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爭論 文 / 我自非凡
羅帆現在隱身所在的這一座城市，叫做邊金城。
這一座城市，屬於這一處島嶼之中一個叫做大輕國的國度，雖然不是這個國度的首都，但卻也是一個經濟極為發達的城市。
整個城市當中，擁有著人口足足有上千萬之多。這樣多的人口，需要一個多大的城市，特別是在近似華夏古代的社會當中，需要多大的城市，可想而知。
但，近一段時間，這一邊金城當中的居民，卻都在傳言，這城市出現了一件怪事。在城東的某一家客棧，出現了一隻極為能吃的烏龜！這只烏龜能吃的程度，讓任何人都感到驚悚。
它一天所能吃下去的東西，甚至是數百人都不一定吃的完！據說，正是因為這只烏龜的存在，使得那原本生意極好，收入極多的客棧變得入不敷出——幾乎所有的收入，都投入了那烏龜的口中……
因為這樣的傳言，所以這邊金城當中的居民，哪怕是沒事，也盡可能的向著那一處客棧而去，想要見識見識那如此能吃的烏龜到底是怎麼模樣的。
這樣一來，反而是讓那一家客棧的生意有了一些改善，因為人多，收入卻也增多了，反而是讓那家客棧漸漸改變了入不敷出的狀態，隱隱間似乎還有一些結餘。
「羅老闆，這樣是不行的啊，這樣的寵物，要來何用？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損失啊。一天吃下幾百人的食物。那豈不是相當於手下養了幾百個士兵一樣？光憑這樣一個客棧，還是太勉強了啊……」有老成之人對那老闆這樣說道。
而那老闆。對於這樣的話，卻只是微笑點頭，謝過其提醒，然後，該怎樣還怎樣……
對於這個，有人看的頗為有趣，有人看得痛心疾首，有人看的幸災樂禍。卻是將人性的種種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一家客棧，自然便是羅帆化身屈身的那一家客棧了。
而那羅老闆，顯然便是羅帆。那寵物，顯然便是羅帆從那一處無人島嶼之上所抓取的，那可能是外宇宙外天地後裔的烏龜了。
這一天，之前和他說過話的老劉對羅帆說道：「小羅啊，還是想想辦法吧。你這寵物。定然是某種異獸，以你我這等普通人，是養不起的。它現在還小，尚且聽話，等以後長大了，哪裡還肯屈服於你這樣一個凡人？到時候一個反噬。那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啊……」
「呵呵……老劉，這你就白擔心了。我這寵物，乃是我看著長大的，對它來說，我就像是它的父母一樣親切。它就算是長得再大，再強。對我也只會有好處，而不會有什麼壞處。」羅帆自然是這樣笑道。
「哎呀，小羅，你怎麼不聽老人言呢？」老劉一看，當真是痛心疾首，道，「你這種想法，實在是要不得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是不同的人種之間，都不可能同心合力的，更何況是一種異獸和人類之間？你別看它現在對你很是依賴，等日後它成長了，知道自己的本質和我們不同，那心態定然就不可能保持現在這樣的！反噬，那是必然的！你這種僥倖心理，日後會害死你自己的！」
羅帆卻是表現出一個頑固的年輕人的模樣，只是搖頭微笑，堅稱不會如此，讓老劉放寬心便是。
那老劉一看如此，無奈歎息，用一種看待死人的眼光看著羅帆。
接著，轉身一步三歎的離去了。
「這老頭，真是有趣。」那烏龜在方才一直是大肆咀嚼，根本不管不顧，現在看那老頭離去，它方才撇撇嘴，這樣道。
這個時候，距離羅帆在這邊金城開店已經是有一個多月了。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這烏龜對於羅帆也有了一些大概的瞭解，對他卻是再沒有最開始那種戰戰兢兢，隨時準備自己被捏成碎片，化作齏粉的那種心態。雖然依然是有些恐懼，但至少已經是能夠比較正常的和羅帆相處了。
「確實是有趣。」羅帆一笑，抬手將手中的書本翻過一頁。
這一本書，看起來就像是凡俗所買賣的普通書籍一般，完全就是大街小巷都能夠買到的模樣。
但，若是有任何人得到這一本書，那麼便是他天大的福緣，從此踏入偽聖級數，甚至成就四五級偽聖，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沒錯，這一本書籍，其實就是之前羅帆從那烏**顱當中所抽取出來的，那一團修行智慧所轉化而成之物！
羅帆隱居在這裡，除了有要放鬆一下心靈，放鬆一下身軀，好好感受一下平凡生活的意思之外，還有著一個理由，便是研究那從地球宇宙之外到來的外來者所遺留傳承下來的那一股修行智慧！
研究這樣一股修行智慧，對於現在的羅帆來說，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將其完全複製進入自己的記憶，再在自己的記憶當中仔細研究，細細的感悟——那自然是一件相當輕鬆的事情，便是其修行智慧玄妙莫測，他也只需要耗費數日之間，就能夠完全的複製完成，之後的體悟，完全將其中達到四級偽聖級數的奧妙體悟清楚，對他來說甚至也只需要幾天就足夠，接下去體悟那超越四級偽聖的奧妙，時間雖然不定，但卻也不會耗費太長時間。
