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百三十三章內外之別 文 / 我自非凡
「那成聖之路不知何處而來，或者是那聖人合力所建，或者是開天闢地的大神所築，總之，當任何一名生靈踏足入滅之境時，便自然會知曉那聖路的存在。便自然會知曉不成道尊，難走聖路這樣一句話語。」老者繼續解說著。
他眼中現出了追憶之色。
「不過，雖說只要踏足入滅之境便能知曉聖路的存在，但不管身份如何，卻唯有成就道尊，方才可能知曉那聖路入口的所在。不成道尊，便是聖人門下，也絕對無法知曉那聖路入口所在何處。當初本尊的本體在成就道尊之後，自然知曉了成聖之路的入口，而本尊只不過是本體的投影罷了，哪怕其他一切記憶都與本體沒有區別，這成聖之路的入口所在，卻也根本不得而知。」那老者歎息著。
羅帆聽得這老者之言，心中也頗有遺憾。
一條一旦走通便能悟得聖人之道而突破仙境桎梏成就聖境的道路，他自然是無比的期待，無比的嚮往，聽得必須待得自己踏足仙境九階之上的第五個境界方才可能知曉其位置，他哪裡可能不遺憾。
只是，雖是遺憾，但他卻也知道怕是只有如此方才是合理的。
一條如此玄奇的道路，若是眾生皆知，那聖人門下的人尊怎麼可能不知曉？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多謝道尊解說，道尊之言實讓在下大開眼界。」羅帆向那老者躬身一禮，道。
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已經比起之前增加了一絲絲徹悟之色，好似已經看透了許多原本無法看透的東西一般。
那老者似乎從那種感慨之中回過神來，道：「何必多禮，本尊乃本體留在此處的傳承之投影，自是傳承本體之道。本尊這便將本體所修的五行之道悉數傳你，你若是願意修行，便修行。若是不願修行，也可在其中獲得一些啟迪。」
羅帆一笑，道：「多謝道尊。只是不知道尊何所求。」
作為一名修士，在成長到足以踏上成聖之路。衝擊聖境的層次，除了聖境之外的外界的一切，哪怕是九階法寶對其來說也是毫無意義的，與虛無之間的差別根本便沒有多少——至少，羅帆若是到了那個境界，其他的一切對他來說便是如此。
在這種情況下，那五行道尊卻是留下了這等傳承。要他相信這是為了修行法門的傳承，為了師門的傳承，這讓羅帆如何相信？
正因如此，他方才想要知曉那五行道尊到底需要傳承者做什麼，才會將這傳承留在此處。
「呵呵，本體所求難道很難猜測嗎？其他人猜測不出，難道你也猜測不出？」那老者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出來。
「我該知曉……」羅帆微微一沉吟。幾個呼吸之間便恍然大悟起來。
「原來如此。看來卻是在下想多了，道尊所求，在下已知。定不會讓道尊失望。」恍然大悟之後，他一笑道。
卻是他通過思索，暗想自己若是在五行道尊那種狀態若是要將傳承留下將會因為什麼。這麼一轉換角色，他自然便恍然大悟，知曉了其中究竟。
若是自己，到了那個境界，對於外界的其他一切，哪怕是什麼九階法寶之類的存在都不會放在心上，所思所想，也唯有突破仙境成就聖境這一件事了。因此。若是自己要留下傳承，定然是為了讓之中做法對自己突破仙境成就聖境有所幫助。
以這種目標來猜想，那五行道尊留下傳承的目的便很顯然了。無非便是為了讓後來者獲得自己的傳承，修的無上神通，同樣成就道尊踏入聖境之後能夠給自己帶來一些幫助，至少也要與自己相互扶持。以便能夠在成聖之路上走得更遠這樣一種可能了。
這種謀算到底有多大的成功可能相當難說。畢竟，他也不知傳承將會在什麼時候被人獲得，那獲得傳承之人又是什麼心性，那傳承之人能否修成道尊，又能否踏入成聖之路，哪怕那傳承在短時間內被他人獲得，那傳承者更是知恩圖報，一心要去幫助自己，更天縱奇才的修成道尊，踏上成聖之路，最終在其那成聖之路上遇上他自己的希望也是極其渺茫的。
這種種不確定，讓這種謀算成功的可能近乎渺茫，幾乎達到了一個無法成功的地步。
但，那畢竟還有著一絲絲理論上的成功可能。
成聖之路乃是一道看不到盡頭，一道超脫凡塵的道路，在這樣一條道路上行走，任何一絲絲可能存在的助力，都是不可放棄的。
若是覺得這種謀算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放棄，那若是後來便是因為缺少了那一絲絲成功的可能而功虧一簣，億萬年苦修化為泡影，那豈不是冤枉？
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是這種謀算的成功可能微乎其微，明智的修士也絕不會將之放棄。
