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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古怪之舉 文 / 霞飛雙頰

    李天凡覺得有一雙無形的魔手在掐著自己的脖子,頸骨讓那條繩子勒得格格作響。

    他再三運勁,可是就是震不斷這一條古怪的繩索,他雙手一纏,讓雙臂纏上了那條繩子,運勁與對手相抗,頭頸之中那股氣窘雖然沒有消退,可是『格格』響的頸骨終於不再刺痛欲折了。

    那一個灰衣人出奇地讓他一扯就飛了起來,整一個人像一支利矢一般射向李天凡。

    陳天越劍光如練,毒蛇吐信般噬向灰衣人,他此時已然反應過來,急急救援。宋爽也大吼一聲,鐵掌如山,重擊向灰衣人的右邊軟肋處。

    那個灰衣人手中的繩子一甩,忽然搭上了屋頂的大梁,他整個人詭魅般彈跳起來,在牆壁上連續彈跳幾下,躍上了大梁,可是不等宋爽一擊落空的追殺而來,又一躍而下,將李天凡整個人抽拉了起來。陳天越急得頭髮差一點沒有全白掉,他全然不顧防禦,劍光盡展,誓死護主,一副與灰衣人拚個你死我活的模樣。

    李天凡身形一旋,雙腳向上一纏,又用雙腳纏住了那條奇韌的繩索,雙手稍稍掙脫開來,在他的腰間一抽,雙刃在手,瘋狂地砍削著纏著身上的繩索。

    他的雙刃乃萬中無一的寶刃,奇鋒無比,只稍微削動幾下,那條繩索就讓他削斷。

    那個灰衣人一見,連忙向屋外逃竄,可是一旦掙脫的李天凡哪裡肯依,他在宋爽的面前丟了大醜,想必宋家小姐對他的印象更會大壞,不由急怒攻心,雙手一揮,兩柄奇鋒無比的短刃閃電射出,如白虹貫日,直射那個灰衣的後心窩。

    那個灰衣人手中的鞭頭一抽,兩把短刃詭異地讓他一鞭抽回,他在陳天越的劍光中連連翻滾,大吼一聲道:「看暗器!」揚手灑出一把灰茫茫的東西,迫得陳天越不得不收劍護體,他幾個飛掠,躍上了牆頭。

    牆頭上早已經有人,宋爽。

    宋爽哼道:「下去。」

    他掌勁如山沉雄,迫得那個灰衣人怪叫一聲,自空中如折翼大鳥般摔下。李天凡大喜,他早收回雙刃在手,飛舞雙刃,挾著兩團銀芒,爆碎在灰衣人的面前。

    灰衣人一鞭抽在自己的腿上,一抽之後,他的身形竟讓他自己整個抽得飛起,險險地自李天凡的銀芒爆碎中脫出,又大叫一聲:「看暗器!」可是這一回陳天越再也不會相信了,他剛才發現那灰茫茫的暗器只不過是一捧地面上的泥沙,不由老怒成羞,再不閃避,揮劍狂攻。

    劍如千練,直指空中的灰衣人。

    那個灰衣人的手『篷』一下灑出了一大捧泥土,不過陳天越瞇起雙眼,不避不讓,一劍幾乎讓那個灰衣人穿心,他的劍在灰衣人的衣服上連劃了好幾道。灰衣人狼狽非常地躲過,落在地上,又抓起一把泥沙,朝李天凡灑去。

    他口中大叫:「看暗器!」

    李天凡先前看見他裝神弄鬼地灑暗器倒是嚇了一跳,可是最後發現兩次都是嚇唬人的泥沙,再看他在地面上抓起泥沙向自己灑來,不由重重一哼,也不避不讓,雙刃交叉而下,如兩道驚虹交會,又如雙龍出海,直向那個灰衣的人頭頸處刎去。

    一灑之後。

    李天凡慘叫一聲,渾身血花四冒,頭臉和身體處處滲出鮮血來,一身雪白的錦袍腥腥點點全是血,他痛得翻倒在地上,亂踢亂滾,雙手在身上亂抓亂拔,可是他的身上一個暗器也沒有,他更是瘋狂,大吼一聲,將衝過來嚇得不輕的陳天越一掌震退,又在地上亂滾起來。

