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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錯位(三) 文 / 超級傀儡

    第七章錯位(三)()

    「這你倒給我出了個難題,胳膊能是隨便弄斷的,那是骨科醫生的事,我是內科醫生,只管吃藥治病,這個傷弄不了,你們另找能人吧。」

    齊日昇故意不滿意的說:「我就不信你開診所的連個骨折都看不了,我們還就賴上你了,你老婆,這個女人是你老婆吧,她把我們領來了,不是那麼容易就打發走的。「

    那個女人紅著臉說:「誰是他老婆,我才二十幾不到三十,正是青春年華的時候,他都五十多了,憑我的人樣,能找這麼老的。」

    齊日昇說:「做老婆不搭調,做情人行,情人不受年齡的限制。」

    「誰做他情人,老的口都沒了。」西阜人形容牲口用口,牲口本來也是一口牙,人常說那個牛那個馬幾歲的口,就是以牙齒看年齡,牙掉的差不多了就是沒口了,沒口就離死不遠了。

    老頭聽了當然不高興,一瞪眼說:「我老怎麼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錦豹子是五十五,我這個身板比小伙子都強,做我老婆也不會讓你守空房,不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老不正經。」女人紅著臉說。

    女人作醫托騙人,齊日昇在言語上調侃一下,她也不好發脾氣,只得受了。

    「老先生,說正經的,你到底看不看得了這個病,如果看不了,我們就另找一家去看,走人了。」齊日昇不信這類黑診所能輕易讓他們走了,所以故意試探說。

    果然,老頭說話了,「說走就走啊,那麼容易,留下二百塊錢的診療費,再走人。」

    齊日昇一聽,果然在這兒等著,就問老頭說:「你診療什麼了,就要二百?」

    老頭的臉沉下來了,面目看起來有點猙獰,「小伙子,怎麼,想鬧事,是不是?你先打聽一下,我們這是什麼地方,看病不掏錢,就想走,那有這麼便宜的事。」

    齊日昇瞪著老頭看了半會,這才說:「你們這是什麼地方,龍潭虎穴嗎,老先生,這是法治社會,『共產』黨的天下,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把我嚇住的,我還真就走了,看你都有些啥招數,都使出來吧,大叔,小妹妹,咱們走。」

    老頭陰慘慘一笑說:「走吧,只要你能走出門前的這條巷子,算你小伙的本事大。」

    齊日昇偏還就不信這個邪,和那中年農民小姑娘一塊走出門去,卻沒看沒見那老頭在他們走出門去以後迅速打了個電話。

    走出診所門,齊日昇還在想,黑診所的問題沒有這樣嚴重啊,這簡直就是一個黑社會的架勢,哪裡像個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的地方。他原來是打算找一個小診所,就算是黑診所也沒有關係,他自己親自動手,把小姑娘的胳膊弄斷,然後再接起來,租一間屋給他們父女住,一間民房不貴,租一個月最多一百塊錢,然後就在診所打吊瓶,吃藥消炎治療,等癒合的差不多了再回去,花不了幾個錢。看樣子在這個診所治是不行了。

    剛才診所老頭能說走不出這個巷子的話,估計還有貓膩,得小心一點,果然,快到前面巷口拐彎的地方,就看見從拐彎處走出五六個袒胸露腹的混混,手裡都拿著傢俱,把他們攔住了,小姑娘嚇得直往他爸爸身後躲。

    「我說朋友,你們是怎麼回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看病不給錢就想溜,天下哪有這樣的便宜事,乖乖的掏五百塊錢出來沒事,要不,可別怪哥們不講情面。」這是一個穿件花襯衣、敞著懷、露出大肚皮、胸前有一撮黑毛的傢伙,三十多歲,一副無賴形象。

    齊日昇也不畏懼,上前一步,把中年農民和小姑娘護在身後說:「你們還知道這是光天虎日之下啊,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要搶劫,是不是,如果是搶劫,我們認栽,沒辦法,誰讓我們是弱勢群體,鬥不過你們這些街痞無賴地頭蛇,沒辦法反抗啊……」

    胸毛男後面的混混鼓噪起來,「他媽的嘴放乾淨些。」「他媽你這是咋說話的。」「他媽的你說誰是街痞無賴地頭蛇。」他媽的我看你是找死……

    胸毛男手往後一擺說:「讓他把話說完,咱們是有理走遍天下,身正不怕影子歪,還怕他罵上幾句話。哎!你繼續說,搶劫又怎樣,不搶劫又怎樣?」

    齊日昇豎了豎大拇指說:「哥們有一句話說的好,我贊成,原來有理是能走遍天下的,那麼,我後面的話是,如果你們講理,咱們就坐下來講理,我們這些人啥都沒有,就剩下一個理了。」

