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六十章 回宮 文 / 陌若
第一百六十章回宮
有時候根本不知道怎樣才能夠強迫自己去愛一個人，更加不知道怎樣強迫自己去不愛一個人。
有時候，你可以裝作漠不關心，毫不在意，就算你掩飾在再好，可是你的心依舊會痛。
姬無淚想到這些的時候，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想要滑落，理智一直在告訴她，不可以。
當玉顏皇妃的棺木開啟的那一刻，她就該明白，以前是她自己選擇不去愛燕寒簫，而如今，由不得她選擇。即使燕寒簫還活著，即使她不是妃子，即使她放棄報仇，一切都是枉然，因為身上的血肉，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愛不得。
秀蘭站在姬無淚的身後，說到，「娘娘，皇妃娘娘真是您的親娘……」
「本宮現在只想弄明白，皇后是如何加害我的娘親，我的娘親是如何逃出生天！」姬無淚紫色的眼眸發出誘人的光芒，這一刻，她不止為自己心痛，更為自己的娘親心痛！
秀蘭點點頭，「只要抓到皇后的把柄，就一定能從她口中得出答案！娘娘，奴婢……」
姬無淚看著秀蘭吞吞吐吐的樣子，於是淡淡地說道，「我們早已是自己人，有話但說無妨！」
「是，娘娘。」秀蘭頓了頓，說道，「奴婢想知道，皇妃娘娘是怎麼去世的……」
姬無淚稍稍一愣，說道，「娘親是難產去世的，和你口中所說的一樣，她是在生下我之後去世的。」
「也是難產？會不會期中另有隱情？」秀蘭猜疑道。
姬無淚站起來，說道，「本宮也曾懷疑過娘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可是無憑無據，毫無線索，家父對本宮疼愛有加，現在都已經仙逝了，本宮不想在驚擾家父和娘親的亡魂，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剷除皇后，為後宮中冤死的亡魂討回一個公道！」
秀蘭咬著下唇點點頭，「奴婢等待給皇妃娘娘報仇這天等的太久了！如今皇天有眼，皇妃娘娘的兒子終於得返宮中，娘娘，陛下已經設宴御花園，剛來包公公通傳，為了給燕王接風洗塵，請娘娘務必前去赴宴。」
「你說燕王回來了？」姬無淚大驚，眼裡晶瑩的淚光閃爍著，他沒死……
秀蘭看著姬無淚，歎道，「是啊！燕王在血緣上是娘娘您的哥哥，但是娘娘，現在您是他的長輩，千萬別感情用事，引來他人的懷疑。」
哥哥？
姬無淚的頭又開始疼，是我的哥哥回來了？
「你代本宮向包公公通傳一聲，說本宮身體不適，不宜赴宴。」姬無淚淡淡道，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心情，如果讓他知道我現在是他父王的妃子，他會怎樣？會恨我麼？還是怨我？或者是厭惡我？而我呢？想起他是我哥哥，他的身上流著我們母親一樣的血液我該怎麼辦？因為不能和他在一起而心痛麼？胡鬧！我們是親兄妹！因為我不能跟他相認而難過麼？鬼扯！我們拜過堂的！
內心的糾結，無可奈何！
「可是娘娘，您還沒有見過燕王吧！難道您不想去看看您在這宮裡頭唯一的親人麼？」秀蘭反問道。
姬無淚無力地搖搖頭，「不想，我什麼都不想……」
秀蘭看著姬無淚坐在床上，一副很累的樣子，以為她是一時難以接受自己的身世，於是說道，：「奴婢這就去跟包公公說一聲，奴婢先行告退。」
姬無淚看著白白的牆壁，真的是一片空白，做了這麼多事，用了這麼多情，為什麼我還是一片空白了？惹來了一身的情債，還惹來了一個所謂的「哥哥」？姬無淚啊姬無淚！你是天下最大的悲劇，更是天下最大的笑話！男的你要躲在寢宮一輩子麼？事已至此，你還能如何？
御花園裡邊煙花漫天，不少小公主小皇子都高興的歡呼雀躍。
燕寒簫隨慕容青雲進宮，安置箐青住在外面的府邸之中。
「蕭兒，孤王還真以為你失蹤了！幸好慕容侍衛及時將你尋回，不然就真是要錯怪好人了！」國王無意識地看了看皇后。
燕寒簫雖然一頭霧水，只是笑笑，不答話。
國王歎了一口氣，說道，「孤王知道你受過傷，很多事情不記得了，剛才慕容侍衛已經將途中發生的事情告訴孤王了，孤王一定會將追殺你的兇手抓出來！至於你失憶的事，宮中太醫無數，醫術個個高明，你一定會恢復的！」
「兒臣謝父王厚愛，其實兒臣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感覺腦子裡很多事情都是空白了，不過兒臣一見到父王，就是在父王是兒臣最親的人！」燕寒簫雖然失憶了，嘴倒是挺會說話的。
國王笑笑，問道，「眾人到齊了沒有，準備傳膳吧！」
「回陛下，柔妃娘娘還未到來。」小太監通報。
皇后聽罷，於是道，「這個柔妃，也太不識大體了，陛下設宴，竟然也遲到。」
包公公說道，「啟稟陛下，秀蘭姑姑過來通傳，說柔妃娘娘身體抱恙，不能夠來赴宴了。」
「臣妾來遲了，還望陛下恕罪！」姬無淚竟然還是來了。
國王看著姬無淚，笑道，「愛妃平沈，既然身體不適就不要出來了，免得招惹風寒。快坐。」
「謝陛下。」姬無淚和燕寒簫相對而坐，說道，「臣妾只是有些頭疼，但是聽說燕王驚險歸來，臣妾理應過來敬杯酒，慰問一下。」
燕寒簫笑看姬無淚，端起酒杯道，「這位應該就是父王口中的柔妃娘娘了，父王在宴席之前跟寒蕭講了很多關於各位娘娘的事，柔妃娘娘果然像父王所說的那樣，傾國傾城，得體大方，為表娘娘帶病出席寒蕭宴席之意，寒蕭敬娘娘一杯，先乾為敬！」
