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霜濃 第二百二十六章 傷離別 文 / 百日藍
第二百二十六章傷離別
出口和入口並不在同一處，葉霜兩人從暗道***來時，發現正處於一條偏僻奇險的河岸邊，刺目的陽光讓兩人不由自主地都瞇起了眼睛，適應起外界的一切！
「這裡應該是終南山西側！」零落在附近探查了一番後說道：「向北而行不遠應該就有人煙！」
「那我們就快點走吧！」葉霜雀躍道：「先去好好吃一頓，這兩年一直吃魚，我都快變成魚了！」
零落嬌笑了起來，任由葉霜牽著手，兩人施展輕功快速的向北而去！
不到五十里路，葉霜兩人果然看到了山間狩獵之人，問清楚方向，再趕了二十餘里，終於來到一家小鎮！
來到鎮上唯一的一家酒樓，葉霜立刻迫不及待的喊道：「小二，把你們這裡的招牌菜都給我上一道，記住了，不要魚！」
「好勒，客官裡面請！」一聽葉霜的口氣，便知道來了金主，小二急忙熱情的招待起來！
此時不是用餐時間，這家普通的小酒樓，稀稀疏疏的坐著兩三桌客人。
葉霜隨意掃了一眼，發現都是一些小人物，也沒有在意，挽著零落自顧自的坐在了一邊。
「待會兒吃過飯之後，休息一下，咱們直接趕往長安，在長安給你買一些衣服首飾，然後便上天山！」葉霜說著自己的打算，愛意濃濃地看著零落。
零落不置可否的抓住了葉霜的手，輕聲道：「先吃飯吧，此事一會兒再說！」
「想不到在這窮鄉僻壤的，還能見到這麼一個大美人！」一個青袍大漢色迷迷的眼神在零落身上打量著，道：「小娘子要跟你的相好去天山？西域現在可不怎麼太平，不如跟著哥哥我，嘿嘿！」
青袍漢子的話一說完，酒樓裡面其他人也都跟著起哄大笑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看著葉霜兩人。
葉霜轉過頭去，雙目直視著說話的大漢，一股強勁的壓迫之力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也僵硬了起來。
「給我跪下磕頭賠罪，我可以饒你一命！」被人打擾了好心情，葉霜自然很生氣，不過這些小人物他也不怎麼打算多計較！
葉霜突然爆發出的氣勢，讓酒樓中的人都知道這次青袍大漢是踢到鐵板了，酒樓中頓時鴉雀無聲。
青袍大漢神色僵硬，勉強一笑，就要賠禮道歉，但是當他仔細看了葉霜的容貌之後，驚駭地伸出手指著葉霜道：「怎麼可能，葉」
話還沒說完，他便自知失言，二話不說，當即跪下磕頭，口中道：「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不是故意冒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的這次吧！」
此人額頭碰在地板上，咚咚直響。
但是葉霜卻沒了之前的輕鬆心情，他很明白，此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沒想到剛一出來就被人給認出來了。不過當初自己的畫像可是滿江湖都是，被人認出來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倒是急著出去忘了先易容一番了！
「起來，回答我幾個問題！」葉霜語氣冷冽的說道。
「是是是！」青袍大漢急忙站起身，彎著腰道：「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兩年終南山附近可曾發生什麼大事？」葉霜問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當年剛被困時，石壁上的巨大聲響，他想知道是不是雄主所為，前來救他！
聽到葉霜的問題，那人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葉霜，才謹慎道：「要說大事，自然是您和古墓派兩位被困之事！」
零落也凝神聽著此人的話，她也很想知道三人被困後的事情！
「我二人剛脫困，你細細說來！」葉霜皺眉道。
「是是！」大漢聽到葉霜的話，才倒豆子似的說道：「兩年前您剛被困時，秋霜堂主便帶人來到古墓派要人，古墓派的兩位也同時失蹤，自然也不知道您的下落，所以雙方便大打出手，秋霜公子不敵，便退回了天山，後來和其他諸位堂主副堂主一起再次來到古墓派，雙方又大戰了一場，各有損傷，才罷手尋找起來三位！」
「古墓派可有傷亡？」零落忍不住插口問道。
「沒有！」青袍大漢看到零落發問，不敢怠慢，急忙回道：「重傷的人倒是有，不過死亡的卻沒有！」
零落聽到此話才鬆了口氣，示意道：「你繼續說！」
「後來雙方遍尋不到三位的蹤跡，聽說是天山之上的曲小姐養了一隻白色的狐狸，那隻狐狸不知怎麼地能尋找到您的氣息，然後便發現了黯然**掌，聽說雙方又起了爭執，不過沒有動手！」
