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魔的力量 文 / 我自非凡
「願聞其詳。」羅帆沒有去胡亂猜測，而是直接說道。
鬥神子歎息道：「那道場主人之所以死在道場中，原因就是在這道場中，他遇到了無法抵擋的敵人。這種敵人，哪怕這道場乃是他所開闢的，他在這裡的神通比起在外界要強上一籌，也無法抵禦，最終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羅帆對此已經有些思索，此時聽到鬥神子的回答，卻也只是稍稍表示驚訝而已，並沒有太過震驚」「。
畢竟，作為一名壽命無窮，已經踏上了聖人之下第八台階的強大修士，天魂子自然不可能因為壽終正寢而身死，如此一來，他身死最大的可能性，當然就是遭遇到敵人了。
「道友此時說起此事，莫非是那敵人，如今依然存在？！」猛地，羅帆悚然一驚，雙眼圓睜，驚呼道。
若是真的如此，那麼事情可就糟糕了。
要知道，那天魂子可是踏上第八台階的存在，這樣的存在比起羅帆，比起鬥神子都要強大不知多少。而就是這樣，面對那敵人，在這道場這種天然主場之上，依然被殺死，那麼自己和鬥神子兩人在其面前該是多脆弱就可想而知了。
鬥神子看了羅帆一眼，道：「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這一點。不過，我卻感覺到這道場深處，存在一種和我們這種修士完全相剋的力量，魔的力量！」
「魔？」羅帆皺眉。
這鬥神子所說的魔，當然並非修行法門中魔道法門所說的魔。而是一種真正的，完全和修行界相剋的一種魔！
「沒錯，就是魔！古老傳說，天地遭遇怪若干次天地大劫。每一次天地大劫，都有著一些力量殘餘下來，不能消除。因此，諸位聖人至尊便將這些殘餘力量封印在一個天地之外的時空之中。這個時空，一般稱之為魔界。而那魔界裡面的力量，就是魔的力量。」鬥神子看羅帆有些懵懂的樣子，解釋道。
「這麼說。魔的力量。其實就是天地大劫的力量殘留了？」羅帆皺眉道。
天地大劫，羅帆在洪荒天地也曾見識過，那種力量雖然恐怖得驚人，但當初便是他也能夠憑借集合整個洪荒天地的力量抵擋住。還讓洪荒天地壯大那麼多倍。如此看來。這天地大劫。似乎也不是那樣恐怖嘛……
當然，這種念頭他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他所遭遇的天地大劫畢竟只是最開始的一兩次而已，而就是這樣。第二次的威力都已經比起第一次要強大不知多少倍了。若是這樣遞增下去，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乃至第九次，那威能將達到何等地步，卻是可以稍稍想像出來的。
如此這般，天地大劫強大到何等地步，都不值得驚訝。
「道友莫要小看這些天地大劫的力量殘留。要知道，那些力量可是聖人至尊都無法消弭的。而且封印了這樣久遠的歲月，早已是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變化，如今那些力量便是演化出另一個世界，甚至誕生出另外的聖人出來，我都不會感到驚訝。」鬥神子看羅帆似乎有些不以為然，連忙道。
羅帆一聽，恍然大悟，點頭道：「道友之言有理，我之前確實想差了。」
上一次天地大劫距離現在到底有多少億年之久，這一點，甚至便是鬥神子也說不清楚，至少，在現如今存在的一代修士之中，除了七大聖人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人知道天地大劫的具體。
這種情況，只可能是這天地大劫出現的時間，已經在至少數十萬億年以前方才可能出現。
而即便是一方道場，經歷了數十萬億年的發展，都會形成種種不可思議的境況，產生種種千奇百怪的事物出來，更何況是那連聖人都無法奈何的力量殘留了。
正如鬥神子所說的，這樣恐怖的力量，造就幾個聖人出來，怕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了（若是不能比擬聖人，這力量殘留如何能夠讓聖人無能為力，只能封印？）。
「不知道友在何處發現那魔的力量？」羅帆問道。
「道友且隨我來。」鬥神子道。
說著，將身一轉，便往上直衝而起，化為一道長虹想著天空之上直衝而去。
羅帆沒有遲疑，同樣是身化長虹，跟在鬥神子身後。
他們兩人飛遁了大半日，在羅帆的感覺之中，自己甚至已經是飛遁了足足有數億光年之遙了，他們兩人所化的長虹方才在一處奇異的虛空停了下來。
停下來之後，羅帆感知一放，瞬間便將這一片虛空的種種看個清楚。
這乃是一片無邊無際，其中好似一片虛無一般的虛空。這裡距離羅帆飛昇進入的那一個時空距離已經是極為遙遠。低頭看下去，那整個時空甚至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亮點。
這裡的時空穩固程度，時間穩定程度，都比起那一個時空強了無數倍，甚至隱隱間讓羅帆感覺這似乎比起未曾破碎之前的地球宇宙都要強上許多。
