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十六章 成人禮 文 / 撒冷
第十六章成人禮
「團長，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看著正在飛近要塞，而要塞的敵人已經消失了，副官有些茫然地看著馬科爾，問道。
莫名其妙就這麼丟掉兩個編隊，不管怎麼辯解，都是很丟臉的事。如果按照馬科爾的本性來說，他當然是願意撲回去，把托牢和伯倫斯這兩個編隊吃掉來報仇。
然而，權衡利弊之後，馬科爾不得不嚥下苦果，「算了，不要因小失大，最重要的是守住『卡拉地昂』要塞。命令艦隊，繼續回防……還有幾分鐘，我們就可以回到『卡拉地昂』要塞了？」
「五分鐘。」副官答道。
副官剛回答完，就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衝擊波將整個旗艦撞得搖擺起來。
坐在指揮座上的馬科爾，非常狼狽地從座椅上掉了下來。
「怎麼回事？」馬科爾略帶驚恐地問道，「他們這麼快就追上來？」
「報告副團長，是有艦隊空間跳躍到我們的陣形之中。」略過了一會之後，通訊官答道。
「跳躍到我們的陣形之中？這不是找死嗎？」副官不敢相信地說道。
任何一個有基本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艦隊在跳躍成功之後，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夠恢復完整的物質形態。而在這個時候的艦隊，脆弱得就像嬰兒一樣，輕而易舉就可能被別人摧毀。
馬科爾同樣懷有這樣的疑問，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通訊官，滿臉的疑惑。
但是，很快，屬下的報告，就讓他明白了黑天使軍的意圖。
「報告副團長，根據計算，對方跳躍出來的艦隊，總共有大約一個主力編隊的數量。在完成物質形態之前，它們就自行引爆。艦船在非物質狀態下爆炸產生的能量，產生了大量射線，同時也形成了一定的時空扭曲。各艦之間的聯絡完全恢復，預計需要十五分鐘左右。」
「混蛋，難道他們真的想用這兩個編隊就將我們十五個編隊完全消滅嗎？」馬科爾說著，血紅的眼睛睜得老大，看著副官，「一次跳躍的準備需要最少十五分鐘。他們怎麼就知道我們在這個時間點，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計算過我們的行軍路線……」副官囁嚅著說道。
「十五分鐘，他們趕到大概還需要三分鐘。我們需要在這種無序狀態下，戰鬥整整十二分鐘。」馬科爾臉上露出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病態的笑容，「不如我們打個賭，在十二分鐘之後，我們還能剩下多少艦隊？」
副官看著馬科爾，有些不解地問道：「團長，黑天使軍進入這一區域之後，他們同樣無法指揮各艦。同樣的無序作戰下，他們能夠佔到多少便宜嗎？」
「你覺得黑天使軍會愚蠢到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嗎？」馬科爾苦笑一聲，問道：「他們來之前，又怎麼可能不針對這種作戰狀態做事先演練呢？」
聽到馬科爾這麼說，副官也不禁背脊一陣發涼，「發現我們的形勢不妙之後，要塞上的兄弟們應該會出兵來救援我們嗎？」
「是嗎？」馬科爾再次苦笑，「這個時候，那支龐大的艦隊肯定又再次出現在要塞的星際雷達上的。在他們的威脅之下，要塞的艦隊敢來救援嗎？」
「這……他們竟然只用兩個編隊做主力，而用大部隊做牽制部隊？這樣的戰法……」
「這就是黑天使軍的戰法……」
馬科爾說到這裡，整個人反而冷靜下來，他重新坐回座位上，表情平靜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整個戰場的狀況。
在遙遠的星際，破天王帕帕菲林在屏幕前站了起來。
他身後的男子趕緊說道：「大殿，戰鬥還沒有結束呢？」