    灰衣人此時輕煙一般,身法一變,魑魍般搶上更遠處的牆頭,冷哼一聲:「傻瓜!」

    再一個跟斗翻下,只聽手中的繩索連響,抽得幾個外面聞訊而來的守衛慘叫連連,破空之聲響起,漸遠。

    宋爽一記追擊的重掌轟在牆頭之上,轟得牆壁四分五裂地崩塌,不過灰衣人早已經去遠,宋爽一看追之不及,只得硬生生折回身形,飛掠到倒在地上不斷翻滾的李天凡身邊,急問陳天越道:「怎麼回事?」

    「少主中對方的暗器了。」陳天越數度想迫得李天凡身邊,可是都讓暴走亂滾的他趕跑,他一看李天凡渾身是血痛苦不已地嘶叫,又翻滾在一地都是血,嚇得面色有點蒼白地道:「宋兄,還請一起出手,先行制住失控的少主,不知他的身上的暗器是否有毒,也不知是否傷了要害,我們還是趕緊替他查看……」

    「少主,你不要動!」陳天越看見宋爽答應,連忙又揚聲向痛苦地亂滾的李天凡喊話道:「少主,我是陳老師,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讓我替你治傷,你冷靜點,沒事的!沒事的!」

    「誰…哎呀我操…誰也別想…靠近我…」李天凡大聲地痛苦呻吟,他掙扎爬起來,雙拳亂打亂擂,顯然痛苦之極,他的雙手深深地砸入地面,痛苦地吼道:「老子……老子上了一回當…誰也別想再…靠近過來!我操他祖宗…哎呀…哎…傻不拉嘰的幹什麼…快叫我爹來!」

    陳天越正急得滿頭大汗,又挨了李天凡一陣臭罵,臉上紅得豬肝似的,也不回答,迅速喝來驚動而來的守衛們,吩咐他們派人去報李密。

    宋爽看見李天凡那個熊樣子,心中印象大壞,向陳天越微拱拱手道:「我擔心小姐的安全,想去看看她是否安好,告辭。」他大袖一拂,再也不理陳天越和李天凡他們,自大顧大步向內院而去,一路吩咐聞訊而來的宋家高手,守好內院四處,無論是誰,都心須他同意才能進入,否則格殺勿論。

    宋爽還沒有走近宋玉致那扇門,裡面忽然傳出宋玉致那清靈的聲音問道:「是否發生什麼事了?」

    「李天凡公子遇刺了。」宋爽輕聲道:「那刺客身手詭異,輕鞭與暗器兩樣功夫超凡脫俗,玉致你還是不要出去了,等此輪風聲過了再說好嗎?最少,也等他們把這件事弄清楚是誰幹的,我們脫離了嫌疑之後,再出去不遲。」

    「是嗎?讓人上門刺殺來了?」宋玉致哼道:「看來這一個李天凡的本事不怎麼樣,在滎陽老窩都會讓人行刺得了。什麼嫌疑?難道李密還會懷疑是我們勾結刺客干的不成?」

    「雖然不會如此懷疑,但事發生在我們驛館,我們最好還是……」宋爽舉言又止。

    「那李天凡死了沒有?」宋玉致忽然這樣問。

    「雖然看上去受創頗重,但其實傷害不算太大,生命應該無妨。」宋爽很是奇怪宋玉致會這樣問,不過照實答道:「目前還不太清楚,他們的人還在準備救治,玉致你要去看看他嗎?」

    「誰管他!」宋玉致沒好氣地道:「我只是奇怪他怎麼沒死啊,他死掉我們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宋爽無語。

    此時宋玉致的面前,靜靜地站著一個戴著極其恐怖的銀色天魔面具的灰衣人,他身上衣服本來就是下人的衣物,質地粗糙,上面又有數道破損之處,衣物也泥污點點,本來就像一個叫花子般,可是他卻似乎是穿著一件龍袍般神氣,傲然佇立於那裡。

