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章 激戰黃河岸(上) 文 / 丁老大

    第六章激戰黃河岸（上）()

    部隊一路上列隊而行，過荊州，奔沙市，在荊州和沙市之間的路上，韓文德跟著營長的馬跑，又前後傳令，兩條腿都跑疼了。他看見八連的傳令兵嫌一個擔東西的民夫走得慢，用槍托在那民夫的屁股上墩了一下，催促那民夫，走快點，跟上去。可能把那民夫墩疼了，不但不走，倒坐在地下大聲哭起來。

    恰好這時師長王耀武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過來，那擔行李的民夫更大聲的哭起來。王耀武勒馬，問那民夫，哭什麼哭？

    民夫指著傳令兵說，他打我。

    王耀武命身邊的警衛把那個傳令兵拉出來，然後問傳令兵，你為啥打民夫？傳令兵嚇得哆哆嗦嗦地說，我……我沒打。

    民夫說，打來，他用槍托墩我。

    王耀武說，毆打老百姓，槍斃！押傳令兵的警衛員掏出槍，啪的一槍就把八連的傳令兵打死了。王耀武命把傳令兵埋了，把那民夫的扁擔插在墳上，在扁擔上寫了六個字，打老百姓槍斃。並命那民夫回去，民夫擔的行李由其他人分拿。

    韓文德當時在旁邊看著，心裡很慘然，這個八連的傳令兵比他大三歲，平時挺老實的，沒料想墩了民夫一槍托就把命要了。他看著那個民夫往回走的背影，心裡埋怨，你這個民夫也是個多事的，墩你一下最多疼一會，你一句話一個兵的命就不見了，不信你心裡能安下來，怪不得人說是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湖北佬確實狡猾。

    韓文德回去把王耀武師長槍斃八連傳令兵的事對營長說了，營長說，該死，誰讓他打老百姓的。韓文德說，八連的傳令兵才十七歲。營長說，年齡再小，違反紀律就該槍斃。

    韓文德覺得營長也不近人情，把逃兵王志傑都饒了，墩了老百姓一槍托的傳令兵難道就不應該饒。

    隊伍繼續前進，到達沙市江岸後，又下江坐船到漢口。在漢口下船，列隊前進，漢口的群眾夾道歡迎，高喊口號，歡迎七十四軍全體將士北上抗日。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部隊也喊口號，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韓文德扛著槍走在隊伍中，感覺很興奮，不但隨著別人喊口號，也自己領著喊口號。

    部隊到大智門車站分別上火車，坐的還是悶罐子車廂，兩個白天兩個晚上，車到了鄭州車站，又向前開不遠，車就停下來，幾十架日本飛機從頭上轟轟的飛過去，他們下車跑步向東不遠，就看見火車道的鋼軌已經不見了，再往東看，火光沖天，煙塵飛起，天昏地暗，日本鬼子的炮彈也開始在他們跟前爆炸。頭上飛機旋轉著掃射，炸彈也撂下來了。部隊還沒有見敵人的面，先死傷了不少。他們就地開始築工事，工事還沒有築好，敵人的坦克已經轟隆隆開過來。坦克的後面跟著騎兵和步兵。這支才上前線的部隊倉促應戰，營長王之干用步話機指揮部隊，嘴裡大聲喊，要沉著應戰。他的聲音雖然很大，也被猛烈爆炸的炮彈聲淹沒了。

    鬼子到四百米左右，營長一聲喊打，霎時間陣地上和陣地前變成一片火海，敵人坦克衝過來，他們用在葫蘆灣學到的技戰術，先讓過坦克打步兵和騎兵，又用集束手榴彈炸敵人的坦克。陣地上說話聲聽不見，只能用手勢表達。

    韓文德不知道，他們倉促應戰的這個戰役就是徐州會戰，也是台兒莊大戰的外圍，他們這個軍奉命救援，與日本軍隊展開了一場殊死的搏鬥。這伙鬼子就是從青島星夜趕來增援磯谷師團的的阪本支隊，被包圍在台兒莊附近，阪本支隊發覺被包圍，顧不得救援磯谷師團，拚命突圍，最終還是從北去的方向突出一部分。

    台兒莊戰役是徐州會戰的一部分，圍繞台兒莊，日本軍隊出動了二十四萬人，中**隊出動了六十萬人，在徐州周圍展開了一場大戰，雙方均傷亡巨大。緊接著就是蘭封會戰，日本人為報台兒莊之仇，消滅中**隊的有生力量，決心佔領徐州，土肥原率領十四師團兩萬多人來了個大迂迴，要把中**隊的退路截斷，把五十萬軍隊全部消滅在徐州境內。

    七十四軍在大戰的間隙駐紮在商丘、碭山附近。

    從五月八日開始，日本軍隊開始大範圍運動。

    五月十三日渡過黃河，攻佔菏澤。隨後，分兵兩路繼續南攻。至十九日，主力攻佔內黃、馬莊寨、人和集之線；右縱隊進至儀封附近。企圖沿隴海路西進，攻取蘭封。

    二十日，中**隊準備全面反攻。為配合陸軍的進攻，中國空軍出動十架ii-15驅逐機，由駐馬店飛周家口機場加油掛彈後，飛至蘭封附近轟炸鬼子的炮兵陣地。鬼子也出動了二十四架戰鬥機從兩面把中國的飛機包圍，展開激烈的空戰。韓文德親眼看了這場空戰，只見空中的飛機飛來飛去，像大鳥一樣，過一會就有一架冒著煙栽下去，他聽說，栽下去的基本上都是中國的飛機，覺得很心疼，他早在西安飛機場就聽說了，中國不會製造飛機，飛機都是花大價錢從外國買來的，輕而易舉的就被日本人打下來了，覺得這錢花得太不值，還不如多買幾個大炮，也比這飛機強。

    二十一日，中**隊從東、西、北三面向日軍第14師團發起攻擊。韓文德所在的51師和第58師攻克內黃、人和集。日軍向毛姑寨、楊蟈集、雙塔集退卻；第87師攻克儀封，日軍退往楊蟈、東崗頭、毛姑寨。同日，日軍分別向馬道府、馬集和後伊王進攻，並攻佔馬集。

    22日，日軍主力向孟郊集進攻，並乘勢佔領蘭封西面的羅王車站、羅王寨、曲興集。同日，五十一師、八十七師、八十八師在蘭封以東的毛姑寨方向與日軍展開激戰。至二十三日，攻佔了西毛姑寨、楊莊、李莊、和樓。日軍退守東崗頭後，於當夜向蘭封突進。守軍第八十八師一個旅不戰自退，蘭封遂被日軍佔領。

    至此，日軍第14師團退至蘭封、蘭封口、陳留口之線。蘭封失陷，使開封、鄭州面臨日軍威脅，中**隊調整部署，以豫東兵團全力圍殲日軍第十四師團。

    二十五日，中**隊發起全面進攻。在羅王寨方面，五十八師、一五五師二十六日攻克羅王車站；二十七日，日軍反攻羅王車站，一五五師與日本人反覆爭奪，守住了陣地。同日，中**隊圍攻羅王寨，二十八日攻克。日軍退往曲興集。在蘭封方面，八十八師二十五日晚奪取蘭封車站；二十六日，八十七師攻克許樓；二十七日，兩師合力作戰，攻克蘭封。

    在三義寨方向，擔任主攻任務的是王耀武的五十一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