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七十三章 真氣返先，肉身去垢 文 / 我自非凡
第四百七十三章真氣返先，肉身去垢
而此時從林天南身體之中湧出的斑斕煙霧數量卻是幾乎無窮無盡，向著四面八方不住的輻射而出。
林天南此時所在的位置乃是在他上次曾請羅帆前來參觀的那個洞府之中。
因為林天南在飛昇者及飛昇後裔之中那超卓的地位，這一個洞府周圍千里卻無有任何人敢將自身的洞府立在此處。
這煙霧雖說不斷向著四面八方輻散開去，但來到千里之外，卻也已經完全融入虛空之中，與虛空之中充斥著的先天元氣完全同化，再無法找尋了。
對於那些將洞府開闢在林天南千里之外的那些武者、修真者來說，感覺上也只是虛空之中的元氣含量稍稍濃郁了一點，容易吸收了一點，頂多也只是覺得天地氣機勃發而已，卻並不能察覺這乃是林天南引起的變化。
林天南的身軀在這色彩斑斕的煙霧之中漸漸的變化著。
那色澤顏色雖並沒有任何變化，但看起來卻多了一種通透清澈的意味，整個身體更是緩緩的離開下方的蒲團，慢慢懸浮而起，好似沒有了重量一般。
一波又一波的玄妙波動從其身上緩緩的散發出來。
好似有著某種玄之又玄之物在其體內慢慢的成長一般。
這些從林天南身體之中散發而出的斑斕煙霧，便是林天南體內所蘊含著的，長久以來無法排除出身體之外的後天物質！
這些後天物質，從林天南娘胎之中帶來，隨著他這數萬年來的成長而成長，隨著他修行武學的進步而進步，到得今時今日，林天南成就改命五重之時，這些後天物質已經蘊含了數量龐大至不可思議的能量！
這些能量，從無窮先天元氣之中煉化而成，本身便是經過身體精粹過的能量，卻是最適合武者、修真者吸收修行。
之時，這些物質的本質，卻並沒有因為其吸收了那般多的先天元氣而有所改變！
其依然是後天物質！依然是阻礙林天南真正超越後天極限，超脫武學界限的存在！
這等存在不排除出去，林天南無論如何修行，都絕不可能真正超脫武學，絕不可能真正證得道果！
羅帆門下，無論是原本修的是何等成就，到成道之時，必定要證那地仙道果！
若是連求證道果的資格都沒有，林天南便沒有資格再當羅帆的弟子。
因此，對林天南來說，這些對其他修士有著無數好處，能大大增強他們實力的後天物質他卻不得不將之排除體外。
隨著那煙霧的排出，林天南體內的真氣生出了無數玄之又玄，卻又妙不可言的變化，似乎有著某種奧妙難言的威能被加載在其上，讓其具備了許多原本所不具備的特點。
林天南心神意念沉浸在那《武經》之中，憑借這突破一瞬間所帶來的神而明之的玄妙心境，努力體悟著其中無數他原本所不能瞭解的武學至理，增長自身的武學境界。
那些後天物質的排除，對林天南來說卻也不只是好處。
畢竟，這些後天物質已經支撐了林天南的生命有不知多少萬年之久了。將之排除出體外，那直接便是在傷損其根基。
隨著煙霧散逸出來，林天南的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不一會間，便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的骨架。
似乎其血肉都已經完全被化為煙霧排除出去了一般。
而在這皮包骨的骨架之後，那色彩斑斕的煙霧依然在不斷從其身上散逸出來，甚至這些斑斕煙霧之中的能量含量還更加的強大，更加的驚人！
在這之中，林天南那僅剩下皮包骨的骨架更開始漸漸縮小。
其原本乃是近一米八的身軀，過得數十個呼吸之後，已是縮小成為不知五十公分！
看起來簡直便是一個嬰兒一般！
而且，還是皮包骨的嬰兒！看起來讓人生出一種頗為詭異的感覺。
到得這時，林天南體內的真氣轟然一聲巨響，一種唯有先天神祇方才具有的先天氣息從這真氣之中散發出來！
而便在這先天氣息散發出來的瞬間，這真氣快速的凝聚壓縮，從原本充斥其經脈、丹田的狀態壓縮了百倍以上！
最終化為了小小的一條溪流一般，在那寬闊莫名的經脈之中不緊不慢的流轉著。
在其流轉的過程之中，那從林天南身體之中散發而出的煙霧滾滾而出，如同炸彈爆發忽然生出的衝擊波一般，轟然向著四面八方衝去，在這洞府之中四處激盪，將其中無數裝飾、傢俱衝擊得東倒西歪，甚至有些直接粉碎。
這一波煙霧便好似迴光返照一般。
在其出現之後，便再無任何煙霧從林天南身體之中衝出，林天南的身軀懸浮在那蒲團上方三尺之處，身體內部有著一點螢光漸漸散發出來。
這點螢光晶瑩剔透，溫潤無比，好似包含了天地宇宙之中的無窮奧秘，又似乎是先天而生的一點至純光芒，能演化諸天萬物一般。
這點光芒閃爍許久，漸漸隱沒無蹤。
