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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一章 不要迷戀哥,哥是一個傳說 文 / 張小花

    第十一章不要迷戀哥,哥是一個傳說()

    其實反手正手都不是問題,主要還是看習慣,這跟左手和右手是一樣的,大多數人都習慣用右手,你非要讓他左手,可能很長時間都解決不了問題。而有些人天生是左撇子,你讓他用右手,同樣發不上力,做那件事情是最需要快樂心情的,在這些末枝細節上苛求他,很容易半途而廢——飯吃到一半就憤然離席。

    想歪的面壁去。

    太陽將落山的時候,無雙帶著小慧得勝歸來,小慧暢快道:「都搞定了,手續和供貨那沒問題了。」

    無雙附和道:「真應該慶祝一下,小慧把供貨商忽悠得硬是同意比以前優惠2個百分點。」

    阿破提議道:「咱們喝酒去吧?」

    我說:「就去酒吧一條街。」

    無雙晃著鑰匙道:「上車。」

    小慧招招手說:「小綠和王成也走。」

    小綠呆呆地看著無雙,怯怯道:「要走麼?」

    大家都是同齡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老闆和打工仔的概念,小慧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沒有意見,無雙打開車門說:「可惜就是有點坐不下。」

    阿破歎道:「咱要是有輛金盃就好了。」

    王成抱著膀子冷冷道:「你們走你們的,我在後面跟著就是了。」

    我說:「你怎麼跟啊?」

    王成依舊冷冷的:「跟蹤,我也是學過一點的。」

    王成的僱傭兵身份一經道出,我們覺得這也是一個驗證他話的機會,他要真牛b,沒道理連一輛車也跟不住吧?阿破說:「你可別跟丟了啊,我們先走了。」說著招呼其他人上車。

    在車上,無雙看看後視鏡說:「這傢伙真能跟上我們嗎?」

    殘陽下,王成依舊抱著膀子站在那裡,誰也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跟上我們。

    我說:「先走吧,不行再回來接他。」

    等無雙發動車子上了路也一直沒見王成有任何舉動,我們原以為他會施展5公里越野跟著我們跑呢。

    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阿破忍不住問:「你們說王成跟上咱們了嗎?」

    無雙面無表情地:「跟上了,而且就在咱們後面。」

    所有人都一起回頭——只見王成坐在我們後面一輛出租車的副駕駛上,見我們回頭,還衝我們招了招手……

    一車人皆倒。

    阿破捶腿道:「這個王八蛋,他要早說打車我就跟他走了,這車裡還能寬鬆點!」

    我們順著工業南路下去,不多時就到了酒吧一條街對面,正是下班時間,路上車水馬龍,無雙道:「把車停在這我們從地下通道走過去吧。」

    我們下了車,王成也從後面跟上來了,他把玻璃搖下來衝我們喊:「誰把錢付了?」……

    酒吧一條街其實遠不止一條街,從好幾年前起很多新興的概念酒吧和特色酒吧都紛紛在這裡落戶,使得這更像是一個社區,臨街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正規經營的老酒吧,要想尋求新奇和刺激,往深處走風景獨好!

    我們六個下了地下通道,這裡依舊是人頭聳動,大多以年輕人為主,他們的目的地也大多是對面的酒吧,在通道邊上,一個穿著破牛仔褲的帥氣小伙兒盤腿坐在地上,抱著一把吉他正在賣唱,他的唱功先不說,不過這哥們的吉他彈得實在是不敢恭維,繃繃拉拉地找不準個調,唱過的詞有時候還得翻頭,一曲下來真是叫人無語凝噎黯然神傷。

    我們本來誰也沒有注意他,馬上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小綠忽然停下腳步站在他面前,皺著眉頭看了一會,我們也隨之停步。

    那小伙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不由得停手抬頭看了一眼,見一個小姑娘眉毛擰成8字,像要找茬打架一樣,不禁訥訥道:「怎麼了?」

    小綠從他手裡接過吉他挎在肩上,說:「我來彈,你來唱——什麼歌?」

    小伙結巴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小綠把身體靠在牆上,蜷起一條腿,撥了幾根弦試了一下音,說:「一二三預備,唱。」齊秦的那傷感深沉的前奏響起,是小綠細細的指頭撥動出來的,她的腳尖隨著節奏在地上一點點,到了合拍的時候不忘給小伙子遞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伙子好像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他把雙手放在破了一個洞的膝蓋上,從容唱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

    歌聲和琴聲在人來人往的地下通道裡還是顯得那麼空曠和脫塵,行人們聽到這美妙的音樂,不自禁地放慢腳步,很多人紛紛解囊,小伙子那原本空蕩蕩的琴盒漸漸被各種面值的鈔票堆滿了。

