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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五章 大褲衩 文 / 張小花

    第十五章大褲衩()

    其後的兩天裡,發動了野貓戰役的高大全同學居功自傲,心安理得地就住在了超市,絲毫不見他有什麼別的打算。

    這很正常,人有惰性,神也有。況且高大全現在過的真是神一樣的日子:每天只看心情幫王成干少量的活,睡眠足氣色好,一到吃飯時間就主動招呼上王成說:「走,續碗去。」後來我發現讓他們叫幾個小菜吃米飯更划算,因為小排擋的米飯是可以續碗的。

    眼看三天將到,最先尷尬的倒是我們幾個,因為就算時限到了你也不能粗暴地把高大全趕出去那麼簡單。

    一來高大全同學為人還是比較敦厚討喜的,二來他身份特殊,你要把他逼急了他會認為你做賊心虛,要把他除掉去做什麼壞事,到時候真要搞出一個現代版的水漫金山就不好了——陸地上的動物都歸他管的話,水漫不了王府大街,但老鼠蟑螂屎殼郎肯定是能的,哦對了,屎殼郎可能不歸他管。

    直到第三天頭上,一個靚麗的少婦牽了一條大狗出現在王府大街。

    那條雄奇的拉布拉多犬一路聞聞嗅嗅來到超市門口,就興奮地叫了起來,高大全聞聲剛一出現,這條叫蝦仁的狗就歡快地撲進了他的懷裡,高大全儼然道:「坐下!沒大沒小。」

    蝦仁急忙坐好,眼睛裡滿是委屈。高大全這才從超市裡拿出一根火腿腸遞給蝦仁拍拍它頭頂柔聲道:「這次就算了,不許有下次哦。」

    少婦梅蘭看著蝦仁吃掉了一整根腸子,眼裡全是驚詫,高大全微笑道:「不用謝我,狗有時候也是需要獎勵的。」

    梅蘭結巴道:「火腿腸,它以前只吃精肉的。」

    高大全:「……」

    梅蘭不好意思地說:「今天蝦仁好像一直很不舒服,我就帶它出來散步,沒想到這一路下來就到你這了。」

    高大全摸摸蝦仁說:「蝦仁,你又怎麼了?」

    蝦仁從喉嚨裡嗚了兩聲,高大全直起身道:「沒事兒,它就是覺得寂寞了。」

    我笑道:「那你就陪蝦仁嘮10塊錢的唄。」說完這句話我忽然突發奇想說,「對了,大全完全可以開個寵物醫院嘛。」高大全要開寵物醫院根本不需要什麼技術,到時候哪裡不舒服讓寵物自己說就是了。

