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青嶺崗 第四十三節 共識 文 / 一致對外

    三天後，李青一路趕著來到了西北岔。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看到這個被鬼子炸成一片廢墟的村子，李青是一個勁的擔心。雖然從電報和通訊員那裡聽到了這裡的大部分情況，但是真看到這幕情形，李青還是升起了一絲懷疑。

    「李叔，你過來了，我就有底了。你先休息一下，等會齊營長到了後，咱再具體說事情。」

    擔心歸擔心，看到葉磊的態度，他已經明白，在光鮮的數字下肯定有說不出的憂患。

    齊輝很快就來到了指揮部。

    「李叔、齊營長，這次找你們來，我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們商量。」

    「說吧。這麼急著把我們叫過來肯定不是小事情！」李青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和齊營長上次去密營的時候，魏書記已經提醒我們要注意鬼子的動態。以前我們人少，也沒殺傷幾個鬼子，所以鬼子沒怎麼注意我們也是正常的事情。但現在就不同了。從打下西北岔開始，我們的隊伍快速擴大，又是連續兩次打退了鬼子的攻擊。我想正在搞東南三省大討伐的小日本和偽滿洲國，肯定已經注意到了咱們這片地方。第一次他們來了近三千人，那是他們臨時從周邊的部落中抽調的軍隊，佈置也不是很理想。更像是臨時起意做出的安排。被我們打下那還算比較正常。但第二次他們來了近六千人，那還是有了明確的作戰方式，有了相對周密的準備下進行的。即使這樣，他們還沒逃出被全殲的命運。」葉磊先簡單介紹了一次情況，「現在的問題是，鬼子下一次的進攻。像上兩次，他們可能從周邊地區調動地方守備隊級別軍隊過來討伐，但下一次可能就不一樣了。很可能是比這個高一級的戰鬥單位，人數更多、素質更高、裝備更好，計劃也會更加細密。現在我們雖然表面上看是人強馬壯，有一萬的兵馬，但真正具備戰鬥能力的也就兩三千人的規模，這還大都因擴編的問題分散到各部隊，沒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的戰鬥力也就比偽軍強上那麼一點。跟鬼子守備隊相比，都有了一定的差距。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和調整，戰鬥力雖然有些恢復，但這還不足以回復到十一月末的水平。這樣關鍵問題就出來了，若鬼子派了大量的軍隊過來圍剿我們，我們是不是還能打退？」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齊輝說道，「關鍵是敵人回來多少人？」

    「以我們現在的水平，一萬五是一個關鍵點。若少於一萬五千人，我們來回倒騰，說不定還能打退，但超過了這個數，就麻煩了。要防守五個軍事部落的情況下，我們很難抽調出更多的兵力，在局部範圍內形成優勢兵力。再說若貴子在某一路上投入了一個連隊規模的兵力，就算我們把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起來，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殲滅他們。結果就是第二天在鬼子飛機的這查下，咱們逃都沒地方逃，藏也沒地方藏，只能被動挨打。說簡單點，就是我們還沒有拿下一鬼子一個聯隊的能力。」

    「幾年前，我們還是要經常跟鬼子的大部隊交手的，但再大也就是大隊級別，更大的敵人我還真沒打過。就說打鬼子的一個大隊，我們人員素質不如他們，武器裝備也不如，機動能力更是差得遠。所以我們也沒太好的拌飯，只好跑進了山裡來。但想躲避鬼子的追剿還是有些辦法的。我們經常會在某一地區留下一支小部隊，牽制敵人。當這樣的小部隊多了後，一方面鬼子也找不到大批的抗聯，一方面地方安全受到了威脅。所以他們也不得不分散兵力。我看，我們是不是考慮這樣的方法？就像上次把加強連派到砬子地區那樣？」

    「我先前也有這樣的想法的。但根據現在得到的消息，這個辦法可能不怎麼可行了。」葉磊拿出了一份情報總結遞了過去，「你們先看看吧。」

    齊輝和李青二人把情報一一看完後，都陷進了深思中。這個情報太關鍵了，若沒有這樣的情報，到時候被人端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從情報上來看，鬼子這次不僅在加強周邊的兵力，還在一些大據點上開始集結兵力了。若這事是真的，那我們可就真有麻煩了。你們看，光是咱周邊的二十多個軍事部落裡，鬼子又開始佈置一兩個中隊的日軍和至少兩個營的偽軍。這樣算起來，光日本鬼子就有六千以上，偽軍則至少也有一萬人。西枚頂子、金銀別、二道白河等地正在集結的日偽軍，也至少在一萬以上。把這些都加上鬼子是要投入近三萬的兵力要把咱們一次性解決掉啊。」李青說道。

