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不可理喻(二) 文 / 超級傀儡
第二十八章不可理喻(二)
「朱主任,你說說,病人腦蓋骨不能癒合是怎麼一回事?」魏院長很隨意的問,對這個病人的情況,魏院長還是知道一點的,住高級病房,醫院醫生多次會診,院長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事。魏院長不是庸才,不乏世界前沿醫學的理論,對一些疑難病症也有自己的獨特看法和見解,人體是個複雜的機構,在醫學發展的今天,已經達到使用基因工程的前提下,未知領域還很多,世界頂尖的醫生也不敢說包治百病,一個病人腦蓋骨不能癒合不算奇怪。
朱主任是附屬二院的骨科權威,雖然說姜成才的主治大夫是孫醫生,作為骨科的主任,對醫療的指導負有直接的責任。魏院長問腦蓋骨不能癒合,沒問植物人能不能恢復,恢復腦功能是腦科的事,與他沒關係。他簡略的匯報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和用藥措施。
魏院長當然能聽得懂骨科的醫生們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他的見解也與朱主任差不多,不能癒合的原因不是因為藥物,而是病人的機理出現了問題,病人至今昏迷不醒,很可能導致某一部分功能出現問題,至於問題在那兒,或者是免疫系統,或者是調節系統,誰也不好說。
「繼續治療下去,朱主任還有什麼卓有成效的辦法沒有?」魏院長依然顯得很隨意的問,這種隨意在朱主任看來卻是很大的壓力,一根雞毛也能把人壓趴下,問題是這根雞毛必須是壓倒人的最後一個砝碼。
「辦法還是有的,我們骨科的醫生們正在探索,我打算向國內的一些同行們發出求援信,攻克一個難關,對醫院的聲譽也是一個促進。」朱主任不想示弱,但是怎麼聽起來都是信心不足的樣子。
「水副院長是什麼意見?」問水副院長的話雖然然多餘。卻也是一種策略,他已經知道了水副院長的意思。
「我覺得,辦法不是很多。」水副院長字斟句酌的說,「這是一例難度比較大的病例,先前也與一些同行作了探討,也拿不出個有效的方案,最好建議家屬把病人轉到軍隊醫院去,他們對傷科有比較獨到的治療方法。」水副院長是個腳踏實地的人,醫學是科學,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來不得半點虛假,本事達不到了,把病人推出去也不丟人。
聽了水副院長的話,魏院長還是不動聲色,醫院治不好疑難病症不丟人,把病人推出去也不丟人,問題是讓病人這麼帶著傷出去,病人家屬願意不願意,這個口似乎也不好開。
「老先生,你是病人家屬請來看病的吧?有什麼好辦法治治這個病,不妨說來聽聽。」魏院長笑容燦然,與剛才和朱主任水副院長的態度大相廷徑。
朱主任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吃驚,堂堂的省級大醫院,向一個農村的土郎中請教,魏院長的腦子進水了吧?
水院長當然知道魏院長的意思,這些人未來以前,他就與魏院長進行了溝通,他們醫院治不了了,讓人家農村土郎中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主要的原因是人家家屬願意治,土郎中又是他自己請來的,醫院裡何不順水推舟。治不好,醫院裡沒有責任,治好了,也是醫院的成果不是。問題是,批准他們在醫院裡治,領導要擔責任,這個擔子還是有點份量的。讓把病人接出去治,與醫院有沒有啥關係了,真出了成果,就沒有機會分享了。不管從業務角度考慮,還是從政治角度考慮。裡面還是有些名堂的,所以,魏院長才同意見這個土郎中,想和他探討一下治癒這個病的用藥,看有什麼絕招。要知道,中心醫院也有中醫科,科裡的醫生不說精通了中醫了,至少懂一些,讓他們把關,也不會有多大的事。
老爺子知道是時候了,從來到醫院,他就等著這一刻,聽了魏院長的話,他並不急於回答,而是慢騰騰的調整一下坐的姿勢,使身體更舒服一點,這才不慌不忙的問:「魏院長貴庚多少?」
「五十六。」魏院長想不到老爺子先問他的年齡,不知道老爺子葫蘆裡賣什麼藥,回答了以後也是靜等下文。