    他的身上,沒有一點氣息,沒有心跳,身體的微溫,沒有呼吸,就像一個影子一般,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到他的存在,簡直就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

    宋玉致輕輕地聽著門外的宋爽走遠,忽然哼道:「打不過就跑來我的房間是什麼意思啊?哎,我問你,剛才你為什麼不殺了那個李天凡?你的身?」

    「我喜歡殺他就殺他,喜歡污辱他就污辱他,喜歡玩耍就玩耍他,他算什麼東西,值得我去費心勞力去殺掉他嗎?」銀色魔面怪人一開口,整個人忽然多了一種人類特有的生氣,悠長的呼吸,平穩的心跳,身體的微溫全有了,他緩緩地道:「我並不是想殺他,在我戲弄玩殘玩厭他之前,他都會活著。」

    「你……」宋玉致揚起小拳頭,哼道:「怎麼搞的,你是不是一戴上這一個面具,說話就會特別的嗆人啊?」

    「可能吧!」那個銀色魔面怪人道:「戴上它,我會變得更加自我些,我會喜歡說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用擔心別人看得出來我罵人時是笑的還是怒的,我準備殺人是眼睛是血紅的還是平靜如水的。」

    「你那麼在意別人的眼光嗎?」宋玉致疑問道。

    「你不在意嗎?」銀色魔面怪人反問道。

    「……」宋玉致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看見你挺聰明的,大出我的意料之外。」銀色魔面怪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本來我一心想幹掉那個李天凡的,不過現在更想好好戲弄他一把。」

    「我是不是聰明跟你殺不殺他有什麼關係啊?」宋玉致不明白了。

    「我想殺他,是因為怕你上當受騙。」銀色魔面怪人道:「李密和這一個瓦崗軍雖然表面看起來挺風光的挺有前途的,可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要真的嫁了李天凡,到時……本來我想幹掉他,一看你挺有個性的,所以,就更想好好地玩他一把,嘿嘿!」

    「我上當受騙又關你什麼事啊?」宋玉致突然怒道:「你莫名其妙!你是誰啊?連個臉也不敢露出來的傢伙,你為什麼要替我操心啊?我說過要你幫忙嗎?你不是我什麼人!」

    「暈!」銀色魔面怪人頭疼地道:「看來跟女孩子說道理那是浪費口水的事,隨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站住!」宋玉致一看銀色魔面怪人要走,更是大怒,喝道:「你膽敢一出房門,我就大叫有刺客,還說李天凡是你刺殺的!」

    「是嗎?」銀色魔面怪人失笑道:「那我試試!」

    他一邊呵呵直笑,一邊向門口走去,可是還沒有邁步,身後的宋玉致小纖腰那條長長的馬鞭忽然極速閃現,纏在他的一隻手臂之上,宋玉致手執另一頭,揚起鞭梢怒道:「你要走,先將我打倒才能走!」

    「那我也試試!」銀色魔面怪人緩緩回來頭來,嘻嘻一笑道。

    宋玉致聞言,馬上拔出小匕首,閃電般扎向銀色魔面怪人的小腹,不等幾點寒星彈射到他的面前,又伸出長腳一踢,飛速超過了小匕首的攻勢,凌空飛踢銀色魔面怪人的頭臉,意想一腳踢掉他那個恐怖的魔面。銀色魔面怪人伸手一格,以手掌接住了宋玉致含怒飛踢出的纖纖玉足,同時伸出手指一彈,把宋玉致那把飛刺而來的小匕首晃開。

    他那纏著長鞭的銀色的大手一閃,手指已經伸刺到了宋玉致的鼻尖之上,可是宋玉致那大眼睛卻眨也不眨一下,彷彿沒有看見眼皮前有兩隻手指要一下刺瞎自己的雙目一般。她稍掙一下,自那個銀色魔面怪人的手掌中掙脫高高踢起的纖足,收起那把精光閃閃的小匕首,又收起那個銀色魔面怪人手臂上的長鞭,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光看著他。

    銀色魔面怪人讓她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怎麼一時要打,一時又罷手了呢?她到底想幹什麼啊?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

    她看了一會,小臉上的怒容一下子不見了,忽然帶點幽幽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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