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大意識 文 / 我自非凡
「好傢伙，居然給我一個這樣的下馬威。」羅帆心神意念之間閃過這樣的念頭。
身體掙動，從那一座山的深處掙脫了周圍山體的限制，身形緩緩的從中飄出，出現在這山體之外，看向那方才向他襲來的方向。
方纔那撞擊雖是讓他的身體一陣劇痛，眼前更是發黑，甚至整個身形都顯得極為狼狽，但對他的意志卻並沒有多少影響。
而他這是一具身軀明顯便是由他的意志自己凝聚周圍的元氣和陽光所凝成的，只要意志沒有受到影響，那身體所受的一切損傷自然便不可能長久，只要他稍稍動念，便能夠被完全撫平。
在那一處方向，此時有著一隻奇異的生物站在那裡。
這生物有十丈高下，整個身形看起來類似人形，但雙臂卻極為巨大，與其身軀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這樣的雙臂，讓其看起來極為詭異，極為震撼。
這生靈的頭顱乃是人形，只是看起來卻是極為瘋狂，那雙眼之中閃爍著的，乃是一種狂暴的戰意與殺意，週身上下湧動的氣息，就像恨不得將周圍的一切完全撕碎，將整個天地完全毀滅一般。
「吼！」那生靈仰天發出一聲狂吼，週身氣血翻湧，剎那間形成了一道真實無比的狼煙從其頭頂沖天而起，將天空之上的雲層都沖得七零八落，在羅帆和那生靈所在這一片區域形成了一個極為明顯的雲層空洞出來。
狂吼過後，這生靈一踏地面，轟隆巨響響起。
整個地面似乎隨著發生驚天的震盪，好似忽然產生了極為強烈的地震一樣，那生靈瞬息間就穿過了數百丈的距離。來到了羅帆的身前，一隻簡直如同羅帆整個身體那般大小的拳頭直接向著羅帆直轟而來。
羅帆一看如此，就知道自己之前所遭受的，正是這樣一拳。
而這一拳，也並不是簡單的拳頭。其中鼓蕩的氣血，如同強烈的火焰一般，讓他的意志感到一陣陣激盪，若非他的意志著實堅定穩固，說不定光是這拳頭上面鼓蕩的氣血，便足以抹去他的意志了。
面對著這樣一拳。羅帆抬腳一踏地面。
身形在剎那間如同化為無形一般，繞過一道玄之又玄，繁複奧妙的軌跡，居然輕鬆無比的繞過了這生靈的拳頭，順著這生靈的手臂直衝而上，一拳便轟中了這生靈的頭顱。
轟隆一聲巨響。
這生靈發出一聲慘嚎。整個身形好似被一座大山轟到一般，瞬間直飛而起，直直飛出萬丈之遙，方才猛然落地。
在落地的瞬間，地面再度如同強烈地震一般產生極為明顯，極為巨大的震動。
那生靈落地之後，好一會方才反應過來。再度發出一聲狂吼。
這一聲狂吼包含了和之前的狂吼所不同的意志，其中有著仇恨，有著憤怒，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召喚！
「這是在召喚同類，還是在召喚上級？」羅帆乃是道尊，在這裡的雖只是一具神魂分身的一絲意志而已，但眼光，感應卻是和其本體沒有什麼區別，自然是能夠聽出這吼聲之中所蘊含的意志了。一時間卻是大感興趣。
這一頭生靈雖說氣血極為強大，甚至在感覺上可以和散仙之境的存在相媲美，比其他的神魂分身都要強大上若干倍。但其靈智實在是太差了，這種靈智之下，哪怕是他再強大。對於羅帆來說也只是一尊比較難破壞的雕塑而已，只要他認真對待，根本不可能對他產生任何威脅。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生靈召喚出同類或者上級來，他卻並沒有任何擔憂的打算，恰恰相反，反而是感到極為期待，想要通過這樣的變化看清這天地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奧妙。