但，羅帆現在來到這裡有著放鬆的意思，自然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法來體悟這種修行智慧。而是直接將其轉化為現如今的這種普通書籍一般，用閱讀書籍的辦法，一點一滴的解讀那修行智慧——將無形的修行智慧轉化為有形的書籍，對於他這等存在來說。那簡直就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你的修行怎麼樣了？找到我的烙印了嗎？」羅帆忽然問道。
他現在很享受這種凡人的狀態，本來感知一掃過就看出來的問題。他卻寧願這樣開口詢問一句。
「發現了啊，大仙的烙印真實玄妙。我每時每刻都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強大呢！」說起這個，這烏龜卻是大喜，連原來時刻不停的咀嚼動作都停了下來。
「只要再過一段時間的修行，我就絕對能夠突破仙凡屏障，成就仙境！到時候，我就將長生不死，擁有無限的壽命！」那烏龜興奮不已的道。
「你是不是少說了化形？」羅帆淡淡的道。
「……這個。化形是其次的……」那烏龜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化形了，在當我的寵物這段時間，你就一直保持這樣的形體吧。」羅帆只是一笑，這樣道。
他的聲音十分平和，但那烏龜卻完全不敢無所謂的應對這句話。他雖然已經能夠勉強正常的和羅帆相處了，但卻並不代表他忘記羅帆的可怕！當初羅帆氣息一個波動就將一個島嶼完全抹去的場面這一個月還在他的夢中時時出現，他怎麼敢忘記羅帆的可怕？！
要一個能夠化形的妖怪一直保持著其原來的形體。這對妖怪來說，當然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但在羅帆的高壓之下，這烏龜顯然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委委屈屈的應下了。
羅帆也不管他怎麼樣，只是慢慢的翻閱著自己手中的書本，看著上面時時顯現出來的。無窮無盡的奇異文字，一字一句的品讀著這些文字背後的諸多奧妙。繼而瞭解這些奧妙背後所代表著的修行文明，所代表著的完美天地甚至是大天地！
這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特別是羅帆此時此刻並不使用效率最快的方法來體悟的情況下，那難度更是激增。
雖然已經是經過了一個月，但羅帆的收穫卻並沒有太多。只是對那另一種修行文明的修行方式有了大概的瞭解而已。
「你這人好沒道理，如此身份。居然奪我後輩之傳承。」忽然，在那本書之中傳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句話，有些稚嫩，有些清脆，似乎是一個小孩正在說話。
「你只是修行智慧而已，不要學你主人的口氣說話。」羅帆對這聲音的出現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順口答了一句，就再度翻過一頁書頁。
這一本書看似是一本書，但本質乃是那一股修行智慧，那書頁，當然不可能是什麼真正的書頁，這樣一頁一頁的，其實就是代表著被羅帆分成一類的一種玄奧而已！以這修行智慧當中蘊含的無窮玄奧，這樣翻頁的話，可以翻上不知多少億頁方能翻完。
所以，羅帆這一個月已經翻了數萬頁之多了，但看起來卻依然和剛剛翻過封面差不了多少。
「呀，你這人怎麼這樣！現在我在和你說很嚴肅的話題呢！」那聲音再度從那書本當中傳出來。
無論是之前那烏龜的聲音，還是現在這書本的聲音，都是以一種超越普通人所能感知的方式說出來的，所以，無論是烏龜說話，還是書本說話這樣的怪事，卻都沒有引起在這客棧當中的任何人注意。所有人雖然都時時關注著羅帆和那烏龜，但卻不知道在方纔這裡發生過，甚至正在發生著什麼讓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的事情！
「我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嚴肅的。就像是對一切生靈來說，我是誰都是一個永恆的難題一樣，對你來說，你是誰，同樣是一個永恆的難題，這種難題，怎麼可能不嚴肅？」羅帆完全沒有在意那聲音，依然是一邊研究著那修行智慧的奧妙，一邊順口這樣說道。
「……」那聲音似乎被滯了一下。
接著，它很是自然的將那個話題揭過，道：「你什麼時候將我還給後輩，你這麼強大，要這種傳承幹什麼？」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句話，你聽過的吧？」羅帆笑著道。
這聲音，其實就是那修行智慧本身靈性的一種具現。達到五六級偽聖級數的任何存在，本身都不可能是一件普通的死物。哪怕是這只是一股修行智慧而已。也同樣如此。
