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八章 剎那黃昏 文 / 撒冷
第八章剎那黃昏
兩天後，默城回到了千山尋月的母星，他再一次面見了千山尋月。
這次他所想要談的，依然是聯盟，只不過聯盟的對象，從蝗蟲聯盟，轉而成為了鳳凰聯盟。
當聽到默城這樣的要求之後，千山尋月禁不住有些不耐地擺動了一下身子，「跟鳳凰聯盟達成聯合？」
應該說，千山尋月的目光還是不錯的。他也一直都對默城非常擁有信心。在他看來，默城在心性上多少還是存在一些年輕人的毛躁，但是以他的年紀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少年老成了。可以說，默城幾乎是沒有缺點的。如果非要說他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他還太年輕了。
然而，當默城跟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後，千山尋月不禁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突如其來的壓力太大了，有些超出這個年輕人的負荷了，以至於他開始有點心理崩潰了。
「『撒旦之翼』海盜工會的實力被完全整合，確實很可怕，如果再加上兩支兩支四星星河艦隊，實力自然更加驚人。但是……你真的覺得著已經超出你的能力之外了嗎？」千山尋月略略有些失望地看著默城，問道。
「千山盟主，我知道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這個小傢伙是不是被末日黃昏的人嚇破膽了，開始胡思亂想了……」默城緩緩地搖了搖頭，「不，不是如此……我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僅僅是基於盟主你所知道的情報。我擁有更加可怕而深入的情報，不過，鑒於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暫時還無法向你公開這些資料。不過……」
默城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千山尋月，「我可以非常負責任的告訴你，一個月之內，整個三十二星際將會迎來一場大規模的戰役。這場戰役的規模和猛烈程度將會完全超乎你的想像之外。我個人建議，從現在開始，英仙經合聯盟所有的現金全部換成軍備，所有的耗損作戰全部停止，厲兵秣馬，全面備戰。所有的精銳艦隊都全部收回來，集結在幾個重要軍事要塞。所有非戰略性的星球，全部做好放棄的準備。」
默城說到這裡，站了起來，「我所能說的，就是這麼多了。具體該怎麼做，一切都由盟主大人你定奪……說實話，我今天來到這裡，跟你說這些話，對我本人以及我的黑天使軍並無什麼好處。我只是基於英仙經合聯盟對我的禮遇，所以才說這番話的，再見。」
默城來的突然，話說得也奇怪，這時候卻又突然要走，搞得千山尋月一頭霧水，「默城，你的話我一向是相信的。但是你可知道，你所說的這些措施，將會打破我們原先的所有計劃。」
「千山盟主，珍重。」默城並沒有回答千山尋月的話，只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便快步離開了。
被默城弄得一腦袋漿糊的千山尋月，直起身子來，叫了默城好幾聲，卻都沒有得到默城的回應。
於是，千山尋月只能自己端坐在房中。
他默默地坐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皺著眉頭，用力地拍了拍大腿，大聲道：「通訊官。」
一天之後，默城回到了「好望角」。
在收到默城的信件之後，托牢便像陀螺一樣瘋狂轉了起來，而黑天使軍的高層，也在他的驅使下，同樣像陀螺一樣瘋轉。
而所有的工作的中心點，是重新整理出一支總作戰力量差不多三十個通行提督級主力編隊的中央戰力。
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托牢甚至幾乎蠻橫的隨意拆借尤里斯王子的軍官編隊中他看中的軍官，以及光明聯合軍的海盜中他看中的成員。
應該說，對於黑天使軍要建立一支絕對強大的中央軍，這是所有人在心裡都早就認可的事。即使是宗達，甚至連剛加入光明聯合軍的飛天狼也是理解的。
但是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理解，為什麼在一場大戰之後，在另一場大戰即將來臨之前，托牢還要這樣劇烈地重新整合軍隊。因為就算是最沒有軍事常識的人也知道，這樣粗野的編組方法，不但無異於軍隊戰力的提升，甚至可能激起黑天使軍跟軍官編隊以及光明聯合軍之間的分裂。
對於這種質疑，無論是來自黑天使軍內部，還是來自軍官編隊，又或者光明聯合軍，托牢都沒有給出任何像樣的理由，只有冷冰冰的一段話，「這幾天默城就回來了，到時候他會給你們答案的。如果他的答案不能令你們滿意，那麼你們跟他說，讓他把一切都撤消好了。但是現在，我是奉命行事，請你們配合我。」
就衝著托牢這句話，所有的人都暫時忍耐著。
黑天使軍就不必說了，而光明聯合軍和軍官編隊之所以也能忍耐，是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並無能力獨立應對三個月後即將到來的可怕局面。
他們知道，他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是投降，另外一條路就是把希望寄托在默城身上。
說是兩條路，實際上是只有一條路。因為就算是投降，他們也得先證明自己的價值。
火焰海盜團和馬斯拉海盜團的例子已經在前。他們那樣的況且如此，像他們這樣的，如果一仗都不打，就這樣送上門去投降，又能指望得到什麼尊重呢？
因此，就算是所有的人心裡都窩著火，但是大家都把怒火按奈在心裡，就等著默城回來控訴。
而當默城真的回到「好望角」之後，他所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去面對那些排山倒海的投訴，而是直接就去到托牢的辦公室，跟他單獨密談。
