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千零四十章 一億六千萬條道路 文 / 我自非凡
在這一個恆星系之外，那時代之橋已經完全隱沒，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便好似這只是一個最平常的恆星系一般。
心念微微一動，羅帆直接便在這恆星系之外虛空盤膝而坐。
心念透過玄之又玄的心靈聯繫，與他在那超脫之路上的分身心念相合，剎那間他就是分身，分身就是他。兩者在意志在剎那間已是合二為一了。
剎那間，無窮無盡的信息、感悟不斷的湧入羅帆分身的心神意念之間，不斷的融入它的記憶深處。
分身與本體的關係無比緊密，分身的感悟可以無障礙的化為本體的感悟，本體的感悟自然也能無障礙的化為分身的感悟。
剎那間，羅帆的分身從原本剛剛踏入超脫之境的狀態不斷提升，轉眼間道行境界就提升到了超脫之境的盡頭，達到了只差一步便能突破超脫之境，成就真正的道尊的境界。
念頭微微一動，他體內的力量隨著變化，他的身軀，他的神魂，他的感知，他的意志，盡皆隨著而改變，不一會間便已經達到了超脫之境的盡頭。
此時此刻，在羅帆分身面前的，便是那時代渦旋。
原本還需要繼續闖的那五個關卡，此時已經被這忽然放大的時代渦旋吞入其中。他若是要繼續前進的話，便只有跨入那時代渦旋之中了。
面對著這時代渦旋，羅帆眉頭微微皺起。心神意念之中閃過一絲猶豫。
原來他之所以闖蕩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關卡，只不過是因為那時代渦旋周圍的時空扭曲程度實在是太過驚人，必須分擔到這九千九百九十顆星球之上，借助這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星球與這時代渦旋的聯繫來將時代渦旋附近的時空扭曲分散開來而已。
這樣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星球，按照他最開始的目標來說，卻並非是一定要創的。只要他有信心能夠承受那時代渦旋周圍恐怖的時空扭曲，甚至能夠直接撞入其中。
細細思考了一番這種種，羅帆一咬牙，心念一動，控制著自己的分身直接便跨入那時代渦旋之中。
便在這時一瞬間。一種無法形容的阻隔憑空出現在分身與本體之間。
羅帆的本體恍惚之間有一種自己的分身已經完全消失的感覺。而分身同樣的，有一種自己已經完全自由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卻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在剎那間，處於地球宇宙與混沌狀態間隙之間的則界發揮了羅帆所無法預料的作用。它。居然成為了一個中轉點。將羅帆的本體與分身重新聯繫在一處。
「居然會是這樣……」羅帆心神意念之間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此時此刻。羅帆的分身已經進入了一處無比詭異的所在。
在這裡，原本只有地球宇宙與混沌狀態的間隙之中方才並不存在的時代潮流，居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讓這他所在的一處位置處於漩渦的中心，從而讓這一處位置的時代潮流，居然如同不存在一般。
周圍一眼望過去，那籠罩一切的明紅，似是已經完全消失了一般。
此處位置，便好似一片絕對的虛無。那原本應當存在的，被那時代渦旋吞沒的五顆星球，更是不知到了何處。
周圍儘是一片連時代潮流都沒有的絕對虛無。
這種虛無，不同於規則法則層之下的那一層虛無，而是比那虛無更加深邃，更加空虛的一種虛無。與眼前的虛無相比，那一層規則法則之下的虛無，簡直便如同被塞沙子塞得幾乎溢出的口袋。
在這一片虛無之間，羅帆似乎永恆不動，又似乎正在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前進著。
而無論他怎麼向前，怎麼催動自己的力量，激發自己的速度，都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前進半步，便好似被凍結在這虛無之間一般。
在分身的感覺之中似乎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億萬年之久，但在通過則界中轉而感應到分身狀態的本體中感覺卻只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之後。
羅帆週身一震，周圍光影變幻，剎那間，他已是出現在一個全新的天地之中。
這一個天地，天圓地方，無邊無際，天空之上有十個太陽，他所在的位置卻是在一座不知多高的山峰之上。
這山峰不知有多少億萬里高，層層疊疊的雲層就在這座山的腳下環繞著。甚至那九個太陽，都似乎只是與這山峰的頂部持平罷了。
深吸一口氣，一陣無法言喻的舒適從鼻孔開始擴散，最終充斥他的整個心神，整個身軀。
充斥周圍的非是那天地元氣，而是濃郁得無法想像的先天元氣，甚至隱隱間還有著絲絲混沌元氣混在其中，讓周圍的元氣更顯不同。
