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奪帥 文 / 冰魄天驚
第一百三十九章：奪帥
「昨天那個姓秦的年輕人，你在哪裡？聽到話就快回答。」
盡量耐下自個的性子，飛虎騎著『雪原劍齒狼』，沿著長長的隊伍一路大喊，可惜到得最後卻連秦飛揚的影子都沒有見著。
「該死，我大哥找你有要事相商，聽到的話，就請出來!」不得已，飛虎只好放下一些身段，喊話時的口吻也較之前要謙和了不少。
聽著他粗厚的聲音，李依諾不免疑惑地向著秦飛揚詢問道：「你不打算過去？」
「呵呵，不是不打算過去，只是要等到適當的人來請再去。」淺淺的一笑，秦飛揚繼而又將犀利的目光轉到李依諾那張擺著幾許迷茫的俏臉蛋上，之後才輕聲補充道，「不是我擱不下面子，而是這面子不能擱。你可是堂堂『陵川公爵』的女兒，我作為你的未婚夫，總不能讓人隨喚隨到吧？更何況，這裡地位最高的也不過是個『難民營的指揮官』，連他都不親自來請，日後你自表身份時又該如何服眾？」
略微點了點頭，李依諾自然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不過她此刻更在意的是：萬一那馬炎要是個急性子，捨不下臉面，沒耐心親自來請，自己豈不是要錯失這次機會？
想到這，她還是忍不住用手肘子聳了聳秦飛揚的腰，難為情地說道：「算了，我們還是跟這個飛虎過去吧，免得到時候出亂子。」
「唔~」聞言，秦飛揚低低的沉吟一聲，片刻之後才出言調侃道，「呵呵，算了，看來你這小妮子是當慣了下人，連本該有的『派頭』也都被磨盡了。得，那就隨你的願，我們現在就過去，這回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話音落下，秦飛揚便又扭頭跟羅石樑等人低語了幾句，完了，這才帶著李依諾慢吞吞的走出人群。
一旦失去人群的遮掩，不多時，幾個眼睛稍尖些的士兵就發現了秦飛揚他們兩個，旋即朝著別在領口的通訊器喊話道：「副指揮，秦首長在這！」
之後，他們又高高地舉起一桿旗子晃動起來，看樣子是在招呼同伴前來。
見有人發現了秦飛揚的行蹤，飛虎不敢怠慢，率先揮鞭騎著坐騎趕上前來，臉上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掛起了一抹古怪笑容，向著秦飛揚喊道：「那個秦小兄弟，你可找得我好苦。」
口中雖帶了『小兄弟』三字，可秦飛揚知道：這個被喚作『飛虎』的傢伙對自己依舊是滿懷芥蒂，所以也就沒毫不客氣的回道：「得了，你再多叫幾聲兄弟也沒用，還是實際點，趕快讓出坐騎，讓給我身邊的這位小姐坐。」
的確，飛虎那會對秦飛揚有好感，自己這回來找人也不過是礙於頂頭上司的命令而已。想讓他讓出坐騎？那就更不可能了，畢竟在飛虎看來：對方之所以這麼做是要在眾多的士兵面前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早知道這滿臉怪笑的大漢不會讓座，秦飛揚也不遲疑，當著在場眾人的面大喊道：「混蛋，還不快讓出坐騎？你知道我身邊的這位小姐是誰嗎？她可是當年那位『陵川公爵』的女兒！」
聞言，四周皆是一片嘩然——『陵川男爵』的大名在極北大陸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有一女之事也是人所皆知，只是這麼些年過去，『陵川公爵』的女兒也再沒有在這大陸上出現過，眼下又突然冒了出來，大家當然是不相信的多。
「哈哈哈，秦小兄弟真會說笑，不就是一批坐騎嗎？我讓不就成了，何必開這種玩笑。」
想來這飛虎的腦子還算靈活，原本正愁自己沒機會教訓秦飛揚，誰想這回終於逮到了對方自己送上來的話題，當即借題發揮，向嘲諷對方一番。
至於李依諾，事先也沒想到秦飛揚會如此唐突，趕忙在一旁嗔怪道：「喂，你這麼亂吼亂叫，人家聽了只會拿我們開心而已，哪會信啊？」
「呵呵，別急，我只是要借用一下你的名聲而已。」低聲說了一句，之後秦飛揚便迎著笑聲衝到了飛虎的身前，湊到這位大漢的耳畔說道，「你這個傻瓜，我現在正在苦心經營一個計策，可你卻還在這裡發笑，難道你們不想要解除隊伍之困了？」
聞言，飛虎心頭一震，用好奇的目光瞧著秦飛揚，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第八難民營現在被困了？」
事實上，秦飛揚並不知道眼下的第八難民營已被盜賊團包圍，他之所以要這麼說，完全只是出於猜測，因為他相信：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這個一直瞧自己不爽的飛虎，絕不會耐下性子來找自己。
可見這一把搏中了，秦飛揚也就懶得搭理飛虎的提問，厲聲說道：「你先別管這麼多，快把坐騎讓給那位女士。」
抬頭瞅了瞅不遠處的李依諾，飛虎繼而又向著秦飛揚狐疑道：「你所謂的計策，和我把坐騎讓個這位小姑娘有什麼聯繫？」
