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無妄 文 / 我自非凡
此時的金禪子面上神色已經是一片平靜，看起來與這天地當中的其他一切假聖並沒有任何區別，就像是他也是一個一被邀請就已經來到這裡的假聖一般。
根本看不出是他耽擱了眾人這麼長時間。
對於金禪子的到來，眾多假聖也都沒有什麼埋怨的表現，相反的，相反的，反而是一個個的和他打著招呼，就像是他也是一個很是普通的假聖一般。
這使得這一方天地在這個時候卻是變得一片祥和。
羅帆和混古子兩人之前發出這天地之外去請金禪子到來的並不是他們的真身，而只不過是一道靈光和一道真聖神通而已。
在金禪子到來的時候，他們自然也同時睜開雙眼，同時映入了金禪子的眼簾之中，卻並不需要讓金禪子等他們。
當發現金禪子到來之後，混古子也不遲疑，身上便開始有著淡淡的毫光散發出來。
這些毫光細細密密，每一道都如同實質一般，有著超乎想像的存在感，讓這天地之中的眾多假聖都瞬間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各處投注到其身上。
這些毫光出現之後，自然而然的產生種種莫名玄妙的波動。
隱隱間，有著一種比起假聖更加高級的韻味從那毫光之中散發出來。
這種韻味對於眾多假聖來說，都是一種難以理解的韻味，但每一位假聖，甚至是羅帆。都是清楚的知道，這是一種與真聖有著極為緊密聯繫的韻味！
「原來，是這樣聯繫真聖……」羅帆看著這些毫光，心中瞬間有了明悟。
當明悟到這一點，羅帆不由得有些恍然，又有些失望。
他恍然的，自然是覺得聯繫真聖是如此模樣才是正常，畢竟真正的聖人乃是出於一種他所完全不可能理解的境界之中，以一種他所無法理解的情況出現，卻是很正常的。
至於覺得失望的。那更加簡單。他原本還奢望著能不能通過混古子聯繫真聖的過程看到一點真聖的玄妙。現在看來，顯然是不可能了，怎麼可能不失望？！
混古子身體周圍的毫光不斷的蔓延，不斷的生長。
在穿透不知多少萬里之後。忽然很是突兀的沒入某種不可思議的所在。完全消失在任何假聖的感知當中！
哪怕這些假聖此時已經是能夠看清混沌。哪怕是他們已經能夠掌握一切道理，一切天地，一切奧妙。甚至便是這天地的大道，他們也能夠掌控，但卻也完全無法找尋到這毫光到底是去了何處……
「果然是溝通了聖人……」
羅帆心中暗自想著，聖人高深莫測的感覺再度在他心中被加深了。
隨著那毫光鑽入某處，一種遮掩眾多假聖視線、感知的效果在這毫光之上生成，漸漸的，卻是讓眾多假聖眼中，混古子的身形漸漸的被遮掩起來，漸漸的消失在他們的眼中，讓他們只能夠看到原來混古子所在的位置有著一團越來越明亮，越來越耀眼的毫光在那裡。
同一時刻，那種奇妙的波動，更是在這瞬間似乎完全消失，再無法被他們所察覺……
這樣的情況，眾多假聖哪裡還不知道，現在的混古子已經是和他的師尊，那聖人至尊鴻蒙老祖聯繫上了，一時間盡皆面容肅然。
這樣的溝通，不知持續了多久。
恍惚之間，時間在這天地之中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那毫光已經消散，混古子的身形重新顯現出來。
「方纔，到底是過了多久……」羅帆心中悚然，卻是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知道方才到底是過了多少時間，是一瞬間，是一個呼吸，是一天，還是一年，甚至是百年，千年，萬年……
他看看其他假聖的神色，卻發現他們沒有半點驚奇之處。
就好像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羅帆暗自猜想：「難道他們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時光的流逝？」
不過，很快的，他就自己推翻了這種猜想：「不可能！我都感覺不到，他們不比我高明，怎麼可能感覺得到？！」
「既然不是他們能夠感覺到時光流逝，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這，定然便是溝通真聖所必然產生的感覺！」
想到這個，羅帆不由得抽了口冷氣。真正聖人的強大，他再度有了直觀的認知……
「幸得師尊同意，請諸位道友做好準備。」混古子似乎消耗極大，此時此刻面容有些蒼白，身上原本收斂得極好的假聖氣息居然有些難以收斂，開始散逸出來，漸漸的讓這天地籠罩在一股永恆不滅、萬劫不磨的氣息當中……
眾多假聖聽到這話，神色雖然不變，但羅帆卻能夠從他們眼中看到他們放鬆下來。
