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浪翻龍灣 第四十一節 第一座縣城 文 / 一致對外
三月十八日晚，撫松縣城西北的一處高地。葉磊望著五里外聳立著的撫松縣城，突然感到有些壓抑。
說容易打，那也是相對而說。攻打高有四米、長寬僅有兩里的城牆的縣城，對葉磊和鐵血隊來說，還都是第一次。以前打的那些據點的圍牆比起眼前的撫松城牆來說都不足一提，如果沒有炮排的那些跑，葉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啃下這塊硬骨頭。
陣勢是已經擺開了。松香支隊負責攻打南門，西枚支隊負責攻打東門，而葉磊這邊負責攻打西、北兩門。說是全面進攻，但實際上真正的主攻方向是擁有炮排的西枚支隊所負責的東門。而其他三門則是做佯攻。
敵人也似乎已經察覺到了鐵血隊方面的意圖，一圈城牆上都點起了火把，把城牆周邊地帶照的如同白晝。城牆上更是能看到埋伏在後邊的日偽軍和來回巡視的巡邏隊。
這次葉磊也把手中的全部所謂的重裝備都拿了出來，擲彈筒、迫擊炮，步兵炮統統推到了前線，就等著進攻的開始。
七點五十分，炮火準備終於開始了。先是由四面進攻的部隊使用各種迫擊炮想敵人的城牆上打了出去。
葉磊用望遠鏡看過去，一開始見打過去的炮彈根本找不到方向似的，但兩三輪過後，終於勉強能挨到城牆邊上。等五六輪過去之後，差不多有一半的炮彈已經炸到了城牆之上。經過十分鐘後，城牆上炸出了不少小口子，但這還不足以讓部隊長驅直入。
為了掩護之後的西枚支隊的突襲，在連續十分鐘的炮火準備後，全線進攻正是開始。只見七、八、九、十連分別從北、西兩側向緩緩把並線往前推進了過去。
田埂和樹木的掩護下，部隊推進到只離城牆兩百米的地方後，在日偽軍的機槍瘋狂地火力壓制下，就無法繼續往前推進了。再往前突進只能付出慘重的代價，也不見得能進入城牆一步。
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一聲令下，那些迫擊炮又開始響了起來。葉磊已經下了命令，允許他們打光所有的炮彈。這下那些炮兵可就高興了，平時訓練都捨不得多打上一發的炮彈，現在就想不要錢一樣大了出去。
當然，這些炮彈確實不需要葉磊掏錢，都是繳獲過來的。但就是這樣葉磊的心裡還是滴著血。他已經考慮好，在打完撫松和濛江縣城後，就不在打如此的消耗戰了。鬼子再窮也比他葉磊要富裕得多。至少葉磊現在還不能使用這樣的方式與敵人正面戰鬥。
一輪炮火，一輪推進，反覆了幾次之後，城牆上的機槍聲雖然仍是依舊，但葉磊已經聽出來其數量已經比原來少了很多。這說明防守的敵人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至少那些機槍手是損失了不少。炮兵和那些神槍手可不是白養的，現在正是發揮出了他們的作用。
葉磊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吹衝鋒號吧。」
八點四十分，鐵血隊特有的衝鋒號終於響了起來。隨後就是近萬鐵血隊戰士們的沖天喊聲。
但這不是全部。對大部分人員來說衝鋒號代表著向前衝鋒，但對西枚支隊來說，衝鋒號就代表著總攻的開始。衝鋒號一響起，相比其他方向，縣城東邊則多響起了數門山炮的轟鳴聲。
在早已做好調整的山炮面前，那可憐的城牆是根本承受不住的。
衝鋒號響起之後，戰鬥機器已經完全轉動了起來。現在已經不是葉磊想停下來就能停下來的。就是他願意停下來，那些已經衝過去的戰士們，也不見得幾人能安全撤回來。
葉磊不懂什麼戰略戰術，更不懂現在這樣的攻城戰應該怎麼打。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一點，全力一撲。雖然這樣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但總比用那些自認為巧妙的技巧要好得多。
戰鬥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由參加戰鬥的所有人共同完成的。葉磊不懂並不是說其他人也是不懂的。特別是西枚支隊的支隊長索延都已經當了好多年的兵，對攻城戰還是有些想法的，還有那些從一路軍加入過來的戰士們和投降反正過來的原偽軍官兵。
在這些人的幫助下，撫松攻城戰一份一秒的進行。
而我們的葉磊則是在高地上，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的戰鬥，在一點點學習。
