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百八十一章 決意 文 / 我自非凡
第七百八十一章決意
「萬年時間居然只是獲得了這麼一點進步，怪不得只不過是給了一個記名弟子的承諾，若是本尊來決定，絕對連這個記名弟子的承諾也不會給。」人尊看著那光影，口中喃喃道。
干涉人面魚意心的修行代價極其巨大，讓他不敢輕易動手。但眼見自己尋找那上清靈果真人，獲得其修行法門，探知洪荒修行的奧妙的唯一途徑居然進展如此緩慢，他也不會心中毫無怨氣。
其中最主要的一點還在於，在這小天地之中，他待得實在是憋悶，與他以往在天元大天地之間的經歷有著天壤之別，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忍受的不自由，感到在其中呆上一秒都比起真實時間要長上不知多少萬倍以上。
正是因為如此，他房貸愈發對人面魚意心那在正常而言還算可以的修行進度感到愈發的不滿。
盤膝坐在那裡，人尊眼中現出微微掙扎之色。
意心的修行在其本身看來是一座向著無法預知的高峰一步一步前進的過程，其中充滿了無窮艱難，無窮的神秘，但對人尊而言，他的修行卻只是在攀爬一個小土丘罷了。
其中所可能遇到的任何波折，任何險阻，都是一覽無遺，更無任何神秘可言。
因此，對意心而言，要將修心之法修至大成對其而言乃是一件困難到極點，甚至只能憑藉機緣方才能夠最終達到的結果。但對於人尊而言，他甚至只需要心念一動，便能讓意心直接將修心之法催至大成之境。
此時人尊所考慮的，正是該不該插手干涉。
按照此時人面魚意心的修行方式，修行速度，想要等待其修心之法大成，所需要的時間幾乎是不可預期的。
或許可能是下一刻便因為遭遇到什麼對他心靈產生什麼巨大激盪之事，或者是遇到什麼天大的機緣，直接催動他的修心之法，讓他的修心之法直接大成。又或許一直如此這般平靜無波的持續下去，最終待得他壽命用盡，直接身死道消也未曾大成也說不定。
而在此時的洪荒天地，雖說後天天地元氣已經取代了大部分的先天元氣，但這天地間還是自然存在著極其大量的先天元氣的。
在這種狀態下，哪怕是普通生靈，在每時每刻的呼吸當中都會吸收一些先天元氣進入身體之中，進而補充一些是身軀因為存活而產生的消耗，從而大幅度的延長其本身的壽命，讓其所能活著的時間遠比其正常應該擁有的壽命漫長數倍，數十倍，乃至數百倍以上。
便是普通生靈都是如此了，更何況是修行者。修行者本身便是吸引外界元氣納入體內的存在，對於先天元氣的利用率自然遠比普通生靈要高。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修士未曾成就散仙之境，獲得長生，其壽命也會延長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
比起正常壽命長上幾千倍，幾萬倍，那簡直是玩一樣。
若是放在人面魚意心之上，那情況則更加不好說了。意心修行的法門乃是得自上清靈果真人羅果，其根源乃是先天神祇都夢寐以求的道果大道，其但對先天元氣的利用率之高，絕對是冠絕洪荒，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洪荒天地古往今來的魁首。
如此一來，修行這修心之法的人面魚意心，其哪怕是還未曾獲得長生之能，所能存活世間的時光，卻也幾乎與長生無異了。
數百萬年，數千萬年，甚至數億年，只要他的心靈能夠承受，便能一直活下去。
正是有了這種認知，人尊對於人面魚意心的修行前景方才沒有多少信心，甚至覺得若是自己不管不顧，他甚至可能永遠無法將修心之法修至大成。
「在這麼下去，得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要本尊直接耗費無窮時光來自己體悟這一方天地的大道法則？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人尊皺著眉頭暗自思量。
生死之間有著大恐怖，這種大恐怖對於任何生靈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動力。對於那意心而言，動力更是比一般生靈要巨大千百倍。
因為那意心所修行的修心之法乃是針對心靈，針對意志。有了近乎無窮的壽命，無有了那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他的心靈，他的意志便失去了一種最大的動力。在這般情況下，想要將這修心之法修至大成，對意心而言，那難度卻是增大了不知多少倍。
慢慢等待這意心自己修行下去，人尊卻不覺得自己能夠有足夠的耐心。
甚至他還產生了一種若是等待意心自己將法門修至大成還不如自己憑借自身超卓的智慧去體悟洪荒天地的無上大道，去自己推演那修心之法背後的修行真諦呢。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