若只是如此，並不會讓羅帆深吸一口氣便生出那種舒適的感覺，事實上，在這元氣之間，夾雜著一種十分奇異的意志。這種意志包含著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玄妙。將這意志混同元氣吸入體內之後，這意志自然會生出莫名的妙用，開始洗滌身軀，洗滌神魂，洗滌意志，最終方才隨著濁氣的吐出而離開身軀。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麒麟崖，是我的道場所在。」就在這時，一聲淡淡的聲音傳入羅帆的耳中。
這聲音清朗明澈，隱隱間與充斥周圍的那一股意志相互呼應，顯然，正是那一股意志的主人。
羅帆聽得這聲音，心頭一緊。他完全沒有感應到任何修士存在。甚至便是這聲音已經傳入耳朵了，他依然無法找到這聲音的來源，便好像這聲音根本就是憑空產生的。是沒有主人的一般。
這樣的情況，代表著這說話之人的道行境界比起他要強大無數！
而羅帆此時的道行境界已經達到了超脫之境的盡頭，道行境界比他強大無數的存在，其道行境界，至少也是道尊級別，甚至不可能是普通的道尊！
這讓他怎能不緊張？
他猛然回頭，一個身穿天青色道袍的青年正淡然的站在距離他一丈開外的位置淡然的看著他。
在看到他的剎那間，羅帆便已經確認了，此人，絕對是道尊級別的存在。
因為。哪怕是此時已經看到了他。羅帆也無法感應到他的氣息，就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一樣。能夠以如此強悍的手段隔絕他的感知，說他不是道尊，羅帆卻是怎樣也不會相信的。
「這是什麼時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羅帆皺眉問道。
「這裡不是什麼時代。這裡。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初始時代之前，未曾破碎的宇宙。」那道人淡淡的道。
說話間，這道人已經走到了羅帆身邊。俯瞰著下方無邊無際的雲海。
「至於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難道你不知道嗎？」
「那一條道路難道是你搭建的？是你把我帶到這天地未曾破碎之前的宇宙？」羅帆皺眉道。
眼前這人雖是道尊級別的存在，但羅帆卻並沒有對他有任何恐懼。不單單因為他在這裡的只不過是一具分身，還因為他知道這道人既然將自己帶來這裡，就絕對是有事情要讓自己去做，絕不可能緊緊因為自己的冒犯而對付自己。
「我乃悟道子，我的師尊是聖人萬妖之祖。」那道人並沒有回答羅帆的問話，而是開口自我介紹道。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介紹完之後，他順口問道。
「羅帆。」羅帆淡淡的道。對於修士來說，隱藏自己的姓名是絕對沒有任何必要的，因此，對於任何人，羅帆都從來不曾給自己起什麼假名，而是直接將自己的真正名字說出來。
「原來是羅帆道友。不知道友所在的時代是什麼時代？」那悟道子問道。
羅帆皺著眉頭，用淡淡的眼神看著這悟道子，卻並沒有回答悟道子的話。
悟道子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羅帆的態度，見他不願回答，也不再追問，而是說道：「，沒錯，那一條道路，是我開闢的。」
羅帆皺著眉頭，剛想要說什麼，那悟道子卻是抬手阻止了他開口，說道：「羅帆道友可知我設立了多少條道路？」
羅帆卻是微微一愣，終於忍不住道：「不是只有一條嗎？我雖不認為自己已經將宇宙的一切秘密完全掌握，卻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疏漏。若是有其他時代渦旋，我絕不會毫無所覺。」
那悟道子搖了搖頭，道：「我一共設立了一億六千萬條道路，指引後世修士前來這天地未曾破碎之前的世界。」
「一億六千萬？！」羅帆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我絕不可能將漏過那麼多的時代渦旋！」
「呵呵，不是你漏過了那麼多的道路，而是那些道路，並不是通往你所在的時代。或者說，那些道路，並不是通往相對於我來說的，你所在的那個未來。」那悟道子淡淡的道。
說著，他抬手向前一指。
剎那間，下方的雲海之中密密麻麻的顯現出無數個漩渦出來。
這些漩渦，一個個都是十分細小，在那雲海之中緩緩的旋轉著，不緊不慢的樣子，甚至有著幾分淡然被包含在其中。
羅帆的感知是何等驚人，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這無數的漩渦具體數量剛好便是一億六千萬。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這些，就是那時代渦旋？！」羅帆心神意念之間波濤洶湧，臉上神色雖保持淡然不變，但眼神之中神光卻隱隱閃爍著。
對於過去、現在、未來，羅帆的認識比起其他任何人都要強，結合悟道子之前所說的東西，他瞬間就明白了悟道子的意思，明白了這一億六千萬個時代渦旋到底是通往哪裡。