更何況，留下傳承對於即將踏入成聖之路的修士而言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便是留下億萬個傳承，也只不過是動念之間罷了。哪裡會有即將踏上成聖之路的修士對此而吝嗇？
聽得羅帆之言，那老者哈哈大笑，道：「後來者，你果然聰明，看來本尊可將本體最精髓的修行之道傳授給你了。」
羅帆念頭一動，卻是明白了許多之前所未曾想過的東西。
那五行道尊卻也不是沒有任何考量的，若是自己不知曉道尊的真意，不知曉這傳承為何會留在此處，那便表明自己哪怕是獲得了傳承之後也不太可能會如同他所想的一般前往那成聖之路給五行道尊一些幫助。那樣的話，定然便無法獲得五行道尊真正的傳承，所得或許會有許多，但卻難以得到真髓。
這種謀算並不複雜，但卻給了羅帆一個提醒。若是日後自己有著這樣的打算，也定然要有著這樣的準備。
心中如此想著，但他臉上卻沒有多少變化。
那老者笑罷，也沒有再有什麼其他動作，道：「本體所修之道乃是五行之道。此道無比精微。直達天地本源，若是修至巔峰，將能辟開混沌，在其中再造一方五行天地。乃無上創世之道。」
羅帆雙眼微微一亮。
任何能夠修成道尊的修行法門都定然是精微玄妙至無法想像的。五行之道能夠讓那五行道尊踏足道尊之境。最終走上成聖之路，其敬畏奧妙之處，自然不用多說。
「若是你看不透本體的打算，那本尊便只能傳你天內之法，讓你能超越仙境九階，最終至強的情況也只是這天元大天地之間開闢出一方超越大千世界的天地罷了。而絕不會傳你天外之法，讓你最終能夠在混沌之中再造天地。」那老者道。
羅帆聽了倒是沒有什麼慶幸的感慨。反而是有著淡淡的疑惑：「這法門還分天內天外？這般說來，在混沌狀態之間開闢出來的五行天地便該是一種完美的天地了，既然有著這種法門，道尊直接修行，最終在混沌之中開天闢地不就可以了，為何還要走上成聖之路？」
他這種疑惑並沒有絲毫的掩飾，心中起念，便自然說了出來。
「你這後來者想得倒是簡單。五行之道本體當然是早已創出。甚至因為見識了許多聖人之法而極其完善，但那畢竟只是一種修行法門罷了。創出完善的修行法門與真正將之修成可完全是兩個境界。」老者呵呵一笑道。
羅帆一聽，不由恍然。
他卻是有些想當然了。這五行之道的天外之法雖是最終能夠在混沌狀態之中開闢出一方基礎如同這天元大天地剛開闢之時那般的完美天地出來。但想要達到那個境界，想要真正成就那無上神通，擁有那等不可思議的威能，那也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開天闢地的盤古是多麼強大，開闢出那洪荒天地之後也是身化萬物，完全融入洪荒天地之中。
這五行之道的天外之法能夠在混沌狀態之中開闢出一方完美天地出來，那修行者至少也要有著盤古那般強大吧——甚至，必須比起盤古要強大若干倍方才可能真正做到，不然這五行之道也便成了自殺之道了。
而顯然的，在仙境層次要修成盤古那般強大的神通威能。絕對是一件近乎渺茫的事情。
因此，想要成就這五行之道天外之法的巔峰之境，最終能夠在那混沌狀態之中開天闢地，直接悟得完結不滅永生不死的奧妙，直接成就聖境，其難度之大。幾乎達到了不可能的地步。
故而，想要真正修成這樣的法門，想要成就聖境，便唯有另闢蹊徑了。
而成聖之路，顯然便是那另外的途徑。
想清楚這些，羅帆臉上表情自然沒有了疑惑之色，現出淡淡的恍然。那老者見得羅帆這般表情，臉上神色似乎頗為欣慰，不過卻也沒有誇他，直接便說了下去，道：「五行之道的天內之法乃是一品修行法門，修成之後，便是一品仙人。在巔峰層次，能夠突破仙境九階。而這天外之法，卻是超越一品的修行法門，只要中成，便能夠突破仙境九階了。若是能夠修至大成，成就道尊不在話下。不過，要將之修行圓滿成就巔峰，卻需要無上機緣，甚至便是創造者的本體也不知到底是要怎麼樣方才可能做到這一步。」
一品仙人，便是在仙境每一階都是一品的仙人。
即是，在仙境一階之時，便是一階一品仙人。二階便是二階一品仙人，以此類推。
仙境每一階都分為九品，其中下三品與中三品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壤雲泥，同階中三品的仙人絕對能夠將下三品的仙人當成螻蟻。同理，上三品的仙人也絕對能夠將同階中三品的仙人當成螻蟻一般碾壓。
由此便可看出，哪怕是這五行之道的天內之法，在這天元大天地之間也絕對是唯有聖人門下方才可能存在的無上法門。
這樣的法門若是扔到外面，卻是絕對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甚至可能引起億萬修士的死亡。
