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憐惜 文 / 陌若
第一百三十五章憐惜
若無雙細數而來，按時日來算，腹中胎兒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曉兒拿著一大包東西走進來，神秘兮兮。
「曉兒，你拿著什麼？」若無雙問道。
曉兒將大包裹放在床上打開，原來是幾個大小不同的圓墊子。
「呃？」若無雙一臉疑惑地看著曉兒，「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曉兒笑著將其中最小的那個放到若無雙的肚子上，說道，「娘娘懷孕了肚子會一天比一天大，奴婢已經安排好了，這個是三個月的，這個是五個月的，這個是七個月的，最大的那個是十個月的。」
「曉兒你可真細心。」若無雙綁上圓墊子，小腹果真突起了一點點。
若無雙驚喜道，「是模是樣的啊！曉兒，你可真能幹。」
曉兒笑笑，「奴婢已經請醉兒夫人過來相比一下了。」
若無雙點點頭，便看到醉兒過來了。
「把這些東西收好了。」若無雙吩咐曉兒。
醉兒的肚子也有些微微凸出，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妹妹來了，快坐。」若無雙微笑道。
醉兒點點頭坐下，問道，「不知姐姐喚我前來有何要事？」
若無雙喝著茶道，「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我不方便去看你，只好請你過來。現在你肚子要開始大了，就不能到處亂跑了，我會讓曉兒過去陪你解悶。」
醉兒點點頭，「我記住了，不會亂跑的。」
若無雙微笑點點頭。
「柔妃娘娘駕到！」太監通報聲響起。
當姬無淚興高采烈地走進來準備喚若無雙姐姐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醉兒，難免有些吃驚。
「無雙見過柔妃娘娘。」若無雙礙於有外人在，於是行禮。
「免了。」姬無淚說道。
醉兒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姬無淚，竟然開口道，「淚兒，你怎麼當上妃子了？」
「大膽狂婦！這宮裡豈是你任意放肆，胡說八道的地方！」姬無淚一反常態，怒目瞪著醉兒，要不是她，自己就不會和若兒反目為仇，若兒也不會淪落風塵。
「娘娘恕罪，醉兒是雙兒請來的貴客，也許覺得您長的有幾分像她熟悉的朋友才會口出狂言，請娘娘恕罪。」若無雙忙說道。
「我才沒有認錯！」醉兒不依不饒，指著姬無淚道，「你就是淚兒，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大膽！」姬無淚驚怒，「來人，將此刁婦趕出宮去！」
「娘娘息怒！」若無雙急了，要是醉兒走了，誰為她生孩子？
若無雙說道，「是醉兒失言，請看在無雙的面子上放過她這一次。」若無雙說著，不斷地給醉兒使眼色。
姬無淚看到若無雙力保醉兒，明白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於是板著臉面孔不說話。
「曉兒，快帶醉兒下去。」若無雙吩咐道。
「是，娘娘。」曉兒連拉帶拽地將醉兒拖下去。
「她明明就是一個青樓女子，怎麼可以做皇妃？！」醉兒大喊大叫。
曉兒忙摀住醉兒的嘴巴，警告道，「夫人，你別說了，你要是再鬧下去，別說若妃娘娘保不住你，就連太子爺也保不住你啊！」
「可是……」醉兒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只好作罷。
姬無淚有些煩悶。
「無淚，你稍安勿躁。」若無雙安慰道。
姬無淚搖搖頭，「醉兒認得我，我怕她壞事。姐姐，為什麼不讓我把她趕出去！」
「哎，無淚，你是有所不知。」若無雙說道。
「其實我，不是真的懷孕了。」若無雙淡淡道，無盡的惆悵。