這一片時空極為穩固的範圍局限於方圓百萬里範圍的虛空之間，在這方圓百萬里範圍之外的虛空便恢復了正常，甚至比起下方那時空之中的時空穩固程度都要差了千百倍之多。
瞬間，羅帆便知道，這裡，有問題！
「此處，便是那魔的力量存在之處。」鬥神子向羅帆示意道。
羅帆皺眉凝視，雙眼熠熠生輝的向著前方這方圓百萬里範圍的虛空望去，細密精確的感知，深入這虛空的每一寸，每一點，徹查這虛空的一切。
他此時這神魂分身雖只是擁有了散仙之境的力量，但畢竟境界還在那裡。感知能力卻是極為驚人。
不一會間，他就已經發現了那種鬥神子所說的力量所在！
那種力量，正是這一片時空之所以比起外界時空更加穩固，更加穩定的根本原因所在。它瀰漫於這一片虛空的每一寸所在，甚至定住了時間，穩固了空間。
那種力量並沒有什麼邪惡的韻味，也沒有什麼鬼哭神嚎的感覺，而是一種中正平和之間，夾雜著一種隱藏極深的破滅！
「原來這就是魔。」羅帆悠悠一歎，喃喃著。
「這一股力量雖然微弱。但本質極高。便是我的本體到來，也沒有多少能夠戰勝它的希望。所以，我卻需要借助道友之能將之完全封印住。」鬥神子道。
聽到如此，羅帆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鬥神子是因為自己當初在戰鬥之中所施展出來的。那出神入化的立體符篆妙法。所以方才將自己拉來這裡。並那樣慇勤的解答自己的種種疑惑。
不過，雖是如此，羅帆卻並沒有打算直接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而是搖頭說道：「此事暫且不急。」
鬥神子一聽，不由得皺皺眉頭，既是有些疑惑，又是有些不滿，道：「道友可有其他計劃？」
「這力量極為穩定，短時間內並不會有問題，要將之封印，卻也不用急於一時。我觀此處那道場主人的意志殘留頗多，不如現將那意志殘留凝聚起來，看看能否獲得其記憶，看看這力量的真相如何？」羅帆微微一笑，道。
鬥神子一聽，恍然大悟，眼中有著一種莫名的痛悔，顯然是他之前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若是早想到，早就已經這般做了，哪裡還用得著羅帆？
凝聚死亡的意志殘留這對於一般修士來說是困難無比的一件事，但對於鬥神子這等踏足第三台階的強大修士來說，那卻是分分鐘的事情他只需要心念一動，便能創出千百種這樣的法門出來。
「道友所言有理，卻是我被擔憂蒙蔽了心智，居然一直未曾想到。」鬥神子歎息道。
羅帆笑道：「心有掛礙，偶爾心靈被蒙蔽也算不得什麼。」
說著，他細細感應一番，抬手在虛空之間不斷的勾勒，一道道《混元一統天經》所修成的力量不斷的從他手中導出，在虛空之間凝成一道道凝實無比，看起來好似真正實物一般的絲線出來，在半空中不斷的糾纏，不斷的游轉著。
隨著羅帆的勾勒，那些絲線所勾勒出來的形態漸漸成形，漸漸清晰。
那，非是其他，卻是一個人形！
這個人形雖是由無數絲線勾勒而成，但卻活靈活現，顯得真是無比，乍一眼看上去，甚至如同真實血肉構成的生靈一般。
看他的模樣，分明便是羅帆曾經見過幾次的，那創世神魔的模樣，也即是，疑是天魂子的模樣。
「好精妙的陣勢，更重要的是完全針對這道場而立，在這道場中的威能比起正常要強上十倍以上。」鬥神子在一旁看了不由得讚歎起來。
羅帆沒有理鬥神子，在最後一道絲線歸位之後，輕喝一聲：「引！」
接著，那勾勒出創世神魔的無數絲線猛然亮起，接著便好似化為一個黑洞一般，開始瘋狂的吸引著虛空之間存在的某種存在。
這種吸力即為玄妙，雖是看起來恐怖至極，似乎波及了整個道場不知多少億萬光年方圓的範圍，但卻連一旁的羅帆和鬥神子兩人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被揚起半分。
那樣子，就好像這時吸力完全是發生在另一個時空，完全不影響他們兩人所在的這一片時空一般。
便在這吸力產生之際，整個道場，不管是表時空還是裡時空，不管是那所謂的仙界，還是那表時空之中的那麼多塊陸地，對在瞬間受到這一股吸力影響。
所有生靈，都在瞬間發現了有一股這樣的吸力存在，有這樣一股吸力作用在他們所感知到的整個世界之中，但，同樣的，所有生靈自身都沒有受到影響，就像是這吸力只是幻覺而已。
隨著這吸力的所用，那創世神魔的身形越來越亮。整個形態變得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像是血肉之軀。
這整個過程持續了三日三夜之久方才終於停了下來。
就在這一股吸力停下來的瞬間，這創世神魔身上開始散發出一股與天地相合的韻味，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真正開天闢地的存在一般，那種頂天立地，那種屹立不屈，那種永恆不朽，那種至高無上。讓羅帆和鬥神子兩人都忍不住暗自震驚。
「你到底凝聚了他的幾成意志？！」鬥神子驚訝的問道。
「大概是六成吧。可惜。他死亡的時日實在是太長了，太多的意志殘留已經被磨滅，現如今所能凝聚出來的，也就只不過是這六成而已。」羅帆歎息道。