過去，現在，未來之間的關係是相對的。某一個時刻。相對於那個時刻的生靈來說，就是現在，相對於那個時刻之後的生靈來說，就是過去，相對於那個時刻之前的生靈來說，就是未來。
而以前已經說過，過去是永恆不變的，唯一的，現在是正在發生的，未來。卻是時刻變換的。更有著無數個的。
因此，在末法時代看來，末法時代之後的第一個時代，是有著無數個的。而末法時代之前的第一個乃至第無數個。都是唯一的。已經完全確定的時代。
但。很顯然的，這只不過是相對來說而已。末法時代之前的時代，相對於末法時代來說是過去。但相對於那個時代之前的時代來說，卻是未來。
也即是說，末法時代之前的某個時代，相對於末法時代來說，就是唯一的，而相對於那時代之前的任何一個時代來說，就是有著無數個的。
這種概念，可以用一棵有無窮多分叉的樹來比喻。
任何一個時間點，都是這一棵樹的某一個分叉點。從這一個點，要前往樹根，只能有一個方向，只能順著一個方向走，才能夠最終走到樹根的位置。而從這個分叉點要往樹的尾部，也就是最上面的樹葉方向而去，就可以有無數個方向，可以從連接這分叉點的任何一個除了向樹根的枝條出發。
悟道子所在的時間點，是這樹的一個分叉點，而羅帆所在的分叉點，又是這一棵樹在悟道子所在時間點之後的又一個分叉點。
要從羅帆所在的分叉點前往悟道子所在的分叉點，只有唯一的一條道路。
而從悟道子出發，前往與羅帆分叉點同一級數的分叉點，卻可能有無數個。也就是說，它可以有無數個可能出現的未來，而羅帆所在的時間點，只是這無數種未來之中的一種而已。
「想明白了？」那悟道子終於現出了笑容，道。
「想明白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之前是我太過急躁，所以才沒有想到。」羅帆歎息一聲。
「在我之前，有沒有修士闖過這一條道路來到這裡。」羅帆歎息過後，問道。
「沒有。你是第一個。」悟道子同樣是歎息一聲，「不過無所謂，這麼多條道路，總會有更多人闖過的。」
「你設立這麼多道路，到底是為了什麼？總不會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吧。」羅帆皺眉問道。
他不管怎麼想，怎麼猜，都難以猜出這悟道子到底是為了什麼設立這麼多條道路。
「你覺得一名巔峰准聖的修士求的是什麼？」悟道子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對羅帆說道。
羅帆一皺眉，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答案。
修士修行，求的就是超脫，求的就是長生永存，求的就是大逍遙大自在，在達到巔峰准聖之前，或許會有其他種種事情分散修士的注意力，讓修士有其他的目標追求。但，當修士真正修行道巔峰准聖，修行到聖人之下的巔峰的時候，他們的目標除了成聖之外，哪裡還有其他可能？
「你向成聖。」羅帆說道，「不過，這和這麼多條道路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打算將我們煉化？我可不認為我們有這樣的玄妙推動你成聖。」
「你的境界不夠，我便是給你解釋，你也是不可能理解的。」悟道子呵呵一笑，道。
「是嗎。」羅帆也不意外，「那麼你對我有什麼安排？」
「修行。對於修士來說，只有修行才是正事，其他一切都是雜事，都是分散精力的歧路。」悟道子道。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在這麒麟崖修行，一邊修行一邊等待？你難道不知道再過不久，這天地就要破碎了嗎？」羅帆皺眉道。
「你的任務就是修行。當然，若是你不願，你可以和我做過一場。若是你能夠戰勝我，自然是一切隨你，你要怎樣就怎樣。至於天地破碎，按照師尊的推算，還有大概三十六億年。時間雖不長，卻也不算短，足夠你修行了。」悟道子笑道。
「三十六億年……聖人神通果然不可思議。」羅帆聽得悟道子的話，只能發出這樣一聲感慨。
至於悟道子說的，和他做過一場定個高下，這他卻是想都沒想。他雖說已經是超脫之境的盡頭，距離道尊也只不過是差了一個境界枷鎖有沒有打破而已。但，和真正的道尊相比，他還是完全不夠看的。更何況此時這人已經是相當於道尊巔峰了。他若是動手的話，對方甚至都不用出手，光是憑借氣息，都可能讓他形神俱滅了。
這樣懸殊的差距之下，發起挑戰已經不是勇氣，而是愚蠢了。羅帆顯然不是愚蠢之人，自然不會發起挑戰。
至於對聖人神通的讚歎，更不用說，天地破碎之前三十六億年就已經能夠推算出這天地的破碎，甚至推算出天地在破碎之後的狀態，發展趨勢，最終演化的情況，這種神通是何等驚人，怎能讓他不發出如此感慨。
「聖人神通，啟示我等所能想像。便是我之所以能夠設下這一億六千萬條道路，也是借助師尊之力方才設下的。」悟道子同樣歎息一聲，說道。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巔峰准聖和我的差距不會懸殊到這個地步。」羅帆一聽，呵呵一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