便在那生靈狂吼聲出現的瞬間。
一種莫名的波動忽然憑空產生。
這種波動，並非是普通的聲波，甚至並不是光波，更非什麼奇異的震盪波動，而是一種時空的波動！一種時間、空間發生某種震盪，產生某種變化所產生的波動。
這波動極為隱蔽，出現的頻率更是快速而短暫，在瞬息間便出現了數百次之多。
感應到這波動，羅帆雙眉一凝，卻是微微緊張了起來。眼前這一切變化，卻是有幾分超出了他的預料，卻需要他投入多幾分注意在其中。
在那時空波動之下，在羅帆身前，在那巨大生靈周圍忽然多了數百頭奇異的生靈！
這些奇異生靈各式各樣，每一種都和那最先出現的生靈不同，但隱隱間卻都能夠看到它們之間有著一些相當同一的共同點。
這共同點非是其他，便是所有的生靈身上都有著驚天的氣血，每一頭生靈，哪怕是最弱的，其氣血都可以比擬散仙之境的存在！那最強的一頭，其氣血更是達到了真仙之境的層次！
這樣數百股氣血出現在這一片狹小的虛空之間，在剎那間將周圍的時空完全扭曲，讓周圍的時空顯現出層層疊疊的不知多少種奇異的景象出來。
這些景象並沒有固定什麼具體的形態，每一種形態都十分的抽像，十分的難解。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具體描述出來。但，這種種層層疊疊的奇異景象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卻是強悍，真實，一種生命本質的強悍，一種存在的真實！
這數百頭生靈出現之後，與那最開始的生靈一起，仰天一聲狂吼，接著各自掄起拳頭就向著羅帆直轟而來。
他們每一頭生靈的吼聲單獨聽起來都是十分的單調，只能包含著一些比較單一的情緒，或是憤怒，或是仇恨，或是狂躁，或是瘋狂。雖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但整體而言都是類似毫無智慧的生靈的吼聲。
但，當他們數百種吼聲交織在一處的時候，卻是產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所有的吼聲交織在一處，形成了一種十分奇異的語言！
這種奇異的語言乃是羅帆所不曾聽到過的。甚至不曾想像過的語言。這種語言複雜，精確，奧妙。羅帆一聽到這奇異的語言，便瞬間明白了這語言的真意，明白了這數百種奇異生靈的吼聲交織在一處之後所說的話語。
「域外邪魔！受死！」
這，便是這數百奇異生靈的吼聲交織在一起所形成的一句話語。
一句讓羅帆想不到的話語。
所有吼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語言。他們的攻擊，卻也並不是單獨的，獨立的攻擊，雖是各自發出，但在出手之後，卻按照某種極為微妙。極為玄奧的規則交織融合，最終化為一個整體，形成了一隻只有一丈直徑，完全由氣血凝成的拳頭，以超越時間，超越空間的方式，直接轟到羅帆面前。
羅帆雖說已經看到了這拳頭。但身體畢竟只是剛剛凝聚而成，意志雖強，卻難以真正發揮出來。一時間根本反應不及，便讓這拳頭直接轟在身體之上。
噗的一聲輕響響起。羅帆的身軀直接在拳頭的轟擊之下完全崩散，化為無數細小的顆粒向著四面八方逸散出去，轉眼間便完全化為無形。
便是羅帆的意志，雖沒有在這樣一拳之下完全崩散，但卻也受到強烈無比的激盪，直接倒飛而出，瞬息間便直接撞入了他之前身軀所撞入的那一座山峰之中。讓那一座山峰隨著這一撞，而直接崩散，化為無數細小的是顆粒傾瀉而下，好一會之後，就變成了一堆沙堆。
