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2章 分.手 文 / 雪籬笆

    第192章分.手

    「太太一整個下午都沒有說話，只讓我把電視聲音調低點，別吵她.我也不敢看，所以索性就關了.」李媽匯報著下午的情況.

    「李媽，謝謝你.」流螢點了點頭，對著李媽說道.

    「小姐，謝我做什麼，我很沒用，什麼都幫不上忙.」李媽被流螢這樣一謝，反而有些拘謹起來.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誰能真的幫我們.」流螢輕輕吐著這句話，表情有些彷徨.

    「小姐，你說什麼？」聲音太輕，李媽沒聽清楚，以為流螢要和她說什麼.

    「沒什麼.」流螢微搖了下頭，表情頓顯得有些疲累.

    「沒想到太太竟查到了這裡.」李媽一句話似是自言自語，卻讓流螢聽得十分真切.

    她微咬著唇，沒有說話.

    兩個人說了一些話，轉身回到病房那邊，流螢的媽媽已經醒來，那雙蒼白卻很有穿透力的眼睛，只淡淡地看著流螢進來的方向.

    「媽媽，你醒了？」流螢連忙走過去，帶著柔柔的微笑，看著她.

    可是病床上的女人卻當著她的面，將臉轉到了另一處.

    「媽？」流螢是個極其敏感的女孩，又怎會沒有察覺到媽媽的神情變化.

    「明天給我辦出院手續，我不想再住在這裡.」病床上的女人，聲音很低很低地說著，依然將腦袋朝著另一個方向，並沒有看著流螢.

    「可是房子還沒有……」流螢本是打算著明天去找房子，想不到媽媽竟這樣急，明天就出院的話，還不知道應該去住哪裡.

    「我還是住著那種小平房心裡覺得舒坦.」

    流螢聽了媽媽的話，一時變得沉默了.她知道媽媽是在怪她之前騙她說那幢房子是唐醫生借給她們的.

    「媽媽，對不起.」看著媽媽的後腦勺，流螢只覺得心裡特別的難受.以前她什麼事都會和媽媽說，從來不會做任何的隱瞞.而自從和施浩在一起後，流螢也知道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很多事，那個時侯她必是不會做的，可是現在她不但做了，甚至有時竟毫無心跳加快的感覺.

    也許在媽媽心裡，她覺得她的女兒已經變壞了.

    房間，一時變得十分寂靜.

    流螢就這樣筆直地站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媽媽的後腦勺，直到眼睛發酸發痛，幾乎快要流出眼淚，也沒有眨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病床上的女人終於慢慢轉回了臉，看見女兒臉上的表情，輕歎了一聲，用著極心疼的語氣，凝視著她，說道：「螢螢，媽媽從小到大沒有要求過你什麼，這一次，答應媽媽，和那個孩子斷了，好嗎？」

    媽媽的話，很輕，很柔，卻重重地壓在流螢的心頭.

    流螢看著媽媽，在那雙眼睛裡，她看見了一抹名叫愛的東西.

    那一瞬間，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流淚.

    她滿心的愧疚，可是她不能，不能答應媽媽.

    兩個都是她放在心裡的人.

    本以為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只有媽媽，可以真正觸及到她的內心，但是現在，還有施浩，她的心漸漸地分成了兩半，她放棄不了他，也不想放棄他.

    「螢螢，你該知道，媽媽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我不想我死後，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受盡欺負.」

    「媽，請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一定會健健康康活下去的.」流螢一陣酸楚，淚落得更甚了.

    「媽媽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我撐著最後一口氣，不過就是想親眼看見你找到幸福.可是，你敢理直氣壯地對媽媽說，那個男孩子就是你這輩子的幸福嗎？可以做到嗎？」

    「我……」流螢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理直氣壯.媽媽又怎會不瞭解自己，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做出這樣的質問.

    是的，她或許可以肯定施浩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可是相愛和幸福，其實是兩碼事.

    她和施浩的一輩子幸福，她從未想過.因為太遙遠，也太虛空.

    「你的性子從小柔弱，那男孩子的母親是那樣一個極端瘋狂的角色，你已不是個小孩子，婚姻並不僅僅只是兩個人的事，那個男孩子或許不懂，但是你不可能不明白.假使你真和那個男孩子在一起，你覺得他的爸爸媽媽會同意嗎？」

    「李媽說，她下午來過？」

    「是的，她來了，十分明確的告訴我，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被一個不知廉恥的老師纏著的，作為你的母親，她的話讓我聽著十分心痛.憑什麼我的女兒要被她這般侮辱，你知道媽媽當時的心情嗎？」

    病床上女人的話，一字一字深深敲擊著流螢的心，幾乎梗嚥著，答不出任何話來.

    就連李媽在旁邊聽著，眼眶也變得紅紅的，偷偷背轉過了身.

    「媽，對不起.」流螢含著淚，不停地搖著頭，

    此刻，她的心，除了歉疚，還是歉疚.

    她可以忍受自己受了委屈，可是她最不願的就是讓媽媽因為她而被人那般侮辱.

    「媽，我到底該怎麼辦？」流螢突然撲到在病床上，撲在那女人的身上，她的心，好亂，好亂.

    她知道媽媽說的這些道理，也不想傷媽媽的心，可是讓她放開施浩，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說不定，這一生，與他分手，便再也不能愛上其他人了.

    「媽媽不是在逼你，但是，你和他是不會有結果的.趁著現在還不是很深，早點抽出來.那個男孩子我看著也是個倔強的性子，好好處理，別傷了他.」病床上的女人，眼角也悄悄溢出了淚水.女兒的心情，她又怎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