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六章 秘密 文 / 撒冷
第六章秘密
當收到袁沁轉交的，尤里斯王子傳過來的超級星圖之後，默城默然地站在原地，好久都一句話沒說。
「默城提督，有什麼問題嗎？」
看到默城老半天都不說話，袁沁終於忍不住問道。
「尤里斯王子殿下應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副超級星圖吧？」
默城並不回答袁沁的話，而是轉過身，看著她，反問道。
「是的，這是宇宙最高級別的星圖，只有諸侯王，以及諸侯王前三位順位繼承人才有資格看到。這個權限從前都被翰天行壟斷，殿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
默城又問道：「我很想知道，尤里斯殿下第一次看到這星圖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沒有想到余明然和帕帕菲林的勢力竟然已經膨脹到如此地步了，如果他們兩者之中有一個人取得勝利的話，那麼我們奮鬥的終極目標，恐怕就只能是贏得他的認可而已了……」袁沁說到這裡，頓了頓，說道，「這是殿下的原話。」
默城說道：「光是從星圖上的勢力分佈來看，帕帕菲林和余明然加起來，已經控制了全宇宙差不多百分之二十的實力。其餘的各諸侯王，即使是最強的，也不到百分之一……帕帕菲林和余明然之間的全面戰爭，為期不遠了。」
聽到這裡，袁沁有些佩服地笑了起來，「不愧是默城提督，你的戰略眼光果然是舉世無雙的。尤里斯殿下跟我說，你一天之內，一定就會看到這一點，我當初還以為他過於誇獎您了。現在看起來，殿下竟然還太低估您了……」
「袁小姐不必這樣不過抬舉我，任何一個看到這副星圖的人，早晚都會明白這個道理的。」默城說著，在房間裡微微邁了幾步，然後繼續說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尤里斯的父親會做出那樣奇怪的舉動了。也許，他就是因為看清楚了形勢，而又無力去改變，所以才裝瘋賣傻。」
「也許吧。」袁沁有些感慨地點點頭，然後抬起頭，看著默城，「在你看來，你認為帕帕菲林和余明然大概是什麼時候會進行決戰？」
「儘管這已經是宇宙最高級的星圖，但是它依然無法完全反應各個星球的真實情況。畢竟，我們不能指望帕帕菲林和余明然不隱藏他們的行動。」默城轉了個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踱去，「不過，不管怎麼說，形勢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兩人之間的決戰之期，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拖過兩年……不，應該是一年半。」
聽到默城這麼說，袁沁的嘴巴微微張開，情不自禁地拍手道：「了不起……」
默城眉頭微微跳了一下，轉過來，看著袁沁，「袁小姐，你好像知道些什麼。」
「尤里斯殿下說，如果他不知道確切情報的話，他會猜是三年……」袁沁笑著說道。
「確切情報？確切情報的意思是什麼？」默城看著袁沁，問道。
「三個月。」袁沁斂起笑容，答道，「這就是我要給你的第二份情報。」
「三……個……月？」
出山這麼久以來，經歷了這麼多風雨，默城已經很少再將過於將內心的情緒表露出來。
然而，當聽到袁沁所說的這句話之後，默城的眉頭幾乎是馬上凝結了起來。
「默城提督，你怎麼了？」看到默城的表情這麼不同尋常，袁沁也是嚇了一跳。
「騙局……」默城用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快步地走向座椅，坐下來之後，他一邊高頻率地眨著眼睛，一邊低聲道，「一切都是騙局……從一開始到最後……」
「默城提督……你到底是怎麼了？」袁沁趕緊追著來到默城的身邊，「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默城抬起頭，看著袁沁，「請你轉告尤里斯王子，二十天之內，我可能要帶著他的軍隊進行一場遠征。」
「二十天之內？」袁沁難以理解地看著默城，「去哪裡？為什麼？跟我們給你們的這個情報有關嗎？」
默城神情嚴肅地說道：「出征之前，我會將目的地告知的……另外，我還要坦率地告訴尤里斯殿下，他的這支艦隊將會遭遇到極大的風險。」
「我想，在過去的歲月裡，默城提督已經用你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你的信守承諾。因此，無論是你的任何提議，尤里斯王子殿下都會樂意依從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要是你可以給出這麼做的原因，我想殿下會更加心安的。」
袁沁說這番話的時候，語速非常地快，這證明她已經開始有些緊張了。而她之所以緊張，是因為她從默城的身上午感受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息。對於默城這樣一個人來說，這當然是不同尋常的。
袁沁無比相信，事情顯然比它表面展現出來的還要緊張。
「我所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了。至於剩下的，在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
默城說著，深吸了口氣，好像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站了起來，他關掉了星圖，然後打開了窗戶上的幕布，讓人工光源的光照進他的書房。
「帕帕菲林三個月之內，就將跟無憂王余明然發生全面戰爭，這難道不是利好消息嗎？」袁沁依然不放棄地繼續問道，「這不正好完美解釋了末日黃昏最近的行為嗎？他們奉余明然的命令，要進入全面備戰。他們的主力全部要調往在五十四星際的旋轉之門，參與即將在那裡舉行的旋轉門之戰。所以，他們在這個時候出兵整合『撒旦之翼』海盜工會，就是為了能夠穩固後方。我們目前面臨的困境，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罷了。三個月之後，什麼都不會發生，因為他們全都前往旋轉之門了。」
「這是尤里斯殿下的見解，是嗎？」
默城眨了眨眼睛，問道。
「是的。」
袁沁如實地點頭道。
「看來，尤里斯殿下骨子裡還是個樂觀的人啊。」
默城苦笑了一聲，說道。
「默城提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正常邏輯下，一共有兩個推論，一個是積極的，一個是悲觀的。而尤里斯殿下選擇的是那個樂觀的。」
