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章 小道相遇 文 / 陌若
第五十章小道相遇
莊白衣帶著這群貴婦人走進《**閣》，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們見了，不高興地癟癟嘴，「公子，您又帶客人來了……」
「是啊公子！紅娘不是允許您只教我們彈琴下棋，吟詩作對麼？這招呼客人的事就大可以不管了嘛！」
「對啊！莊公子，別累著了……」
姑娘們一個個嘰嘰喳喳地說著，眼睛在那群貴婦人身上瞟來瞟去，一群醜八怪！還敢找我們的莊公子！
莊白衣笑笑，「這是我分內之事！」
「你們都圍在這兒幹嘛呢！？那邊來了好些客人，趕緊過去招呼著，在這裡瞎摻和什麼！」紅娘走過來，瞪著姑娘們，姑娘們個個不情願地走開了。
「紅娘。」莊白衣禮貌地問候。
「白衣啊！快招呼這些小姐們上《煙雨樓》啊！待會兒我差人送上酒菜！」紅娘看著莊白衣領會這麼多女客，眉毛都樂歪了。
莊白衣點點頭，獨自向前走，貴婦人們對著紅娘眉開眼笑，然後一個挨一個地往紅娘手裡塞銀子。
莊白衣回頭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惆悵，可瞬間臉上又恢復溫柔的笑容，演戲而已，作假也罷，這都是我莊白衣的命！
「你們先隨我把這些東西放下。」莊白衣看到她們抱著的盒子，皺了皺眉頭。
「好啊好啊！」貴婦人們一窩蜂地擠到莊白衣身旁。
莊白衣露出招牌笑容。
莊白衣穿過走廊，直徑走向姬無淚的房間，然而走廊的另一頭，走來了一個他不想看到的身影。
大病初癒的彩蘭。
身體養好後的彩蘭，面色紅潤，雙唇櫻紅，彩蘭長了一雙水靈的桃花眼，而這雙桃花眼滿目哀傷地看著莊白衣，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莊白衣離她越來越近。
莊白衣看到彩蘭愣在那兒，裝作沒看見似的，一把摟住身旁的一位貴婦人，曖昧道，「待會兒你想聽我彈什麼曲？」貴婦人受寵若驚地支支吾吾道，「還是那首《硃砂淚》。」其餘的貴婦人看到莊白衣難得一見的柔情，心裡嫉妒又羨慕。
彩蘭看著這些，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可眼眶還是莫名的濕了。
莊白衣走到她的身旁，彩蘭鼓起勇氣想開口，可莊白衣嬉笑著和那群貴婦人走過，與她擦肩而過，沒有一點兒猶豫。
他依然恨我……
彩蘭閉上眼，淚水無聲滑過，今日若得不到答案，解不開心裡的結，我就算死也不安心！
「莊白衣！」彩蘭喊道。
莊白衣聽聞，只是稍稍地愣了愣，然後又像沒人喊他一樣，繼續往前走。
「莊白衣你給我站住！」一向文靜恬雅的彩蘭轉過身大吼道，「站住！」
莊白衣倒是沒想停下，可身旁的那群貴婦人停住了，轉身一臉鄙夷地看著彩蘭。
彩蘭避開這些刺眼的目光小跑過去，一把拽住莊白衣的長袖，「我要跟你談談。」
莊白衣低下頭，看到白色的長袖已經被拽起了褶皺，皺著眉道，「你的手很髒！」
彩蘭渾身一震，他說，髒？
莊白衣甩開彩蘭，僵直的手，輕輕地拍打著衣袖，厭惡之意盡在不言中。
「呵呵，你們青樓女子太髒了，還敢來弄髒我們莊公子的衣裳！」貴婦人一把推開彩蘭，身體單薄的彩蘭撞在橫樑上卻感覺不到疼痛，有些感覺被心痛代替了還會有知覺麼？
彩蘭緊咬著雙唇，再次跑過去，眼裡晶瑩的淚珠寫滿了倔強，「不管我多髒，我只求一次和你談話的機會？」
貴婦人未等莊白衣回話就一個巴掌扇在彩蘭臉上，「賤人！你煩不煩！」
彩蘭的嘴角滲出血絲，臉紅腫一片，眼睛卻還是盯著莊白衣不放！
莊白衣看著彩蘭這樣，心也跟著疼了一下，開口道，「你們先拿著東西區煙雨樓等我，等我解決這個麻煩精就來找你們！」
貴婦人一個個都不情願，貼在莊白衣身上撒嬌。
莊白衣又道，「誰不乖待會就不彈曲子誰聽！」
貴婦人們以為莊白衣生氣了，個個放開手，邊走邊依依不捨地回頭道，「等你哦……」
莊白衣溫柔地笑道，「一定去！」
莊白衣轉過身，便看到彩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冷哼一聲，「別再拿你這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看著我，我已經不再吃這套了。」
彩蘭早知莊白衣不會好言相待，也沒在意，「我知道你恨我……」
莊白衣突然大笑起來，「恨？」
彩蘭疑惑地反問，「難道你不很我了？」
莊白衣湊近彩蘭的臉頰，冷冷地說道，「對於一個陌生人，我哪來的恨！？」
彩蘭聞著莊白衣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心狠狠地抽痛著，「對於你來說，我就是一個陌生人？」
「對！你不配我恨！」莊白衣站直，「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時間很寶貴！」
彩蘭冷笑一聲，是自嘲？是悲哀？
「寶貴？為了招呼那些貴婦人？」彩蘭雙眼迷離，這還是當初那個莊白衣麼？
莊白衣淡淡一笑，「招呼她們比對著你強！」
「你說吧！到底怎樣才能原諒我？才能離開這個地方！」彩蘭呼了一口氣，她不想日日受煎熬，面對這個深愛的男人。
「原諒你？離開這裡？」莊白衣冷漠的面孔變得有些痛苦起來，「不可能！」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原諒我？」彩蘭突然說道，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安詳與平靜。
「你以為你用死來威脅我，我就會原諒你麼？癡心妄想！」莊白衣看著彩蘭的眼睛，你騙得我還少麼？這雙桃花眼，就是我的劫，我不要萬劫不復。
彩蘭平靜地笑了笑，「你會原諒我的。」
「你不要自以為是了。」莊白衣搖搖頭，「我只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談完，現在到時間了，我還有客人。」
彩蘭沒出聲，莊白衣毅然轉身走遠，彩蘭就這樣癡癡地望著莊白衣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貪婪的目光只是在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