雖然覺得聖人至尊沒有拒絕他們請求的可能，但要知道他們可是向至高無上，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聖人提要求，在沒有完全確定結果之前，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一種玄之又玄的變化不知從何處降臨這天地。
瞬間，這天地無論是大道、規則法則、時間、空間乃至其他一切的一切，都在同一時刻開始改變。
這種改變是如此的自然，但又是如此的玄奇，如此的奧妙。
哪怕是羅帆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其中的一切變化，但卻也完全無法理解這
些變化的意義，無法推演出這些變化最終能夠達到什麼結果。
不過，雖然無法感知清楚這些變化的意義，但羅帆卻清楚的知道，這是鴻蒙老祖的手段！知道這個。他哪裡敢有半點怠慢？哪怕是不可能理解，不可能體悟，卻也半點變化都不放過，將其盡可能的記憶在自己的心中，努力的做到沒有半點遺漏！
同一時刻，他發現，自己對於時間的感覺，再度消失了。
等到一切變化平息下來，等到這天地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之時，他才發現。自己完全忘記了之前那天地改變的過程到底是持續了多久！到底是極短的一瞬間。還是無窮漫長的億萬年時光……
發現這個，羅帆不由得暗自苦笑起來。
原本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比起所有假聖都要強大，心中已經是有了一些自傲，但現在遇到真聖的手段。卻發現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幾乎如同螻蟻一般。這種自傲卻已經是完全被打擊得七零八落了。
「我距離真聖，還是太遠了……」
這樣想著，他將這種種想法完全壓在自己的心底。心中一動，開始觀察這被改變之後的天地。
這天地，和之前相比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沒有多少區別，同樣是那一百多塊大陸，同樣是那一邊多片星空，一百多片海域，甚至便是時空的穩固程度，規則法則層的複雜程度，那大道的浩瀚程度，都和之前看起來差不多。
但，以羅帆的眼力卻是已經輕鬆的察覺到，這天地和之前已然是有了天壤之別……
這種區別是如此的隱晦，又是如此的玄妙，哪怕是羅帆，雖然能夠感覺到有著某種區別存在，但卻也無法真正的說清楚。
「這便是戰場嗎……」羅帆看著這天地，心中一動，抬手一指，瞬息間，他的因果之網便已經從他體內鑽出來，在虛空一震，將方圓萬里範圍內的時空，乃至規則法則層都完全毀滅，甚至，更是讓那冥冥之中的大道與此處相對應的一部分和進行了破壞。
一切，看起來都和正常時候施展真聖神通看起來一模一樣。
但羅帆卻忍不住雙瞳一縮。
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天地自然而然的產生某種莫名的抑制力，自然而然的讓這種破壞局限於一定範圍，那種向外蔓延的趨勢完全被斬斷！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真聖神通之間戰鬥起來，便將相對獨立，那戰鬥波動卻不再會無限擴大。這樣的戰場，卻是最適合擁有真聖神通的假聖。」羅帆暗自想著。
就在羅帆實驗著這天地對真聖神通的抑制效果的時候，其他假聖也都是在做著類似的事情。
他們自然不可能是不信任聖人至尊，作為聖人門下，他們對於聖人的威能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怎麼可能不信任？他們現在之所以這樣做，卻只是為了掌握這天地改變之後的特性，想要知道自己的真聖神通在這天地之中的效果到底是怎麼樣的。
盡皆是假聖，這種研究能力自然沒有誰會比誰差。很快的，眾人便已經是各自研究清楚，各自將自己的假聖神通收了回去。
混古子在這個時候抬手一指虛空，剎那間，原本隱藏於冥冥之中的大道忽然顯現出來，接著，他便開口道：「諸位道友，請選擇陣營。」
這話一出口，眾多假聖便面色微變。
接著，他們便各自發出一道靈光衝向那顯現出來的大道。
這一道靈光之中，包含了他們的立場，蘊含了他麼你都選擇。
那大道接收了這些靈光的瞬間，便猛然一震，將一個個人影顯現出來，在這大道之上顯現出三堆，這，顯然便是昭示著諸多假聖各自的選擇！
這些假聖各自的選擇原本或許只是在心中而已，但一旦他們將自己的選擇鐫刻在這大道之中，那便已經成為不可扭轉的選擇！卻是杜絕了他們假意選擇的可能。
「看來有些麻煩了……」羅帆看著那大道之上顯現出來的三方陣營，忍不住便是暗自苦笑起來。