「什麼？」姬無淚驚訝地張開嘴巴。
「而醉兒，身上懷著太子爺的血脈，我想借嗣，讓醉兒替我生個孩兒。」若無雙辛酸地說道。
「姐姐，你好糊塗啊！」姬無淚說道，「醉兒這個人心機頗重，我怕怕她到時候反咬姐姐一口，不僅讓姐姐得不到孩子，連現在這個側妃也做不成。」
若無雙無奈地說道，「即使如此，我也要試一試。」
「萬萬不可。」姬無淚阻止道，「你大可以自己去生一個，雖然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但是……」
「無淚，很多事你都不知道。」若無雙打斷姬無淚的話，「我已經絕育了，終生絕育。」
「怎麼會這樣？」姬無淚拉住若無雙，「從小你沒有害過什麼大病，怎麼會這樣呢？」
若無雙搖搖頭，「是天意吧！剛嫁進宮的時候，我得以上天庇佑懷孕了，可是我與這個孩兒緣薄，他最終還是離我而去。後來，前任太子妃將我施以酷刑，令我再也無法生育……」
若無雙說到這裡，小聲哽咽起來。
「姐姐……」姬無淚心疼了，一直以為自己的皇姐過的很好，沒想到竟然受過這麼多苦，一個女人，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不能夠為自己的丈夫生兒育女……
「我試了好多辦法，可是都於事無補，藥石無靈，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啊！」若無雙止住哭聲，「即使不是我的孩兒，只要是太子的血脈，我都會視如己出。」
「姐姐……」姬無淚咬緊下唇，心疼得很，為什麼自己唯一的親人還要受這麼多的苦。
抬起頭，姬無淚便看到牆壁上的掛像。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好詩啊！」姬無淚念道，細看那畫中美人，竟然是自己在紅顏國時候的打扮，不由得驚住了，她認得若無雙的筆跡，這不是出自若無雙之手。
若無雙微微地笑著，走向那畫像，踮著腳取下來。
「姐姐，你這裡怎麼會有我的畫像？」姬無淚問道。
「難道姐姐自己不能畫麼？」若無雙打趣地說道。
姬無淚嚼起嘴，「姐姐啊！別逗我了，這筆風不是出自你之！」
若無雙捲起畫卷，笑道，「普天之下，能將無淚畫的這麼傳神的只有一人。」
姬無淚的心突然跳得飛快。
「那就是二皇子，燕寒簫。」若無雙說著，看著姬無淚一番臉色變化。
「是他……」姬無淚震驚住了。
「那日我們國家滅亡，他卻為你擔心病倒，畫著你的畫像，以解思愁，碰巧我路過，那時候麼看出他的心思，於是討來了這幅畫，現在我把這話送給你，你可要好好保存。他現在生死未卜，你就當作紀念。」若無雙遞過畫卷。
姬無淚觸摸到畫卷，手指微微發抖。
她的心裡有太多的秘密，已經壓的喘不過起來了。
她的心其實早已被他所佔據，為什麼那日要在山峰之巔說那些傷他心的話呢？
那不是她的本意啊？她只是想讓他厭惡她，故意捏造那些計謀，那些陷阱，其實她的心裡，真的好掛念他，真的好懷戀，好疼……
「寒郎……」姬無淚默念，頭有些暈。
「姐姐，我先回去了，頭好暈。」姬無淚像護著珍寶一樣護著畫卷。
「我叫曉兒送你。」若無雙說道。
姬無淚搖搖頭，獨自走出門去，背影寂寞而又哀傷。
都是我自作自受……
眼淚含在眼眶裡，始終不讓它掉下來。
若無雙看著姬無淚顫抖的背影，有些擔心，於是吩咐曉兒道，「你跟在她後面，我怕她會出事。」
「是，娘娘。」曉兒連忙跟著走出去。
一路上，姬無淚不是撞到就是跌倒，曉兒幾次想上前扶住，可是又怕姬無淚不悅。
終於，在姬無淚再次跌倒在御花園的時候，再也無力站起來，抱著畫卷低聲嗚咽起來。
悲傷，哀鳴……
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到底在幹些什麼……
寒郎……
春風生寒，塵埃四起，朦朧中含著鹹鹹的淚水味。
我這一生罪孽深重，只願來世看破紅塵，與世無爭，爭做寧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