「聯繫大得很，你若不讓，那我也就幫不了你們。再說了，以我的本事，就算不幫你們退敵，照樣可以離開這裡。」
「也對！」緩緩的點著頭，飛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隨即便把『雪原劍齒狼』給讓了出來。
見到那平日裡一向愛氣派的副指揮官居然乖乖的讓出了坐騎，駐留在原地的人群又開始議論起來，再加上羅石樑等人的添油加醋，待到秦飛揚他們來到馬炎的面前時，『有關陵川公爵遺孤的話題』已越傳越開、越傳越玄乎了。
而這也正是秦飛揚想要得到的結果，好奇心人皆有之，而當人們心中產生疑惑之際，也就是他們最想得到答案之時。到時候，只需有個重要人物出面向人們宣佈『答案』，那麼這份『答案』聽到人們的耳中，就會比那些一開始便自吹自擂的話，要可信得多。
「只不過，你要讓這裡的難民，相信這位姑娘就是『陵川公爵』的女兒……這又是為了什麼呢？我們這麼做到底能對這場戰事起到什麼作用？」
攀談了良久，馬炎終於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眼下的情況，他都已向秦飛揚說明。如此緊急的時刻，怎麼這個看上去總讓人覺得不簡單的秦飛揚卻還是一心想著要將李依諾給『推廣』出去？
拍了拍馬炎的肩膀，秦飛揚一臉認真地說道：「我這麼做，全是為了士氣！」
「士氣？」馬炎和飛虎不約而同地問出聲來。
就連李依諾自己也想不通：即便這裡的難民都知道了自己是當年那位『陵川公爵』的女兒，可這跟『士氣』似乎根本搭不上邊。
看出這些人心中還存在這不解，秦飛揚又指了指鋪在雪地上的地圖，接著解釋道：「我所要激發的並不是這百來號士兵的士氣，而是第八難民營數萬難民的士氣！你們倒是想想，假若這幫難民都發起威來，這力量別說是抵抗現在包圍我們的那伙盜賊，就算是要把離這兒不遠的『業火城』奪回來也不成問題。」
「唔~~要是數萬難民真能如你所說的那樣：同仇敵愾，拿出勇氣抵抗盜賊，哪倒的確可能做到，只是單靠這位姑娘的身份，真就能激發出他們的鬥志來？」聽完秦飛揚的分析，馬炎似乎顯得不怎麼又信心。
畢竟，以他幾十年的經歷看來，想要調動起來百姓的抵抗思想實在很難。且不說遠的，就以最近那一場場戰爭中所發生的事例而言：十幾個盜賊便能控制住一座擁有上百戶人口的村莊；千餘人的盜賊團便能瓦解整座大城池的防禦力量，這些讓人哀歎的實例都如鐵證一般，告訴著馬炎，要想讓老百姓拿起武器抵抗，幾乎和做夢無異。
然而，秦飛揚卻並不這麼認為，他扭頭望向身後那些或坐或站的難民，自言自語似的對著身旁的軍官們說道：「相信我，他們並不膽小，只不過是缺少了一個領頭人去發起他們的鬥志而已。相對的，也就是說，只要有這麼一個人物站出來將他們心中的某種東西喚醒，他們就會成為我們最堅實的後盾。」
「好！事不宜遲，現在我們也只能活馬當死馬醫了！」說完，馬炎便命人從雪地車裡搬出了功率最大的揚聲器並擺放到了空曠的雪地上，接著又清了清喉嚨，鼓足底氣說道，「大家靜一靜，我是本營的指揮官馬炎，現在請大家安靜下來，聽我說幾句。」
宏亮的聲音隨著細微的寒風飄得很遠，沒過多久，長長的人龍便開始慢慢的向前靠攏，聚成一個大大的半圓，將秦飛揚等人都圍在了其中。
待到湧動的人潮再次靜止下來，馬炎這才繼續按照秦飛揚所安排好的話說道：「現在，我要告訴大家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話音未落，黑壓壓的半圓內疚傳出了一陣稀稀疏疏的響動。
沒去理會難民們的反應，馬炎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壞消息是，現在正有一大股盜賊團，兵分三路將我們團團包圍了，很快，或許是傍晚，又或者是凌晨，我們將和這幫歹徒展開遭遇戰。」
「天哪！我們已經被包圍了？那我們不就死定了？」
「別瞎嚷嚷，我們這裡又數萬的民眾，應該會有援兵來支援我們的。」
「會支援才怪，那個該死的『凌川男爵』早就拋棄我們這些老百姓了！」
一時間，人群中議論紛紛，驚訝、感慨、膽怯的聲音響成一片。
很有耐心地等待了片刻，直到這陣議論的勢頭漸漸緩了下去，馬炎才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用頗為豪邁的口吻說道：「大家先不用急，我這兒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當年『凌川公爵』的女兒，李依諾小姐接受世界皇族的任命，來到了我們第八難民營，而且與她隨行的，還有一幫軍事顧問團。那麼接下來，我便讓軍事顧問團團長，秦飛揚先生來給大家講兩句。」
「什麼？『凌川公爵』的女兒，真的在我們難民營？」
「這回有救了，有這種大人物在，凌川城一定會派遣援兵來救我們的。」
「你懂什麼？早就聽說『凌川男爵』視李家母女為眼中釘了，那個死胖子（凌川男爵）才不會調配軍隊來救我們。倒是那世界皇族調派來的軍事顧問團，或許還有點能耐，能幫我們突圍。」……