    高大全納悶道:「什麼是寵物醫院?」

    我說:「就是給動物看病的地方。」

    高大全道:「哦,就是獸醫站啊?」

    梅蘭道:「你是獸醫?」

    我急忙說:「對,他是獸……醫。」反正就差一個字。

    王成那邊已經幫好朋友把名字想好了:「就叫愛軍獸醫院。」

    梅蘭遲疑道:「是不是太……通俗了一點?」

    我瞪了一眼王成,說:「醫院嘛,最好叫慈濟、博愛、仁丹什麼的。」

    聽了個半截五寸的孟大媽從我邊上路過,一邊氣憤道:「小何,又有亂七八糟的婦科醫院往咱們小區貼廣告啦?」

    我背手看天,渾若無事道:「當我什麼也沒說。」

    梅蘭道:「現在的很多寵物醫院也負責讓它們在一起玩耍啊,就像幼兒園一樣,不如叫寶貝交誼會所。」

    我撓頭道:「怎麼有點像高級洗頭房啊?給寵物們拉皮條?」

    梅蘭臉紅道:「那也不是不可以,寶貝們也有權找男女朋友啊。」

    我心說那萬一貓和狗找上怎麼辦?或者貓和老鼠,兔子和刺蝟……這跟非洲人和亞洲人還不一樣,呃,這好像就不是一個居委會主任該想的事情了。

    我對高大全說:「你到底開不開,如果開,手續和地方我幫你搞定,前期投資也是我的,不過這錢不是借給你的,我要分紅,我七你三。」

    梅蘭掩口道:「這也太……不平衡了吧?」我發現這少婦說話很委婉。

    我笑道:「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那麼黑——我六他四就好了。」

    梅蘭:「……」

    高大全看看我們道:「你們覺得我行嗎?」

    王成率先舉手道:「我看行。」

    梅蘭也說:「我覺得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蝦仁也舉起了一隻爪子……

    這時袁靜忽然出現,一身筆挺的警服,只是腳步匆匆,她手裡拿了一摞打印紙,衝我揮了揮手說:「何主任,到你辦公室來一下,有事。」

    我打開辦公室的門請她進來,問:「什麼事?」

    袁靜把那摞紙放在桌子上說:「這是上面剛發下來的街頭通緝令,麻煩你張貼一下。」

    我大感意外,現在公安局的通緝令一般都是網上發,而且大多是內部,像這樣的街頭通緝令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到了,我隨便拿起一張看了看,念道:「邵冠今,男,24歲,身高171公分,漢族……」我喃喃道,「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

    袁靜道:「這個人這段時間很有名,半個月前,他殺害了三名同齡男子……」

    我恍然道:「哦哦,想起來了,是四大家族的公子吧?」

    袁靜瞟我一眼道:「在我眼裡只有受害人,沒有什麼四大家族。」

    我看了一眼通緝令上的照片,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斯文的青年,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有點孩子氣,挺有親和力的。

    袁靜道:「你張貼的時候順便說一下,這個人十分危險,如果有人見到他的話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再想辦法報警。」

    我想起了什麼說:「誒不對呀,這個小子不是已經被警察抓了嗎?」

    袁靜臉色一滯道:「你也知道了?」

    我笑道:「這通緝令是以前的吧?」

    「是今天剛發的。」袁靜面無表情地說:「他昨天跑了!」

    我吃驚道:「從哪?」

    「就從市局的公安大樓,當時他正在5樓的審訊室接受審訊。」

    我感興趣道:「你先告訴我他為什麼要殺那三個人?」

    袁靜冷靜地說:「邵冠今的女朋友被四個人給輪流侮辱了,導致這個女孩子最後憤然『自殺』。」

    我咳嗽了一聲說:「……那他怎麼跑的?」

    袁靜表情尷尬,頓了頓才說:「本來這件事正在封鎖消息,但我想最後也瞞不了多久,但你要答應我你不告訴別人。」

    我興奮道:「好啊好啊。」就愛聽這種被封鎖了的消息。

    袁靜在述說故事前自己臉上先掛了一層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她說:「這個邵冠今用一把刀砍斷了手銬和腳銬,然後跳窗逃走了。」

    我撓撓頭道:「我知道有些話當著警察說不合適,可我還是想說——我怎麼就覺得那三個混蛋小子非常該殺,而且我聽到邵冠今跑了的消息感覺非常爽呢?」

    袁靜面如寒霜道:「可是他不該在逃跑的時候重傷了兩個警察——他一開始就不該自己動手報仇……」

    我擺了擺手:「別跟我講大道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很好奇他在受審的時候為什麼會有一把刀?」

    「那把刀是證物,邵冠今就是用它殺人的。我的兩個同事審訊時把那把刀拿給他辨認,然後就出了後面的事了。」

    我點點頭,忽然感覺哪不對勁了,愕爾抬頭道:「那更不對了,你們的審訊室在5樓,你說他跳窗逃跑——他沒摔死啊?」

    袁靜頹然地坐在凳子上,有點失神道:「這也是我們在封鎖消息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跳出去以後把那刀插在牆壁上,然後就那麼一路滑了下去……」

    「怎……怎麼個意思?」我吃驚非小,像聽天方夜談一樣。

    袁靜苦笑道:「你可以去看看我們的公安大樓,現在已經裂開了一條巨大無比的縫隙,那就是被他劃的,當時我們的局長正在4樓辦公,他背靠著窗戶,眼睜睜就看一個刀尖從上而至,貼著他的臉龐割到3樓去了。」

    我一蹦多老高:「我靠,你玩我呢吧,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刀?」

    袁靜也有點不可思議道:「所以我們才要封鎖消息,這已經不是能合理解釋的現象了。」

    我歪著看著她說:「那你會怎麼知道?」雖然是同一部門,我不認為公安局封鎖消息的時候會讓一個小民警瞭解得這麼清楚。

    袁靜淡淡道:「因為公安局長是我爸爸。」

    ……為什麼漂亮的女警察不是巨富的女兒就是後台這麼硬呢?張小花要寫小白文了?