    「你有理是不是,我問你,你在人家診所裡看病,為啥不給錢,飯館裡有吃白食的,看病還有吃白食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胸毛男說。

    見他們在巷口起了衝突,遠遠地已經有人在圍觀,只是沒有人敢到跟前來,這邊劍拔弩張的,挨了誤傷划不來,再說,這些人就是這條巷子的一霸,經常在這兒和看病的起衝突,大打出手,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是嗎,你是第一次聽說,那麼,我問你,我看病不給錢的事你是怎麼聽說的,是你在現場聽見了嗎,還是誰告訴你的,你調查了沒有,就堵住我們要錢。」齊日昇知道說這些話不頂用,最後還要用拳頭說話,但是,這些話還非說不可。

    「這還用我調查嗎,我能不信人家診所醫生的話,你們這些看病的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我說你能看起病就掏不起錢,人家醫生向你們要二百元的診費你們都不給,也太吝嗇了吧,非要我們出面才行。」

    「你們出面未必也能行,天下的事總逃不過一個理字,他沒看什麼病,為什麼要收診費,照這樣說,以後進醫院大們,先交二百塊錢再說,有沒有這個理?」

    胸毛男咧嘴笑笑說:「我看你嘴挺能說的,有沒有膽量,敢不敢跟我到診所去證實一下,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這個錢你們就不給了,怎麼樣?」

    這個巷子也是人來人往的地方,天還沒黑,他們站著說這一會兒話的功夫,巷子的兩頭都站滿了人,胸毛男也是見人多,怕影響不好,這才要齊日昇到診所去證實。

    齊日昇也是藝高人膽大,知道胸毛男到診所去證實是個幌子,還是點頭答應說:「好,一言為定。」

    齊日昇讓中年農民和他女兒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護著,他身後就是那伙混混,把後背給人家是大忌,他卻不能露怯,坦然的走在前面,也不往後看。

    不遠的一截距離,很快就到了,那個熊胸毛男卻在行走的過程中落在了後面,緊跟在齊日昇後面的是一個手裡提塊磚頭的傢伙,就在齊日昇要伸頭進門的時候,後面那個身材粗壯的混混手裡的板磚掄起來,沖齊日昇的腦後拍去。

    混混們拍板磚是很有講究的,不能用立面拍,那樣太重,拿捏不住就要了命,他們為了幾個小錢,也沒有必要把人家的命要了,拍的時候必須用平面,這樣受力面積大,傷小,卻能把腦子拍震動了,腦子震動了人也就昏了,還不是任他們擺佈。

    但是,齊日昇也有很高的警惕,雖然看似輕鬆的走著路,渾身上下卻提著勁,防止那些混混從後面下黑手。這種狀態下的齊日昇就是被他們拍上一磚頭,也沒有什麼事,更何況未必拍得上。

    這個混混拍齊日昇磚頭,他的腳步聲和手臂揮起的風聲齊日昇卻覺察到了,他在間不容髮的時候頭一偏,躲過磚頭,那混混的磚頭就拍空了,磚頭拍空倒不要緊,問題是他使的勁太大,身子失去了中心,被磚頭引著向前一栽,齊日昇轉身一拐擊在他的後背上,就聽這個混混悶哼一聲,一個狗吃屎,臉很重的磕在地上,半截身在門裡,半截身在門外,蠕動了兩下,就昏過去了。

    其他混混見拍磚的吃了虧,掄起手裡的傢俱就朝齊日昇身上招呼。

    猝不及防之下,齊日昇還是吃了一點虧,被一個傢伙手裡的壘球棒擊打在腰上。他混似不覺,抬腳就踹在拿壘球棒混混的小肚子上,那個混混被踹飛的同時,一個拿三截鞭的傢伙向齊日昇抽過來,齊日昇就在他三節鞭揮過去的一剎那間欺近身去,雙手齊伸,一抓一擰,就聽嘎巴一聲配合一聲慘叫,三節鞭掉在地下,胳膊脫臼。

    剩下的只有兩個混混了,齊日昇更不怠慢,見那兩個混混膽怯要跑,惱恨他們不光明正大,在背後下黑手,那容得他們逃脫,一個墊步躍起,一隻腳蹬在一個混混的腰側,一隻腳落地,在蹬混混腰間那隻腳落地的同時,先前落地的哪只腳又起來,踹在另一個混混的腰間。

    這幾招兔起鶻落,只是在剎那間,就在五個混混都倒地不起的呻吟時候,那個胸毛男卻笑著拍手說:「沒看出,兄弟好身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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