西、北、南方向上的戰鬥在膠著，但東面的戰鬥很快就有了結果。在聽到又一次的衝鋒號響起之後，葉磊已經知道西枚支隊已經打開了缺口開始衝進撫松縣城。
「猛山，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
「嗯，只要衝了進去，敵人就別想繼續撐下去了。大哥，你看我們加強連是不是要繞道那邊衝進去？」
「算了，我想等你過去了，什麼都結束了。你們也休息夠了吧。那就別呆著，去執行下一步任務吧。」
「好。大哥，那我就去了。」
「別忘了，一定要全殲。要不然我去那裡找補充。」
「好。物資也要，人也要。哈哈。」
作為西北線大的總預備隊，第一加強連是準備關鍵時候投入到戰鬥中的。現在西枚支隊已經進入縣城的情況下，剩下的部隊完全可以全殲剩下的敵人，加強連就沒必要繼續呆在這裡唸經。
而現在又是爭分奪秒的時期，葉磊不可能讓他們閒下來，就安排了這一任務。
根據安排，第一加強連就要繞道濛江以西，在特戰隊和偵察班的引導下，與警衛旅的一團一起圍殲還在南部山區封鎖龍崗根據地的幾路討伐隊。
「五天內，你們要完成任務。完成後就直接回青嶺崗吧。」
九點三十分，江猛山的第一加強連出發。
九點四十七分，北線的七連和八連也突破了城牆打了進去。
十點零四分，西線的九連和十連也突進了城牆裡頭。
直到十一點二十三分，持續了三個半小時的攻城戰才終於結束。
十一點四十八分，撫松縣城。
這裡原是偽警察警務科的辦公地點，現在則已經變成鐵血隊西線指揮部。
等葉磊來到這裡時，西枚支隊支隊長索延和松香支隊支隊長孫康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索隊長、孫隊長，咱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吧。現在我們可是在撫松縣城見上了。哈哈哈。」
「哈哈，有一個多月了。隊長你可是長高了不少，哈哈。」索延說道。
「嘖嘖，索隊長，你怎麼老是拿我的個子說事？咱今天高興，就不再提這個了。哈哈。」打下撫松縣的葉磊心情很好，並不在意索延說自己的個子小。當然這也是僅對索延、李青、齊輝、劉松江等幾人。就算葉磊不會責怪他，也沒人敢這麼說話。「說說各自的情況吧。我看咱這次可是傷亡不少啊。」
孫康先說道：「也就是在城外的時候，有不少傷亡。等打進來之後，就沒遇到太多的反抗。就是一批負隅頑抗的鬼子稍微麻煩一些，其他偽軍大都自己放下了武器。」
說道這裡，孫康看到葉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馬上就知道他是不願意聽這些。年輕的隊長更喜歡聽具體的數字。
之後他和索延各自說出了自己隊伍的傷亡，在加上葉磊所帶的四個連的傷亡一合計，乖乖這傷亡數字還真是不少。
「隊長。我們這次是硬攻縣城，付出這些傷亡還算是比較正常的。」索延說道。
「我也知道是這樣。哎，你說就這麼幾個小時，就犧牲了三百多人，重傷五百餘人，你讓我怎麼能笑得起來。」葉磊歎氣道，「那俘虜和繳獲情況呢？」
孫康回答道：「偽軍警和自衛隊什麼的俘虜的有近兩千人，還有二十來個鬼子。」
「那些鬼子統統槍斃了。哦，對了。別讓咱隊伍裡的人槍斃。要讓那些不願意跟著隊伍走的偽軍槍斃。這叫投名狀。」
「隊長，你這不是逼著他們加入隊伍嗎？」
「那還要放走嗎？咱這也是不得已的。是在龍灣地區打仗時實行的辦法，效果還不錯。你們就執行吧。當然二十來個鬼子肯定是不夠殺的，要加上那些認賊作父的官員和做盡壞事的偽軍警，還有城裡所有的日本人。統統按照此辦法處理。」
索延一看葉磊的倔勁又上來了，也不再說什麼，連忙給孫康低了臉色後，答應了下來。
「隊長，這繳獲方面還算豐厚。因為撫松是第二教導隊的臨時駐地，也是牡丹江旅的一個團部所在地，所以這裡的物資庫存還算較多。城裡共有四個軍火庫，其中一個較小的被鬼子給炸掉了。另外三個則還算完好。」孫康說道。
「具體呢？」
「暫時還沒來得及統計。我匆匆看了一下，嗯，怎麼說呢？反正在補充完這次咱們的消耗之後，還能剩下一大批。」也許孫康說完之後感覺說得不是很明瞭，又說道：「兩點前能初步統計完畢。到時我再向隊長匯報。」
「好。以後回報問題就要這樣。好了，你們也辛苦了。但咱們不能一直呆在城裡頭，在把俘虜都處理完後，你們安排隊伍把需要收編的俘虜和各種物資全部帶出縣城，轉移到安全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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