就這樣，姬無淚看著燕寒簫眼中的陌生，看著那杯酒悄然無聲地被他喝下去，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本以為，再見他，他會氣憤地瞪著他，仇視著她，或者揭開她的一切，將她處死，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陌生，無休無止的陌生。
國王看著姬無淚端著酒杯發愣，於是提醒道，「柔妃，你怎麼還不喝酒？」
姬無淚回過神來，淡淡地笑笑，含著淚喝下這杯酒。
原來什麼都不會發生，在意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國王下令，傳膳。
而姬無淚的眼睛從未離開過燕寒簫。
燕寒簫和眾人談笑風生，完全忽視了姬無淚的存在。
姬無淚的心狠狠地抽痛了，原來最悲哀的不是他的恨，他的怨，而是他的看不見！
我很想見他。姬無淚在寢宮的時候，用無數的不理智說服自己，她想見他，不管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情人，兄妹，母子，無論如何，她都想見他。每日午夜夢迴，她總感覺眼角冰涼，枕頭微濕，總感覺呼吸也是疼的。夢中的他總是用一雙哀怨的眼睛看著她……
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能夠在逃避了，也許見他一面，都死心……
可是如今，好像死心的只是自己，好像這是一場獨角戲，只有自己上演著鬧劇，別人卻無視著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就算哭，就算笑，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體會，在吞噬著……
「父王，兒臣有一事啟奏，還望父王恩准！」燕寒簫突然跪下。
國王便說道，「皇兒有話就說，不必行禮，平身吧！」
「謝父王！」燕寒簫站起來道，「兒臣遇難之時，承蒙一位姑娘相救，如今這位姑娘已經隨兒臣回到國都，兒臣想納這位姑娘為妾，一來得以報恩，而來此女子德行純樸，對兒臣也一往情深，還望父王首肯！」
當燕寒簫的請求說出來的時候，想必此時最驚訝和心痛的除了姬無淚還有若無雙吧！
燕吟風端著酒一飲而盡，念叨道，「本王還以為只有我風流，你也不差嘛……」
一旁的若無雙緊鎖著眉頭，突然站起來道，「父王，兒臣感覺有些不適，想先回寢宮歇息。」
皇后聽罷，笑道，「若妃有孕在身，應該好好的休息，風兒，你陪著若妃一塊回去吧！」
國王也點頭道，「風兒，小心陪著若妃。」
「兒臣告退！」燕吟風扶著若無雙退出了御花園。
姬無淚此時也是心不在焉，因為心疼，心痛。
「蕭兒，至於你說納妾之事，若你口中這位女子家世清白，德行端著，自然可以納為妾室為皇室傳遞血脈，改日你帶這位女子進宮讓父王看看。」國王笑道。
燕寒簫笑著點點頭，說道，「兒臣先謝過父王！」
姬無淚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打擊，要是再多呆一秒，她恐怕就會崩潰，就會被瓦解！
「陛下，臣妾身體也有些不適，想先行告退。」姬無淚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請辭。
「愛妃不舒服麼？要不要請個太醫到你寢宮瞧瞧？」國王關係地問道。
皇后斜著眼睛看著姬無淚，道，「柔妃的身子克真是嬌貴，還是回寢宮好生歇著吧！」
「母后此話差矣！」燕寒簫突然說道，笑看著姬無淚道，「柔妃娘娘氣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不想是體弱多病的樣子，恐怕是這御花園的各種花香讓柔妃娘娘過於敏感才會感到不適的，現在正處於換季時分，對於空氣中花粉敏感是很正常的。」
即使此刻燕寒簫幫著姬無淚說話，姬無淚的心裡還是感覺一片冰涼。
皇后聽罷，便說道，「看來燕王此行不僅驚險，還學會了行醫看病呢！」
燕寒簫絲毫不計較皇后語氣中的不屑，反而笑道，「救兒臣的女子家中是以行醫為生的，兒臣或多或小學到一些皮毛！」
國王見氣氛尷尬，於是道，「柔妃，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姬無淚轉身，不想再停留一刻，豈料絲帕不慎掉落。
燕寒簫拾起，喚道，「柔妃娘娘，您的絲帕。」
姬無淚轉過身，再次看到燕寒簫笑意中的陌生，顫抖地接過，「有勞燕王！」說完，再次轉身離去，可是對於姬無淚來說，是倉皇而逃。
國王笑笑，「皇兒這次回來雖說失憶了，可是性格開朗了許多，這是一件好事，蕭兒，以後記得常來陪孤王下棋。」
燕寒簫輕輕一笑，「兒臣有空會陪父王下棋的！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府中恐怕還有人在等待兒臣的歸去，兒臣也想……」
國王大笑起來，道，「皇兒，這麼多年了，你總算開竅了！好吧！今日的宴會就到這兒了，皇兒，芷瀾可是你的原配王妃，以後要對她好，千萬不可厚此薄彼，知道麼？」
燕寒簫點點頭，「兒臣謹記父王教誨！」
國王滿意地點點頭，「起駕回宮！」
「兒臣恭送父王！」燕寒簫和眾人行禮。
魅姬玩味地看著燕寒簫，失憶？好玩！輕輕地笑笑，魅姬轉身回寢宮，宮裡可真是越來越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