人尊還是有著相當的自知之明的。他雖已是成就大羅散仙之境，但那卻是借助無窮的時光堆積而成的，他本身的資質，本身的智慧卻並沒有強到逆天的程度，認真而言，也只是比起一般修士要強上一些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要他免除自身深入骨髓的天元大天地的規則、法則、大道影響去體悟洪荒天地的修行奧妙，沒有億萬年時光，基本上是難以獲得什麼成就的。
而他連千年、萬年都感到難以忍受了，億萬年時光去體悟洪荒天地的修行奧秘，去換取一個完成目標的可能，這對他而言又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於是，翻來覆去的考慮過後，人尊無奈的發現，只要自己想要盡快的完成來洪荒的目標，完成征服洪荒的目的，便唯有幫助人面魚意心修行這般一個做法可以選擇了。
當然，這其中或許還有一種不服氣在其中。
一種對於洪荒天地威能的不服氣。為何洪荒天地只是一點力量轟入小天地之中自己便需要耗費近萬年時光方能將其影響完全驅除，讓小天地恢復原來的景觀？要知道，這小天地可是完全借助天元大天地的力量構築而成的，本身甚至可以說是天元大天地的延展——雖說只是跨越了不知多少時空的一點細微投影，但其本身的威能卻也是驚天動地，其本質更絕不是一個小小的洪荒天地所能夠比擬的，在這種情況下，洪荒天地的一點力量轟擊居然便會讓自己如此狼狽，這不管怎麼看都讓其感到難以接受。
正是在這種不服氣之下，人尊方才在思索當中傾向於將不干涉人面魚意心修行的後果想得更加嚴峻，方才會最終得出上面那一個結論出來。
既然已經想定之後，人尊開始做出了種種準備起來。
雖說心中有所不服，不認為洪荒天地的威能能夠真的讓自己毫無反抗能力，但他卻也知曉若是干涉洪荒必定會激起洪荒天地的劇烈反應，必然會引發無窮力量的轟擊，產生驚天動地後果，自然需要他做出種種準備來小心應對了。
心中有著鬥志，並不代表要魯莽行事。
心念微微一動，他下方的這座靈山便是一震，無窮玄妙的光華從這座靈山的深處爆發而出，直接穿透了厚厚的山石，透過虛空的阻隔，照耀在整方小天地之上，讓整方小天地都好似在這一瞬間變成了透明的虛影一般。
在這透明的虛影之下，一道道玄之又玄的奇異絲線交錯穿梭，編織出一個巨大的立體網絡，掌控著這整個小天地之中的一切規則運轉，一切時空的轉化。
而他座下的這座靈山，也在這過程之中變得近乎透明。
唯有在那核心之處有著一個車輪形狀的奇異物體在緩緩的轉動著，那無窮無盡的奇異光華便是在其玄妙的轉動過程之中透發而出，照耀整個小天地。
與此同時，在那靈山下方的深邃洞穴之中，一股股奇妙的波動噴湧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奮力牽引而出，通過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扭轉撞入那靈山核心之中的那一個巨大輪子當中，從而讓那輪子之中透出的光芒變得愈發的耀眼，愈發的密集。
在那光華之下，那一個佈滿整方小天地的立體網絡被微微的撥動起來，其構造形式產生了極其微妙，極其玄奧的變化。
隱隱間產生了一種指向，從小天地的每一寸虛空指向這隱藏在小天地核心之處那靈山山腳所在的那一個洞穴，那玄妙波動傳出的所在。
這種改變雖是微妙難言，但效果卻是極其顯著。
轉眼間，這小天地之中所包含的，與洪荒天地格格不入的氣息暴漲不知多少倍，人尊在這之中的真實程度更是比起之前增長了不知多少倍。
做完這一切，人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緩緩的放鬆下來。
隨著他的放鬆，那光芒緩緩消退，靈山恢復了正常，小天地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只是，唯有他才知曉，這小天地的本質已經產生了巨大的變化，此時此刻這小天地的存在性已經被最大程度的削減。在某種角度上來說，其甚至已經化為了那通道的一部分，成為了一個過渡所在。
這般一來，一切外來力量，外來物質，只要一進入這小天地之中，首先便會湧入那通道之中，直接被那通道吞噬，而再無法於這小天地之中停留，更不可能在破壞這小天地了。
「這天地的力量再強，畢竟也只是一方完美天地罷了，其本質比起天元大天地要弱上不知多少萬倍，將其力量引入通道之中，便相當於直接讓天元大天地的力量對其進行絞殺，絕對能贏！」人尊暗自想到。
做好了最完善的準備之後，人尊再不遲疑，直接雙目鎖定他面前所顯現出來的，那人面魚意心與虎道人兩人的光影。
