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為了活著 第三十六節 貓冬 文 / 一致對外

    「亮錦，這次帶過來的十幾隻雞，怎麼處理了？」葉磊問道。

    「李叔帶過來的都圈養在後邊的山谷裡了，有十二隻。」錢亮錦說答道，「大哥，你是想像之前在我們村子那樣喂雞？」

    「是，你和陸光一起安排後勤組的人養雞。吳長樂，你們兒童團訓練之餘，也幫著後勤組挖幾個供雞過冬的地坑，再抓些蚯蚓來。」

    雖然當上了團長，也是這裡至少聽起來職位最高的人，但吳長樂對這個職位並不是很滿意。他更希望自己能到戰鬥小組去。聽到大哥讓自己還要挖坑、抓蚯蚓就有些悶悶不樂，只是答應了一聲。這對話多的他來說，還真是少見。

    對吳長樂的心情，葉磊也是清楚得很。但這事也不好在這裡解釋，只能等會後在和他交流。

    「亮錦，我希望三個月內，能孵化出盡可能多的小雞來，蚯蚓的產量也盡快提升上去。只有這樣，我們的隊伍才能在長達四五個月的冬天得到比較穩定的肉食供應。另外，要注意養雞的方式，不要因為雞鳴等原因暴露我們的位置。」

    「行。我爹以前就是做這個的，村裡之前也搞過。具體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不少的。我保證從十月份開始後勤部門能夠提供比較穩定的肉食供應。」

    「不用這麼急，這段時間我們安排人多多出去打獵，我想應該能抓到不少野生動物。這些捕獲的野味應該能支持到十一月。在這三個月裡，你們要想盡辦法擴大養雞規模。你只要能保證從十二月開始，提供穩定肉雞和雞蛋就行。」

    「那就更沒問題了。但想憑著十二隻雞加快養雞速度，就顯得有些不足。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下次戰鬥後，看看能不能抓到更多的雞？！」

    葉磊答應道：「好。這個我們盡量搬到。」

    清松村兒童團的幾人知道，如果這事兒成功的話，那就不缺肉吃了。但其他人可就不知道了，他們想：憑這麼十幾隻雞三個月內能養出多少來，一個月下來能殺一兩隻聞聞味道就不錯了。一個月下來，一人也就能分到一兩個雞蛋。

    「當然肉食補充部分，完全等養雞是不可能的。亮錦、陸光，你們要帶著後勤組、兒童團，衛生組等，還要收集果實、抓魚，然後要把多出來的都給醃上，等冬天食用。」

    「那我們那還有時間訓練？」吳長樂更加不願意了。

    「嗯，這個我來具體安排。傳宗，你要特別知道一下兒童團，我建議，早上和上午要進行正常訓練，下午要進行抓魚、抓蚯蚓、摘果實、挖坑等活動，晚上你要組織他們學習。但每天至少要保證八個小時的睡眠和四個小時訓練及三個小時的文化學習。整個兒童團要軍事化管理。」

    「好。沒問題。」劉傳宗欣然接受了任務。

    「李凌，你們輜重組，在完成正常訓練後，也要用富餘時間多抓些野獸。還有鄒城你們偵察組也是，你們也可以考慮捕獲大型動物，老虎、熊什麼的。我也會帶著特戰組，抓捕更多動物。我想，如此下來我們就能儲備不少過冬的肉食。」

    李叔聽到這裡，不解地問道：「咱們現在有九個組，除戰鬥一組二組和重火力組，都要參加這個抓捕野獸的行動？那還有多少時間訓練啊？」

    「李叔說得好。我這裡說明一下，六個小組參加這些活動，不是玩，也不是休息，不能只以抓捕為目的。各組組長要在具體的行動中，要配合這段時間自己組的訓練內容，要合理地調整行動方案，讓這樣的活動不僅變成一個補充訓練的方式，又要成為一個檢驗訓練效果的實戰。比如，兒童團的訓練內容中是有體能訓練的，那挖坑也算是一個體能訓練。但在實際行動中，要以挖戰壕的心態和方式執行。這樣我們就能達到一句兩得的效果。再如偵察組狩獵的問題，你們可以把一個動物當成敵人，盡可能在不驚動動物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捕獲他。這也能達到一定的訓練效果，也能檢驗你們之間的配合與戰鬥方式。希望各組組長多動動腦筋，也要多參考一下各組成員的意見，不斷調整活動的進行方式，提高活動的訓練效果。」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劉傳宗詫異道：「你們？」