「不，戰鬥已經結束了。」帕帕菲林看了看這男子，說道，「做為一個海盜團體，一旦喪失了指揮系統，就是一盤散沙。他們怎麼可能經得起黑天使軍有備而來的衝擊？所謂的數量優勢，只有在受到系統組織的情況下，才有意義。一旦組織系統被損壞，數量優勢便反而會變成劣勢。除非這支軍隊有著強大的紀律以及單獨作戰的能力，但是顯然，黑鬍子海盜團並不具有這樣的能力。」
「那……大殿，我們該對這個黑天使軍做什麼樣的處置？是繼續聽之任之，還是？」男子走到帕帕菲林身邊，輕聲問道。
「隨他去吧，反正我們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三個月之後，我們將會全面發動。只要這次戰爭打勝，讓余明然徹底低頭，我們便可以完全掌控泛星際大會，甚至徹底改組。到那個時候，這個默城會自己綁著自己，來到我面前的。他是個識事務的人。」
帕帕菲林說到這裡，頓了頓，「還有，那些克隆人似乎開始有點過火了，他們有的部隊甚至開始攻擊我們麾下的提督。」
「是的，殿下，他們的實力現在已經極為龐大了，克隆人已經完全控制了第八十四到九十七星際，在第七十三到八十四星際，也有著很強的勢力。不過，就目前來看，他們還不至於成為我們的主要威脅。」
「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我們主要控制的範圍，是第一到第七星際，第十四到十六星際，以及第四十三到五十星際。而余明然的實力範圍是第第六十四到六十九星際，第九十五到第一百零三星際，還有就是七十二到第七十七星際，另外，他在第三十到第三十四星際，組織了末日黃昏，還處於發展狀態中。我們可以看到，余明然的勢力範圍跟克隆人是有著一部分重合的。至於我們，在克隆人活動的哪幾個區域，我們都只有零星實力，就算全部損失了，對我們也無傷大雅。」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克隆人的叛亂分子，現在有大小上千股。他們雖然成立了一個委員會，來協調他們彼此之間的爭端。但是，實際上還是各懷怪胎，要想完全團結，恐怕還需要一個天才人物，以及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聽完這男子的解釋之後，帕帕菲林搖了搖頭，「話雖如此，克隆人的勢頭是要壓一壓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真的鬧得太大了，要是他們集體來衝破第五十四星際的星際防禦門。直接殺到上宇宙來，那我們就收拾不了了。」
說到這裡，帕帕菲林站著想了一陣，說道：「從現在開始，停止跟克隆人之間的所有貿易。」
「是徹底斷絕嗎？」男子問道。
「是的。」帕帕菲林點頭道。
「但是……克隆人並不掌握高級科技，他們能夠自己生產的戰艦，最高級也不過是驅逐艦。如果我們這麼做的話，那麼，很可能在幾個月，甚至更短的時間裡，克隆人起義就會平復下去，這……對我們有利嗎？」
「差不多了。」帕帕菲林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只看表面，造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造反的意識和精神。不要以為克隆人暴亂真的只是發生在你所說的那些星際，有許多地方已經在醞釀了。趁著現在我們還能收拾，趕緊收拾吧，不然再晚下去，恐怕就算我們想收拾，也收拾不來的。」
「是，大殿，我這就去辦。」男子低下頭，然後說道。
在帕帕菲林離開之後，男子便馬上也離開，小跑著來到一個陰暗的角落，然後打開一個通信器。
很快，通信器的屏幕上，便露出一個女人的模樣。
瞧她那冷冰冰的樣子，正是出現在白塵房間裡的那個女人。
「克林，有什麼緊急的事嗎？」那女子問道。
「芮妮，帕帕菲林剛才通知我，他要全部中斷跟克隆人之間的所有貿易。」克林說道。
聽到這個，被稱為芮妮的女人，眉頭馬上皺了起來，「這個老狐狸，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委員會才剛剛達成協議，從今往後，所有的克隆人軍隊，都將統一接受元帥的統領……」
「有這樣的協議？」克林有些興奮，又有些驚愕，兼且有著些失落地問道，「為什麼我都不知道有這個協議？」