而那數百奇異生靈的攻擊所融合而成的那一個拳頭在打碎羅帆的身軀。將他的意志打入前方的山峰之後，卻並沒有消失，也沒有因為掌控不利而直接轟在地面上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反而是就像被強大修士所完美掌控的力量一般，沒有一絲浪費的懸停在羅帆身軀原來所在之處，沒有超出一絲半毫。
「好弱的域外邪魔，這麼脆弱，居然也敢入侵我萬靈界？！」那數百頭奇異生靈再度狂吼，所有吼聲形成了這樣一句話語。
若說方纔那吼聲還讓羅帆有些懷疑的話，那麼這一次的吼聲便讓羅帆完全確認了這些單獨看起來沒有多少智慧的數百頭奇異生靈整體合起來居然能夠表現出一種相當高級的智慧出來。
「萬靈界？我看，應該叫萬獸界才對吧。」羅帆淡淡的笑著，意志凝聚那山峰的碎屑，在虛空之間形成了一個青年模樣的身影出來，遙遙與那數百頭奇異生靈相對。
他並沒有使用特殊的語言，而是直接便將自己意念通過聲音的震盪傳遞出去。這樣的聲音光從聲音上來看根本算不上是語言，但卻能夠讓任何生靈接收到那聲音之中蘊含的意念，從而明白他的話語。
這些生靈，雖大體上都有著人形模樣，但畢竟所有生靈的智慧都顯得那樣的低級。
這樣的智慧，根本稱不上是人，只能稱之為獸。
獸，並不是一個中性詞，而是一個近乎蔑稱的詞語。對於正常的生靈而言，除非沒辦法，否則卻是不會自稱為獸的。所以，如果這個時空原本是萬獸界的話，那麼在這世界的生靈口中，這世界便只可能是類似萬靈界這樣的稱呼。
正因這樣的常識，羅帆方才大膽的猜測這麼一句。
「爾等域外邪魔對我萬靈界的蔑稱只能表現你們的脆弱。」那數百奇異生靈的整體意識這樣說著。
這話，也讓羅帆知道，自己卻是猜對了。這一個時空，正常的叫法確實是萬獸界。
「你看我是域外邪魔，我看你何嘗又不是域外邪魔？」羅帆抓住了這生靈話語之中的關鍵，開口說道。
「當初打開這個門戶進來的域外邪魔似乎也是這樣的意思。而且還說要和我等和平共處，互通有無。」那整體意識說到。
羅帆一聽，就知道這整體意識說的，應當便是那鎮壓住這一個時空門的那人了。
「這難道不好嗎？雖說我們彼此視對方為域外邪魔，但我們並沒有絕對的仇恨，互通有無乃是互利之事。有何不可？」羅帆聽出他的意思，淡淡的問道。
「哈哈哈……」那數百吼聲交織而成的奇異語言如同哈哈大笑一般。
好一會方才說道：「互通有無？和平共處？沒想到這次到來的域外邪魔居然和上次那個一般天真啊。難道你沒有想過，既然天地讓我們視彼此為邪魔，那便表示天地要我等天生敵對，既然如此。我們和平共處，互通有無，那便是逆天！那便是違逆天意！這等自尋死路之事，如何可能去做？！」
羅帆聽得此言，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恍然大悟的。卻是明白了當初那一具骸骨為何會是這樣的後悔，這樣的痛苦。卻是他在打開這個門戶之後，居然發現這個世界的生靈完全與他所想的一般，居然緊緊因為兩個天地特性的不同，便要將那道場，按一塊大陸當成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定要與之分出個生死。他將這門戶打開，便是打開了一個足以對天地造成驚世浩劫的門戶！
可以想像，一旦這個門戶完全穩定下來，當這一個天地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入另一個天地的時候，驚世的戰爭將會爆發。因此而死的生靈，將會以千億以萬億計算！
如此這般，那人如何能夠不悔恨？如何能夠不痛苦？那無邊業力。又如何不會出現？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當真是可惜了。」羅帆歎息一聲。
