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十四章 各懷鬼胎 文 / 撒冷
第十四章各懷鬼胎
以默城的構想來說，他是想通過黑天使安全公司來凝聚「撒旦之翼」的海盜們，進而構建成一個嶄新的海盜軍團。
按照默城的本意，他認為最合適統領這個軍團的人，就是本茲。
因為本茲自己就是海盜出身，對於該如何跟海盜們打交道，他簡直是駕輕就熟。
然而，當黑天使軍高層集體召開會議的時候，本茲卻極力反對默城的這個想法。他給出的理由簡單而又充分——他身為軍法總監，負責監督體制內所有掌握實權的人。這樣的人，必須做到地位超然。而如果他自己也身負方面之責的話，那麼他的監督就很難再被人信服。
儘管默城並不認為這是個問題，但是從長遠來看，本茲所說的確實是值得思考的事情。如果為了短時間的方便，而損失長期的利益，那未免過於鼠目寸光了。
而最後會議合議的結果，是在這些被重點拉攏的海盜反對派（相對那些受到末日黃昏支持的大海盜們來說。）中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來對海盜團隊進行整合。
同時，以本茲出任黑天使軍的代表，來對他們進行監督。
這個方法的缺點，是對海盜團們的控制力，一開始不會那麼強。不過，這個缺點並算不上什麼大事。事實上，在共同利益凝聚得夠大，各海盜團對黑天使軍的依賴增加之前，黑天使軍對海盜團的控制力，怎麼弄都不會強的。
而這個方法的好處，卻是顯而易見的，由他們的人，而不是黑天使軍的人來當整個團隊的指揮，會讓他們更容易接受和有安全感。
至於將來，一切可以根據情況來看。如果這個領頭人一直很配合，那麼可以考慮直接拉入黑天使軍，成為高層之一員。
如果不行的話，在過程中，就要實現自然替換。
以上基本就是黑天使軍高層關於黑天使安全公司事務的會議精神。
而這次會議除了做出這個合議之外，還產生了另外一個成果，那就是大家都對托牢的列席自然而然地接受。同時，所有的人，包括軍法總監本茲在內，也都容忍了托牢稱呼默城為閣下，而不是總裁。
在會場內所有人的心裡，都開始隱隱有些淡淡的感覺，那就是這個戴著面具，聲音似乎永遠冷淡的傢伙，很可能將會成為黑天使軍的副統帥。
不過，這僅僅是停留在猜測和感覺而已，距離黑天使軍的高層們正式承認托牢為他們的副統帥還有相當長的距離。
會議舉行的日子，是黑天使軍成功佔領「好望角」的第二天，而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
按照規劃，今天將是跟那些反對派的聯絡代表們開會的日子。
當默城剛從床上起來，還週身都感到陣陣發痛的時候，專門負責聯絡的扎肯就走了進來，「總裁，你睡醒沒？」
默城有些疲倦地拍了拍後背，「我沒什麼問題……那十幾家全都來人了嗎？」
「是的，全都來了。」扎肯說到這裡，有些高興地笑了笑，「不止是全來了，而且來的全都是團長本人。」
「嗯？」這個結果倒是讓默城略微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又釋然了，他捲起嘴角，笑了笑，「這麼看起來，這些海盜們肚子裡憋的火，比我們想像中更大。」
「是的，原本以為他們還不夠干，還需要烘一烘才能點著。但是現在看……」扎肯笑了笑，說道，「他們根本就已經幹得快要自燃了。」
默城跟本茲對著笑了一陣，然後便開始慢慢沉靜下來，「這件事確實是好事，但是恐怕也會有不好的一面。」
「哦？」扎肯有些不明白地在看著默城。
默城說道：「齊刷刷的全都是團長出現，不可能只是碰巧。肯定是他們之間一定有事前聯絡，才決定共同出席的。」
「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我們現在正需要他們的團結啊。」扎肯不解地說道。
「沒錯，我們確實是需要他們的團結，不過，這種團結必須是建立在我們以黑天使軍為核心的基礎上的。否則，這種團結甚至於可能會演變成某種對我們不利的東西。」
聽到默城這麼說，扎肯便笑了起來，「總裁你說得對，確實是我疏忽了。他們竟然能夠全部都是團長出席，之前肯定是彼此之間都有聯絡的。我沒有事先準備好各種應對，這是我的失策。不過，至於擔心他們過於團結的問題……總裁，太多慮了，海盜是唯實力論的。這十幾個海盜團的實力，彼此之間都相差無幾。他們之間要團結到對我們不利的水平，那是天方夜譚的事。」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默城說著，笑著吐出一口氣，「自從從『火焰山』走出來之後，我總是對什麼事情都喜歡往最悲觀的方向想，這個習慣你說是不是不太好啊？」
扎肯的腦袋幾乎是撥浪鼓一般馬上搖了起來，「當然不是，我完全不覺得不好。總裁你和我所站的位置不同。以你的位置來說，本來就該將各種可能都想到的。」
默城聽到這裡，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扎肯，「謝謝你能夠理解我的這種敏感……其實我這幾天還在想另外一件事，我想跟你探討一下，但是我又擔心引起你的不快。所以，一直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扎肯略想了一下，便說道：「我知道總裁想說的是什麼事。在前幾天開會的時候，總裁直接指定本茲來當未來海盜軍團的團長，本茲當場拒絕了。但是總裁卻並沒有問我是否願意做這個位置。所以，總裁擔心我心裡對你有意見，是嗎？」
默城發現自己很難不喜歡扎肯，做為總是可以替上司把他覺得尷尬的話說出來的下屬，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那麼，你可以坦率地告訴我，你對於這件事有多介意嗎？」默城看著扎肯，真誠地說道。
