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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九百七十五章 陰後之眠 文 / 霞飛雙頰

    夜,洛陽重建的董家酒樓。

    徐子陵、跋鋒寒、陰顯鶴、宋師道、侯希白、伏騫、邢漠飛一眾年輕高手圍坐,據案大杯對飲。在華夏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輕高手,在座,幾乎羅列了世間最傑出最優秀的男兒,最意氣風發最鬥志沖天的年輕一代。如果再加塞北的龍捲風突利和遠去西歐的拓跋玉,以及身體被奪取之前的李世民,那麼他們就是世間最出色的十位年輕高手,睥睨世間,再男兒能及其中之一。

    世間,年輕高手無數。比如飛鷹曲傲的徒弟長叔謀、庚哥呼兒;以及天策府的龐玉、長孫無忌、尉遲敬德、羅士信、遠征波斯的李靖;已經戰死的寇仲和影子寇仲、豪邁寇仲;讓徐子陵設計斬於半空的任少名和貪圖美色『淫』欲沖天的烈瑕,還有一直秘密行事如毒蛇般隱蹤的影子刺客楊虛彥,甚至自稱李唐年輕第一高手的李元吉……等等等等,俱是年輕一輩中的傑出高手。

    但因為徐子陵的蝴蝶效應,跋鋒寒陰顯鶴他們更勝以前,不但修為一再提升,堪比宗師,而且在徐子陵再三突破境界之後,也緊跟著向前突飛猛進。

    跋鋒寒和陰顯鶴兩人因為與徐子陵相處最久,收益最大,而且兩人皆有武癡傾向。進境最高。

    帝皇御世訣,由兩人修行最深,加上之前十數種絕學。他們戰力堪比一代宗師,甚有過之而無不及。望眼世間所知的大宗師。除了天刀、邪王、賣劍大師、散真人、大雷神諸位,其餘宗師之人,已經讓他們擠身而下。

    「帝皇御世訣修練與我心性不合,可惜了。」侯希白看見宋師道他們個個都學起了帝皇御世訣,心中蠢蠢欲動。卻只有徒歎無奈。

    「真是酸!」跋鋒寒大笑道:「當初是誰說遊戲花叢不進武道的?再說,你地《不死印法》已得真傳,又由畫入聖,自創《百花迷蹤舞》望眼世間,有誰的武功身法,有你侯小色狼的瀟灑美妙?你又不上戰場,專在青樓裡迷小姑娘,頂多是教人跳舞,學《帝皇御世訣》做什麼?」

    「《帝皇御世訣》太重心性殺氣。學之無益。你看魔皇和天僧就是例子,兩位魔皇還馬虎,但獨練地天僧最後都成了一個以顛覆世間為樂的大變態。」徐子陵搖頭歎息道:「王莽。本來地他真是一個挺不錯的人,禮賢下士,後來卻變成了個野心家!」

    「過份的追求,過份的執著。過份的殺心,讓他迷失了。」宋師道正容道:「我曾於萬軍中衝殺,嗜血如狂,殺人如麻,最後靜下來一想,靈台頓悟。獨力不可逆天,人力聚可成塔,散而成沙。」

    「對,沒有在戰場中殺戮過,沒有在死地歸來地男子,只追求強大,修練帝皇御世訣不是好事。」邢漠飛也點頭贊同道:「霸者鎮世,王者御世,如果沒有自『生死之關』中走出來,根本就不會明白,真正的強大是千軍驅使,萬軍統御,而不是獨力逆天。王莽不曾血戰沙場,不懂真正的御世之道,一心只為強提功力,心性自然扭曲變質……」

    「不過他另練出的『挾天子而令諸侯』的天子之境,倒極具威能!」陰顯鶴學得拋開別的不說,天僧的功力倒是恐怖的,幾近兩位魔皇合力。

    「子陵的皇帝之境,魔皇的霸王之境,天僧地天子之境我都不想了。君王、王侯之境我也不強求,只要能像狂人他們那樣達到諸侯之境,我就滿足了。」伏寒王子哈哈大笑,痛飲滿杯道:「我要學似侯公子,享受生活,遊戲花叢,練功之事,自然不要太勤奮。」

    「歡迎花間客,日高醉中眠。」侯希白高興地為自己的知音乾杯。

    「嘿,無志之人。」跋鋒寒看見伏騫王子叛變,轟然而樂,拍手大呼道:「等我攀上霸王之境,俯視你們麻雀拍翼!」

    「對對,我是麻雀,不過你這鴻鵠也飛不了多遠,有本事你去鑽研黃金之書的《戰神圖錄》輔本,如果你有本來領悟一圖半式,那才叫牛氣!」伏騫王子本來覺得自己也算是世間地強者,但後來聽徐子陵說世間高手無數,不說那個千年老妖怪天行者,也不說那個返老還童的夜帝蓮花色,就是前輩高手之中隨意點出一人,也足夠自己仰視,所以練武至極境的心思算是拋下了。