「默城提督，可以麻煩您把事情說得更清楚明白一點嗎？」
「當余明然和末日黃昏面臨現在的處境，他們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好像尤里斯殿下所想像，或者說所期待的那樣。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大概會做另外一個選擇……我會選擇在大戰來臨之前，徹底解決掉我的後顧之憂。」
當聽到這裡，袁沁渾身一震，「你是說……」
「我什麼也不必說了，你儘管把我的推論回去告訴尤里斯殿下吧。不必我告訴他，他也會知道故事的後半部分的。」默城說到這裡，走到門邊，將門推開，「袁小姐，我很想再跟你討論下去，但是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默城剛把門打開，就看到生辰正好出現在門外。
「你在忙嗎？」
生辰看起來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當她看到默城門內出現的袁沁的時候，她並沒有像往常的那樣吃醋，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禮貌地問道。
「哦……還好……」默城看著生辰，原本有些急躁的情緒，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好像遭遇到了冷卻劑一般，冷卻了下來。
袁沁見狀，便趕緊走了上來，「默城提督，我還有些事要辦，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你們聊。」
袁沁說著，快步離開了。
等到袁沁離開之後，生辰咬了咬嘴唇，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我這幾天把所有的訓練事務都交代好了。」
「是要離開了，是嗎？」默城問道。
生辰伸手揚了揚她的短髮，吸了口氣，慚愧地看著默城，「真是不好意思，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我竟然……」
默城強逼著自己笑了笑，「沒事，無論是什麼時候，總有比戰爭更重要的事要讓人去做。」
「我不知道這次到底要多久……」生辰繼續看著默城，說道，「但是默城，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在三個月之後的戰爭發生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的。」
默城點了點頭，「好的，我會等著你的。」
「那……我……」生辰說著，抬手看了看她的光子表。
「船快到了吧？」默城笑著問道。
「是的。」生辰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跟你一塊去太空港吧。」默城說道。
「不用了……」生辰趕緊搖了搖頭，「你事情那麼多，不必特別送我的。」
「不是送你。」默城笑了笑，「我只是跟你順路而已。」
「順路，你要去哪？」生辰問道。
「不去哪。」默城搖了搖頭，「只是覺得悶，想要到周圍去散散心。」
「我真想陪你去……可惜……」生辰有些懊惱地看著默城，「你要是早些跟我這麼說就好了。」
「沒關係，以後還會有機會的。」默城笑著看著生辰，說道。
二十分鐘後，一輛太空飛梭來到了太空港。
默城從太空飛梭的行李車廂裡將行李拿了起來，生辰伸手接過司機找回的零錢，關上車門，兩人一起走向候船大廳。
默城推著行李走在前面，生辰跟在後面。
生辰在身份鑒別處確定了身份，拿到了登船卡片之後，默城習慣性地推著行李來到登船處。
在隔離帶外，生辰停了下來，她看了看手上的光子表，「還有半個小時，還有時間……我們在這兒站一會吧。」
默城停了下來。
兩個人面對面看著對方，好久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會帶禮物給你的。」好一陣之後，終究是生辰率先說話。
默城依然望著生辰，他的目光中頭一次展現出溫柔的光芒。如果你細心觀察的話，甚至於可以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一絲依戀。
在這一剎那，生辰有一種神魂顛倒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似乎就要渙散，融解在他這淡淡的神情之中。
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她緩緩將腳跟踮起。
而當她發覺自己這個動作之後，她害羞得整個臉都變得通紅，她趕緊將腳跟收了回來，有些尷尬地轉過頭，望向別處，喉嚨中發出輕聲地咳嗽，以掩飾心中的尷尬。
默城抿了抿嘴唇，他輕輕握了握右手的拳頭。
默城用盡了全力，想將他握成拳頭的手伸開，然後放在生辰的脖子上，給她一個深深的吻。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充滿了這樣的渴望。他之所以有這種可望，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強烈的，從今往後，就將失去生辰的錯覺。
然而，默城體內的激情，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戰勝他自我克制的本能。
最終，他只能將一切浪漫的行為都停留在腦海和心房裡。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進去了。」
好不容易恢復情緒的生辰，轉回臉來，看著默城，說道。
默城望著生辰，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的生命裡所有的一切都像極了虛假，而你是讓我唯一有真實感的存在。」
將生辰送走之後，默城馬上給托牢發了一封郵件，在郵件裡，他將超級星圖，以及三個月後帕帕菲林和余明然就將發生全面戰爭的情報告訴了他。
另外，他也告訴了托牢，他認為的解決之法。
在郵件中，默城這樣寫道：「……我們現在有且唯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讓戰爭更早的發生……具體方略大致便是如此，至於可操作性方案，要仰賴你的努力……而至於我，我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我要去尋找我生命的秘密……這並不是我個人的愛好和情緒，我深信，我個人的秘密與我們這個團體的未來的命運，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