「你跟千山尋月談得如何了？他答應派艦隊參與我們的突襲計劃嗎？」
一見面，也沒什麼寒暄話好說，托牢就直接問道。
「我沒有談這件事。」默城搖了搖頭，「這次突襲計劃需要絕對保密，英仙經合聯盟並不是完全在我們控制之中的團體，還是不談為妙。」
「不談？」托牢略微遲鈍了一下，「不談這個，那你還浪費時間去見千山尋月做什麼？」
「我讓他們做好防備……」默城說到這裡，看著托牢，「我們自己也要做好這方面的工作。」
「這有必要嗎？」托牢站起來，給自己倒水，「你也要喝點水嗎？」
「來一杯吧。」默城點點頭。
將水遞給默城之後，托牢說道：「如果我們這次突襲成功，那麼，余明然和帕帕菲林的整個軍事態勢就會發生重大改變。那個時候，余明然就必須改變他的軍事佈置，我們的危機就不救自解。如果我們突襲失敗的話，那麼就算他們防守，你又覺得他們可能擋住余明然的龐大大軍嗎？」
「是的。」默城喝了口水，點點頭，說道，「從理性上說，確實是如此……但是，這個世界很多時候並不是按照理性來發展的，我們多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
「那倒也是。」托牢點點頭，「只是這樣的話，工作量就更加龐大，而且更加需要各方的配合了。」
「看你的樣子，最近這幾天被弄得很煩，是嗎？」默城笑了笑，問道。
托牢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又看不見我的臉，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樣子？」
「你心煩的時候，總喜歡翹起食指。」默城笑著答道。
「哦？是嗎？」托牢低頭看去，還真是如此，「好吧，算你說對了，確實很煩。」
「猜中這個沒什麼好驕傲的。」默城站了起來，長舒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像這樣莫名其妙的整編任務，換了任何人都會覺得心煩的。」
「心煩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擔心……不過，你回來就好了，不然我真的很擔心兵變。」托牢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回來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遍整個『好望角』，而想跟你告狀的人，也應該已經塞滿你的辦公室了。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跟他們解釋？應該已經有成熟的想法了吧？」
「想法倒是有……不過，我並不打算馬上見他們。」默城說到這裡，開始在房間裡慢慢地踱起步來，「我打算就在你的辦公室這裡住三天。所有人的疑問，三天後再給他們解答。」
「我倒是很樂意有這樣三天時間跟你探討，畢竟進攻路線，進攻目標，作戰方法，許許多多的戰鬥細節，我都需要跟你反覆磋商和兵器推演。有你這樣一個好對手，我相信我可以把事情佈置得更完美。不過……」托牢有些好奇地看著默城，「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非要等三天呢？那些傢伙們可是都已經火燒房了一樣。」
「那就燒吧，燒完了重蓋就是。」默城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水，說道。
「你說得倒輕巧，我們現在是在佈置軍事，不是在說相聲，我們兩個人就能完成。我們必須需要各方面的完全配合。如果思想工作沒有做好，那麼這種配合就不可能徹底到位。我們現在時間可不多，經不起這麼耗。那就別賣什麼關子了，趕緊把大家叫在一起，把這個思想問題解決掉吧。」托牢有些著急地說道。
「瞧你說的，好像我故意要拖延一樣，我又不是領薪水的。」默城轉過身，走了回來，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笑著看著托牢，「就靠我一張嘴，兩張皮，你以為我就能把這些人的思想問題全部解決，讓他們鐵了心跟我們幹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已經有想法了嗎？」托牢反問道。
「想法是有，不過，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拖延這三天，就是為了等一個人。這個人一來，一切工作就都好做了。」
托牢垂下頭，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陣之後，抬起頭來，看著默城，問道：「你說的，不會是尤里斯王子吧？」
「完全正確，你真是個天生的猜謎高手。」默城笑了笑，答道。
「我說怎麼突然軍官編隊的人的配合度高了那麼多，原來是有這個原因。」托牢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又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問道，「你不會是想讓尤里斯王子出面，幫你做思想工作吧？」
「這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默城反問道。
托牢說道：「對於我們，當然是沒什麼不妥。但是對於尤里斯來說，可就是茲事體大。我們開會的話，不止是我們黑天使和軍官編隊的人，還有大量海盜首領。人多眼雜的，萬一有誰洩漏出去。那尤里斯在翰天行那兒怎麼交代得過去？」
默城笑了笑，說道：「這個就不用你替他操心了。尤里斯已經答應了我，讓我們任意使用他的一切權力。包括他的軍隊，名義，甚至於生命。」
「尤里斯這麼拚命？」托牢驚訝地眼睛慢慢放大，而他接下來的話，就是，「他的條件是什麼？」
「我們更改我們的作戰目標，從進攻余明然的後勤基地，改為進攻帕帕菲林的後勤基地。」默城說著，將星圖調了出來，「他甚至連地方都給我們選好了，就是這個地方，uh7665，『剎那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