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百二十章偶露猙獰 文 / 竹上豬豬
二百二十章偶露猙獰
「我很好,最近還胖了一些,你呢亞明,你生活的好嗎?」荀美靜聲音顯得有些激動的問道。
「媽,我當然很好,都說過你不要為**心了,」弓亞明聲音罕見溫柔的說道:「今年新年我可以回家和你團聚,現在已經在山滕市的出租飛車上,很快就能到家了。」
「你說什麼,亞明,你今年可以回家過年?」荀美靜驚喜的喊道。
「媽,你別激動,這樣對神經不好,」知道母親最近兩年,不可治癒的神經性頭痛很厲害,弓亞明急忙說道:「我沒提前告訴你和爸爸,今年可以回家和你們團聚,就是怕你們過分掛念著我回山滕的事,情緒不穩定影響休息。
好了媽,我馬上就回到家裡,有什麼事我們見面再講,記得今晚做我愛吃的牛肉羹。」
「好,媽媽今天給你做牛肉羹,」荀美靜聲音顫抖的說道:「今晚亞美、亞磊都帶著朋友來家裡做客,你大哥、家嫂和寶寶也都在,我就盼望如果你能回來該多好,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回家了…」叨念了許久,她才掛斷了電訊…
結束了和母親的電訊通聯,弓亞明靠在出租飛車的後座靠椅上,鳥瞰著窗外昏暗夕陽下的山滕街市,回憶著自己曾經的生活。
「年輕人,你是在外地求學的學府生吧?」突然,駕駛出租飛車的中年司機開口問道。
「我已經工作了,而且還是兼職兩份工作。」弓亞明笑笑回答說,在他看來,聯邦職業探險家理所當然可以算是一種職業,而亞博大公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算是1份職業。
「不像,」中年司機微胖的圓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說道:「聽你和媽媽說話的語氣,不太像社會人士,更像是學生。
不過聽你說的話,像是幾年沒有回家,又的確應該已經工作了。」
弓亞明不置可否的笑笑,不再回答司機的話,重新靠在出租飛車後座靠椅上,繼續鳥瞰著山滕市並不美麗的,華燈初上的夜景…
20幾分鐘後,弓亞明搭乘的出租飛車開始緩緩下降,著陸後,他付賬走下飛車,左右看了看異常熟悉的街市,舒出一口氣息,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穿過街道,走進電梯,來到家門前,抬起手腕想要輸出那段許久沒有輸出的秘匙,弓亞明心中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激動。
這時房門猛地打開,緊接著他就看到了母親那副慈愛的面容。
「媽,我說了二哥至少還要10分鐘後才能到家,再說他又不是沒有家裡的密匙…」弓家第三子弓亞鵬一邊嘴巴不停的叨念著,一邊在荀美靜身後,隨意向門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兄長稍顯肥碩的身影。
他馬上吃驚的叫嚷著說:「二哥真的回來了,二哥真的回來了。
媽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世界上真有心靈感應這種事。」
「亞明真的回來了。」、「在門外嗎,二弟就在門外嗎?」、「寶寶,你二叔回家過年了,等下喊二叔。」…
隨著弓亞鵬的叫嚷聲響起,弓博信、弓亞光、弓亞美、抱著寶寶的楊雅軒,紛紛擠到了門前,向屋外望去。
看著滿目都是家人熱切的笑臉,弓亞明眼圈漸漸發紅,微笑著說道:「爸、媽、哥哥、嫂子、亞美、亞磊,我回來。」
聽到次子說出『我回來了』,本來呆呆發愣的荀美靜醒悟過來,猛地衝出房門想要抱住弓亞明,卻突然停住,只是哽咽的看著他,驚喜的說道:「亞明,你終於回來了。」
「我回來了,媽,」弓亞明沒有像荀美靜想像的那樣,成長自立後,自然而然的和父母產生出一種疏離感覺,不願再明確表示出親暱,而是主動抱住母親,低聲念道:「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雖然只是不斷重複著極為簡單的四個字,但卻掩藏、包含著許多依戀的情感。
看著妻子和久未歸家的次子擁抱著痛哭流涕,弓博信的眼圈也漸漸變紅,但在情感的表達上,男性天生就更加內斂,他竭力沒讓眼淚落下,笑著說道:「美靜,亞明回家是喜事,你哭什麼。
家嫂、亞美快勸勸你媽媽,讓她別哭了。」
聽到弓博信的吩咐,楊雅軒和弓亞美急忙勸慰母親,最後還是楊雅軒懷著的寶寶口齒不清的不斷說著:「奶奶不苦,奶奶不苦…」荀美靜才收住了眼淚,和弓亞明一起走進了家門…
家中的擺設、佈置和3年前幾乎一樣,沒有什麼改變,弓亞明有些懷念的看了看,還是忍不住說:「爸、媽,房子已經舊了,你們不願移民我能理解,但換座房子住的寬敞一些,總可以…」
「你找的那些房子媽媽都不喜歡,沒有這裡好,」荀美靜眼中還帶著驚喜的淚花,但聽到弓亞明的話,卻還是馬上打斷說道:「我和你爸爸就在這座房子裡,生下了你們兄妹4人,這裡到處都有我們的回憶,我們希望永遠生活在這裡。
亞明,你有多餘的錢應該用在有益的地方,我和你爸爸能照顧自己…」
