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焚鼎 文 / 冰魄天驚
第一百四十九章:焚鼎
感受到自『惡尊』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就如同要吃人一般,那幾個治療師早已被懾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互相推搡了一陣,這才有個年紀稍大些的治療師作為代表,戰戰兢兢地走出人群,顫抖著嘴唇說道:「回稟惡尊,我們查出邪尊他……他是同時中了『鬼草毒』以及『氣泉石化毒』。那個……咳,這兩種毒素極其矛盾。恐怕……邪尊他是危在旦夕了!」
聞言,惡尊的眉頭微微皺起,要論行兵打仗、衝鋒陷陣他倒是個行家,可眼下面對著這些治療方面的事,卻是一竅不通。當即用冷冷的聲音發問道:「別跟我說什麼兩種毒矛盾不矛盾的,你只要告訴我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我師兄,要是說不上來,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出這大帳。」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惡尊』向來說話算話,而且對於殺人這檔子事也從不手軟,也就是說:治不好邪尊的話,這幫子治療師都得完蛋。
事關自己的性命,帶頭的老治療師也不敢怠慢,趕忙擦了擦從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謙卑的回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再給我們一些時間討論一下救治的辦法。」
話音落下,死寂的大帳內就再次嘈雜起來。
事實上,邪尊的傷勢的確很重。且不論兩種毒的威力疊加起來有多厲害,單單就是一種『鬼草毒』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就連轉生鄉的『神農』當初也曾坦言:假若『鬼草毒』侵入太深,那麼以他這般的醫療技術也是回天乏術,更別說是普通的治療師了。
然而,眼下邪尊的傷勢還遠沒有這麼簡單。
就在幾小時前,他和秦飛揚互相拼盡全力的一拳相撞,已讓得秦飛揚將儲藏在其體內的『鬼草毒』以及一部分氣泉的石化力同時注入了邪尊的體內。
要知道,鬼草毒有著激活肌肉細胞生長的效力,而氣泉的石化效果,又是壓制體內一切細胞的生長。
如此一來,兩種『毒』不斷的在邪尊體內抗衡,導致內臟異變的同時又將大部分人體所需的營養消耗殆盡——僅僅是距離秦飛揚逃離大營幾個小時的功夫,昏迷不醒的邪尊就已變得骨瘦嶙峋,形同木乃伊一般,要是再找不出治療的方法,離死亡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邊還在極力尋找著救治的辦法,另一方面,秦飛揚也即將進行關尚口中所謂的『危險療法』。
「關尚,你讓飛揚哥進入這大鼎爐幹什麼?」一隻白皙的巧手輕指著裝甲車頂上的大鼎爐,肖亞麗眨巴著眼睛,頗為疑惑的問道。
「驅『活毒』!」關尚一面繼續指揮著士兵將加熱儀器安裝到鼎爐之上,一面又緩緩的歎息道,「現在隊長所中的『活毒』恐怕已經擴散至全身了,就算是再想截肢也已經來不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用100攝氏度以上持續高溫來滅殺『活毒』。」
「什麼?!你是說,你要加熱這鼎爐,將司令給烹了?」原先還不知道關尚所謂的危險治療法是什麼,所以也就不怎麼過問,可這回瞭解了詳情,馬炎當即阻止道,「這可不行,要長時間待在氣溫為100攝氏度的環境下,這是什麼概念?非得被煮熟了不可,絕對不能這麼做。」
雖然對治療術一無所知,可一些必要的常識他還是懂的:人是恆溫動物,體溫一旦超過40度,哪怕身體沒損傷,腦子照樣要被燒壞,更別說是長時間待在一百攝氏度的環境了,不被煮熟才怪。
同樣的,心繫著秦飛揚的李依諾也是一臉凝重的反對道:「是啊,這個方法太危險了,還不如不治,慢慢想其他途徑來排那什麼『活毒』。」
不去理會周圍的反對聲音,關尚逕自跳上裝甲車的車頂,打開鼎爐的蓋子,對蜷縮在裡內的秦飛揚認真的說道:「隊長,治療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鎮定的點了點頭,秦飛揚深深吐氣道:「準備好了,你讓士兵把進氣管道再調整一下,我有神農師兄的『八門要訣』,只要稍稍打開『景門』應該能扛下這一百攝氏度的溫度,只要不悶死就行。」
「嗯!我已測試過你體內『活毒』的生存週期,應該在四個星期左右,只要你能在這個鼎爐裡呆上一個月,這毒就能徹底排除!」臨封上蓋子前,關尚又不忘補充一句,「每隔幾小時,我就會讓士兵注入些水蒸氣,應該能支持你體內的血液循環正常工作。呼,千萬要保重,我們在外面等著你破關。」
「一定!」淡淡的一笑,接著秦飛揚便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開始靜靜地調息。
再度關上鼎爐的氣壓門之後,關尚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又對裝甲車旁的眾人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看好這個鼎爐,等隊長順利破關了。」
……
清晨,飄了好幾天的大雪終於停了,天空開始放晴。
趁著大好的天氣,馬炎等人摔著已擴展至萬的難民軍,帶足糧草,緩緩的開出了夜火城。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至少邪尊的部隊沒在這個時候攻來。而事實上,這一切都是秦飛揚斬首行動所換來的結果。
眼下,盜賊團的大營內的確已是自顧不暇——善於行軍的『二師傅』被殺,『大師傅』又不知是中了什麼邪,自從秦飛揚殺了他的師弟以後就變得渾渾噩噩、一蹶不振。至於邪尊則還處在深度昏迷之中生死未卜,剩下的惡尊根本分不出心來安排攻打夜火城的計劃。
整個大營幾乎是陷入了癱瘓的狀態!