「我兒子五十四了了,他比你小兩歲。」這個話一說,明顯的是把魏院長當作他兒子一輩對待了,言下之意是,別看你是院長,和我相比,你還差著輩分。
「是,我父親如果活著,也該七十多八十了,說起來我還該叫你一聲大叔。」從魏院長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不敬的表示。
老爺子心裡暗暗點頭,臉上還是不露聲色,「別看你是大醫院的院長,說句不該說的話,我這一輩子過的橋好像還比你走的路多些。」
「那是,老先生說得不錯。」
跌落了一地的眼鏡!朱主任從來沒見過魏院長這麼謙虛,心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年輕人虛心些還是好的,看病這門技藝,誰也不敢說他學到家了,大叔活了七十多快八十了,啥人沒見過。」老爺子繼續發揮。
姜雲飛含笑看著老爺子在表演。
齊日昇在一旁實在忍不住了,插言說:「爺爺,魏院長問你的是能不能治好這個傷,用啥辦法治,你東拉西扯的幹啥。」
老爺子拍拍腦袋說:「樹老根多,人老話多,說著話就把正事給忘了,說實話,我治這個傷是小菜一碟,不是吹大話,外搽內服我的藥,要不了一個禮拜就見效,病人甦醒,開口說話,半個月初步癒合,一個月就能出院。」
朱主任聽見老爺子的話後咧咧嘴笑了,見過吹牛的,還沒見過這麼能吹的,更沒見過這麼大年齡還能這麼吹的。他是醫院骨科的權威,在國內也小有名氣,對骨科的藥物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哪兒會有這麼神奇的藥物。他看著老爺子笑了,笑得很曖昧,說:「牛吹得太大了吧,你要能在這麼短時間把這個腦蓋骨治癒合了,把人治醒說話,我頭朝下在醫院裡走三圈。」
水副院長也懷疑這個老先生是江湖上吹牛說大話的,沒有一點科學道理嗎,傷筋動骨一百天,就是正常人,骨頭的生長也有個過程,更何況這麼一個特殊病例,更何況還要解決植物人的問題,外傷和腦部神經的恢復根本就是兩回事,就算你骨科的藥神奇,傷處癒合了,也作用不到腦部啊!他謹慎的說:「老先生,我想提一個問題,可以嗎?」
「你提的問題,我不一定回答得上來?」這句話說出,不知道老爺子是倚老賣老,還是真的知識有限。
「是簡單的醫學問題,我想問的是,老先生知道傷口不能癒合的機理是什麼?」水副院長沒計較老爺子的態度,仍問了出來。
老爺子是舊社會讀了私塾的,不能說沒有知識,中醫知識也是必須學的,像那些十八反十九畏和一些湯頭歌是要背得爛熟的,如果不知道藥物之間的相須、相使、相畏、相殺、相惡、相反,中藥的配伍就沒辦法談起,對人體,中醫也有它的一套解釋,像身體的經脈運行,陰陽原理,真氣運行都是西醫理論中所沒有的,國外的解剖學家解剖了人體之後怎麼也找不見那些經絡,更別說真氣運行了,解剖學家絕對不會承認人體有一個儲存真氣的氣海穴,好像沒有那麼一個位置嗎,就是一堆腸子。陰陽的理論更是虛無縹緲,無可捉摸,聽起來雲山霧罩的。
老爺子不想與他們講這個,用一種極其簡單的方法說:「沒有啥機理,是你們的藥不行,那些化學洋藥咋能跟我的藥比,將天比地,能比得嗎?」
水副院長不甘心,又提了第二個問題:「你這個藥是什麼藥,我們總得知道裡面的成分是什麼吧,萬一把人治出毛病來,誰負責任。」
「他負責任。」老爺子不負責任的一指姜雲飛。「是他請我來的,他當然要負責人,我這個藥是秘方,能讓你知道嗎,美國的可口可樂方子能讓你見嗎?」
齊日昇心裡暗笑,爺爺知道可口可樂的方子,還是他告訴爺爺的,沒料想用在這兒了,還用得挺合適。
「你以為你是誰呀……」朱主任剛說了半句話,就被魏院長擺手壓下去了,有點像一個正在廁所裡解手的女人,屎尿齊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對面蹲著一個男人,在盯著她看,不得不在來不及擦洗的情況下把褲子提起來,那種夾著黏黏的感覺別提多彆扭了。
魏院長有些疑心的看向姜雲飛,「姜董事長,你真的不怕出問題?」
姜雲飛苦笑著說:「不怕,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老先生,假如我們把病人交給你治的話,你真的有把握讓病人在一個月內出院?」魏院長以謙恭的、和顏悅色地態度問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