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彗星崛起 第五十二章 白塵 文 / 撒冷

    第五十二章白塵

    當狂接輿和老彪從醉酒中醒來的時候，默城已經在前往「鐵血長城」的一艘客船上。

    坐在客船上之後，默城便開始將自己的身體緩緩放鬆，將自己的基因重新回到自己最初的基因。

    這並不是一個多餘的動作，因為根據泛星際大會當年的戰爭公約，平民作為一個整體，有向其統治者繳稅的權力，但是沒有選擇和變更統治者的權力，也不需要對任何人效忠。

    提督們之間被允許互相交戰，甚至於被鼓勵互相交戰，但是這種交戰是建立在不影響平民生活為前提的。

    全宇宙任何一個正規星球，都會區分為兩個區域軍事區域與平民區域，無論兩個星球之間的戰爭進行得多麼激烈，但是平民生活的區域都不會受到戰火牽連。

    除此之外，雙方平民之間的經濟，文化，旅行等各種形式的交往也照常進行。

    所有這些措施都是為了保證全宇宙的經濟基礎不會因為戰爭而受到損傷。

    不過，按照泛星際大會的認定，基因等級高於八級的人，就不再被視為平民，他的出行就無法像普通平民那麼方便了。

    像「鐵血長城」這種戰火連天的星球，對於這種基因等級的人，一定會要求到戰備室進行問話和調查，並且佩戴跟蹤器，才能自由活動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默城就真的只能老老實實在平民區觀光了。

    而如果默城可以回到他的零級基因的話，那麼就算他自己走到戰備室去，人家也會把他掃地出門的，任何一個戰備審查官，都不會在零級基因的人身上浪費一秒鐘的。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默城終於又重新將基因調試回到自己想要的狀態。

    而這時候，他的臉色已經顯得緋紅，在短時間裡，連續兩次調整自己的基因，這對他的體力和意志，乃至身體都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而一回到零級基因之後，酒精對大腦的侵蝕作用又再次撲面而來，於是，默城跟乘務員叫了一杯昏睡劑，乾脆就睡了起來。

    在昏睡劑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之下，默城陷入了深度睡眠狀態，這時候你就是把他打得跟豬頭一樣，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十個小時之後，默城終於醒來，感覺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再看看客船上的時間，離「鐵血長城」還有大概一個小時。

    又叫了一碗麵之後，默城將模擬器的觸頭，接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開始重新溫習起自己準備的資料來。

    全宇宙的克隆人總數超過一百萬億，而他們中的高級者，可育克隆人總數也高達六萬五千億。但是在尤里斯交給默城的文件中，卻總共只有三十多萬個可育克隆人的資料。

    由此可見，能夠有資格上這個名單的，可以說都是克隆人翹楚中的翹楚，這些名單當中，人在「鐵血長城」的，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叫做白塵。

    在資料上的分類裡，概要是這樣的——白塵，設計年齡一百歲，現年八十五歲，頂級飛船組裝工程師，自學成頂尖的中醫，愛好上古世紀的儒家文明，在克隆人社區擁有很強的號召力，愛好，養花。

    至於細項裡，就有許多很細緻的資料，包括白塵每年體檢的時候所報上來的各項數據，以及他的社會關係，工作成績等等。

    這些資料，無論是文字的，音頻的，還是視頻的，默城全都反反覆覆看了不下百遍。但是，最後默城卻發現這所有的資料，都沒有那張貼在概要裡的平民，三寸免冠身份證相更有信息量。

    默城很相信上古世紀的一個偉大哲學家叔本華說的一句話，「人的外表是表現內心的圖畫，相貌表達並揭示了人的整個性格特徵。」

    在一個人的一生中，他的行為方式，思考模式，以及心靈狀態，往往伴隨著很多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細微表情。

    這些表情經過無數次的重複，便會烙印在他的臉上，而這其中銘刻最深的，便是眼神，一個內心空虛的人絕對裝不出睿智的目光的。

    這正是為什麼默城會如此之執著於這張照片——因為年紀已經太老的關係，他的皮膚已經顯得像麻布一樣粗糙，乾涸，像峽谷一般深深的皺紋，將他的臉完全扎據，他那約莫兩根手指長的頭髮全部變得花白，有些零亂的披在腦後。

    如果你的注意力只是到這裡的話，那麼這張相片，絕對是體現生命殘酷的一個完美標本。然而，當你看到這張臉上的那雙眼睛的話，你便會發現一切都化腐朽為神奇了。

    這是一雙充滿生命力的眼睛，以至於你都僅僅憑著這張相片，就可以感覺得到這雙眼睛將會投射出多麼生動活潑的目光。

    而當這樣的眼睛跟這樣的面容融合在一起之後，你才得到了這張相片的全部——一個帶著寬容、幽默、略帶憂傷的神情的老人。

    按說，如果僅憑年齡而論，老彪跟白塵其實差不了幾歲，而且老彪還是一個戰略指數高達十一的智者。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還沒有見面，但是默城卻總是會不自覺的覺得，從某個程度來說，這個白塵跟老彪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

    「真的想快點見到這個人。」

    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情，默城來到了「鐵血長城」。先是在平民區待了兩三天，把情況摸清楚之後，默城想辦法裝扮成鳳凰聯盟的一個通訊兵，進入了軍事區。

    因為事先一切都打探得很仔細的關係，默城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就來到了白塵的家外。這是一棟很上古中國風的房屋。

    在前去敲門之前，默城先抬頭，確認了一下門牌地址——「七號異性生態基地三號區回鄉路2381號（軍事）」。

    沒錯，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