這一股靈性，便是當初羅帆在將修行智慧轉化為這一本書本之後。其自然而然的與那書本剝離開來，以書本作為身軀形成的一股靈性。
其實，若是將這一本書當成是一件法寶的話，這一股靈性，可以說就是這一件法寶的寶靈——將修行智慧煉出形體，這本身就相當於將其祭煉成為一件法器，以其本質，提升為法寶級數。誕生出靈性出來，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一股靈性在出現之後，最開始是在喝罵羅帆，就像之前那樣，說他沒有高人氣質，居然不顧身份的搶奪他後輩的傳承。之後，在羅帆不理不睬之後。便開始不斷的喋喋不休，或是鄙視，或是勸導，或是誘惑，就是要讓羅帆盡快的將其還給那烏龜。
羅帆起先哈對這靈性有些興趣，想要從它的口中得到一些關於另一方天地的信息。
但試探了幾次之後。終於發現，這一股靈性根本就是剛剛誕生的靈性，其一切記憶，都是被包含在這本書當中，詢問它和自己閱讀這本書。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到了這時，他就對這靈性再沒有什麼興趣。對於它所說的話，也只是順口便敷衍了過去，沒有再絲毫去管。
那靈性說了半日，都只是得到一些之前那麼多天所得到的答案之後，終於無奈放棄。
最後，它將注意力轉到烏龜身上。
待得看到烏龜一臉幸福的吃著夥計剛剛送上來的食物，喝著美酒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大怒叫道：「起來！你還有沒有修行者的骨氣？！這點小恩小惠，居然就將你收買得這麼心甘情願了？！還不給我快快修煉，盡快將這人打倒，掀翻！獲得自由！」
那烏龜嗤了一聲，道：「說什麼呢？我現在很快就能夠長生不死了，這不就已經足夠了？修行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長生不死嗎？只要有無限的壽命，什麼享受不能獲得，還要辛辛苦苦的修行幹什麼？！」
「朽木！朽木！堂堂的玄武後裔，怎麼這麼胸無大志？！長生不死？你以為光是修成仙境，就長生不死了嗎？！」那靈性大怒起來。
「難道不是嗎？」烏龜連頭都沒有抬起來，抿了一口酒，臉上現出陶醉之色，顯然是沒有將那靈性的話放在心中。
「廢話！沒有強大的力量護道，稍微強大一點的力量都足以將你掐成齏粉，你就算擁有永恆的壽命又怎樣？！還不是就死了？！只有不斷修行，不斷提升力量，提升境界，才可能最終改變這個情況！」那靈性怒道。
「你這是一個謬論。」那烏龜很是認真的道。
那靈性被氣樂了，冷笑起來：「那你就說說看，我的說法哪裡荒謬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話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那烏龜這個時候雙眼透出的光芒卻是充滿睿智，好像是一名已經活了無數年的智者一般盯著羅帆手中的書籍，口中這樣道。
「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要更加努力的修行，才能夠比盡量多的人強啊！」那靈性道。
「呵呵，看來你只是片面的理解這句話而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根本就是一個包攏一切人，一切天的論點。它代表的意思是，無論你多強大，多恐怖，哪怕是聖人，在你上面，都有著比你更強大，更恐怖的人存在！無論這天有多大，哪怕是整個混沌都當成一片天，在混沌之外，都有著另外的混沌，另外的天！」
「……然後呢？」那靈性卻被震住了，這話，顯然是相當的有智慧，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一句話提升到了一個讓它也感到震撼的高度。
「所以，無論你修行到多麼強大，多麼恐怖，哪怕是成為聖人了，你都不可能改變什麼時候有比你強大的力量隨便一個變動，你就被掐成齏粉的命運！這樣的話，很顯然的，修行和不修行，對於你的命運，根本不會有任何改變。若是你命中該死，那你就一定會死，不會因為你修行到多強大，就會改變這個事實。若是你命中注定不該死，那麼無論你多弱小，你都不會死。所以，你說修行、提升力量、提升境界能夠改變這個情況，就是一種謬論。這種情況，是絕對無法改變的！」那烏龜這樣道。
這話，讓那靈性張口結舌，明知道這話不對，但卻不知怎的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反駁。
好一陣子，它方才想到一點，道：「錯了！只要成聖，就能夠萬劫不磨，永恆不滅！任何力量，哪怕是聖人，都只能鎮壓，不能殺死！所以，只要成聖，就能夠改變這個命運！」
那烏龜嗤了一聲，道：「你這就像是一個農民覺得皇帝該用金鋤頭種田一樣荒謬。你現在都不是聖人，你怎麼知道聖人是不是真的就絕對永恆不滅，萬劫不磨？或許，聖人只是對於你我這種沒有成聖的存在來說是永恆不滅萬劫不磨的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