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鬧劇 文 / 冰魄天驚
第二百三十五章:鬧劇
「你……你……你說誰來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傳染病自然不少見,只不過說話結巴也能傳染倒的確少見。至少在數落自己同事膽小時,胖軍官說話還是流暢如若的,眼下卻是被那走進酒吧的士兵給感染,說話一字一頓,沒了先前的威風。
望著他一臉緊張的模樣,恰才被冷落的那個軍官,又拾起了一抹信心。事實上,眼前的情況讓得他明白到,膽小的不只有他一個人而已,趕緊也是用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不……不殺真來了?」
見負責本區的兩個統領都是連話都說不清了,那走進酒吧、前來通報的士兵頓時顯得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搖了搖頭,道:「聽觀察小隊的人說,是這麼一回事,不……不……不過,總隊長讓你們過去看看。」
「那總隊長他老人家呢?」
「說是突感風寒,進診所了,將指揮權臨時傳給了,你們兩位,這不……不,我連調兵令都帶來了。」那前來通報消息的士兵,想來是對『不』字有著特別的情感,每每說到這個字,都是要結巴一陣。不過他說話的方式倒算是直白,隻言片語,便是將總隊長交代他的事給表達清楚了。
待到話音落下,他又是將調兵令,雙手捧到了兩位統領的面前。
眼睛緊緊地盯著調兵令,胖軍官和他身邊的那位同事,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拿。
就這麼僵持了片刻,還是胖軍官城府夠深,當即乾咳了兩聲,道:「我有些不慎酒力,這調兵令的責任又是十分巨大,你回去告訴總隊長,讓他先養好身體,這兵權還是讓給負責西區的錢隊長吧。」
聽他這麼一說,前來傳令的士兵倒顯得有些不樂意,搖了搖頭,道:「統領,西區我剛才已經去過了,錢隊長已經辭職回家了,眼下還在挑選新的隊長,還有,總隊長也說了,你們不能放大任於不顧,不然權作逃兵論處。」
「他娘的,這也太狠了吧!」在心中暗罵了一句,龐統領總算是明白過來,合著那些高級軍官就練他一個。
而瞧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之後,一旁的王統領,心中倒顯得有一絲竊喜。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有時候這話也不全對。至少眼下的情況就是這麼一回事。
想到這,他臉上倒是擺起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頗為豪邁的寬慰道:「肖兄,這回你斬殺『不殺』立大功的機會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小弟我今天有點腰酸,就不陪你去了。」
說著,他還真就招呼過兩個士兵,讓對方將自己攙扶起來後,緩緩地向著酒吧門外走,看樣子還真有那麼一回事,想必要是將他放在地球,也是一號出色的演員。
只可惜,他少算了一句話,那就是『同甘共苦』。當然,在某些特定的情況,『共苦』更是耐人尋味。只見龐統領,驀地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現在調兵令在我這,誰若是敢擅離職守,我就斃了誰。走,我們去西區看看,你們一個都不能少!」
望著,這一隊怯如雞的士兵行出酒吧,坐在酒吧角落裡,一個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男人,任是淡然的坐在那裡喝酒。
待到酒吧老闆將新的一壺酒,以及一些添上的小菜給端了上來,他才用纖細而又陰沉的聲音開口道:「這鎮上的人知道『不殺』要來?」
聞言,酒吧老闆先是沒能反應過來,畢竟,一個客人突然開口,天知道他是在和誰說話。不過在環顧附近就只有這麼一位客人後,酒吧老闆還是急忙回道:「客人你還不知道?聽說『不殺』和那秦飛揚有仇,半年前在宏都一戰,說是殺了秦飛揚的獵人團。不過,一個月前,又傳出消息,秦飛揚還活著,而且要到魔音島來,不殺自然要來。誰都知道,三皇之一的『不殺』記仇,別提先前有什麼仇怨了。單就是用假死來騙他,他就一定惱羞成怒了,不來才怪!」
聽他這麼一說,坐在位置上的男子再沒有什麼言語,默不作聲的喝起酒來害得酒吧老闆站在原地等了半天的『信息費』也是沒有撈著,最終只能悻悻然的走開。可就是在他轉身的一剎那,那座位上的身影便是突然消失了。桌子上,只留下了一筆數目客觀的『酒錢』——一個人頭,一個又被簡單包裹了一番的人頭;一個被懸賞三千萬的盜賊頭目的人頭!