    ……我們5個人為了不妨礙別人通過,只能是都把身子緊貼在牆上站成一排,以至於人們交頭接耳議論道:「現在都興組團賣唱了?」「那幾個怎麼不唱啊?」「快看快看,有個男的好帥啊!」他們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零錢遞給我們。

    我承認,小綠的吉他彈得比她的歌強一百倍,甚至可能達到了相當的專業水準,那個小伙子沒有了負擔以後歌聲也很悅耳,但是,一首歌給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還是第一次——以後我每當聽到這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時候,總感覺有人要拋錢給我。

    此一役,無雙和小慧都收到了最多的鋼錛兒和毛票,兩人加起來居然有13塊之多,我收到了3塊5,阿破只有2塊8——王成因為穿著樸素被當成了要飯的也收入了好幾塊……

    一曲終了,小綠把吉他還給小伙子,兩人忽然同時對對方說了聲「謝謝。」

    我們把手裡的錢都「還」給小伙子,拉起小綠向對面出口逃跑,小綠一邊跑一邊回頭對小伙子喊:「好好練你的吉他,用心唱歌,你一定行的!」

    小伙子愕然站起,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指著小綠,半天卻只說出了一個「你」字,然後就被我們甩入人群。

    無雙看著身邊小小的小綠,微笑道:「想不到你的吉他彈得這麼好。」

    小綠開始發呆……

    小慧道:「別說,如果讓小綠彈琴,那個小伙子唱歌,弄一個組合說不定真會火呢」

    我想了想說:「不如讓那個小伙子彈琴小綠唱歌,那就絕對會火!」

    阿破不忍心道:「老大,太狠了吧?」

    我鄙視他道:「你懂什麼,現在走調的綿羊音都能火,咱們小綠至少還在調上呢吧?」

    阿破道:「那是不是還得學點做詞譜曲什麼的——其實我覺得也不用特意去學,直接大白話往上堆就行:今天我去奶奶家玩,心裡很高興,啊,真是有意義的一天啊。」

    小慧忍不住笑道:「又把你小學二年級的日記拿來顯擺了。」

    我也笑:「小學二年級這麼寫很正常,難為他上初二的時候交日記還是這幾句話。」

    這回輪到阿破瞪我:「你懂什麼,大白話才是生活的真諦,這樣的日記誰沒寫過?要我寫我就把這句寫成一首歌,歌名就叫小母牛蹲在酒缸上!」

    我們知道他下句沒好話,誰也不去搭他茬,只有王成問:「什麼意思啊?」

    阿破得意道:「最(醉)牛b!」

    我們的調侃小綠一句也沒有聽,她始終不離不棄地走在無雙身邊,側仰著頭盯著無雙的臉發呆。這個女孩兒有時候膽小害羞得像隻兔子,有時候又花癡得讓人尷尬。

    阿破冷丁跳到她和無雙中間,大喊一聲:「不要迷戀哥,哥只是一個傳說!」

    眾人合:「我們迷戀的不是哥,我們迷戀的是寂寞!」然後哈哈大笑,路人皆側目:「傻b!」

    ……

    酒吧這種地方我們雖然不常來但也不陌生,既然到了一條街,當然是去最新開的和最火的,酒水打折不說,服務也絕對是一流的。

    小慧的意思是去一家叫「逆時光」的酒吧,被我們一致否決了,誰都知道那是一家沒什麼特色的老酒吧,就靠一種他們自己出的招牌酒水在招攬客人,他們的老闆好像也不指這個掙錢,沒意思,不去!

    我們隨著人流來到一家名叫「妖怪吧」的酒吧前,門上是檀木做成的招牌,兩邊掛了兩串長長的招魂燈,化裝成牛頭馬面的服務生在門前跑來跑去地和過往行人嬉戲,既是做廣告也是招攬客人,我們都覺有趣,便走了進去。

    「妖怪吧」一共有三層,室內裝修還是很普通的酒吧樣式,因為是新開張,終究是氣派不少,打扮得精精神神的服務生見我們人多,急忙上前慇勤道:「幾位是坐大廳還是包廂?」

    我說:「要一間中包廂。」我們這一進來,無雙就首先給我們惹來了麻煩,大廳裡無數單身辣妹或已經有了同伴的異性都把目光集中了過來,絲毫不用懷疑,只要我們一坐下無雙就會被圍攻。

    「好的先生,中包廂最低消費888元,免費點歌,您覺得合適嗎?」

    他一說免費點歌,我們都把目光偷偷地瞄小綠——她要也唱怎麼辦?