一座銀河聯邦d+等級文明行政星第五等級城市的豪宅價值,均攤到14顆行政星中,不知還能所剩幾何,母親的教誨讓弓亞明覺得有些荒謬,但他卻沒有反駁,而是笑著連連點頭。
「媽,你別說了,這些話二哥怎麼聽的進去,」看到弓亞明應付的樣子,雖然見到3年不見的弓亞明感到非常激動和喜悅,但弓亞美還是忍不住嗤笑著說道:「他可不認為『人有多大能力,就應該擔負多大的責任』。
而是覺得作為聯邦高階職業探險家,為保衛人類種族的延續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多享受一些也是應該的。」
3年不見,弓亞美已經長高了10幾公分,褪去青澀,由少女變成了年輕女郎的摸樣。
1年多以前,她自己做主考上地球特別星區西京綜合學府,經過學府開放式學習氛圍的熏陶,更是隱隱有了一種獨特的文雅而銳利的氣質。
仔細看了看已經長大的妹妹,弓亞明笑了笑,輕聲問道:「亞美,我是你的親哥哥。
我們3年沒見,你第一句話就這麼說我?」
其實話一出口,弓亞美已經覺得自己十分過分,這時聽到弓亞明柔和的質問,她罕見的沒有回嘴,而是歉意的低下了頭。
「亞明,亞美也是無心說說,這3年你沒回家,全家聚在一起時她都會叨念你還不回來,其實最掛念你的就是她,」看到二弟和妹妹竟然一講話就起了糾紛,弓亞光急忙勸解道。
這時恰好寶寶犯困,打了個哈欠,家嫂楊雅軒也趁機說:「寶寶困了,來,喊聲二叔再會,媽媽帶你去睡覺。」
「二叔載會。」寶寶揉揉眼睛,看了看弓亞明含糊的喊了一聲,就不斷打著哈欠說:「媽媽睡覺,媽媽睡覺…」
「寶寶再會。」弓亞明笑容滿面的朝楊雅軒懷中的小人擺擺手,之後楊雅軒便抱著寶寶離開了客廳。
寶寶雖然離開了,但經過他無意的一陣撒嬌,客廳中的氣氛已經重新融洽起來,弓亞光暗暗鬆了口氣,對弓亞明說道:「對了亞明,我介紹兩位客人給你認識。
這位錦明爰小妹妹是亞磊在倫麥音樂學府的同學和好朋友,家住距離我們山滕市不遠的聊晉市,這次年假,亞磊特意請她來我們家做客。
這位嚴冬講師是亞美在西京綜合學府的學長,畢業後留校成為了西京綜合學府的講師,這次也是受亞美邀請,來山滕做客的。
兩位,這就是我二弟弓亞明,聯邦職業探險家。」
「亞明哥哥您好,我常聽亞磊提到您,說您是銀河聯邦最勇敢的職業探險家。」身材嬌小,容貌可愛,留著一頭波浪捲發的錦明爰望著弓亞明,有些好奇的乖巧說道。
「您好弓亞明探險家,我是西京綜合學府的預科講師,嚴冬。」初冬季節卻穿著一件乾淨的半舊白色襯衣,熨燙出線條的薄絲灰褲子,長著一張耐看國字臉和挺直鼻樑的嚴冬,表情嚴肅的說道。
「你好,錦明爰小姐,」弓亞明朝錦明爰禮貌的笑著問候一句,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嚴冬身上,他上下打量著嚴冬,嘴角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說道:「嚴冬講師,我們曾經見過面,你忘記了嗎?」
嚴冬一愣,回望著弓亞明許久,腦中卻始終沒有任何印象,最後不得不遺憾的說道:「抱歉弓亞明探險家,我真不記得我們在哪裡有過碰面。」
「嚴冬講師1361天以前,在西京市豐南貢院門前,我們曾經有過一場巧遇。」單以智力來看,早已超過人類極限的弓亞明笑著說道。
「您的記憶力真是驚人,我完全忘記了。」嚴冬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仍然沒有印象,搖搖頭說道。
「你忘記了也好,那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請原諒我的直白,事實上,我和極端自由主義者之間也從沒有過愉快的記憶。」弓亞明漫不經心的說。
弓亞明的不禮貌令客廳中的氣氛一下又變得凝結起來,弓亞美錯愕的愣了一會,面孔漸漸漲紅的說道:「弓亞明,你太過分了,剛才那件事是我不對,可你,可你也不該報復在我老師身上。」
「報復?」弓亞明笑笑,揉著眉心回答說:「亞美,我可沒有那麼器量狹隘。
我真的和這位嚴冬講師3年前在西京市豐南貢院有過一場巧遇。
當時他因為我僱傭的導遊解說景物時,提到地球原生文明科舉制度的弊端而大發雷霆,差點把那名可憐的導遊嚇得昏厥過去。
後來被我阻止後,就一聲不響的走掉了。
記得那時我給他的評價是:看到艱辛度日,被生活磨平稜角,性格隨和的人,就盛氣凌人的用語言欺凌;
遇到稍微強勢的人,就變得毫無勇氣,除了向羚羊一樣用眼睛瞪人之外,連一句完整反駁的話都講不出來。」
弓亞明的話讓嚴冬本來嚴肅、沉靜的臉色一下變得通紅,被人直斥沒有勇氣而無法反駁,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巨大侮辱,就算他心智這幾年歷練的十分堅韌,也不禁怒火中燒。
這時看到父母都沒講話,作為長兄的弓亞光又急忙勉強笑著勸說道:「亞明,你和嚴冬講師三年前都是20幾歲的年輕人,巧遇後因為年輕氣盛,發生一些糾紛並不奇怪,也不能因此就斷定嚴冬講師就是極端自由主義者…」
「大哥,這位嚴冬講師一定是一名極端自由主義者,」弓亞明笑笑打斷了兄長話,說道:「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問問亞美,看看她又有什麼說法。」