他畢竟是被整個洪荒天地所排斥的，哪怕是一點意念進入其中都會引起無窮劫數直至將那點意念抹去的存在。因此，他的感知自然也無法延伸進入洪荒天地之間。正因如此，他對洪荒天地的一切感知，都只能憑借對其發過誓的人面魚意心，只能通過他的身軀，他的意念，他的感知方能看到、感知到洪荒天地的景象。
故而，可以說，只有人面魚意心所能感知到的，他方才能夠感知到。
人面魚意心所看不到的，感知不到的，他或許能夠通過自身超強的道行，不可思議的神通來推演出來，但卻絕對不可能是無源之水，不可能完全脫離意心的感知極限而存在。
這也正是他對意心的依賴為何會這般巨大，為何會在對意心如此不滿意的情況下依然只能想辦法讓其達到自己滿意的程度，而無法再換另一名生靈來達到自己的目標的原因所在。
在之前他對意心的修行狀態已是有了完全的把握，知曉意心此時所缺少的是什麼，要怎麼做才能夠讓意心的心靈獲得蛻變，直接讓修心之法成就大成。
因此，此時決定插手之後，他也不需要多加考慮，只是稍稍看上周圍的環境，便知曉該選擇何種方法來給意心足夠的刺激，讓其心靈直接獲得蛻變。
他意念微動，他座下的靈山便微微一震，發出一股力量裹住他的一點意念，往上一衝，在虛空之中勾勒出無窮繁複玄奧的奇異絲線，組成了繁複至不可思議，更包含了無窮奧妙的奇異符號，裹挾著億萬種規則、法則，直接衝入他面前的光影之中。
那光影，乃是他憑借當初人面魚意心對自己發誓所形成的一種玄妙的聯繫所構築而成的，本身與意心便有著某種微妙而神秘的聯繫，這種聯繫甚至超越了洪荒天地的無上大道，如此方能一直存在而不激起洪荒天地的劇烈反應。
此時那人面魚意心與虎道人兩人已是離開了其原來的巢穴足足萬年之久，距離這小天地與洪荒天地相交之處更是足足有著不知多少億萬里的距離。
若是按照正常方法將自己的意念從那相交之處進入洪荒天地，再從那一處海域遁至此時人面魚與虎道人兩人所在之處，那怕是需要耗費數年乃至數十年時光方才可能。
別說這麼長的時間他們兩人不會停在原地不動，便是到了那裡也找不到他們兩人，光是數年、數十年時光在洪荒天地之間行走所需要承受的那無窮劫數，怕便足以讓他的意念被完全抹去，甚至波及他的本體了。
故而，人尊想要干涉人面魚的修行，卻也只能憑借天元大天地的力量直接通過人面魚與他的玄妙聯繫將意念直接送去人面魚周圍了。
之前那靈山發出的力量所形成的那無窮符號，便是天元大天地之中的一種類似洪荒天地符文、符篆、圖紋之類的大道載體。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能夠將天元大天地的規則、法則、大道的威能發揮到極限。
正是借助這些符號，人尊方能讓意念通過那玄妙聯繫跨越重重時空，跨越億萬里距離，直接達至人面魚意心所在之處。
那點意念在力量的包裹之下一閃之間，便已經出現在前方光影所顯現的位置之中，處於人面魚與虎道人的感知範圍之中，但卻變得無比隱晦，直接隱於無形之中，超脫了他們兩人的感知。
因為那點屬於天元大天地的力量存在，這意念一出現，便激起了洪荒天地比起萬年之前更加激烈的反應。
剎那間天空之上凝起了漆黑如墨，厚達數百里的巨大劫雲。
只是，這劫雲雖說恐怖無比，但在此時那片海域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的天氣當中，卻是並不顯得多顯眼。
在人面魚與虎道人兩人的感覺當中，頂多也只是忽然間虛空的壓力增大許多，似乎隱隱間有著什麼危險正在產生一般。
虎道人還沒有多少感覺，那人面魚意心卻忽然間感到某種無比熟悉的感應湧上心頭。似乎自己在什麼時候曾經感受過這種壓力，這種危險。
在這種細微的熟悉感之下，人面魚的眉毛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經歷了萬年時光，經過道行境界的提升，修為的進步，人面魚的樣貌已經便成了一名二十來歲的俊美青年，卻再非之前那種小兒的模樣。如此眉毛皺了起來，卻是充滿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美男魅力。
只是，這種美男魅力對於虎道人而言卻沒有絲毫作用，虎道人在見得他的神色變化之後，也是眉頭一皺，問道：「意心兄弟，你莫非發現什麼了？」
「我不敢確定，但我好像曾經感受過這種危壓力，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意心皺著眉頭十分疑惑的說著。
「對了，我想起來了！」意心話語剛落，猛然間心頭一震，似乎有著一道閃電從心頭劃過，剎那間照亮了他的記憶，讓他不由得驚駭莫名的大叫出聲。
這一聲大叫便好似一個開關一般，隨著其出現，無比激烈的變化產生了。
剎那間，大地產生了劇烈無比的震盪，從他們兩人所在的地上猛然有著一根巨大的手指從地上轟然傳出，帶著碾壓一切的聲勢向著他們兩人猛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