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章 任女媚媚 文 / 霞飛雙頰
「這是金磚!」任媚媚一解開那個包裹,嚇了一大跳,嬌呼起來道:「你竟然帶了那麼多金磚來!」
「還好你說是金磚!」徐子陵微笑道:「要說你是泥磚就完了。一塊十斤重,本公子的算數不太好,麻煩任美人幫本公子算算有沒有一千兩好嗎?」
眾人一看徐子陵不怎知的就變出來一大包金磚來,個個都激動得大聲喝彩,個個的眼睛都讓那片金光映得眼花繚亂,忘情地亂吼著。今晚有這樣的一個千金豪賭之夜,簡直讓所有的賭徒都要瘋了。對於香玉山這一個賭場的少東,拿出一千兩黃金,他們不覺得很驚訝,可是對於身無一物的徐子陵,隨手就拿出一大包金磚來的舉動,簡直讓眾人以為他是天人下凡,能世人所不能,心中那個激動,難以自禁,個個瘋狂喝彩不絕!
香玉山一看徐子陵真的拿出一大包黃金來了,而且看上去遠遠要比自己面前的那堆金條更多數倍,不由眼前一黑,如挨悶棍。
在這一殺那,他的心崩潰了。
他想不到面前這一個人真的能夠拿出那麼多金子,他想不到自己根本就難不倒他,他的從容不迫讓自己更加丟醜,就像跳樑小丑一樣讓人嘲笑。他聽到眾人大聲的喝彩聲,簡直就比一把尖刀捅進了他的喉管還要難受還要痛苦。
他嫉妒,慌亂,疑惑,苦澀,惱怒,羞愧,窘迫,怨毒,仇恨,這些東西就像無數只魔手緊緊地握在他的咽喉之間,讓他整個人喘不過氣來。他一看見對方那種無視的眼神,就想狠狠地擂斷自己的肋骨,狠狠地撕裂自己的心胸,將自己的心用力捏爆,變成片片的碎片,讓它鮮血淋漓。
如果不這樣做,他心中那股後悔都不能稍稍減弱少許。
他那個後悔啊!
早知道他那樣可以污辱自己,根本就不必跟他玩什麼一賭千金,直接派人將他趕出去,再拖到後巷痛打狂毆,直打得他不具人形,不但把他偷偷帶著的金子統統搶光,還把他的衣服扒光,吊到彭城的城門掛上三天三夜,讓整一個彭城的人都可以看到他的醜態。
如果掛少一個時辰,都簡直都太對自己不住。
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自己翻臉,那麼翠碧樓的聲譽大損,加上那個發春母貓似的任媚媚看見他又年少又多金,肯定幫他,現在發難對付他真是太遲了!
怎麼他一進來的時候,自己就沒有大喝一聲『小賊還敢現身』然後馬上讓人把他拖出來呢?怎麼自己當時就那麼笨呢?怎麼可以讓他如此羞辱之後還可以安坐在那裡繼續無視自己和羞辱自己呢?香玉山的臉陣陣扭曲陣陣變形,青白紅黑數種顏色來變換無定。
「怎麼樣?」徐子陵微笑問眼睛放著光的任媚媚道:「這點金子夠不夠跟那個肉臉兄賭上一把啊?」
「太夠了!」任媚媚狂喜無比地坐下來,差點沒有整一個人坐到徐子陵的懷裡去,嬌聲道:「好一個壞傢伙,害得人家對你如此擔心,誰不知你不聲不響卻嚇人一跳,你看,我的心到現在還在『砰砰砰』地亂跳呢!」
「是跳得挺厲害的。」徐子陵看著任媚媚那故意挺起來的暴乳,微笑道:「不過看不太真切,如此美妙的心跳,有機會一定要更看得真切些才是人間樂事。哈哈哈……任美人,現在還麻煩你跟對面那個肉臉什麼少東說一下本公子帶了多少金子來,是不是夠跟他賭一把好嗎?」
「小壞蛋。」任媚媚膩聲撒了一下嬌,她用極是嫵媚的眼光看了徐子陵一眼,然後別過頭去看香玉山,好久也不出聲,突然花枝招展地笑了起來道:「玉山,香少東,人家寇公子帶夠了金子,不,帶夠了金磚。一塊金磚重十斤,一共二十塊金磚,香少東算數那麼好,不會不知道有多少兩金子吧?還有,我任媚媚大膽在這兒做一個公證,如果公平賭錢好說,如果我們的香少東想玩點什麼小花樣,我們彭梁會一定會奉陪到底的,還望香少東記住才好。」
「你……」香玉山的臉好像讓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的,扭曲得更厲害了。他陰沉著臉,用惡毒的眼光死死地瞪著徐子陵,可是徐子陵看了不看他。香玉山一拳擊在賭桌上,大吼道:「你說是金磚就是金磚啊?我要驗過他那些到底是不是金磚!說不定他在弄虛作假,那麼大的一個包裹,誰看見他拿進來的?他根本就在唬弄大家!」
「不知是肉臉還是肉腿兄,雖然大家很熟,可是你亂說話,我一樣可以告你誹謗的,知道嗎?」徐子陵好整以暇地道:「雖然你沒有看見我拿金子進來,可是並不等於我的金子就是假的。在場多少人有金子啊?你可以看見誰拿金子進來?那大家的金子都是假的?不要以為你沒看見就可以亂吠,你沒看見是因為你很蠢,看不見,懂嗎?」
「任美人。」徐子陵不去看正氣得快吐血的香玉山一眼,又對爆乳美人任媚媚道:「既然肉臉少東那麼懷疑本公子的金磚,你就幫本公子拿去給他們那邊的人看一下,證明本公子的金子不是泥磚,好嗎?如果你肯幫本公跑這一個差事,本公子一會如果贏錢了,就分一半給任美人做勞務費好不好?」
「勞務費不必。」任媚媚一臉嬌笑地站起來,湊過來香了一下徐子陵的臉頰,無限歡喜地道:「如果寇公子有機公跟媚媚兩個人『對賭』一下就好了。」