聽弓亞明這樣講,弓亞光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到了妹妹的身上,壓力之下,弓亞美卻沒有做出反駁,只是眼神憤怒的看著弓亞明,倔強的咬緊了牙關。
這樣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弓亞光焦慮的歎了口氣,而父親弓博信在一旁已經怒吼道:「弓亞美,我說過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再和那些極端自由主義者有聯繫,你不僅沒有聽,反而把這樣的人領到了家裡。
你,你,你知不知道,現在這種特殊時刻,思想犯的處刑有多重,以前微不足道的事情,現在一句『危害聯邦安全』就可以判處重罪,你,你…」
不顧弓博信暴怒的眼神,嚴冬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擋在弓博信和弓亞美之間,沉聲說道:「弓博信先生,我能理解您現在的焦慮和氣憤。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們的抗爭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地球特別星區億萬普羅大眾…」
「應該把你倒吊在都靈人的神廟旗桿上,再讓你講這些話。」弓亞明冷冷的打斷了嚴冬的慷慨其詞,開口說道:「閉嘴從我們家裡滾開,馬上。」
被弓亞明一再斥責,嚴冬臉上終於流露出了狼狽的表情,最終他向弓博信和荀美靜鞠了一躬,轉身大步向房門走去。
看到嚴冬就要離開,弓亞美突然喊了一聲:「嚴冬老師…」想要追過去,卻被弓博信牢牢擋住,最終只能看著嚴冬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
「亞美,聽你爸爸的話,不要去追了。」看到父女對持,荀美靜摟住女兒,輕聲勸道。
「你們,你們都偏向弓亞明,他不高興,一句話就把我的老師趕出了家,」弓亞美用力掙脫母親的懷抱,氣惱的留著淚喊道:「他是最重要的、最有用的、最能給你們爭光的,能讓你們炫耀的,我又算是什麼…」
「你是爸爸、媽媽的女兒,我的妹妹,」聽到弓亞美毫無道理的叫嚷,弓亞明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如果不是這樣,不要說你去信奉極端自由主義,結識同樣思想的朋友,就算去炸毀銀河聯邦中央政府大廈,我也不會管。」
「弓亞明,我向你說過無數遍了,自由主義者和恐怖分子之間沒有任何必然的關聯。」弓亞美聲音嘶啞、高亢的喊道。
「我可以相信你的話,但法官不會,」弓亞明冷冷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那位嚴冬老師曾經的戀人現在在哪裡?
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在聯邦uiy7896監獄,35年刑期,不得假釋。」
「你,你,弓亞明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弓亞美頭腦一陣發蒙,驚駭的問道:「就算在西京綜合學府這件事也很少有人知道。
難道,難道你一直請人在暗中監視我,還,還調查了嚴冬以前的生活?」
事實上由於擔心弓亞美和極端自由主義者牽扯不清,弓亞明的確指派亞博情報部門,收集了有關她的一些行蹤資料和平常接觸人群的情報,但這些事情在弓亞明心中絕稱不上是監視。
「我還不至於那麼沒有道德水準,監視你的行蹤,」弓亞明不以為然的擺擺手說道:「我只是害怕你和極端自由主義者牽涉太深,所有過濾了一下你平常接觸人群的情報而已。
其中最敏感的人物,就是這位嚴冬講師。」
聽到弓亞明的詭辯,弓亞美憤怒的說道:「過濾一下我平常接觸的人群!這不是監視又是什麼。
弓亞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違法的,你,你…」
「違法,如果我真想違法的話,早就把你那位嚴冬講師『清洗』掉了。」面對妹妹的質問和指責,弓亞明突然想起自己在亞博邦對付騷亂北侖移民的種種手段,嘴角不由浮現出一絲譏諷笑容,低聲說道。
『清洗』這個詞可以做多重解釋,但在剛才的語境中,顯然它只能代表謀殺這一種意思。
這個詞從弓亞明的口中吐出,雖然沒有任何威脅的語氣,但正是這份自然吐露,透漏出了某種令人膽寒的猙獰,猶如一陣寒冷的風吹過房中每個人的心間,將空氣都一下凝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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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完了,求票一下,然後睡覺去了,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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