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纓傳奇 第四十一節 月亮 文 / 一致對外

    心中忐忑不安的葉磊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未知帶來的恐懼，一陣陣傳來，現在他真是一點都不敢亂動，生怕一個動作會引來更多的不測。

    透過聳立的喬木中間，葉磊只能看清楚前邊兩座山頭的情況，更遠則看不清了。

    在山頂上爬著觀察了半天的葉磊，終於在第一座山頭那裡發現了一些異樣。那裡是他們出發時路過的地方，對葉磊來說，已經經過了好幾次。不敢說，對一草一木瞭如指掌，但也差不多了。

    這時，葉磊從茂密的樹葉中間，看到了有些東西在那裡晃動。細心再觀察了一下後，葉磊可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到現在還是看不清那裡的具體情況，但現在葉磊趕十分地肯定那裡肯定有不少人在。隱隱約約間，還能看到那些人穿著的衣服是一種偏綠的黃色。上次齊團長他們來時，葉磊已經遠遠地見過一次抗聯戰士們，他們穿的衣服可不是這樣的。即使是留在村子裡邊的抗聯傷病們有意換去的軍衣，也不是這種顏色的。那只能說明，前邊的這群人就是日軍鬼子或是其走狗，不大可能是穿著日軍軍服的抗聯戰士。

    葉磊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只希望他們是臨時換裝的抗聯部隊。但再想起上次部隊來清松村的時候，是離村子好幾個山頭駐紮了下來，不像前面的這些人，離的村子這麼近。想到這裡，再考慮到剛才聞到的焦糊味，現在葉磊已經十分確定前邊的這些人是日軍無疑。

    日軍都來到了這裡，那娘呢？郝書記呢？其他村民呢？他們是不是已經轉移了呢？

    對於村東這片山區葉磊不是很熟悉，只是打獵的時候走過幾次，還有就是這次的野外拉練。既然不熟悉，葉磊也沒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這裡繞過對方，靠近村子。要靠近也只能往南繞，那裡他熟悉，也有把握能夠繞過去。

    再看看太陽，已經快升上來不少，估計也有九點了。想到其他五虎起來，發現自己不在，有可能會四處尋找，葉磊也來不及現在就繞一個大圈靠進村子。於是他就悄悄地往回趴下了山頭，然後一路飛奔回到了老虎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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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洞大廳。大家圍坐在了一起。五虎們對葉磊讓他們放下把正在整理物品先放下，然後到這裡要開會的事情，很是不解。趕快整理好出發的話，跑上一個多小時，他們就能回到家了。什麼會議不能回到村裡開，非要在這裡開不可。

    看著大家疑惑的眼神，心中忐忑的葉磊不知該怎麼說起這件事情。百般想法繞過心頭的葉磊最終還是決定要說了。不說能行嗎？不說他們肯定要跑出去不可，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猛山、傳宗、鄒城、亮錦、長樂。」一一叫完每個人的名字後，葉磊咬著牙說道：「咱們六人結拜，你們拜我為大哥。這裡我先問一句，我說的話，你們聽不聽？」

    五人看葉磊說得這麼正式，互相看了看後，都表示肯定是要聽大哥的。連話最多的吳長樂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既然你們這麼說，那下邊我說的你們都要自己聽著了。」深吸了一口以後，葉磊用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道：「早上我出去過了，到了山頂的時候，我聞到了焦糊味，就在那裡觀察。後來在隔一座的山上有不少人藏在樹林裡。」

    葉磊說道這裡，大家都聽出了其意思。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聽葉磊的話。

    「我看到他們穿著黃色的衣服，估計是日本人。」看大家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葉磊也狠心說了下去，道：「現在村子裡什麼情況，我沒看到，也看不到。現在我們需要馬上確定的事情，就是村子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你們也不用太緊張，事情可能沒我們想的那麼嚴重。村裡的人可能都已經轉移了。鬼子們這樣埋伏下來，就是想等他們回來再動手。」

    聽到村裡的人們可能已經轉移了，大家都稍鬆了口氣。劉傳宗接話道：「以前鬼子來掃蕩的時候，我們都是撤到了深山裡，這次也應該早得到消息，大家都撤了。」

    幾人的年紀不小了，都經歷過去年的掃蕩。他們相信只要能撤進山裡，村裡人應該都不會有事，所以也放心不少。

    「剛才我說了，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是，確定村子裡的情況。我們不可能都跑過去看，這樣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現在聽我的。你們都留下來，老老實實在洞裡呆著，我從南邊繞過去看看。晚上前肯定能回來。」