「那人鎮壓了門戶數萬億年之久，讓我等了一世又一世，終於在這一世等到了希望。只要將你滅掉，那門戶便將再無任何阻礙，萬靈界的力量便能夠源源不斷的湧入魔域之中，將那魔域的一切完全抹去，讓我萬靈界獲得無窮天地功德！讓整個世界獲得至高的無上的昇華！所以，為了我萬靈界的光明前途。你就去死吧！」那吼聲凝聚而成的語言這樣說著。
說話間，那數百奇異生靈瞬間再度發出攻擊。
那攻擊融合而成的拳頭猛然增加了七隻，而且這些拳頭還不單純只是拳頭而已，在那拳頭之後的手腕，手臂。盡皆被凝聚出來，帶著狂猛的姿態，向著羅帆所在的位置直轟而至。
這八隻手臂的動作極為玄妙，蘊含了無窮精妙的戰鬥本能，便好似是經歷了不知多少億萬年的戰鬥所積累而成的本能一般。
在其動作之間，時空根本無法對其造成絲毫阻滯，反而變成了其武器，在其動作之下，無窮強大的時空力量化生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向著羅帆瘋狂碾壓而至，配合著那八隻手臂的攻擊，讓那攻擊的威能千百倍的加強，讓羅帆猛然間有著一種自己似乎正在和鬥神子戰鬥的感覺。
要知道，這數百頭生靈哪怕最弱的是週身氣血相當於散仙之境，最強的氣血相當於真仙之境，合起來，頂多也只是相當於比較強大的真仙之境而已。
這樣的力量，比起已經踏足第三台階的鬥神子來說，何止弱了億萬倍？！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戰鬥手法，居然讓羅帆看到了鬥神子的影子，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戰鬥本能啊！
羅帆遭受過一次攻擊，自然知道這奇異意志的攻擊到底是多麼的恐怖，卻沒有如同上一次遭受攻擊一般無法反應過來便被轟碎，而是整個人在瞬息間一閃，身形輕鬆無比的便穿過了一層原本不應該存在的時空間隙，輕鬆無比的繞過了那一指的攻擊，直接來到了那數百異奇異生靈的背後，與他們相距的距離，和之前一般無二。
「吼！」那數百奇異生靈狂吼一聲，那聲音和在一起，形成的也是一種吼聲，但那吼聲之中卻多了一種難以置信。
似乎那數百奇異生靈凝成的意志不敢相信自己的攻擊居然會這樣落空，眼前這域外邪魔居然這樣輕鬆便躲閃過他的攻擊一般。
在那狂吼之後，那八隻還沒有去到盡頭的手臂微微一轉，瞬息間便繞過八道比起之前更精妙玄奧上百倍的軌跡繞過數萬丈的距離，直接向著羅帆再度出現的方向轟過來。
依然是將時空當成可以任意揉捏的武器一般，如同不需要經過時間、空間一般來到羅帆周圍，依然是讓羅帆感受到周圍時空恐怖無比的壓力，讓他近乎無法動彈。
這樣的手段雖說比起方才要精妙百倍，但畢竟還是同一類的手段，對於羅帆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
他同樣是輕輕一跨，身形便輕鬆的繞出數萬丈，來到了另一個方向。
「不可能！」那數百奇異生靈的吼聲交織而成的意志狂吼著，那八隻手臂在虛空之間不斷的閃爍，不斷的攻擊著位置不斷變化的羅帆。
數十個呼吸之間，便已經有數百萬次攻擊出現。
在這數百萬次攻擊之後，哪怕這意志對力量的控制極為精妙，每一次攻擊都沒有完全破壞時空，但畢竟攻擊的次數實在是太多，攻擊的頻率也實在是太快，卻是讓周圍數萬丈方圓的時空變得極度扭曲，隱隱間甚至還有著淡淡的灰濛濛色澤在這時空之間閃現。
「本能便是本能，哪怕是無數億年積累而成的戰鬥本能，也只是本能而已。」羅帆一邊躲閃那恐怖的攻擊，一邊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