在那三方陣營之中，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原本該是在中央陣營，不偏不倚，不同意也不反對的金禪子，在這個時候卻是在對面陣營！也即是，站在羅帆的對面！
這樣忽然間改變自己的立場，顯然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之前他被強請過來這一事件……而因為這一事件，那麼他這樣做，當然就是因為對羅帆懷恨在心，想要借助這戰鬥來教訓他……
「用得著嗎？一個假聖，用得著原因為這種小事而改變自己的立場？」羅帆無奈起來。
當每一位假聖都確定了自己的陣營之後，那大道便漸漸的重新隱沒於冥冥之中，完全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羅帆所選擇的這一方有四十三位假聖，另一方有四十位假聖，其他的都是中立。看起來卻是這邊佔了優勢。
既然已經確定了敵我雙方，自然便在不需要廢話了。
當下。那些選擇中立的假聖將身一轉。便各自鑽入了冥冥之中，開始各自護住這天地的大道，以免這大道在他們的戰鬥當中遭受太大的破壞，真聖雖然改變了這一方天地。但也只是讓這天地擁有成為真聖神通之間戰鬥場所卻並不讓諸天萬界完全毀滅的特性而已。卻不可能做到完全讓這天地不會因為他們的戰鬥而不會受損那樣。需要浪費真聖的力量來護持這天地的大道，作為真聖怎麼可能為他們做到這一步？
隨著那些中立的假聖鑽入冥冥之中護持住天地的大道，那天地之中的大戰。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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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早已知道金禪子會針對自己的羅帆直接便召出自己的因果之網擋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這一瞬間，正如他所料的，金禪子的真聖神通，一道看起來好像畫筆一般的神通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對著這因果之網猛劃下來！
與此同時，在其他位置，眾多假聖也都開始戰鬥起來。
那一道道真聖神通開始如雨一般爆發出來，無窮無盡的寶光從各處散發出來，層層疊疊的堆積加強，讓這一方天地看起來就像是無窮寶光所組成的一般，強烈無匹的，真聖的氣息不斷的擴散出去，突破這天地，席捲周圍范越來越大範圍的虛無，包裹住越來越多的大千世界，越來越多的，擁有假聖的天地！
在這層層疊疊寶光的包裹之下，這些大千世界，這些天地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所在的天地好像變成了暴風雨的海面上飄蕩的落葉一般，似乎隨時可能覆滅隨時可能消亡，隨時可能萬劫不復！
在這樣的時刻，那些原本正在等待著事態發展，暫時停下了戰爭的那些假聖早已經驚駭到極點！
他們雖然並沒有掌握真聖神通，但之前幾年時間諸多真聖神通的爭鬥早已是讓他們清楚的知道真聖神通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讓他們明白真聖神通若是三道一同出現會造成何種恐怖的後果！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忽然感覺到這百多道真聖神通同時爆發出來所產生的寶光出現，瞬間想到的，就是諸天萬界要完了……
不過，畢竟是假聖，很快的他們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作為同樣是在諸天萬界之中存在的假聖，那些擁有真聖神通的假聖不可能自殺，他們不可能真的罔顧這諸天萬界的安危！既然如此，那很顯然的，這些真聖神通的出現定然是有著更深邃的奧妙，定然是有著某種更加強大的神威抑制住它們對諸天萬界的破滅……
「真聖？！」這個名詞，瞬間在幾乎所有假聖心中出現。
能夠抑制真聖神通對諸天萬界破滅的，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真聖能夠做到了……
想到這個，那些假聖瞬間便各自心情激盪起來。
瞬息間，能夠感應到這一處天地發生變化的假聖，各自催動他們的天地開始用最快的速度向著這一處戰場而來！
假聖，是不會缺少勇氣的。
這些真聖神通若是可能毀滅諸天萬界，那他們躲在哪裡都沒有用，但若是真聖神通被抑制住威能，那他們接近那些真聖神通之處，自然也不會有危險。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選擇自然便可想而知了。