    劉傳宗一看葉磊要一個人過去查看，就急忙說道：「這不行，怎麼能讓你去。我去吧。」

    雖然大家都叫葉磊為大哥，但畢竟他的年紀最小，很多時候，劉傳宗等幾個年紀大的還是很照顧他的。何況這麼危險的事情他們怎麼能讓最小的葉磊去呢？

    聽劉傳宗要去，剩下一個人也都站了出來，喊著要自己去合適。連鄒城都說要去，這可是他第一次跳出來搶任務。

    葉磊看著吵嚷著爭著要去的五人，心中有些高興。這群老虎沒白交啊。

    「你們不行。第一，你們訓練時間太短，很多東西還沒練好，本事不如我。第二，要過去，只能從南邊繞，那邊我比你們熟悉太多了。」

    葉磊提出的兩個優勢確實是其他人比不了的。這麼一看葉磊去，那是再合適不過了。但一個人過去還是太過危險，最後劉傳宗提議再跟去一個人，這樣互相有個照顧，還能互相掩護不是？

    看大家都同意這個唐伯虎的建議，葉磊也同意道：「行，那就這樣定了。鄒城，你跟我走。其他人都在呆在洞裡，千萬別出來。也盡量放低聲音，不要弄出太大的響聲。猛山，你看著這幾個人，誰要是趕胡鬧，你就給我揍。綁了，打暈了都可以，就是不管採用什麼辦法，一個都不能讓他們出去。現在出去差不多是正午了，我們找起路來可能費勁。我們盡可能地快回來，最遲明天天亮前。我回來之前，你們都聽猛山的，聽到沒？」

    葉磊等到四人點頭答應後，就呆上一些乾糧和誰，拿著紅纓槍，帶著鄒城出了老虎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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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南山，葉磊是再熟悉不過。連一起訓練的李杭對南山的熟悉程度都不如葉磊。

    他們是先往東走了兩座山，再往南走。這樣離日本鬼子就有三四個山頭的距離，快速跑起來也不會被發現。倆人繞了一個大圈子，整整用了四個小時，中間連老邢住的那房子也遠遠地繞過，才跑到了清松村南側山區裡。

    這時太陽已經掛在了西山上頭，天上也飄上了紅紅的晚霞。

    再過兩個小時左右，天就會黑下來。那時他們就可以靠近村子了。

    如果要說最好的時機，那是不用多想，肯定是凌晨時分，也是敵人最困乏的時候。但如果那時候過去，就退不回來了。只好天完全黑了後，就靠過去，然後盡快退出來。

    倆人在一座稍矮的山頭上，趁著天還沒黑，觀察起來周邊的環境，看有沒有隱蔽起來的鬼子。一看倆人都有些心有餘悸。這要是不管不顧跑了過去，那可真得成了蜜蜂窩了。在好幾處隱蔽位置，葉磊都看出了異樣。雖然看不出是不是真的有人，但那裡的環境都與自己所瞭解的有那麼一點點區別。現在他們也不敢馬虎大意。覺得可疑的地方必須得繞過去，不能有一點的僥倖心理。

    又遠遠地，繞了幾個山頭，基本觀察清楚南山附近的情況之後，倆人就找了一個較寬的石縫處躲了進去，等待黑夜的到來。

    很快天就完全黑了起來。因為天上還有些厚厚的雲朵，月光不能時時刻刻照下來，所以地面上是時明時暗。根據下午確定的可疑地點，葉磊找到了一個可以繞過去的路徑。管那些鬼子多麼機靈，接受過多少訓練，在這辨認地形的問題上，他們怎麼能比得過葉磊這個地頭蛇。倆人在路上，沒有靠近過任何一個可疑地點，也沒發現意想之外的埋伏點。

    只是這一路走來，他們是越靠近村子，聞到空氣中夾雜的焦糊味的越重，每向前走一步他們的心情就越是往下沉。就這麼小心翼翼，幾乎用了三個多小時，才爬上了清松村南側山中的一個小山坡上。

    正好此時月亮被雲朵給擋了起來，村中的情況模模糊糊地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們只好在等一會等月亮出來後，看個仔細。

    月亮露臉前的這段時間，對葉磊來說是一個漫長的等待。

    用餘光看到鄒城前伸的紅纓槍微微地抖了幾下，葉磊也緊緊地握住了右手中的紅纓槍，左手也伸進懷中把住了匕首。希望手中的武器，能夠穩定下自己焦躁的心情。

    幾分鐘之後，月亮就會再次出來。到時這所有的不安、疑惑、恐懼，都將會揭曉答案。

    他會看到什麼呢？

    是平靜如常、安安全全的村子？

    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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