說到這裡，青袍大漢雙眼放光的看著兩人，羨慕不已：「不過另一面石壁卻打不開，後來雄主他老人家親自下了天山，趕來此地，仍舊沒能打開石壁。」
「一年多前，水大俠重生後，說被葉公子所殺！」青袍大漢謹慎的看了眼葉霜，才小心道：「天下會和古墓又爭執了一番，不過沒有動手，這一年來已經平息了下來！」
「古墓有攝魂**，水師兄不敢說假話的！」零落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顯然是為葉霜解釋，為古墓派開脫！
葉霜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問道：「天山呢？天山最近可曾有大事發生？」
葉霜心中清楚，如果按照正常的計劃來說，天霜堂飛雲堂和神風堂應該都已經建立了，三堂的堂主恐怕也選定了，天下會征戰江湖的步伐也已經啟動了！
青袍大漢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道：「就在兩個月前，雄主他老人家在西域宣佈，天下會重出江湖，據說當日江湖上所有的勢力都有人前去道賀，賓客如雲，乃是二十餘年來江湖難得一見的盛事。當日雄主他老人家還宣佈建立了天霜堂、飛雲堂和神風堂，秋霜、流雲和追風三位公子分別是堂主，其他幾位公子是副堂主！聽說三堂每一堂的宗師高手都有數十位，真正的高手如雲！」
說著，他看了眼葉霜，道：「您也被認命為天霜堂副堂主！」
看到葉霜笑了笑沒太大反應，他才繼續道：「天下會重出江湖之後，給西域大小勢力都下了通牒，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臣服天下會，否則便會被滅門，西域震動，不少勢力都連夜牽出了西域，避開天下會的鋒芒，眼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終於要開始了嗎？」葉霜有些失神地喃喃道：「我還沒有錯過太多！」
天下會本身就在西域，對於西域所下的功夫也是最多的，葉霜相信天下會能輕易掃平西域的大部分勢力，只有白駝山莊、明教、靈鷲宮和密宗會比較棘手一些！
葉霜又問了此人幾個問題，解了心中的一些疑惑之後，才讓此人退下，而酒樓中的其他人也絲毫不敢停留，都隨著他快速的離開了！
葉霜和零落的這頓飯吃的比較沉悶，兩人都在想著事情，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完全沒有了之前大快朵頤的興奮！
等結賬之後，走出酒樓，離開鎮子趕往長安時，零落突然開口問道：「葉霜，天下會掃平了西域之後，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進軍中原了？」
葉霜早知道零落有此一問，雖然很難開口，但他也不想欺騙零落，點頭道：「是，天下會第一步就是掃平西域，第二步就會進軍中原！」
「進軍中原時，全真教和我古墓派是不是也會是你們的目標？」零落語氣平靜的問道。
沉默了片刻，葉霜才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天下會如果要出西域的話，全真教和華山派肯定是第一道關卡，一場大戰想必不可避免，如果你們古墓派退居古墓，不插手此事，應該會沒事的！」
「不可能的！」零落清冷道：「你還是不太明白古墓派和全真派的關係，雖然看似敵對，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一方不可能見死不救的，掌門絕對不會看著全真教被天下會所滅的！」
葉霜歎口氣，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也想過怎麼處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在天下會中的地位不夠，雄主也根本不可能因為自己而放過全真教，除非全真教臣服天下會，但是全鎮教會臣服嗎？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不會的，除非真的有滅教的危險！那麼到時候自己，以及零落便會站在古墓派的對立面，他也知道此舉讓零落會極為為難的！
「葉霜，抱抱我好嗎？」零落語氣柔弱地對葉霜道。
葉霜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抱住了零落，兩人依偎在了一起，葉霜卻沒有絲毫溫香軟玉滿懷的感覺，有的只是歉疚！