「這是昨天才達成的協議。」芮妮答道，「我們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你。但是，在這個關口，帕帕菲林卻給我們這樣重重一擊。」
「是啊。」克林歎了口氣，「雖說可以從別的軍火商那裡想辦法再弄一點軍火，但是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不可能跟帕帕菲林相提並論的。」
「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當初是我們一手將他扶持起來。將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將軍，變成破天王。想不到現在……」芮妮有些痛恨地咬了咬嘴唇。
克林說道：「是的，我也是想到這件事情非常緊急，所以才會這麼著急地聯繫你。請你盡快聯絡元帥，讓他盡快做決定。」
說到這裡，克林頓了頓，又說道：「對了，我一直沒有時間來跟你說，帕帕菲林和我們一樣，對於那個新冒起的默城也很感興趣。他下令軍情部將黑天使軍所有的軍事情報都搜集到位。其詳細程度，簡直可以根余明然媲美。」
「嗯？他也對默城感興趣？」芮妮再次皺了皺眉頭，「他到底是怎麼看這個人的？」
克林有些迷惑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正反兩方面都試探過多次，但是我完全看不懂他對默城的態度到底是什麼……他似乎故意在我面前隱瞞些什麼似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真的覺得他跟默城很像……」
聽到這裡，芮妮彷彿是被電擊了一般，馬上抬起頭，「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克林不明白為什麼芮妮會反應這麼大，不過他還是說道：「我剛才說，我覺得帕帕菲林在某些微妙的地方，似乎跟默城很像。」
芮妮一隻手撐著下巴，想了好久之後，問道：「你所說的微妙的地方，是哪裡？」
「很難說清楚，有很多小地方，都有這種感覺。不過，最強烈的，就是都有那種本能地自我保護，不表露心聲的感覺。」
「帕帕菲林為什麼會突然對默城感興趣，他是從什麼時候對默城感興趣，是因為什麼事情對他感興趣的……」芮妮說到這裡，看著克林，「這就是你當前最重要的任務。」
「芮妮，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克林問道。
芮妮目光有些呆滯地搖了搖頭，「是的，我想到了很多……」
等到芮妮跟克林的談話結束的時候，在「卡拉地昂」，托牢和伯倫斯的聯隊對馬科爾的十五個編隊的瘋狂絞殺已經結束。
托牢和伯倫斯的艦隊都損傷過半，而做為戰績，黑鬍子海盜團的十五個編隊只剩下四個不到。
加上在非物質狀態下爆炸損失的一個編隊，黑天使軍以兩個編隊的代價，消滅了黑鬍子海盜團十一個編隊。
而這時候，吳磊指揮的擁有五個主力編隊實力的克隆人編隊已經出現在「卡拉地昂」要塞的另一側，對「卡拉地昂」進行網狀的包圍。
而他們要塞的艦隊一支擔心的另外藏起來的四個編隊實力，通過逆時間運動，已經來到了托牢和伯倫斯這一側。
這個時候，托牢將他和伯倫斯的艦隊完全合而唯一，以總計五個編隊的實力，對殘餘的黑鬍子海盜團進行絞殺。
而這時候，由十五個編隊的參與部分組成的，總計四個編隊不到的艦隊，像潮水一樣向著「卡拉地昂」海盜要塞撤退。
就這樣，前後各五個縱隊的黑天使軍，對「卡拉地昂」海盜要塞完成了包圍。
接下來的戰爭進行了差不多一天。
一天之後，在付出了三個編隊的沉重損失之後，「卡拉地昂」海盜要塞化做了一道巨大的火光。乍一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恆星爆炸一般。
從這一刻開始，黑鬍子海盜團成為了歷史。
當看著自己這次出擊的目標終於完成之後，托牢如釋重負地長吐一口氣，自言自語著說道：「黑天使軍的成人禮，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