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風生水起 第十九章 海岸的記憶（三） 文 / 那時煙花
第十九章海岸的記憶（三）
這是一條很小的船，小的只能容下兩個人對坐。
帥得不明顯的面前放了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桌子上擺著一隻精美青花瓷細頸酒壺和兩隻白玉酒杯。他剛剛倒滿的酒因為海岸的上船的力度而被顛簸出了一些，他不在意的用手指輕輕的將撒在桌子邊的酒撣開，飛濺起的酒就這麼濕了他的衣袖。
海岸看著他那細長的手指，無由來的在心中升起這樣的一個念頭：這樣的人不該在江湖，而應該在精美的水晶房子裡被欣賞。
「怎麼？不坐下嗎？」帥得不明顯抬起頭看著站在船舷上的海岸笑。
海岸卻轉身跟一旁的艄公輕語：「划到江心去吧。」
艄公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那長長的竹蒿，朝岸邊使勁一抻，小船就幽幽的朝江中心飄去了。
海岸也不拘束，盤腿坐在了帥得不明顯的對面。才剛坐穩，就聞見一股醉人的酒香鑽進了鼻子裡，瞬間就浸得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舒坦的，海岸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笑：「這真的是燒刀子嗎？怎麼這麼香？」
「嗯，這是我在一個北方小鎮買的，中原內地都沒有這樣的燒刀子，別看它價格不貴，但是只有那家酒坊才有的賣，還限量供應呢。」帥得不明顯把酒杯遞了一個給海岸，隨後不無惋惜的說：「只可惜這裡並沒有酒碗，這燒刀子有這麼精緻小巧的杯子喝起來未免太不盡興了。」
海岸微笑：「只要心意到了，怎樣都好。」他也不客氣，端起酒杯朝帥得不明顯輕輕一點頭：「干。」
帥得不明顯也端起杯子和他輕輕一碰杯，仰面就將一杯酒倒入嘴中。
海岸一仰頭，直到酒入喉中才領略了這燒刀子的厲害，又辣又熱，才下肚，就彷彿一團火球燒了起來，這滿頭的汗就這麼滲了出來，他高興的笑：「哈！痛快，這才是男人喝的酒，江南的酒和這比起來簡直就是白水了。」
帥得不明顯只是幫他和自己又倒滿了一杯，然後看著漸漸將黑的天說：「這江北城有月亮嗎？」
海岸往後一仰躺在船舷上，「也許吧，這裡我也沒在晚上來過，更別說賞月了。」
帥得不明顯也不說話，只是等天色越來越暗，他慢慢的將酒送到嘴裡，彷彿在品嚐天下最好的美味：「我從來沒想過能和你一起喝酒。」
「我也是呢，你可是大名人，想請你喝酒的人多了去了，我們這樣的小角色一般沒這機會。」海岸調侃著帥得不明顯。
帥得不明顯看了海岸一眼，也不生氣，又接著抬頭去看那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你的話真不多。」海岸咋了咋嘴：「我可是個愛說話的主。」說著他坐了起來，歎氣：「真是倉促，連下酒的菜都沒有。」
帥得不明顯從懷裡隨便一掏，拿出一張黃色的紙，放在了小桌子上：「這個當下酒的菜吧。」
海岸只是輕輕的瞟了一眼，然後笑：「什麼東西？」
「江北城的地契。」帥得不明顯將地契推到了海岸的面前：「抱歉，我違背了協議。」
海岸卻冷冷一笑：「帥大會長，你只怕弄錯了，你就這麼把地契還給我，在說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抱歉，就算是把我打發了嗎？」
帥得不明顯一愣，然後無奈的說：「我知道這樣子是有點欺負灰色記憶，那麼海會長有什麼要求，我們藍色火焰會盡力補償的。」
海岸看著帥得不明顯，嘴角漸漸的翹成一個詭異的弧度：「補償？我不喜歡這個詞哦。」
帥得不明顯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什麼：「不，當然不是補償，只是……」一時間，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詞，只有歉意的笑了笑。
「這樣吧，我不要錢，我知道你想用錢來平息這件事，但是我卻不缺錢，只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海岸壞壞的一笑，看著帥得不明顯如同在看一隻落網的獵物。
帥得不明顯皺眉，他正色說：「海會長，你不喜歡我以居高臨下的態度說話，那我同樣也不喜歡被別人算計，特別是算計我的這個人是你的時候，我尤為的不喜歡。」
海岸卻放鬆身體大笑起來：「哦哦哦，這就是帥大會長說的誠心嗎？我還沒有說什麼呢，就給我套上了算計天下第一那麼一大頂帽子！不過，我們灰色記憶建會開始不一直是以強取豪奪、卑鄙無恥著稱於世的嗎？我自然沒有你這麼君子，我做事喜歡直接一點，不像你喜歡婉轉。」他看著帥得不明顯難看的臉色，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不知道為什麼，對於他那張隨時都是謙和笑容的臉，他就是想一拳打掉他。
帥得不明顯看著海岸張揚的笑容，歎了口氣：「那你說說你的要求吧。」
「其實要求很低的，我自然不會要求帥大會長割幾塊封地給我。」海岸的臉上帶著惡魔一樣頑皮的笑容。
帥得不明顯卻又好氣又好笑，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一再的看錯海岸這個人，原本以為他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二百五，只是憑著春水才能爬上灰色記憶的會長坐位，現在看來全是他太過於輕敵了。這個海岸絕對不像他的長相那麼單純，這個人不但心思縝密，而且更是一個實幹主義者，更重要的是，這個人現在給自己的感覺是深不可測。想到這裡，帥得不明顯不由得又想起從海岸接任會長以來，灰色記憶在短短的時間裡，竟然迅速擴張，直接吞掉了原來排名第二的工會鐵血門，氣勢直逼自己，由此可見，這個人實在是個可怕的對手，而自己是因為太過放鬆，居然把這樣重要的一個人物忽略到，才造成今天這個無法挽回的局面。
「說來聽聽。」帥得不明顯用一隻手撐住頭，一邊懊悔的說，心裡卻暗自請求他的要求別太過分才好。
「真的很低哦，我的要求就是讓我們灰色記憶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你們幾個中心大城！」海岸露出白白的牙：「怎麼樣，很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