「六成？！」鬥神子震驚莫名的看著羅帆。
好一會。他方才無奈的搖頭歎息。道：「原本以為你只是戰鬥上天賦過人。卻沒想到居然在陣道方面居然也有著這樣的造詣，實在是讓人嫉妒啊。」
鬥神子這一番話，卻是發自肺腑的。
能夠將死亡數十萬億年的修士的殘留意志凝聚出六成之多。這卻是一種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成就。若是他自己來做，別說已經死亡數十萬億年了，就算是死亡數十萬年，他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夠凝聚出超過六成殘留意志起來。
「道友過獎了。我只是機緣巧合，提前見識過這道場中凝聚道場主人殘留意志的方法罷了，若是道友提前見識過，說不定做得比我還好。」羅帆笑道。
鬥神子搖頭歎息，道：「這種事情，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算了，不說這些，且看看這道場主人的記憶還剩下多少吧。」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便在這時，一個絕對不可能存在的聲音，卻是傳入了羅帆和鬥神子兩人的耳中。
這聲音，讓羅帆和鬥神子兩人瞬間悚然，轉頭往聲音的來源望去，卻發現說話的，居然是那創世神魔！也就是被羅帆凝聚出來的，屬於當初天魂子的意志殘留！
這怎麼可能？！在瞬間，這樣的念頭同時出現在羅帆和鬥神子兩人的心神意念之間。
凝聚意念殘留，這只是一種類似將記憶凝聚起來的方法，所凝聚出來的產物，雖看起來是如同當初那生靈身死之前的模樣一般無二，但事實上卻只是一種記憶信息的載體而已，卻並非真正的生靈，和凡俗存在的硬盤其實是差不多的。
但此時此刻，這被凝聚出來的意志殘留，居然在沒有羅帆和鬥神子命令之前開口說話了！那是一種怎樣的荒唐？由不得他們兩人不吃驚了。
鬥神子第一時間就懷疑是不是羅帆在開自己玩笑，故意命令這道場主人的意志殘留開口說這句話。
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羅帆眼中的震驚並不比他少！
對於震驚的真假，哪怕是同級存在的，鬥神子也有著充足的自信自己能夠分清楚，因此他卻是瞬間打消了自己的猜想，將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那創世神魔。
「你是誰？」羅帆這時已經回過神來，壓抑自己心中的震驚，開口問道。
「我？你可以叫我天魂子。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就是這道場的主人，也是你這陣勢凝聚出來的創世神魔。」那創世神魔微微一笑道。
看他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靈，實在讓人無法想像他只是死亡之後殘留的意志所凝聚而成的產物。
「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嗯，我好像問錯了。這天地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時間紀元存在，我這樣詢問你們應該很疑惑該怎麼解釋的。那我換一種問法吧。這個道場，廢棄多久了？」這「天魂子」皺眉說著。
「果然是天魂子。但他為什麼會如同真正活物一樣呢？」羅帆心神意念之間閃過這般念頭。
「這個道場至少已經廢棄了七十萬億年了。具體歲月，我們到來時間太短，還沒有確定。」鬥神子這時卻是開口回答了那「天魂子」的話。
「原來是這麼久了……」「天魂子」聽得此言，歎了一聲，臉上現出恍惚的神色，似乎正在回想當初的崢嶸歲月。
「我師尊，太上道祖，現在還好吧？」好一會，「天魂子」回過神來，問道。
「太上師伯乃是聖人至尊，如今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鬥神子很是理所當然的道。
「我早該想到的。哪怕是再長的歲月，哪怕是我們這些聖人門下都換了多少撥，聖人至尊都是高高在上，俯瞰凡塵萬物的。」「天魂子」無奈一歎，道。
他的聲音之中，充滿了一種滄桑，一種無奈，一種嚮往。
從開口說話開始，這「天魂子」身上便再無任何氣息透出，便好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但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氣質出現在他身上，這是一種歷經久遠歲月，已經看透生死，看透一切的氣質。
「你，不是天魂子。你到底是什麼？」羅帆在這時插口說道。
鬥神子面上神色一肅，緊緊的盯著「天魂子」，顯然是正在迫切的等待著「天魂子」的回答。甚至，在他的眼神深處，還有著一種莫名的期待，一種難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