    袁靜指了指那疊通緝令:「張貼的時候什麼也別多說。」她正了正警帽,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認真地跟我說,「我還是要說一句,我並不想跟你講大道理,但我覺得主持公道的事情還是應該由我們警察來做!」

    ……

    我拿了幾張通緝令,隨後在辦公室和小區門口貼著,正好碰上王成,我說:「王成我問你,你用過最好的刀是什麼?」

    王成道:「你說軍刀嗎?」

    我說:「反正是那種削鐵如泥的。」

    王成侃侃道:「削鐵如泥的刀我沒見過,要說勉強能達到的,那就只能是美國的strider公司的刀了,譯名挺進者,號稱是給硬漢用的高速工具,其中有幾款直刀可以輕鬆捅破飛機的鋼板,不過價格也太昂貴了,我們一般都使用卡巴或哨格。」

    我不耐煩道:「你說的那個挺進者有沒有可能插在一幢樓的頂上,然後拉著刀柄像坐索道一樣到達底樓?」

    王成白我一眼,冷冷道:「你做夢呢吧?」

    媽的,被他這樣的給鄙視了。

    我低頭喃喃道:「那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刀嗎?」

    就聽一個猥瑣的聲音在我邊說:「除非那是一把妖刀!」

    我悚然抬頭,就見劉老六袖著手瞇著眼站在我面前。

    還沒等我說什麼,老騙子神秘地擺擺手道:「把他們幾個找齊,我有事說。」

    這時無雙剛回來。劉老六走過高大全身邊的身邊的時候忽然神色一緊,問道:「你是神族?」

    高大全矜持地點點頭,劉老六忙滿臉堆笑道:「我姓劉,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史官。」

    高大全又點點頭道:「嗯,我對你們劉家有印象。」

    劉老六立刻得了無上光榮似的滿面潮紅起來,不住問我:「這位神族大人怎麼會在你這裡?」

    我冷淡道:「路上撿的。」

    劉老六慇勤招呼高大全道:「一起去吧,這件事如果有神族的參與就簡單了。」

    我鄙夷道:「你們史官不是一直標榜中立嗎,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勢力眼啊?」

    高大全拍了拍風衣上的土,肅然道:「因為我們神族代表的是正義,這就是民心所向!」

    我說:「那你那個寵物醫院我不出錢了,免得玷污了你的令名。」

    高大全咳嗽一聲道:「不過對於棄暗投明的妖族我們也是樂於接受的。」

    無雙在前面帶路,我們一起上了四妖居,劉老六看人到全了,居中一坐開門見山道:「邵冠今的事都知道了吧?」

    我像會議秘書一樣把通緝令發給在座的每一個人,劉老六補充道:「這個人昨天用一把刀從公安局的大樓裡逃跑,一刀把5層樓給切了蛋糕。」阿破對了一下拳道:「這麼酷?」

    小慧把看完的通緝令放下道:「所以你懷疑他也是妖?」

    劉老六道:「這個不確定,但他身上確實有妖氣——昨天晚上8點的時候我正好在公安局的大樓裡,當時忽然感覺到妖氣沖天,事後我才知道那會也正好是邵冠今用刀切樓的時間。再之後,妖氣就淡了很多,晚上9點半的時候,我感覺東南方向妖氣又起,事後證明,那會邵冠今又在用那把刀行兇……」

    我問:「他幹什麼了?」

    劉老六道:「他在停車場砍斷了他最後一個仇人——馬崑崙的手腳,四大家族馬王倪蔣其他三家的兒子已經被他殺了,馬崑崙是最後一個。」

    我適時補充道:「那四個小子強.奸了邵冠今的女朋友。」

    阿破把腳抬到茶几上無所謂道:「那還有什麼說的,血債血償,跟我們沒關係。」

    劉老六拍拍桌子道:「可他是妖就跟你們有關係了——在停車場,邵冠今的最後一步行動遭到了兩個警察的阻止和追擊,隨後他逃到了一間加油站裡,並用刀砍壞了其中5個油泵引起汽油洩漏而成功脫逃。」

