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纓傳奇 第三十九節 野外拉練 文 / 一致對外

    一九三九年五月八日，早上清松六虎早早地就出發了。

    這個日子，是白燕紅特意找了村子裡號稱半仙的一個老頭子占卜的。按老頭子的說法，今天是出行、上任、會友、上書、見工都宜，忌動土、忌開倉、忌嫁娶、忌納彩等。老頭子說的是頭頭是道，說得白燕紅一愣一愣的。

    葉磊知道他娘是『共產』黨員，真不明白了他怎麼還相信這些。不堅定啊，還是留下了封建的尾巴。看來還得加強一下學習才對。

    本來按葉磊的計劃是六號就出發，可這一弄，一直拖到了八日。這也離傷員們離開清松村，最多也就剩下了十一二天。不得已之下，葉磊只好把本來是七日的野外拉練壓到了五日，盡可能在十二日回到村子，這樣他們還有五六天的時間可以好好的學習學習。

    葉磊都強調過好幾次，這次出行不要帶太多的東西，能少就少。但各家都放心不下，還是給每個人準備了好多好多食物，乾糧、魚乾、肉乾什麼的，每個人都在規定的物品之外，還額外背了一個大大的布包。

    葉磊看著同樣跟自己一樣，背著棉被、草蓆，扛著大布包的五人，還真是無話可說。

    他翻看了一下，自己和其他人布包裡的各種東西，都感覺自己是在搬家了。這些糧食如果正常吃的話，都得吃個近半個月。如果在抓點小動物和採些野菜的話，葉磊覺得出去一個月都沒問題。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六人給依依不捨的家人們，都留下了幾句話，就義無反顧地出發了。走過木橋，繞過大小池子，六人興高采烈地踏上了他們的遠行之路。

    等翻過兩座小山後，葉磊明顯感覺到六人的速度已經明顯慢下來了很多。每個人都背了幾乎有三十多斤中的東西，能不慢嗎？

    想了想，葉磊把五個兄弟叫了過來，說道：「咱這樣不行。背著這麼多的東西能走多遠。前面有一個地方有個小山洞，去年打獵時，我曾經過過，也沒什麼野獸出沒的跡象。我看不如咱們，把多餘的東西先放在那裡，然後輕裝上陣。你們看怎麼樣？」

    翻了兩座山，也有三四里地，他們也開始累了，就是誰都不願意提起這事。好像一說就會被別人比下去。這下作為大哥的葉磊發話了，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吧，去找那個山洞。

    又翻了一座稍大的山頭後，在一個陡峭的山壁上，他們果真看到了一個山洞。裡邊還挺乾燥，沒有雪水流進來。洞口雖然狹小，也就向他們這樣的孩子才能爬進去，但裡邊還真是別有洞天。按葉磊的說法是，除了沒有水簾，跟孫大聖的水簾洞都有得一比。

    裡邊面積還真不小，越往裡走越寬敞。爬上三米左右，就能蹲起來，再前行五六米，就能站起來了。走到這裡視野一下子就開闊起來，整個洞最寬出能有四丈左右，深有七八丈。洞裡的地面雖然有些起伏，但還算平整。旁邊還有左一右二，三個小洞，大小差不多，都有兩丈深。最靠裡的地方還有個小洞向下延伸。看寬度他們也能下去，只是裡邊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就沒有下去看。

    說為什麼在這麼深的山洞裡能看得這麼清楚，那是因為上邊有幾條石縫。光線能穿過茂密的樹林，從這些長長的石縫裡照了進來。但畢竟那縫也太窄了，洞內也僅僅是能勉強有了視野而已，只比滿月下的夜晚強一點。

    轉了幾圈，沒發現動物出沒的跡象，幾人當下就決定，這個洞將作為他們清松六虎的根據地。喜歡起名字的劉傳宗還起了一個老虎洞的名字。

    又瞎起哄了一會兒後，幾人把自己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葉磊這一看不得了，前面匆匆一看本以為頂多也是多拿點吃的而已，沒想到他們拿了這麼多，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要分家了。

    看五人有還想要比誰拿來的多的架勢，葉磊趕忙叫停了下來，然後根據原來的安排，把多餘的乾糧什麼的都放入了左邊的小洞裡邊，並由起名大師劉傳宗，起了個藏糧洞的名字。若按葉磊的意思直接起一個一號二號三號倉庫多方便，還要起什麼名字，起得也不怎麼好聽！

    放好東西好後，六隻老虎怕別的傢伙來偷吃自己的東西，又找來了一堆石頭，把小洞口給封了起來。

    準備好了這些，他們就出了老虎洞。開始輕裝上路，向東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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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沒什麼可說的，都練過不短時間了，大家的體力還算過得去。睡覺吃飯的問題也好解決，反正什麼都有了，啥都不缺。

