒不是敵人派出的兵力少了，而是抗聯本身因為通訊問題根本聚集不起太多的兵力，每次作戰中，敵人的兵力基本上都會比抗聯要多。而十二軍經常都會採用傾盡全力殲敵一小部分的方式。可以說，在這些戰鬥中，只要他們失敗一次，十二軍就基本失去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是十二軍於原抗聯部隊差異最大的地方。若把這…再歸納一下，那十二軍最大的特點就是，有明確的戰略，所有的活動都在圍繞著這個戰略在執行。
趙尚志從現在的資料沒有找到關於這個戰略的文字性記錄，從葉軍長和丁參謀的對話中也沒有聽到過這個戰略。沒看到、沒聽到，並不能說明沒有這個戰略。趙尚志的判斷，他十分肯定，十二軍絕對有明確的戰略，並在有計劃地按部就班地在一步步執行。
如果他沒有猜的話，這個戰略或是這個計劃，只有葉軍長才。
想到這裡，趙尚志再次對葉磊充滿了好奇心。他本以為對十二軍已經有了基本的瞭解，但現在來看，他根本不瞭解十二軍。更準確的說，他根本不瞭解葉軍長。
對於十二軍這樣的做法，趙尚志還是比較贊同的。這也是他一直堅持的、針對東北抗日局面採取的策略。但這樣的策略卻得不到各省委的支持，特別是所屬的北滿省委的支持。
趙尚志認為處死祁致中的事件只是開除他的黨籍的由頭，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三路軍和對東北抗日策略的差異。
從十二軍的表現中，趙尚志已經基本確認的看法是正確的。面對敵人瘋狂的討伐，光是躲躲閃閃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就算最後堅持了下來，也不能對抗日形勢起到多大的作用。只有採取的策略，也就是十二軍的方法，才能殲滅更多的敵人，東北抗日局面也能得到改觀。
對於祁致中的問題，趙尚志並不後悔。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只能那麼做，他必須得那麼做。有人說那是他對祁致中有看法，藉著作戰不利的借口才殺了對方。但他只能說那是注定要發生的事情，也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那是艱苦的環境造成的結局，是不得已的選擇。
但在十二軍，根本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
第三節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