    「我以前當鬍子的時候，冬天可就沒這個說法。都是各過各的。」

    「怎麼個過法？」對鬍子的過冬方式葉磊還真是不知道。上次蔣大爺對此也沒細說，只是說，下了第一場雪後鬍子們都是要貓冬的。

    「到了冬天鬍子們都會貓冬。不知到的人即使知道貓冬這件事情，一般也都會以為，鬍子們都躲在山裡不出來。實際上綹子們是從來不在大山子裡集體過冬的。那樣的話，搶了再多東西也不見得能熬過漫長的冬天，不是餓死了，就是憋死了。」

    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幾個人還知道這憋死是怎麼一回事，就哈哈大笑起來。而其他年紀還小的，根本就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左顧右盼希望有人能給解釋一下。但這種事，那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何況旁邊還有兩個女孩子，就更不能解釋了。

    笑的人當中，也有一個年紀小的。不用猜，就是葉磊。怎麼說也活了三十年，這事他還是清楚得很。更強悍的葷段子葉磊也聽過不少,但在這個世界，葉磊還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事情。

    幾人「莫名其妙」地笑了一會兒後，李叔繼續說道：「每天下了雪後，大掌櫃都會召集手下的人馬，說『天冷了，咱們就拉賬分手吧。有家的回家，每家的找親戚找朋友，沒朋友的自己找個土地廟什麼的，只要你願意去縣城裡也行。來年四月十八在老地方碼人。』然後所有人重複一遍門規，發完毒誓就各自離開。」

    「為什麼是四月十八？」吳長樂也被李叔的話給吸引住了，插嘴問道。

    「這也不是什麼定數。不同的地方，因環境不同，碼人的時間也不一樣。我這也是隨口說說。」李叔解釋了一下，「這鬍子忙活大半年，打生打死的，就是盼著這貓冬。分開始，每個綹子裡都會根據他們當年的收穫分贓。每人都能拿到一定的賞錢，這也是他們在冬天裡可以揮霍的本錢。有回村的，有去車店的，找老婆的找老婆，找海檯子(暗娼)的找海檯子，拉幫套的拉幫套，反正都是奔女人去的。第二年等錢敗光了，天氣也暖和了，他們就按之前定的日子再聚集。」

    「那省著不花，來年是不是不用去了？有點錢，自己過活多好。」錢亮錦問道。

    「呵呵，這門規可不是拿來看的，毒誓也不是唱來聽的，如果那個崽子幹不回來，那大櫃的可是要查的。因為過冬時這些人不注意自己的言行，出現各種情況的很多，所以每到四月份，咱這東北說是腥風血雨，那也不是什麼誇張的事情。縣城裡、田地裡、大山裡，到處都是殺人放火報仇的綹子。按規矩如果在貓冬期間，被人殺了，那就報仇；被人抓了，那就要救；叛變了，那還得殺了，清門戶；如果沒其他綹子收了，那也是要個說法的。」

    「太誇張了，哪有那麼多綹子！」陸光有些不相信李叔的話。

    「我這可不是信口開河。一般老百姓哪能知道鬍子的事！很多表面上看著出意外死的，出門不會來的，莫名其妙著火的，大都與鬍子有關。再說這鬍子的數量，也許你們不怎麼相信，但就我所聽到的也不下百多個。我聽姜大爺說，如果從他那時算來，到現在這鬍子怎麼說也得上千個。」

    「真夠亂的。那要死了多少人啊。」唐敏這還是第一次開口。

    「好了。我們以後再找李叔多聽聽這些故事。」本來是一場討論會，結果變成了故事會。葉磊也不自覺的傾聽了一會，等唐敏的聲音傳來，才醒了過來。

    「呵呵，這事以後再說，先開會先開會。」李叔也發現此時不是講故事的好時機。

    「前邊已經說了關於解決肉食供應的問題，估計只要能按計劃完成任務，咱們貓冬時，就不會缺肉吃了。」葉磊重新把話題轉了過來，「剩下的問題就是糧食了。存糧數量亮錦已經說過了。現有的糧食只能保證部隊吃到十月末，之後就不足以滿足正常需求了。所以這裡我提幾個建議，一是我們需要盡快把還存放在黃泥洞的糧食帶回來，二是我們不能光靠這些糧食還要自己動手尋找可替代糧食的食物。你們都說說有什麼好辦法。」

    經過李叔的故事會，眾人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拘謹。這下有了新議題，又是關於大家都熟悉的關於吃飯的，那建議可是一個接一個。

    最後最有經驗的李叔，整理一下了意見，說道：「想想你們說的一樣，這大山裡到處都是寶貝。我們可以找到很多可以替代食物的植物。野果野菜野蘑菇，這些我們都可以收集下來。昨天傍晚，我也到周邊看了看，發現有很多可以吃的植物。我想只要我們擴大收集範圍，就能獲得大量的食物。具體的量，暫時也沒法估計。但總量應該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