而顯然的，這五行之道的天內之法，卻是那五行道尊拋出來當成幌子的，為了敷衍那不能知曉他留下傳承真意生靈的法門罷了。由此便可看出那更加珍貴的天外之法到底是玄妙到何等地步了。
那老者並沒有等羅帆思索太多，直接便開始滔滔不絕，舌燦蓮花的講起來。
這一處虛空乃是那老者的意念所化。一切變化皆隨這老者的心念變化而變化，星辰流轉，虛空變化，萬物生滅。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這老者的掌控之下。
因此，隨著這老者的話語不斷的吐出，整片虛空便開始瘋狂的變化起來，無數奇妙的景觀在羅帆與這老者周圍不斷的顯現，又不斷的消亡。便好似有著億萬天地在他們周圍不斷的生滅一般。
那老者所使用的語言乃是一種極其古老久遠的語言，這種語言與現如今天元大天地的語言有著許多的區別。顯得更加的古樸，更加的繁複。同時也更加的奧妙。
這老者存在於這裡數十萬億年時光，這也便表明那五行道尊所存在的時光至少也是現如今數十萬億年以前的事情了。
即便對於天元大天地來說數十萬億年只是剎那之間罷了，但對於一切在天元大天地之中的生靈來說，這段時光都算是足夠漫長了。這般漫長的時光，整個天元大天地自然會有這許多的變化。
語言文字有著種種轉變，那也是自然而然的——羅帆前世的華夏從結繩記事發展到現代文明也不過經歷了數千年罷了，數十萬億年之光對於文明演化的改變力量是多麼強大便可想而知了，哪怕是這天元大天地之中有著數百聖人鎮壓。也不可能一無所變。
到了羅帆這等境界，語言的不同已經再不能形成任何交流的障礙了。
因此，哪怕這些語言文字乃是他第一次聽說。他也能夠輕鬆的知曉其中的真意，甚至能夠聽出那五行道尊在創造這些法門，書寫下這些文字之時的種種心態乃至情緒。
這種能力，自然是讓他對於那老者所吐出的文字有著超乎想像的理解。
甚至只是在那老者話語說完，他便已經知曉那法門的奧妙，徹悟而來其中的一切玄奧了。
那老者所講的內容並非便是那五行之道的天外之法，而是從那天內之法講起。事實上，那天內之法可以說便是五行之道的基礎，天外之法雖是玄妙莫測，但卻是根植在天內之法之上。若是不能徹悟天內之法，天外之法便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根本不可能修成。
五行之道，並不只是包含著一種修行法門罷了。便是那天內之法，也是無數種法門結合在一處所形成的。卻並非只是某種力量運轉法門、心境、術法。
因此，想要將這天內之法解說清楚，卻並非三言兩語能夠做到。
那老者的這一番講述，便足足是過去了三年之久，方才勉強的將那天內之法的種種給羅帆解說清楚。
這三年之間，羅帆每時每刻都在體悟著無數法門，無數五行奧妙。
在那五行道尊的世界觀種種，天地的根源，便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其他任何的一切，都是這五行結合所生，便是陰陽、混沌，都只不過是這五行按照某種特定的方式結合在一處所形成的。只要徹悟五行奧妙，便能夠開天闢地，創造萬物，無所不能。
這種世界觀表面看來頗為簡陋，簡直到了粗暴的境地。但其內部變化卻是繁複到無法想像。這五行用怎樣的方式構造這天元大天地，五行按照何種規律構築陰陽、構築萬物萬生，構築空間、構築時間……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著詳盡無比的描述，更有著絕對真實的可操作性。
可以說，按照那天內之法的種種，幾乎能夠將天元大天地的一切完全描述清楚，而且彼此呼應，沒有絲毫的矛盾。
便是羅帆看了，也生出一種這天地或許真的是由五行流轉所形成的感覺出來。
不過，羅帆畢竟是橫狂了地球宇宙、洪荒天地與天元大天地這三個相聚不知多少時空的至高所在。他對於天地，對於混沌，對於時空，都有著自己根深蒂固的認知。哪怕是這五行之道天內之法幾乎能夠解釋一切，也無法改變他那根深蒂固的認知，無法扭轉他對混沌的看法，扭轉他對天地、時空的感知。
「這天內之法如此完善，怪不得能夠在這天元大天地之中開闢出一方超越大千世界，近乎完美天地的天地出來。不過，其中必定有著限制，必定有著一些關鍵的弱點，不然便不可能有天外之法，也不可能只能開闢出接近完美天地的天地出來而已。」羅帆的心神十分清醒，哪怕是那天內之法字字珠璣，幾乎每一個文字，每一個音調都包含了無窮道理，他也不曾真正迷失在其中，而是清醒的衡量著這些法門，評估著這天內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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