她的纖纖玉手隨手一提,把那兩百斤重的金磚毫不費勁地提在手中,柳腰輕擺,款款地來到香玉山他們一干人的面前,微帶一種冰寒的笑意地道:「金磚我就送來了,不知你們想怎麼驗?不會是拿回去你們後間偷偷摸摸地驗吧?這些金磚每一個上面有一對金鳳凰作飾,似乎要動手腳還不太容易呢!」
香玉山怒極,可是卻無法發作,憋得眼睛都快滴血了。
幾個莊家上來,一個個金磚地看了半天,相視懼然,一個剛剛想對香玉山說點什麼,讓香玉山一手推倒在地上,又發狠踢了一腳,嚇得其他人連忙躲開,避之則吉。
「你想怎麼樣?」香玉山極力壓抑著聲音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認為徐子陵如果有備而來的話,那麼就一定是上門找碴的,他現在開始有點警覺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如果徐子陵單單是準備來賭錢,根本就不必搞那麼大的動靜,也不必拉上那個任媚媚來做護身符,他一定是來搞事的!
「不想怎麼樣。」徐子陵淡淡地道:「只是想找個帶把的男子賭兩手罷了。如果肉臉兄褲檔不帶把,不敢跟本公子賭,那就算了。大家都知道,如果褲檔裡不帶把,想裝,也裝不起來的!還是不要裝的好!」
「你說什麼?」香玉山一聽,簡直想直撲過來生撕了徐子陵。
「我在說事實。」徐子陵微笑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不是男人可是『硬』充不來的,大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
眾人一聽,都去看香玉山那青白的臉,一個個都偷偷暗笑起來。
「我就跟你賭!」香玉山快瘋了,他一拍賭桌,大聲道:「我就跟你賭,千兩黃金,一把分勝負。」
他在拿話來堵徐子陵,他怕他加碼,怕他用兩千兩黃金來壓他的千兩黃金,到時如果自己不跟,那不用賭也輸了,如果自己跟了,那麼翠碧樓的所有金子加起來也只差不多,如果自己一把輸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不用那麼大聲。」徐子陵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吹吹什麼也沒有的手指頭,淡淡地道:「我聽得見。」
「鄧叔,你來搖骰。」香玉山又急急地指定搖骰之人。
任媚媚看了一眼徐子陵,發現他根本就不在乎,小櫻唇微微一動,似乎要警告他一點什麼似的,可是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看見徐子陵的眼光更加狂熱了。
一個雙手很長的枯瘦中年人走了出來,他臉色臘黃,嘴唇乾燥,一雙眼睛就像死魚那樣無神,倒是一雙手卻像女子般白晰柔嫩,長長的手指那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很是乾淨又很是平穩。他揭拿起賭桌中央的那個賭碗的頂碗,露出裡面的一顆大骰子,輕輕地拈起來,分別給徐子陵和香玉山看。
徐子陵卻沒有看,只顧和任媚媚小聲說笑。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直教得那個任媚媚笑得花枝招展的,那暴乳亂晃,搖拽不定。
香玉山臉色陰冷地點點頭,示意那個枯瘦的中年人開始。
那個中年人神色枯然,死眉死目沒有一點反應,直到徐子陵抽空向這邊揮揮手,才慢慢放下手中的那顆大骰子,慢慢地蓋上賭碗的頂碗。他雙手執住那個巨大的賭碗,高舉過頭,先是輕輕地搖幾下,停一停,然後再輕輕地搖幾下,如此三番之後,忽然將那個賭碗輕輕拋起,拋到空中。
那個枯瘦的中年人的手忽然變了,化作數條之多,將那個賭碗一下子纏繞了起來,還不等眾人看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個賭碗就消失了。那個枯瘦的中年身形一陣急旋,在原地旋轉,等他停下來,那個賭碗不知什麼已經放在那張賭桌上了。
靜靜地放著,彷彿從來也沒有動過一般。
可是那個枯瘦的中年人卻渾身顫動,渾身大汗淋漓,好像讓瘋狗不停歇地窮追了十里路一般喘著大氣。
香玉山沒有看,在那個枯瘦的中年人做那些動作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看,他只在聽。
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聽。
徐子陵也沒有看,更沒有聽,他在和那個任媚媚正在調笑,兩個人的手指正要賭桌底下相互搔撓著對方的手心。那個任媚媚的小臉染了一大片紅紅的霞,那眼睛嫵媚如湖,濕潤得滴得出水來,她幾乎沒有整個人坐到徐子陵的懷中去。
「你是客人。」香玉山冷哼道:「你先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