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青嶺崗 第七節 一年 文 / 一致對外

    於凌晨進行的奇襲行動，偵察隊消滅大門處的四個鬼子開始，整整進行了一個小時。鐵血隊和反正的索營長的偽軍一起，以十一人受輕傷的代價，還算比較順利地完成。

    到五點半，鐵血隊和索營長已經完全控制了王八脖子的局面。葉磊讓偵察組繼續看守大門，重火力組繼續佔領制高點，其他三個小組則到部落各處配合錢亮錦、魯大牙清點日軍物資，查處日人財產。而索營長的人則分成四個巡邏隊維持部落裡的安全。

    一個小時的戰鬥，雖然只開了一槍，但動靜還是不小的。各家各戶雖然沒有出門到街上，但相信他們已經都醒了過來，從門縫中觀察街上的情況。

    鐵血隊指揮部，也就是原鬼子指揮所。

    「索營長，你看昨天的槍聲，會不會傳到其他部落裡的鬼子那裡？」葉磊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昨天我派出去巡邏的人，都跟了我五六年了，信得過。離得最遠的那些組，我想根本就聽不到槍聲。」

    「能不能派人確認一下。」

    「好吧。」索營長馬上叫來自己的副官，讓他去安排此事。

    「還有一點，每日早上，日本人不是都要通過電話確認各自的安全嗎？你來接這個電話合適不？」

    「他們每次都會在早八點來電話。這時正是鬼子吃完早飯出操的時候，我想我來接電話還能應付地過去。」索營長思考了一會兒，「但我的日語說不好，怕反而誤事。你看能不能拉來那個胡殿晨，讓他接這個電話？」

    「哦？他就是一個甲長，他有權接這個電話嗎？」李青問道。

    「這個胡殿晨，不知根那個死翹的酒井關係好。其他部落裡的那些人，他都認識。他們也知道究竟跟這個胡殿晨關係好。所以應該能應付過去。再說以前他也結果這種電話。」

    「那好。我們剛才已經把電話線給連上了。索營長，你讓人把這個胡殿晨請來。我想我們應該先跟他通通氣。」葉磊又對李叔說，「李叔，以後你多出出面。老是我出來說事，還得費很多口舌，浪費時間。」

    這點從林岑子開始，一直是個問題。因為葉磊的年紀太小，別人一看他還是個孩子，根本就不願意平等交流。每次他都得費一番口舌，才能讓對方信服。李叔也是經歷過的，知道裡邊的麻煩。於是他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部落也不大，索營長的人很快把已經醒來，從他家打開的窗戶裡四處張望的胡殿晨給拉了過來。這個胡殿晨三十來歲的模樣，身材一般，不高不胖，不矮不瘦，普普通通的樣子。相信扔在人群裡，根本引不起任何注意，真是具備了一點間諜應有的相貌。如果她沒穿上好點的衣服，很難相信他是個造紙坊老闆。

    胡殿晨顯然早已醒來，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倉促的跡象。看到李青、索營長他們後，也沒有緊張地表現，反而有點興奮地表情。

    「索營長，這麼早把我叫來何事啊？」胡殿晨先問道。

    索營長有些氣道：「好你個胡老闆，還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索大哥，你這是怎麼說的？我一個小老闆有什麼好裝的，每次我也就把那些紙裝好出去賣，哈哈。」

    「不說也罷。你跟著我來。」索隊長率先站起，帶著胡殿晨去看鬼子的屍體去了。

    「怎麼每次都要看屍體後，他們才相信呢？」葉磊道。

    「那是。現在這世道，騙人的到處都是，聽來的不見得是真的。有時候看到的、摸到的都不見得是真實的。只有死人才會說真話。」在林岑子李叔也是先看了鬼子的屍體後才相信的。

    「哎，這都是社會造成的。人人都懷疑，事事不相信，日日提心吊膽，這樣哪裡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若不這樣，我能帶兒子跟著你們？我還不嫌自己的命長。咱老百姓只要能過，是不會出來造反的。」李叔說道,」還有一事。這次你賺得最大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葉磊想了一下說道：「應該算是經驗吧。以前都是搞偷襲、暗算，這次雖然也算不上什麼正面對抗，但相比來來還是真刀實槍的幹了一場。我想這樣的經驗積累是最為寶貴的。」