而林天南的身上，有著淡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先天氣息透出……
這種先天氣息若有若無，好似隔了一層，並非是他的身軀散發出來，而是隱秘於其身軀內部一般。
林天南從那種神而明之的心境之中慢慢脫離出來，心神離開那《武經》，臉上現出淡淡的笑意。
這笑容若是平時，定會讓人覺得心中欣喜，賞心悅目。
但出現在此時的林天南臉上，卻是顯得那般的詭異——因為，此時的林天南便如同一個皮包骨的嬰兒一般，瘦小得無法想像，脆弱得讓任何有些微善心的生靈心中生出憐憫之意。
林天南念頭一動，夾雜在無窮先天元氣之間的水元精華快速凝聚，轉眼間便在他的面前凝聚出一個三尺直徑的圓鏡出來，將他的身形映照在圓鏡之中。
看到眼前那瘦弱至極的嬰兒形貌，林天南雖說早有所料，還是忍不住一抽。
「沒想到我努力修持了這般多年時光，身體的先天之性依然只有這般多而已……」這般感慨在他的心神意念之中一閃而過。
念頭再動，眼前這一個圓鏡便緩緩崩潰，重新化為水元精華，散逸於虛空之中，被先天元氣一個波蕩之間完全化入其中。
此時此刻，林天吶已是穩穩的踏入了改命六重之境，不需耗費任何真氣，使用任何武學，便能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這種將水元精華凝聚成鏡，再隨意散逸之能，自然是輕鬆簡單至極之事。
念頭微動，林天南運轉體內真氣。
無窮先天元氣向他快速凝聚而來，從他週身竅穴之中蜂擁而出，湧入他的經脈之中，被他此時經脈中的真氣完全攪碎，精粹，最終化為體積減少萬倍的力量被納入真氣之中，讓真氣增長了微不可察的一絲絲。
感應著體內真氣的變化，林天南瞬間知曉。
先天元氣對他的修行雖說依然有用，但用處卻是比以前小了許多，若是想要盡快增長真氣，讓身體成長到正常大小，便需要吸收更加高級的元氣才行。
而這天地間，比起先天元氣更加高級的元氣，最多的自然便是混沌元氣了。
林天南微微衡量了一下，便已經有了決定，心中一動，體內真氣微微一轉，身軀生出微微的改變。
接著，整個人往下沉去，好似一個虛影一般，直接沉入地底之中。以可比一般武者飛行的速度向著地底而去。
林天南此時所使用的，乃是一種遁地武學，威能強大而玄奇。
武道修至林天南此時的境界，飛天遁地也只是等閒，這種遁地武學，林天南在許久以前便已然學會，這次經過那突破之時神而明之的心境，他在《武經》之中又領悟了許多遁地奧秘。此時的遁地速度卻是比起突破之前要快上百倍以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運使這種武學來遁地，畢竟，他在成就改命六重之境之後，身體也自然蘊含飛天遁地的神通，只是他此時剛剛突破，對這一具消除後天物質的身體所具有的種種威能並不曾完全開發出來，對飛天遁地之能的運使自然也不可能比得上他使用遁地武學了。
林天南遁地的速度頗為快速。過得不久，便已經來到了一處充滿混沌元氣的位置！
那裡，正是當初那龜形先天神祇鼉的巢穴！
那龜形先天神祇再被羅帆延請之時，依然是在這一處位置修行著，其中的混沌元氣雖說被其消耗得差不多了，但這些年來自然衍生，凝聚，卻也重新積聚了不少。雖說不多，但提供林天南修行，卻已經足夠了。
這一處位置對那龜形先天神祇來說是頗為擁擠的，但對林天南已經是極為空曠。
他落到此處，隨手將周圍的先天元氣之中蘊含的火元精華凝聚，便有著一個三寸大小的光球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上。
昏暗的光芒從這光球之中發出，照耀周圍，雖是十分昏暗，卻已經足夠林天南看清這整個空間了。
這一個空間之中灰霧瀰漫，顯得灰濛濛的。
絲絲縷縷的混沌元氣從空間周圍的地層之中緩緩滲出，不斷的進入這一個空曠的空間之中，加入那灰霧之間，讓那灰霧時時刻刻的濃郁著。
「果然還有著一些混沌元氣留存著。」林天南見此，頗為欣喜。
也不停留，直接便放開手中的光球，任其四處飄蕩，身形卻直接虛空盤膝而坐，慢慢運轉體內真氣，同時心神意念也謹守玄奧的心法口訣。
隨著他這般作為，周圍飄蕩瀰漫著的灰霧漸漸的湧動起來，好似水流積聚一般，向著林天南的身軀聚集而來，絲絲縷縷鑽入其週身竅穴。
便在這些混沌元氣鑽入其竅穴的瞬間，他猛然一震，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舒爽之感從心神意念深處泛出。
一種強烈的本能渴望極力催促他放開一切吸收更多的混沌元氣進來。