聽著遠處七嘴八舌的議論，秦飛揚先是笑了笑，然後又對著麥克風大聲說道：「諸位不必驚慌，剛才我們的馬炎指揮官只是說得誇張了一些而已，其實來圍剿我們的盜賊團人數，不過幾百人而已。而我們這邊呢，有數萬人，百個打一個，這場仗原本就不值得一提。只是我們的李依諾小姐心繫大家的安危，所以臨時提議，將運輸車上的軍備物質分配給大家，裡面有大量的武器，只要是身強力壯的，都可以領到一份。」
「那位首長，可我們以前根本沒拿過武器，這仗怎麼打啊？」也不知是誰，帶頭朝著秦飛揚喊了一句，之後就又有許多人紛紛回應。
聽著這些聲音，馬炎不住地搖頭，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這幫難民根本就不可能被帶動起戰鬥的決心。
與他相比，秦飛揚在面對眼下這種情況時，卻要冷靜得多，他很明白，老百姓其實要比想像中的形象來得更加務實，只要有了利益，再給他們打打氣，這群難民就會由『任人宰割的羊羔』轉變為『飢腸轆轆的狼群』。
想到這，秦飛揚便厲聲道：「都給安靜，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不會打仗，所以我只要會打仗的人。另外，這次李依諾小姐之所以不辭辛苦，大老遠的跑來這裡，也不單單只是要和極北大陸的百姓共患難。最重要的是，現在世界皇族已經默許並很快便會頒發詔令，讓李依諾小姐的未婚夫繼承『凌川子爵』之位。到時候，極北大陸將會回到李依諾小姐及其未婚夫的手中，大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故意頓下聲音，看了看人們連連搖頭的反應，認為時候差不多了，秦飛揚這才兩眼放光的喊道：「這就意味著，李依諾小姐剛才和我們討論而做出的承諾，也就是現在想參加部隊打仗的人，在戰後將論功分配到比別人更多『戰後補給物質』的承諾，將得以實現！」
「你說的是真的？只要我們現在參兵，等戰後就可以拿到比別人更多的土地和錢？」擠在人群中的羅石樑帶頭起哄道。
聞言，其他人有人都是爭先恐後的問道：「什麼？可以拿比別人更多的土地和錢？！」
「他娘的，老子早對那幫子盜賊忍無可忍了，打仗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一時間，群眾激憤，眼中充滿了渴望。
感受著這一道道可謂是『如饑似渴』的目光，連得那飛虎，都是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嘴角：「乖乖，這幫兔崽子比我還貪，好，好啊！」
「呵呵，快，自認為身強體壯的，開到精英衛隊那報名！」拿過話筒，馬炎顯得有些激動，口中的聲音也較平常要提高了幾分。
「是人，總會想家，而家園被奪太久，人們便會抵抗。可若是抵抗了，卻任然拿不回那個『家』，難民們也就失去了抗爭的意義。我現在做的，只是把他們應得，還給他們，你不會介意吧？」走到李依諾的身旁，秦飛揚有意無意的問道。
「呵呵，你是我的『未婚夫』，他日陵川也有你的一半，你都不介意，我還有什麼好介意的。」雙頰飛紅的回了一句，之後李依諾便遠遠的躲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在難民營甦醒過來、受到秦飛揚的細心照顧以後，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好感便是與日俱增，直到恰才的那次對話，更是讓得她心跳莫名的加速。
「去，去，去。我到底是怎麼了？這個男人打架時瘋瘋癲癲的，有什麼好的？」晃了晃腦袋，李依諾試圖甩開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可偏偏秦飛揚的影子卻是那麼頑固的浮現在那裡，直到最後，她只得刻意的引導自己，在心中暗道：「嗯，只是秦飛揚在對待百姓方面和父親有些相像罷了，應該是這樣。」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是滿腦子的尋思著秦飛揚，這個人便是馬炎。
只見她眼睛一直瞧著不遠處的秦飛揚沒有離開過半寸，口裡還時不時地念叨著：「這個男人真不簡單，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調動起難民們的抗爭性，可是……他真能領導這群臨時拉起來的隊伍打仗？」
……
僅僅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報名參加作戰的難民便有三千多人，其中還有五六千人組成了一個戰事後援團。剩下的，也就只有老人婦孺了。
面對著這樣一個結果，馬炎等人都是心受鼓舞，可就在分配武器這個節骨眼上，秦飛揚卻又忽然打斷了他們所安排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