    「這經驗積累是很重要，見過血的和沒見過的那是天上地下。受過傷的沒受過傷的那更是有區別。這經驗，以後打多了自然就能積累起來。但這次你還有一個收穫。」

    「布匹？糧食？武器？」

    「這些東西比起拿經驗還不如，我有必要說嗎？是索延索營長。」

    「他不都已經答應跟著隊伍走了嗎？」

    「人容易招，但想收心那就難了。一個只是跟著你蹭飯的和另一個是真心實意、死心塌地跟著你做事，你要哪個？」

    「李叔，這還用問？當然是第二個了。我可不想養個白眼狼，哈哈哈。」

    「那是。」李叔逐把在行動正式開始之前他跟索延聊過的內容，說了出來。「索大哥，已經快當了二十年的兵了。本事不小，經驗不缺。如此人才，你都能收下來，我這裡可是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葉磊也十分高興，「有索叔這樣的人幫忙，咱鐵血隊那更是如虎添翼了。」

    軍事部落打了下來，又招了一批偽軍，還能招降一個真心跟著自己打鬼子的人才，葉磊是感覺自己的好運還在持續。

    這是去看鬼子屍體的胡殿晨跟著索延回來了。

    「需要我做什麼？」胡殿晨說得很乾脆。

    葉磊看了眼索延，從他的表情中能讀到，這個胡老闆是始終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他越是小心，就越說明這事的真實性。心裡已經確認胡殿晨身份的葉磊，示意李叔提出要求。

    「一件事。一是等會其他部落的鬼子肯定會來電話。到時你來接，就說酒井帶著隊伍出外訓練了，這裡很正常。」

    「就這件事？行。」胡殿晨答應道。

    李叔又說道：「忘了跟你說了，你不是要打聽採伐場那裡的事情嗎？我可以告訴你，那是我們幹的。好了，你先到隔壁休息一會。來電話了，你自個兒接。」

    葉磊讓李叔把胡殿晨送到隔壁的屋子裡等候後，三人出了指揮所。他們這是要趕往兵營，安排馬上就要進行的群眾大會。

    關於要不要搞這次的群眾大會，三人在前日已經商量了很長時間。當時剛打下林岑子時，葉磊他們就搞了一次群眾大會，會後只有十人的兒童團急速擴大到一百多人。這次又有不少的糧食等物資的繳獲，若再搞一次，那這隊伍將會發展地更加壯大。只要有足夠的糧食，擴軍是葉磊的必然選擇。

    但索營長則不同意這樣搞，似乎李叔也同意他的意見。按他們的想法，林岑子是個小村子，就算搞了，能把大部分年輕人和孩子帶走，鬼子對剩下的老人也不會怎麼樣。但這裡可不同，一個軍事部落足有一千五六百人，若盲目搞個群眾大會，那樣鐵血隊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就是他們能帶走多少人。上次他們在林岑子，幾乎帶走了三分之一的人。按這個比例，他們不是要帶走五百人左右？至少也得是四百人。繳獲的糧食還沒統計完，但應該不會少。省點的話，養這些人也不是不可以。但留下來的人怎麼辦？一個軍事部落都被抗聯打了下來，鬼子會像林岑子那樣放過村裡的大多數人嗎？顯然這是不太可能的。

    三人討論半晌，最後決定繼續掛著問天的旗號做事。

    現在這裡的人還不知道部落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按著鬍子的方式把這個群眾大會辦下來，那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鄉親們的損失。

    「索營長，你們不是有三百多人嗎？把那些狗腿子先留下，等會大會上解決掉。你只留下一個連，其他人全部拉到山上去。李叔咱也只留下輜重隊、戰鬥一組、戰鬥二組全給撤出部落，別人鄉親們看到咱部隊的人員數量。如果有人問起，那就說在昨天的戰鬥中犧牲了。特別是索營長那裡要注意，千萬別露餡。」

    李叔和索營長全排部分人員撤退，葉磊則一個人留在了訓練場中央。

    從五月八日出外拉練，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多月。隊伍也從一開始的七個人，擴大了起來。現實一百人左右，再是一百五十多人，到採伐場那場戰鬥後，更是達到了二百四十八人。就不知這次王八脖子的戰鬥後，會發展到多少人。索營長帶著的就有三百多人，拋出那些為非作歹的狗腿子，還會有二百五六十人。光這些人算下來，鐵血隊就會達到五百人以上。若再從王八脖子裡招上一些人，六七百人是肯定有的，**百也不是不可能。

    五天前的十月十七日，葉磊是帶著偵察小組偵查完王八脖子，正在往黃泥洞趕路。那天也是葉磊穿越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年的日子。當時根本就沒想過今天是什麼日子。現在一個人站在這個空曠的訓練場上，葉磊感覺這一年來的一幕幕閃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哭泣的母親、第一個朋友李杭、郝書記、抗聯齊團長、字匠蔣大爺，一個個人的身影模糊了起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活著，活著的話又在哪裡，能不能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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