在這眾多天地之中，有著一方形如飛劍一般的天地，速度卻是最快。
第一個來到了那一方被鴻蒙老祖改造之後的天地之外，遙遙看著那天地。
「決定諸天萬界命運的戰爭終於爆發了……」初始聖人看著那天地，眼神之中的智慧光芒微微閃爍。
磐石聖人等人聽到這話。面上現出贊同之色。
相比於其他天地的假聖，他們卻是直接接觸過羅帆和混古子，自然是知道混古子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以這為起始稍稍推算，這天地內部的戰鬥到底是因為什麼，最終會有什麼結果，那就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
那天地被真聖改造過，自然不是普通的天地所能夠比擬，任何假聖哪怕是將眼珠子瞪出來都不可能穿透這天地屏障的阻隔看到那天地之中正在進行的戰鬥。
哪怕是初始聖人他們，也是如此。
此時他們所能夠看到的，只是那天地之中散逸出來的那層層疊疊的寶光在不斷的變化。只能夠看到那寶光之中他們所完全無法理解的奧妙如同爆炸一般瘋狂的湧現。又在瞬息之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在這一口飛劍到達之後，很快的，陸陸續續的就有著越來越多的天地從各處而來，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密密麻麻的包圍著那一方被當成戰場的天地。
這些天地每一方都已經被祭煉過。盡皆變成各種各樣的法寶形狀。
排列在這裡。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數百件奇特的法寶懸浮著一樣。
這眾多天地同樣是和那天地內部一般，分屬三個陣營。它們彼此之間若是在平常相遇了，那定然也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但在這個時候。他們聚集在這裡，卻是沒有任何一位假聖，沒有任何一方天地有掀起戰爭的**。所有天地都是靜靜的懸浮著，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方正在散發著層層疊疊寶光的那天地。並不是所有假聖都能夠如同初始聖人那般輕鬆推算出那天地內部正在進行的戰鬥將決定諸天萬界的命運，但所有假聖卻都清楚的知道，此時在那天地之中出現的戰鬥關係無比重大！影響更將極為深遠！
「真聖的手段，果然奇妙……」有一位假聖的歎息傳遍了這一處區域的諸多天地，被這裡的眾多假聖盡皆聽到。
聽到這話，初始聖人眉頭一挑，面上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卻是大概猜出這一位假聖的想法。
「此處天地之中有著那麼多掌握真聖神通的假聖，他們正在爭奪，正在謀算之事，定然驚天動地。我等若是不做好準備，最終後果怕是無法預料。」那假聖接下去道。
「同德道友不知有何想法？」有一位假聖淡淡的道。
這一位假聖，卻是當初召集眾聖舉行眾聖之會的那一位聖人！
至於最先開口的那一位假聖，顯然便是被稱為同德聖人的假聖了。
「封印。」那同德聖人淡淡的道，「此時他們還在戰鬥，相互牽制，我等最好的選擇，便是完全將這天地連同他們一同封印起來，讓他們永不能離開這天地，只有如此，我等方才有掌握自身命運的可能。」
「封印？同德道友莫非在開玩笑？」另一位聖人淡淡的道，「這蘊含真聖手段的天地道友有著把握將其封印？」
「我既然敢提議，自然便有著自信！」同德聖人這樣道。
「願聞其詳。」一名聽起來是老者的假聖的聲音傳遍了這諸多天地，被眾多假聖所聽到。
隨著這話，這諸多假聖都不再開口，顯然是無論同意還是不同意封印的假聖都想要聽聽那同德聖人到底有什麼辦法。
「我有一門真聖級數的封印陣法，可充當封印之責。」那同德聖人這樣道。
「真聖級數的陣法？！」這話，卻是讓眾多天地之中的眾多假聖都倒抽一口冷氣。
「不可能！道友若是真聖級數的陣法，現如今道友的天地如何還只是如此而已？早該成長十倍都不止了。」一名假聖更是直接道。
這眾多假聖雖然未曾見過真聖級數的陣法，但按照真聖神通的威能來推算，這真聖神通若是能夠加持在天地之上，那天地的妙用將變得不可思議，在假聖級別的爭鬥當中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在場任何一方天地都不會是其對手！這樣一來，這天地的成長幅度將達到何等程度，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