事實上,不用酒吧老闆解釋,魔音鎮上的人,已是將『不殺』和秦飛揚的到來,傳得沸沸揚揚了。
前者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其關注度自不必說了。而後者,則是在這兩年時間中,一下子崛起的超級新星。大鬧轉生鄉、殺蒼翼獸,奪取獵人考核新人精英對決大賽冠軍,以及在極北大陸對抗『鬼帥』盜賊團,早已將他的名聲遠播四海。
再加上半年前傳言中的『宏都大戰』,秦飛揚的名號又是藉著『不殺』的大開殺戒紅了一把。而他與凱拉行會現任副會長之間的約戰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關注,只不過與『不殺』的到來相比。這事,便被放到了後頭。
除此之外,人們對秦飛揚的生死也是猜測不斷。很多人說他還活著,但更多的人則相信他死了,甚至於還有一部分人,藉著他的名頭大肆斂財。
魔音島上,同樣也不乏借秦飛揚名頭斂財之人。而恰才被逼著去西區的胖統領,便是被這夥人所騙,沒往西區去,而是直接來到了一個名為『天宏』的大酒吧內。
此刻,天宏酒吧內人影聳動,而人們所關注的焦點,自然便是秦飛揚。
只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年輕人正站在酒吧舞池的中央,和幾個穿著暴露的妙齡女子跳著舞。而酒吧內也會時不時地為他那稀爛的舞步,爆發出一陣陣掌聲。
在舞池的周圍,酒吧老闆正極力服侍著一個喝醉了的劍士。這個劍士的塊頭很大,背著一把金背大砍刀,還算得上有些氣勢。
至於他身邊的一個白淨少女則是一臉認真的望著他,勸酒道:「元謹,別喝了,過會你還得上舞池表演兩招,也好讓大家開開眼界。」
「是啊,您是『霸刀』的徒弟,我們這些鄉下人能見識到您的劍法,那就是三生有幸了。」酒吧老闆一臉攤笑的說著,話畢,他又一把拉過原先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少年道,「這是我的小兒子,特別喜歡舞刀弄劍,普天之下就崇拜你一個。您看,能不能就收他做個『流水』徒弟,教個一招半式的也好。」
聞言,背著大砍刀的壯漢瞅了瞅站在酒吧老闆身旁的少年,搖了搖頭道:「看你兒子骨骼普通,成不了什麼氣候,咱們沒緣,我不收。」
隨著這道話音的落下,少年臉上那麼興奮的表情頃刻間蕩然無存,耳根赤紅的說不出話來。以至於他手中的刀也是不覺間掉落到了地上。
體會到兒子心中的失落,酒吧老闆趕忙從兜裡掏出一疊還沒整理過的錢來,塞向了那大漢。
「這是做什麼?誒誒誒,我收徒弟可只看緣分,不看錢的!」話是這麼說,那壯漢的手還是很自然的接過錢清點起來。一邊點,一邊眼角也是彎起了一個幅度。
事實上,看到傳言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劍士,會為點小錢而眉開眼笑。這種情況對好劍的少年來說殺傷力更大。當即便是退開兩步,也沒跟父親說上什麼便行出了酒吧,只留下酒吧老闆還在那邊為他打點著。
「什麼劍士心中只有刀,咳!我看都是騙人的。」行出酒吧,來到店舖後面的一個小院子內,少年一邊摸著自己的愛刀,一面抱怨著。聽得出他話中充滿了失望。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高挑的身影卻是緩緩的從酒吧的側門內行了出來,這傢伙在腰的兩側分別掛著一把模樣粗糙的怪劍,以及一把通體烏黑的晶體刀。一看便知也是個劍士。
雖然不知道這個傢伙是誰,但既然對方進了後院,少年還是認真的問道:「先生,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可沒有酒喝。」
「我只是想上個廁所。」對方說話的方式很是簡單,沒有過多的修飾。
「上廁所?」少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到後院來上廁所的,不過這兒倒的確是有一個廁所。既然人家是客,那就按他父親的規矩辦事——客人是上帝。
將背著劍的客人帶進儲物小屋的一刻,少年正欲提醒對方廁所的方位,可偏偏那劍士只是直直的望著他。然後將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淡淡的笑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出名劍士都是從資質平平,因為劍士靠得只是意志。別相信什麼天分,人靠的是自己,不是天。我認識的元謹,便是個不擇不扣的平庸之輩。」
淡淡的幾句話,卻是讓得少年略微一驚,當即追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