等到情報部門收到消息,說夜火城內防線全撤的時候,已是第六天的下午。
然而,在得知這份消息後,惡尊卻還在主營內大發雷霆,他指著跪在地上的治療師,冷冷的喊道:「統統給我拖出去殺了!」
「饒命啊惡尊……」
「邪尊身上的毒實在太過古怪,我們確實沒有辦法。」
治療師還在苦苦哀求,而士兵們可不理會這一套,他們只聽指揮官的命令。沒過多久,營帳外的雪地上便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以及一道道慘呼。
待到外面的慘呼聲平靜下去,一個留著山羊鬍穿著仿古式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回頭瞅了瞅倒在血坡中的幾個治療師,接著又向惡尊行禮道:「惡尊,『鬼帥』名我來看看『邪尊』的情況。」
「原來是『人玄』來了,你來得可真夠快的,我師兄現在瘦得只剩下骨頭了,就算你真能把他治好,恐怕他一身的『神打功』也得廢了!」猛灌了幾口酒,惡尊躺坐在帥椅上,一臉頹廢的喊道,「來人,再帶幾個治療師來,若是沒能耐,統統殺光。」
聞言,一個在他身旁服侍著的士兵,緊接著便回道:「報告惡尊,我們營中的治療師都已經……已經被您給殺光了!」
「啪!」狠狠地將酒壺砸碎在地上,惡尊噴著滿嘴的酒氣吼道,「廢物,都是廢物!傳令,把冰凌城中的所有治療師給我帶來!」
知道『邪、惡兩尊』自小便一起修煉『道家古武』、情同手足,惡尊雖然口中說著『不治也罷』,實則是在埋怨自己來得太遲,『人玄』趕忙喝退下真要去帳外傳令的士兵,抱歉道:「惡尊你先冷靜一下,前幾日天氣不佳,老夫乘坐的飛行器走走停停,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這不,『鬼帥』得知『邪尊』受傷,還命我帶來了一件寶貝。」
「什麼寶貝?我們替『鬼帥』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這回我師兄傷得這麼重,他不來探望,只是讓你帶來了什麼狗屁寶貝?」取出腰間的特製手槍,惡尊擺弄一陣之後,又冷冷的繼續道,「怎麼?你不服?想到鬼帥那邊去告我的狀?哼,要是我師兄死了,你們誰都別想獨活!」
「惡尊的臭脾氣又上來了,也難為鬼帥能容忍得了他。」暗自尋思一陣之後,『人玄』捧著一隻木匣子走上前去,圓滑的說道,「惡尊你喝多了,『鬼帥』這次命我帶來的寶貝,一定能治好邪尊,而且實力更勝從前。不信的話,你倒是自己看看吶。」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敢在我面前撒謊,今天讓你和那幫廢物治療師一起上路。」沒好氣的說完,惡尊當即伸長脖子,往那木匣子裡看去。
只見裡內裝著的,是一支密壓玻璃瓶,而透過這層特製的瓶子,又可以看到——一顆乳白色的晶體正懸浮其中。
「自然系精元?!」除了自然系精元之外,惡尊可再也想不出,有什麼精元還是能自然懸浮於玻璃罩中的。
「呵呵,惡尊眼力不錯,這顆是白澤獸精元,只要吃了他,邪尊便可有運用流動形態,將毒給逼出來。」
事實上,白澤獸精元是自然系精元中最低等的一種,將它注入體內的人的確可以運用流動形態,但是白澤獸本身不是『神獸』無法駕馭自然元素。寄主除了可以將身體化為乳白色的膠狀物體外,也得不到其他大殺傷性的技能。
不過話說回來,用它來救治邪尊的傷勢,確實是綽綽有餘了。
「好傢伙!帶了這麼好的東西來,怎麼不早說!」在確認『人玄』手中的是白澤獸精元之後,惡尊立馬切換了臉色,眉開眼笑的貼近過去,搭著人玄的肩膀道,「走,快去給我師兄注射,嘿嘿,晚上我們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場,為你接風洗塵。」
望著眼前這個傢伙態度發生三百六十度大逆轉,『人玄』的心中是既好氣又好笑,搖頭道:「咳,惡尊啊,不是我說你,你的脾氣是該好好改改了。」
「一定,我一定改!」竭力的附和著,惡尊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氣,對著手下命令道,「傳令,今晚全營好好的慶祝,明天一早就去攻下那該死的夜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