    路上葉磊感覺這次的拉練，根本就不是什麼野外拉練，反而更覺得自己是個驢友，正在進行一次長白山五日自助游。

    這不是自助游，還算什麼？從早上出發，走累了，就下來休息。餓了，隨便找些食糧，填飽肚子。渴了？這裡的小泉水不少，溪水更不少，河也路過了一兩條，想缺水都不行。

    走了一天，又休息了一晚，一切都十分安穩，晚上也沒什麼狼。小蛇倒見過幾條，一桿槍過去直接刺死。一切都很順利，對他們來說還真只是個遊玩而已。

    按計劃，第一天基本走完了上次上山打獵時走過的路程。他們用一天的時間走了，上次狩獵隊走了兩天的山路。

    第二天，他們已經深深地進入了長白山密林中間。除了唧唧喳喳的鳥叫聲，就只有他們的沙沙地腳步聲。腳步聲不是才出來的，幾乎是拖出來的。在這裡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枯葉斷肢厚厚地積地很深。一腳踩下去，一尺多兩尺深。有的地方，甚至有些地方像沼澤似的，他們這樣的小個頭陷進去，頭髮都看不到。

    這裡葉磊沒有來過，他也不敢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再說進入這片區域之後，行進的難度也變得困難了起來。在這種地方上走路比平常走路不知難了多少倍，比爬山還累。若真比難度在雪地裡走也比這裡輕鬆很多，幾乎就與在小河裡逆水而行的難度差不多。

    昨天還邊走邊說，笑笑鬧鬧、追追打打的六人，今天已經沒有心情說話了。走路都變得困難，哪還有力氣說話。只有吳長樂這個笑面虎，才偶爾說出一兩句發發牢騷。

    因為這裡根本就沒有路，也沒有太多硬實的地面，整日只能在厚厚的枯葉中行進，所以走了整整一夜，他們也沒能走多少路。站在剛到達的一座山頂上，回頭望去，還能看見昨天露宿的位置。

    六人找了個避風處就吃了飯睡下了，一夜還是無事。

    第三天，葉磊準備再往前走一天。因為回去時，會按原路返回，且對地形等環境已經是比較熟悉了，肯定會比來的時候快一些。兩天應該能夠安全回去。

    六虎們都對自己昨天的表現十分失望。練了這麼長時間，真正碰上問題時，還真難住了他們。聽葉磊要再往前走一天，六個人今天可是憋了一口勁，要好好地再跑上一天。

    不管他們的決心有多大，山上的枯葉還是那麼多，山也越來越陡峭了起來。結果直到晚上，他們所走的路和昨天比起來，也頂多多走了一里左右。

    這樣的困難，可不是以他們現在的條件，喊幾句口號，就能克服得了的。

    第三天晚上，他們沒有找到較好的可露營場地，只好勉強找了一個位置。一到晚上這裡的山風開始吹了起來，陣陣涼意穿過棉被傳來。冷得他們都睡不下覺，一直到了凌晨，也是一天中最冷的那段時間，他們也堅持不下來了，只好留下一個人值夜後，睡下去了。

    可能是因為昨晚上沒有休息好，六人直到中午才開始往回走。幾人上路沒多長時間，從中午才開始積聚的烏雲變得越來越黑，沒一會豆大的雨就開始下了起來，雨中還帶起了小指頭大小的雹子。看這雨是要越下越大，葉磊不得不停止了繼續前進，在一處山崖下，找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

    這雨來得也快去的也快，也就下了半個小時多些，就停了。

    葉磊看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的樣子，就讓大家繼續上路了。他只希望今晚上能夠走到第二處露營地。

    因為下雨了的關係，路變得更加難走。等太陽下山時，離目的地還有兩座山頭。為了能按計劃到達露營點，葉磊只好催促著大家趕夜路。

    今天是農曆三月二是二，月亮還算比較明亮。眾人幫扶著夜深了才到達了第二個露營地。

    但到了這時候，大家的衣服都濕透了，地面也濕透了。如果就這麼睡下去，那肯定是要得感冒的。想到這裡葉磊先讓大家都脫下了衣服，自己則和江猛山、鄒城在附近找齊了還算比較乾燥的枯枝枯葉來。

    一直忙活的深夜，眾人才點起了篝火把衣服和、棉被烘乾了這才睡下。

    人要生病，誰都當不知。出來拉練已有四天的他們，體力消耗都很大，今天又被雨澆了一身。果然第二天，劉傳宗和錢亮錦就發起了低燒。雖然不是很嚴重，但也得休息一下。

    幾人都不得不再等一下。直到中午，等倆人好了一些，他們才開始出發。預計按現在的路程還得走兩天了。不知明天他們還回不到村子裡，家人們會多麼焦心，後天就會有人出來找他們了。

    一路無話，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士氣更是低沉，與出發時相比那是天壤之別。葉磊試圖用唱歌的方法，提升一下士氣，但很明顯對這些人來說，已經沒什麼唱歌的興趣了，他們只希望讓父母少擔心些，更希望自己能盡快回到他們的身邊。

    又是很晚，他們才到達了第一個露營點。眾人連晚飯都沒吃，直接倒下睡覺了。

    難道他們想在夢裡見到父母親、爺爺奶奶、弟弟妹妹？

    不只是隊員們，葉磊也想念起了母親。想著剛穿越時和自己抓漢奸時看到的白燕紅的眼淚，他不想再讓自己這位堅強的母親為自己掉淚。

    娘，明天我就能回去了，你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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