    「是。現在他們還沒完成集結，依我看到時至少能有近兩萬的日偽軍部署在咱根據地周邊，還會有一萬以上，多的話有兩萬的兵力會進攻我們的五個村子。就算他們平均分成五路開進來，我們也毫無辦法。如果要拼一把，那就得把所有的可戰兵力全部集結起來，集中消滅一路鬼子。在考慮其他方面的鬼子。但這個問題前面已經說過了。那可是四千人，我們能不能在一個晚上解決掉這麼多敵人？」

    「我們也不要太悲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前兩次咱也不是在弱勢兵力下，粉碎了敵人的討伐嗎？只要計議得當，我想還是有些辦法的。再說還沒開始打，就要想退路了，這會影響我們的作戰，說不定得不償失呢。」李青說道。

    「那擋不住呢？」

    「咱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哈哈哈。」

    「兩位，先別說那種喪氣的話，還沒到那種時候。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怎麼繼續堅持下去。只要我們再堅持兩年，我們就有很大的希望。」

    「為什麼是兩年，而不是一年或者就是現在。」

    關於這事葉磊已經在密營跟楊司令和魏書記聊過了，於是道：「齊連長，麻煩你跟李叔解釋一下。」

    還沒等齊輝開口說，李青便說道：「我也就是說說。你的判斷我還是相信的。」

    「謝謝李叔。」

    「那你們的意思是不是要撐過這兩年？」

    「李指揮。」齊輝說道，「按我們原來的想法是，把這邊山區佔了後，當個山大王。鬼子不來惹咱們，咱也暫時不過去攪他。等這兩年把內功練好了，到時機會一到，就發力收拾鬼子。沒想到我們剛打下西北岔，這鬼子就像瘋了一樣，派出了一波一波的軍隊。現在看，我們有兩種選擇。一是繼續在這片山區跟鬼子周旋，並堅持兩年。我想只要我們躲過了下次鬼子的進攻，我們就有辦法堅持更長的時間。但這一選擇的問題是，對下一個反討伐作戰我們沒有必勝的信心。另一種選擇是，從這裡轉移出去，具體到什麼地方，還要具體考慮，但這也不是什麼太好的辦法，只是無奈的選擇。我們在這裡都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就是換了一個地方，我們也只能面對同樣的環境。最終我們不得不不斷地轉戰。用轉戰的方式撐過這兩年。」

    「狡兔三窟，咱們現在有個長蛇洞、有這個西北岔，還真是缺少另一窟。是該準備準備了。」

    看二人的思路已經於自己的很接近了，葉磊就把跟錢亮錦定下來的向北轉移路線拿了出來，先給他們說了一下轉移到東、南、西三個方向的不可行性，然後說道：「可以說，如果我們想轉移，那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北了。你們看，這裡，還有這裡，我想我們是不是考慮想這些山區轉移？」

    齊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張地圖，便說道：「葉營長，你這不是都準備好了嗎，還跟我們商量什麼？你定下來就行了。」

    「齊營長說的對，你決定下來的事情，我們幾個還是很支持的。就像這個事，只要你一下命令，咱辦了就成，沒必要這麼麻煩。」李叔也說道。

    「那怎麼行。」葉磊反對道，「這隊伍不是我個人的，也不是為我服務的。若真那樣了，我不就成土匪了嗎？我還是那句話，暫時人民子弟兵，是要為百姓、咱民族、咱國家打仗的。再說我才疏學淺，沒有你們的幫助一個人還能做出多少事情來？！我希望，你們支持我，不僅是因為我是鐵血隊隊長，更希望是因為內我們共同定下來的計劃。」

    說實話，這還有區別嗎？這計劃是你制定的，我們支持計劃，還不是支持你？！

    但葉磊的這些話還是溫暖了兩人的心。畢竟葉磊是在與他們溝通，而不是單方面的下命令，他們在這中間感到了更多的尊重。

    這感情是有來有往的。大多數情況狂下，只要你投入了，是能夠得到回報的。

    現在的葉磊就得到了回報。葉磊對他人的尊重，換來的是他人對他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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