    我托著下巴道:「這把刀很神吶!」

    劉老六問我:「有煙嗎?」

    無雙默然地遞給他一支,劉老六點上吸了一口,又用手點著桌子說:「阿憶已經看出其中的問題了……」

    我一指他:「煙灰煙灰!」

    劉老六急忙把手支在煙灰缸上,繼續說:「這個邵冠今,只要一用刀就會有妖氣,在公安局是這樣,在停車場和加油站也一樣,我不知道問題出在人身上還是刀身上。」

    阿破道:「那又怎樣?」

    劉老六道:「這事你們得管!」

    我們同時道:「憑什麼呀?」

    劉老六道:「這個人破壞力非常之大,妖氣非常之濃,他一天不除,他幹的事情就會落在你們頭上——覺醒的神族會把帳都堆在你們這裡!」

    阿破懶洋洋地說:「要打就打,反正神妖不兩立。」說著還挑釁地看了高大全一眼。

    高大全霍然站起道:「不行,我得去把這個妖孽找出來幹掉!」

    阿破失笑道:「你去吧,祝你成功,我就不信你比公安大樓結實!」高大全有點蔫了……

    劉老六急忙勸解道:「不要這樣——阿憶,你們何必為他頂缸呢?這叫酒糟鼻子不喝酒枉擔其名啊,我非常希望你們四大主妖能和神族和睦相處,再說你們就不為無辜的人類考慮嗎?這個邵冠今現在非常狂妄,他從不刻意隱藏行蹤,一遇追捕就用那把刀製造混亂,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城市很快就要被他切成兩半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直接把氣氛搞沉默了,我看看其他人,問:「這事我們管不管?」

    小慧用一根指頭輕輕摸著下巴問劉老六:「您說我們能做什麼?」

    劉老六道:「據我觀察那把刀一定有問題,此刀一但出鞘就會妖氣大發,我要你們去把這把刀拿回來,至於這個邵冠今……」

    阿破道:「人我們不管,那是警察的事。」

    我環視一下眾人道:「就這麼決定了?」

    他們點頭。

    我說:「劉老六,我們要怎麼找到他?我們覺察不到你說的什麼妖氣。」

    劉老六道:「那個馬崑崙還沒死,邵冠今一定不會就這樣罷休,你們去醫院守著一定能等到他!」

    我輕輕歎了口氣道:「走吧,這回有事幹了。」

    一直沉默的無雙忽然問劉老六:「昨天晚上你在公安局幹什麼?」

    劉老六臉色尷尬道:「一點小小的民事糾紛,一個老東西找我算完卦了才說他身上沒錢,我們兩個就撕巴起來了,正好碰上市局的巡警——這不就進去了嗎?」劉老六忿忿道,「說到這我還一肚子氣呢,憑什麼那個老傢伙一點事沒有二話沒說就放了,我反倒得挨訓,誒,你們說說這事公平嗎?」

    我們憋著笑道:「這事我們也不管。」

    臨出門的時候高大全拉住我問:「我能幫上你們什麼忙?」

    我把一疊通緝令拍在他懷裡道:「你幫我貼傳單去吧。」

    ……

    無雙開車送我們去醫院,在路上,他問我:「為什麼不讓高大全來幫忙,他至少能辨別出妖氣吧?」

    我笑道:「劉老六不是一直說我們是四大主妖嗎,跟我們在一起誰的妖氣還能被識別出來?再說那種有正義沒腦子的人只會壞事,我寧願帶著小慧。」

    小慧衝我嫣然一笑。

    在一個岔路口我拍拍無雙的靠背說:「先去公安局看看景兒。」

    ……

    市公安局門口,那幢主樓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和遮擋欄,但是仍舊遠遠擋不住樓體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創傷——它從樓頂直刷刷地劃到了樓底,大樓因為兩邊吃重,現在已經撐撇了開來,看上去像個大大的「y」。

    公安局對外宣稱是工程質量問題,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紛紛指點,幸災樂禍地猜想負責這幢樓的老闆以後會不會在街上吐口唾沫就遭到100多個警察開罰單的報復。

    我最後看了一眼,跟無雙說:「走吧。」心裡卻感慨萬千,我們的公安大樓,被人家一刀劈成了大褲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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