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無可奈何 文 / 子樓羅蘭

    第五十六章無可奈何

    「若可啊，娘沒臉活下去了，沒臉活了，沒臉活了啊！」候佩音不停的用手拍打著她的雙膝，那神情痛苦至極。

    不由分說，伊若可並沒有直接安慰候佩音，而是直接抓起桌案上的聖旨展開來，幾行熟練且有力道的字出現在金燦燦的聖旨上。

    這一瞬間，伊若可只覺得頭皮發麻，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表面上看見的都不是事實，為什麼表面和背後總是相差那麼大？

    「小姐，怎麼了？」看見伊若可逐漸黯淡下去的雙眸，煙雨也急了，輕柔的為候佩音撫摸著後背的手漸漸的有些僵硬，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許久，伊若可忽然苦苦的笑了起來，皇上要納妃，要納伊若蝶為妃。皇上是凌夜的父皇，也是她的父皇，伊若蝶卻要變成她父皇的妃子了！

    皇上看上了伊若蝶，並納伊若蝶為妃的話，那她伊若可，真的要對著自己的親妹妹恭恭敬敬的下跪，然後規規矩矩的稱聲「娘娘」了！

    「娘，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沉默了許久，伊若可緩緩的將手中的聖旨收起來，苦笑著問依然在抽泣中的候佩音。

    「今早你和煙雨剛剛離開，聖旨就來了。你爹不在，為娘也不知道怎樣才好，出了這樣的事情，為娘該怎麼辦才好啊？」候佩音低著頭，聲音很弱，有些發顫。

    「的確，事情太過突然！如果不是聖旨擺在眼前，要我相信的話，也很難！原本我的妹妹卻在忽然間變成了我的長輩，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伊若可只是苦苦的笑，一切真的來得太快。

    煙雨的手，完全的僵硬，大概聽明白事情的緣由之後，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雖然這件事和她牽扯不上關係，但是真的是一件讓人無法理解的事。

    「五妹的事情還未解決，現在若蝶的事情又出來了！難道她真的是成心要和五妹作對？難道她真的是成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插上一腳？」伊若可忽然感覺天塌下來了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人她怎麼了，若可，可人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解決？」候佩音越哭越難受，聲音顫抖沙啞，雙眼中瀰漫著嗜血的血絲，「若可，你和可人是幾個女兒中最讓為娘省心的啊！」

    聞言，伊若可苦笑著搖搖頭，「沒有一個能讓娘您省心的！原本我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卻始終擺脫不了那些榮華富貴和名利財富，慢慢的淪陷！」

    「若可啊，現在為娘真的沒臉活下去了，為娘要怎麼去面對那些異樣的眼光？為娘要怎麼活下去？」候佩音緩緩的抬起頭，緊緊的盯著伊若可，眼淚不斷的落下。

    「娘，您先聽我說！」伊若可用手緊緊的攥住候佩音微微發顫的雙手，面色凝重的說道：「現在不僅僅是若蝶被納為妃，不僅是若蝶一個人要嫁人！可人也是，可人在幾天後也要嫁為人妻！」

    「什麼……」候佩音猛的一怔，用力的搖搖頭，「若可，若可你在說什麼？可人她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嫁為人妻？前段時間她離家出走，你爹原本就打算和她斷絕父女關係，現在你這樣說，你爹會打死她的！」

    「娘，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五妹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若蝶她，同樣也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伊若可漸漸的冷靜下來，現在的她只想安排好一切的事情，然後趕回皇城。

    「不，若可！」候佩音哭著搖頭，不敢相信所聞的一切是事實。

    「娘！」伊若可忽然提高了幾分聲音，緊緊的盯著候佩音，道：「娘！你不要怕，無論遇到什麼困難，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有我陪在您的身邊！」

    她何嘗不難受？她何嘗不心痛？此刻用痛徹心扉來形容她的心情，遠遠不夠。現在的她是伊若可，她是真真正正的伊若可，她早已將她的人和心融合在了夜尋國，她至親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比任何人難受。

    「娘，我希望您能鎮靜下來。因為可人的婚事，還要娘您去操心，您不能跨下來！」伊若可聲音漸漸平和，「可人嫁的人不是皇孫貴族的公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娘您就放心，好不好？」

    終於，候佩音哭夠了，哭累了，慢慢的平靜下來。緊緊的盯著伊若可，她心裡有那麼一絲安慰，至少她還有這個貼心的女兒，至少她還有這個懂事的女兒，至少她不是獨身面對所有的一切。

    「娘，您先回房休息，等爹回來，我會和爹解釋，您先放心好不好？」伊若可緩緩的扶著候佩音站起身，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煙雨，微微道：「煙雨，扶娘回房休息。」

    沒有等到伊于澤回縣衙的府上，伊若可就帶領著那十多個帶刀護衛和煙雨匆匆回了皇城，而她也並不是不辭而別，她留下了一封自認為能夠交代清楚所有來龍去脈的的信。

    對於難以平靜的候佩音，她也並不是狠心拋下不管，她穩住了她的心，安撫住了她的情緒後才打算離開豐縣。

    而她的五妹，不鬧不哭也不吵，很安靜。也許是在悔過她之前犯下的錯誤，也許是因為她在忽然間懂事了，她充當起了一個安撫人心的角色。

    回到皇城的時候天色已經黑盡，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很少，只能偶爾看見一兩個打更的老人家駝著背慢慢走過，為了生存而在黑暗裡慢慢走過。

    馬車中的伊若可思緒萬千，腦海中出現得最頻繁的那個人是伊若蝶，原本她以為伊若蝶只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卻不想，短短的幾天時間就會變成了皇帝的妃子。

    煙雨靜靜的靠在伊若可的身旁，她很安靜，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她家的四小姐是個性格內向的女子，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那個年過五十的皇上同床共枕。

    「煙雨，如果不是因為那道聖旨的話，我根本難以相信若蝶會是一個這樣的人！皇上，已經可以當她的爹了，居然出現了這種荒唐的事情？」伊若可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那一日在離王府中看見伊若蝶和凌夜談笑風生卻不管她五妹死活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疑惑了，她疑惑伊若蝶究竟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還是根本就是個心機頗深的人？

    「小姐，現在要怎麼辦？老爺和夫人一定會氣壞，四小姐這樣做難道真的就沒有考慮過所有人的感受嗎？」煙雨苦著一張臉低聲埋怨著，「要是她真的做了皇上的妃子，那所有的關係就徹底的改變了！」

    「大姐她為了貪圖榮華富貴而嫁給夏王為妾室，做側妃，至少還能算得上是平常！」伊若可聲音平靜如止水，「可是若蝶她嫁給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上，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皇上！她能夠從中脫穎而出，交出她的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