「總裁，我可以非常坦率地告訴你，我一點也不介意。」扎肯幾乎是馬上答道，「原因很簡單，我知道我的擅長並不是在練兵和指揮軍隊上。你把我放在那個職位上，並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我的才能，也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軍團的戰鬥力。這樣一來，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未來的海盜軍團都是不利的。」
扎肯的回答完全超乎了默城的預期，以至於他在聽扎肯回答的時候，嘴唇竟然不自覺地會略略有些張開。
當默城完全聽完扎肯的回答，他沉默了好一陣，之後，他伸手拍了拍扎肯的肩膀，「沒事了，你去忙吧，我很快就過去。」
扎肯對他笑著點了點頭，離開了。
扎肯前腳剛走，托牢後腳就走了進來。
當看到托牢這麼快出現，默城就忍不住打趣他說，「你到底是不是間諜出身啊，為什麼你老是喜歡躲在門外偷聽別人說話啊。」
托牢站在門口，保持著筆直的身體，說道：「我聽說那些海盜們都來了，所以走過來看看你是不是起床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靠近你的住所就是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那麼認真幹什麼？」
看到托牢一本正經的樣子，默城趕緊說道。
「我可以當你在開玩笑，但是，剛才的扎肯是否也會像我一樣毫無芥蒂呢？」扎肯一邊走進來，一邊對默城說道。
「怎麼，你覺得扎肯對我有芥蒂了嗎？」默城眉頭跳了跳，問道。
「就目前來說，當然沒有。不過，如果你總是像剛才這樣的話，那就難說了。第一次可以被理解為只是過度的謹慎，但是次數多了，就沒人會這麼善意地思考了。」
默城略微愣了一會，然後很認真地點點頭，「好吧，我們現在過去吧。希望你在看那些海盜團的團長們的時候，眼光會像看我一樣細膩。今天，我們得從他們之中選出一個人選呢。」
「尤里斯希」星球。
通過默城寄過來的郵件，尤里斯早就知道了默城攻陷「好望角」的消息。
不過，除了內心止不住的狂喜之外，尤里斯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他依然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那樣，顯得有些鬱悶的在自己的書房裡看書。
而今天，按照常例來說，正是翰天行跟他例行匯報的時候。儘管翰天行已經在事實上將他徹底架空，但是這種例行匯報的形式，卻還是保存得非常完好。
於是，自從早上開始，尤里斯就一直在等待著翰天行的出現。他真的很有興趣之道，翰天行到底會怎樣跟他匯報當前的形勢。
然而，當尤里斯感到失望的是，一支到黃昏，翰天行都沒有出現。
至於原因，簡單得很——翰天行一整天都在跟帕帕菲林進行匯報，或者說爭執。
「默城絕對是個超級巨大的潛在敵人，尤其是他現在已經佔領了『好望角』這塊要地。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得到『好望角』的默城，將會玩出超乎我們所有人預料之外的花樣。」
在遠程通訊器的屏幕旁，默城第三十幾次強調默城的危險性。
而在遠程通訊器裡，除了帕帕菲林之外，還有一些重要的軍事首領。這所有的人加起來，總共有九塊屏幕。這也就是說，團結在帕帕菲林麾下的實力派，除了翰天行之外，至少還有八派。
「是的，我看過遞上來的情報了。默城的危險性確實超乎我們的想像。我已經決定將默城列入最重要的觀察名單。但是，對於你所說的，將他徹底幹掉。我覺得這件事情就目前來說，並不適宜。至於原因，我想你應該很容易就會明白。末日黃昏是余明然的勢力範圍。而默城所做的一切，很明顯的，是要和末日黃昏發揮巨大衝突的。在這種情況下，默城的強大和難對付，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一筆財富，我們需要這樣一個人來抑制已經膨脹得有些過分的末黃昏。」
翰天行不甘心地說道：「親王殿下……我可以向你保證，要不了多久，黑天使軍就很可能會成長為比末日黃昏難對付得多的團體。」
而這時候，帕帕菲林已經開始略微現出有些不悅之意了。帕帕菲林雖然標榜民主，有什麼事都喜歡跟下屬們一起商量，然而他骨子裡確實個獨裁者，對於過於固執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意見，都不是那麼喜歡，「也許是吧，但是那是將來的事，現在我們最主要的對手，還是余明然，而末日黃昏是他最重要的武力，不是嗎？」
翰天行張開嘴巴，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
而帕帕菲林看到翰天行張開嘴巴的樣子，心中越發不快，他乾脆發話堵了他的嘴巴，「這件事情大概就這麼定下來了。最起碼一年之內，我們對黑天使軍保持高度關注和監視，但是並不對他做任何實質的敵對活動。任何與這個宗旨利益相違背的單位，都煩請暫時忍耐一下，諸位同意嗎？」
翰天行雖然自負而桀驁，但是當他聽到帕帕菲林都這樣說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除了點頭表示贊成之外，並無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