    我支吾道:「有沒有不能唱歌那種,我們坐下聊聊就行。」

    服務生道:「那您把影院關了就好了呀,再說我們這邊的影院是最先進的,大家都是為了體驗它才來的——」說到這服務生還告訴我們,「有很多其實不會唱歌的明星最後出唱片都是靠它。」

    小慧道:「算了,既然來了唱就唱吧。」

    我們再次偷瞄小綠——仍在發呆中,我們這才心下稍定,跟著服務生上了3樓。

    一進包廂門我們就看見了那套所謂的「造星影院」,它是一個四面被雕花玻璃圍成的小閣子,裡面有一台液晶顯示器跟外面的影牆同步播放歌詞,小閣子裡還有耳邁什麼的,而且從外面是看不到裡面人的表情的——據說很多明星唱歌到了情不自禁處就會醜態百出,所以很多人錄音的時候都得擋上點。

    服務生問:「先生點什麼酒?」

    我看看大家:「洋的還是啤的?」

    小慧和無雙同時說:「洋的吧。」阿破則說了個隨便。

    我說:「那洋酒吧,最近人們都喝什麼?」

    服務生:「本店芝華士12年特價328一瓶,喝滿1000還打95折。」

    我算了算說:「那我們要3瓶打折嗎?」

    服務生露出了狡猾的笑:「3瓶984(算對了?)元不打折先生。」

    「……我按338買你的行嗎?」然後我轉身小聲問,「都算算那樣打下折來是賠了還是賺了?」

    小慧毫不遲疑道:「按你說的3瓶1014塊,打95折是963塊,比不打折省21塊!」

    我再磚頭問服務生:「行嗎?」

    服務生暈了半天也沒算過來最後說(這服務員姓張):「……您不就想讓我們優惠21塊嗎,這錢我替您出了!」

    我們:「……」

    趁服務員拿酒的工夫,阿破坐在點歌台上,見小綠在發呆,這才敢小聲問我們:「你們都唱啥,我給你們點。」

    ……

    王成滋溜一口滋溜一口喝著芝華士,唉聲歎氣道:「我真是墮落了,以前我從來不喝洋酒的,我記得我喝過最香的酒就是伏特加,那是兩個老毛子帶的,他們一個是狙擊手,另一個是他的瞭望手,可惜他們都死在盧旺達了——死在一枚l10a1上,也不知道是他們中誰先踩上的,不過我覺得他們很幸福,能和戰友死在一起。」

    這會已經是酒過三循,我們幾個各幹各的事,無雙在小閣子裡唱歌,小綠就盯著屏幕發呆,小慧在操作台上找適合自己的歌,我和阿破一邊一個夾著王成,聽他講故事。

    阿破聽完一段問:「l10a1是什麼?地雷?」

    「壓髮式防步兵雷,威力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帶走了我們兩個戰友,這也是我們和那兩個老毛子幸運的地方,如果他們當時沒有立即就死,很可能會拖累我們被反政府武裝狠揍。不過這話也就是現在說,當時那樣的情況一但發生我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帶上傷員繼續戰鬥——雖然我們都知道在那樣的條件下肯定救不活任何人。」

    阿破跟他碰了一下杯說:「不拋棄不放棄,好樣的。說說你在當僱傭兵之前的事吧,你肯定在咱國內部隊服過役吧?」

    王成痛苦地搖著頭:「這是我最不想說的,我之所以當僱傭兵是有苦衷的,其實我不介意一輩子當殺人機器,但那要看為了什麼,為了國家把子彈送入每一個敵人的胸口那是軍人無上的榮光。但我,只是一個為了錢出賣靈魂的劊子手罷了,所以我一直不敢再聲稱自己是軍人,我不配!」

    我小心翼翼地說:「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王成冷冷地看我:「我以前的部隊番號是絕密,我不想……」

    「你到底掙了多少錢啊?」

    王成譏諷一笑:「挺多的吧,夠把這裡都買下來。」

    我真想說那你把今天的帳結了行嗎。呂唯民給我們的那200萬現金買房買店再加上置換傢俱,剩下也就沒多少,挺不摟花的。其餘的那部分款我們已經匿名捐給孤兒院了。

    阿破又小聲問我:「你還覺得他是吹牛b嗎?」

    我也小聲告訴他:「他要不說錢的事我就覺得不是。」

    ……

    這會無雙唱完一首歌出來,見小綠一直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不忍心道:「小綠,你也唱一首吧。」

    小綠見無雙跟她說話,激動得站起來,輕輕道:「好啊。」

    我們都惡毒地瞪著無雙,不說話……

    只有王成沒領教過小綠的歌聲,茫然道:「你們怎麼了?」

    阿破摟著他的肩膀歎道:「你很快就會再次羨慕你那倆被什麼雷炸死的戰友的!」

    然後……小綠起身了!小綠拉開小閣子的門了!小綠要進去了!小綠進去了,小綠進去了!這一刻……算了,讓黃健翔歇了吧,我沒心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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