只是，與這等舒爽感覺同時出現的，卻是他身體之上那憑空湧現出來的，無法形容的劇痛！這種劇痛，就好像他的整個身體被從週身竅穴開始，完全撕開，攪碎，磨成粉末一般！
這種劇痛之強烈，讓林天南的也忍不住心神顫動，幾乎無法守住自身的心神意念。
林天南這些年來一直苦苦修行，武學知識的積累幾乎超越了所有生靈，在這種相互矛盾的感覺出現之時，他便知曉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種情況的出現，分明便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去除了後天物質，但卻依然不是先天之軀的緣故！這種難以忍受的劇痛，便是因為這些混沌元氣在通過他竅穴的過程之中，微微散逸，進入他的肌肉筋骨之中，不斷改造他的肉身所帶來的！這種痛，是深入本源的痛，是生命本源被改變的痛，其作用的非是林天南的肉身，而是林天南的魂魄！也只有這種痛，才會讓意志堅定如林天南生出無法忍受的感覺！
這種痛的出現，卻只會出現在林天南此時這種身體狀態之中。
若是他已然成就先天之軀，身體再不需混沌元氣改造，自然不會有這種痛了。而若是他依然沒有驅除自己體內的後天物質，那他卻依然是後天之軀。這些混沌元氣在衝入他身體之時，他只會感覺到飽脹，將之再度送出來，自然也不會感覺到這種疼痛了。
林天南想清楚其中原因，強壓下心中的渴望，放慢吸收混沌元氣的速度，讓絲絲縷縷的混沌元氣緩緩的穿過他週身竅穴，慢慢的進入他的經脈之中，送入他體內已經經過蛻變，蘊含先天氣息的真氣之內，被真氣攪碎精粹，最終完全融入其中，化為真氣的一部分。
混沌元氣的質地比起先天元氣要高級無數，同樣數量的混沌元氣所能夠增長的真氣比起先天元氣要多上數十倍之多！
只是這麼一次吸收，便讓林天南體內的真氣增長了一成之多。
林天南感應著體內真氣的增長，卻是痛並快樂著。
「若是沒有這種劇痛存在，那該多好啊……」林天南暗自歎息，但還是只能繼續吸引週身凝聚而來的混沌元氣，承擔著那混沌元氣穿身而入所帶來的那恐怖劇痛，享受著真氣隨著快速增長所帶來的喜悅。
改名五重進入改命六重的過程之中雖說已經將所有的後天物質排除出去了，但他直到改命九重圓滿之前，都絕不可能擁有先天之軀。
因此，可以預料，從今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面，他每一次吸收混沌元氣修行，都要承擔這種深入本源，直達靈魂的劇痛！
這種可以預想到的杯具命運，怎能讓林天南不歎息？
雖是如此，但林天南卻並沒有絲毫退縮，絲毫沒有不吸收混沌元氣增長真氣，而是吸收先天元氣來增長修為的心思！
因為他知道，吸收先天元氣雖能夠免除那種劇痛，但吸收先天元氣對真氣成長的作用實在是太小太小了。而且沒有了這種劇痛，無法在吸收元氣的過程之中讓身體也受到淬煉，需要用水磨的功夫讓真氣淬煉肉身，最終讓肉身成就先天之軀。這難度之大，比起吸收混沌元氣要大上萬倍以上！
可以說，若是林天南吸收混沌元氣能夠千年突破一重境界的話，他吸收先天元氣，便需要十萬年才能突破一重境界！
這種為了避免疼痛而減緩修行速度的選擇是，在這天地大劫即將來臨之前，卻不是林天南所能夠選擇的。也不是他有資格選擇的……
歎息過後，林天南停下了真氣的運轉，心念一動，默念羅帆傳遍整個洪荒天地每一處位置的那段心法口訣。冥冥中有著某種玄奇的規則作用在他身上。
瞬間，他覺得自己好似穿梭過無窮時空，跨越了無限遙遠的距離，來到了另一個全新的天地之間一般——卻是直接投影進入了那虛擬世界之中！
林天南在這虛擬世界的位置乃是在一個行星之上。林天南意念投影在這虛擬世界的身軀乃是一個十丈高下的巨大猿猴，身形樣貌反而與他此時皮包骨的嬰兒模樣有些相似。
林天南進入這身軀之後，並沒有遲疑，心念一動，便連上了櫚鸞幾人所在的平台，心神意念之***現了雷九逍、古靈、櫚鸞、天娥、留下五人的身形模樣。
便在這時，雷九逍五人也感知到了林天南的到來，皆是鬆了口氣一般。
林天南見得他們幾人的模樣，知曉他們是在擔憂自己，心中頗為感激，同時又是頗為慚愧，連忙上前請罪。
待得幾人問起情況，方才說清自己是心有所悟，突破了改命五重，成就改命六重之境這件事。幾個月的交流過程之中，雷九逍等人早已知曉林天南所修行的武道分級，明瞭其中各重境界的意義，聽得林天南所言，自然是很是為他欣喜，更是催促林天南快快回去修行，以求盡快恢復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