良久，葉霜突然感覺胸前一麻，緊接著全身數處穴道都被封住，整個人頓時僵直了起來。
「零落，你在幹什麼？」葉霜心中震動，不敢置信的看著從她懷中掙脫的零落，雙手依然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
「葉霜！」零落輕聲呢喃，玉手卻在葉霜的臉上摩挲，道：「我不能跟你上天山，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答應過！」
「難道你還打算回古墓？」震驚之後，葉霜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皺眉道。
「不錯，我要回古墓！」零落開口道：「在古墓派十餘年，我不能為了你便背棄古墓，並且有朝一日還站在昔日師姐妹的對立面，成為仇敵！」
「除此之外，我也不想因為成了你的人，便一直被你保護，作一個附庸。」零落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想要的，是一個肯全心全意對我好，能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這個男人至少能甘願陪我一輩子隱居古墓，我才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他，你能夠做到嗎？」
看著零落逼視的目光，葉霜失語了，徹底沉默了，艱難的說道：「我暫時做不到！」
「我知道！」零落平靜的點點頭，繞著葉霜一邊走著一邊說道：「你對我的瞭解還不深，這些年，追逐我的人不少，水猶寒，獨孤城，還有你不知道的，但是我都沒有答應，我想找一個至情至性的男人，而不是因為我的容貌。」
「雖然在溶洞中我成了你的人，這輩子也只會是你的人，但我現在不能隨你上天山！」零落決絕道：「除非有一天，你讓我覺得，值得我付出一切，我才會義無反顧的隨你走。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太脆弱了，甚至之前都沒有太多的基礎，讓我就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上你，我做不到！」
葉霜絕對沒想到零落居然是這麼一個個性要強有主見的女子，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或者說突然發現自己對於零落的瞭解還是很膚淺的，自己之前根本不知道這個女子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零落，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離開我嗎？」葉霜語氣黯然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零落有些迷茫的說道：「至少也要先過了天下會和古墓派這一關吧，也許我們未來會拔劍相向，如果我身死，轉世重生之後，可能就會放棄古墓派的一切，安心做你的女人。」
「我不會對你出手的，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的！」葉霜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會把你從古墓中帶走的！」
「呵呵！」零落輕笑兩聲，為葉霜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衫，雙眼中充滿柔情的說道：「你是我的男人，我等著你有一天正大明光的把我從古墓中搶走，真有這麼一天，我會跟你走的！只是，我走之後，你別傻乎乎的現在就去古墓，那樣你是自投羅網，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這麼笨！」
零落輕輕的靠在葉霜的身上，安靜的抱了他一會兒，然後把他放在一處僻靜隱秘的地方，低頭吻了他一下，道：「我走了，一個時辰後，你身上的穴道會解開的，不要去古墓找我！」頓了下，才繼續道：「我知道你身在天下會免不了廝殺，自己保重！」
葉霜躺在地上，看著零落的身影漸漸的遠去，心中那種無力感挫敗感讓他極為煎熬，沒想到剛一出來，就要分開！
在煎熬中掙扎了一個時辰後，葉霜站起身來，看著零落遠去的方向，只是伊人早已無蹤跡，一個時辰的時間，這裡又是終南山下，她肯定能快速的回到古墓，自己已經來不及追趕了！
靜靜地站立片刻，葉霜毅然轉身，向著西北天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