    「武學一道,確是博大精深,想想以前,真是井底之蛙。」邢漠飛也感歎,僅僅是戰神殿裡無數種武學的一種,僅僅是一部帝皇御世訣,就已經讓自己一眾強者難以仰及。

    「不要慌,有徐小子在前面擋著,反正他吃麵咱們喝湯,怎麼也能撈點好處地。」跋鋒寒一說,徐子陵馬上翻了白眼。

    「你們別指望我,我還想享受生活遊戲花叢呢!」徐子陵抗聲嚷嚷道。

    「抗議無效!」宋師道也難得開玩笑道:「你正肩負重任,豈能拋下我等進境巔峰而獨享生活。

    遠的暫時不提,這《帝皇御世訣》你可得盡快練成,讓我們一矚帝皇之姿!「

    「這事難辦……」徐子陵現在的功力早達到極境了,但奈何跟陰後開不了口,要她助自己逆轉乾坤。

    「要是容易之極,好事還輪到你?」跋鋒寒簡直不敢想像要陰後替徐子陵逆轉乾燥的困難程度,他寧可獨力對抗以前的魔皇,或者現在的拓跋燾,也不願招惹練成了長生訣金絕又帝皇御世訣大成的陰後。以陰後現在金絕帝后的威力,估計已經不在當日魔皇甚至天僧之下,除了同樣突飛猛進地邪王、天刀和大雷神三人。其餘大宗師很有可能已經讓她拋離身後。

    「慢慢來,總有辦法的。」陰顯鶴也想不出好辦法,但他相信時間就是最好的辦法。

    席間一番笑鬧。倒勾起了徐子陵地心思。

    如果拓跋燾與拓跋珪兩人將功力合聚一人之上,那麼威力必勝天僧許多。到時就算擊敗李唐,也難保這個瘋心病狂的傢伙不於暗中報復。

    他殺不了跋鋒寒、陰顯鶴等高手,但混如長安或者洛陽,大肆殺害華夏百官或者婦孺,也是一個大麻煩。

    最簡單地方法。就是找到機會,將他徹底解決掉。

    而現在最快最好的辦法,就是練就帝皇御世訣,一旦神功大成,必帶動受滯的長生訣突進,十指化生和長生太極的威力也能水到渠成地提升數倍。

    只要陰後點頭,那麼徐子陵絕對有把握在遇到拓跋燾的時候,將他拿下,不管他是否與拓跋珪功力合聚。

    酒散,各人大笑自回溫馨小家。

    跋鋒寒有敢愛敢恨地巴黛兒。陰顯鶴有乖巧的小尤,伏騫王子和邢漠飛有一眾王妃妻妾,宋師道有黑珍珠美人伊塞西爾和金髮的小姑娘阿柔娜蕾婭帕拉絲。就連多情公子侯希白,也有小母老虎般的范采琪范大小姐和小美人清秀……「徐子陵一路踏步漫步,是回去與眾女相聚,還是跑去探探陰後的口風呢?雖然只是練功。並無雜念其它,但徐子陵覺得對上陰後,壓力極大。不過一個多月不見,徐子陵忽然也很想去看看陰後近來到底如何了。

    要說是勤奮練功,刀劍狂人絕對比不上陰後,她簡直就是天生是個女武癡。

    徐子陵無數次因為她的進境而驚訝,幾乎每分隔一段,她就會讓他刮目相看。當然,平時兩人總是聚多離少,長期一起練功,否則徐子陵當更加驚震。踏波之上,徐子陵的心有如腳下漪漣,最後微微猶豫,決意去陰後居所,即使讓她斥出門外,也平心波。

    陰後的小居依然,月影斜疏,清靜無比。

    徐子陵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不曾聽到陰後作聲,本想離去,但手卻莫名地推門而入。

    屋內桌椅依舊,就連床前徐子陵的坐椅也擺放如昔。上面輕紗長垂,顯然一向練功代眠的陰後難得地休息了。徐子陵估計自己一掀床紗,陰後就會給自己一掌,但依然上前,隔紗而望。

    帳內玉人摘去平日覆面地金紗,香甜熟睡……「徐子陵精神一陣恍惚,直覺得她就是疼愛自己的東溟夫人,再非那個冷傲孤高的金絕陰後。輕掀紗帳,徐子陵俯身細看,越看越覺得她就是待自己溫柔似水地東溟夫人,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她是陰後,可是感覺卻更是恍惚,有一種真假難辨撲朔迷離的錯位。心中警覺不再,對她的畏懼不再,徐子陵緩緩坐到床沿,輕輕替她撥到額上一絲絲柔髮……

    就像對東溟夫人那般,徐子陵把陰後的手輕輕放入被中,脫下那蓮鞋,露出十趾如珠般地玉足,拉好被子,又替她束好沿角。

    徐子陵從來沒有看過陰後這個平靜的模樣,在熟睡之中,她一反平日孤高堅強,柔弱如水,惹人憐惜。

    坐在床前,久久地看著正酣夢輕眠的陰後玉容,徐子陵忽然覺得她一點兒也不像平時,一點兒也不令人畏懼,卻不知如何,在這種時候,看起來,不但賞心悅目,而且守在她的身邊,心靈特別寧靜。似乎早在千百年,自己就一直這樣靜靜地守著她,看著她睡眠似的。

    而相看千百年,非常絲毫無厭,還意欲再守她千百年似的……

    是長生真氣的相互吸引?是因為帝皇與帝后的相互吸引?是因為她的睡相特別安寧?是因為自己憐惜她的身世?是因為她與東溟夫人一模一樣?

    徐子陵說不出原因,一直靜靜地守在她的床沿,看著她甜甜而眠,輕輕而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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