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惡魔 第二百章 逆我者，亡！ 文 / 豬小小
第二百章逆我者，亡！
一覽無盡的山脈中，四道交錯起伏的人影好似靈敏的猿猴似的，只見光影閃爍，於這崎嶇的山地中如履平地，毫不費力，不時傳來細聲的輕語聲，正是剛剛離去的餓狼傭兵團一夥。
「師傅你為什麼……」
阿琅的眼中帶著濃濃的疑問，臉上的表情更是相當不服氣，自視甚高的他對於此番慘敗在齊天手中似乎極為不忿。
伏冥並不說話，虎目不時瞥過鬼狐，雖是帶著許多疑問，但卻並不像阿琅那般怨怨不平，對於鬼狐的決定他並無任何異議，一直以來，他都以鬼狐馬首是瞻，餓狼傭兵團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全靠鬼狐領導有方。
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目光略過伏冥與阿琅，最後望向白落，鬼狐饒有深意道：「聽聞白落兄弟與齊天有不共戴天之仇？」
白落聞言心中不由「咯登」一下，額頭冒出一滴冷汗，他加入餓狼傭兵團為時尚淺，此次方才是第一次見到鬼狐，心中頓顯躊躇不已，眼見鬼狐問他，眼珠不停轉動，卻不知該如何答方才迎得鬼狐心意。
鬼狐嘴角微劃，冷冷一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當日雲宗覆滅，你被齊天逼的走投無路故而來投靠我餓狼傭兵團。」
「大，大當家神通廣大，白落佩服。」
見得鬼狐一字不差的數出他的家珍，白落額頭上的汗滴更甚，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鬼狐卻是不再理他，目光移到伏冥身上，徐徐點頭道：「二弟覺得這齊天如何？」
伏冥輕唔一聲，微微沉吟道：「年少有為，傲氣天生，實力更是驚人的可怕，雖只是二星武宗，但實力之強，別說阿琅，便連我都沒把握能夠戰勝他，若為敵人，不將其剷除，必定後患無窮。」
白落聞言頓時眉間一翹，喜聲道：「二當家所言極是！」
阿琅冷哼一聲，道：「二叔何苦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只不過一時疏忽才敗在他手上而言，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
「閉嘴！」
沉喝的聲音如怒雷般落下，驚的阿琅冷汗直流，見得鬼狐神情肅嚴，隱隱間帶著孑然的怒意，頓時噤若寒蟬，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吞了吞唾沫便是說不出話來。
「我沒教過你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說是你，天元大陸之大，比你師傅強的人都是多如繁星！輸有什麼可恥，可恥的是輸了還要死鴨子嘴硬！武者之道達者為先，你二叔有一點說錯了，那齊天實力之強，絕對更勝他一籌！」
阿琅聞言頓時語塞，雙目瞪大，卻是沒想到師傅對齊天的評價竟是如此之高，目光望向伏冥，見他表情並無變化，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失落和羞愧，低聲道：「我錯了，師傅。」
見得阿琅知錯，鬼狐的表情方才緩和徐徐，長聲輕歎道：「事隔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這小傢伙進步竟然如此神速，遠遠超過老兒我的預計，當真令人佩服，佩服……」
「大哥以前見過他？」
伏冥聞言不禁微微一楞，疑聲道。
「二弟忘了當日你我搶奪先天靈物之時？」
「啊？！」
伏冥表情駭然地搖了搖頭，表情中充滿著不敢置信，當日他和鬼狐聯手搶奪出土靈物，卻是連靈物長什麼樣子都沒見到便被「淘汰」，其後之事鬼狐向他略微闡述過，故而他略有所知，卻不想那人竟是齊天！
「難怪，難怪！」
連歎兩聲，伏冥深深的望了一眼鬼狐，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道：「若非今日大哥你在，恐怕我和阿琅必定難逃一劫。」
鬼狐點頭道：「沒錯，此子實力進步之迅猛堪稱妖孽，今日的他便是我都沒十足把握能贏，你和阿琅若遇見他，不管周圍雜魚再多，以他的性格，定然將你等殺之而後快，決不留半分餘地。」
伏冥贊同道：「只可為友，不可為敵。」
阿琅猶豫了一下，插嘴道：「但我等剛才落井下石，彼此已經是敵非友……今日他或許顧及師傅的實力，難保不心生怨恨，他日實力大進，若是再找我等麻煩，可又如何辦？」
「阿琅說的沒錯，此子相當記恨，當日雲宗只是將其逐出師門，他便將雲宗夷為平地，還望大當家三思！」眼見局勢越來越偏離他的計劃之外，白落心中著急，連忙打蛇上棍道，表情中充滿誠懇和著急。
阿琅和伏冥無不將目光移向鬼狐，只見那乾瘦的臉龐微微一笑，彷彿成足於胸，啞聲道：「吾與其畢竟合作過，今日化干戈為玉帛也算不上撕破臉皮，只要犧牲少許，放下身段，彼此的關係定然能改善如初。」
話聲拖了個長音，鬼狐望著伏冥，目光若有所指的移向白落，伏冥頓時恍然大悟，明白地點了點頭，嘴角劃過一道冷然的呲笑，一道雄然霸道的罡氣頓時龐然散發而出……
「不，不！」
「啊！！！」
「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清然的聲音颯然落下，齊天的眼中充斥著冷然，面無表情，好似一尊來自地獄的魔鬼，腳下，路老的屍體側身而躺，圓睜的雙目彷彿死不瞑目一般，落在眾掌門的眼中，只覺一陣兔死狐悲的心悸。
「你，你殺了路老！」
淺嵐宗掌門郝非聲色俱厲道，此時的他終於反應過來，渾身顫抖，手指著齊天，臉上流露出無比憤怒的表情，當初路老提議聯軍，他便是第一個支持，別無其它，只為對齊天的仇恨他絕對是眾掌門之最！
「大，大家……」
話音尚未落下，郝非便已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一點之上，週遭血霧狂噴，灑滿天空，齊天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是出現在郝非的身前，右手已是穿透郝非的胸口，彷如修羅再世。
雖然人數眾多，但四周卻沒有一個人有半分動作，敢阻擋齊天。
不光是實力，在氣勢上，他們已經完全被齊天所壓制，人數，只是一個無聊的數目而已。
「哧！」
抽出一片血光，齊天徐徐攤開緊握的右手，一顆鮮紅的心臟歷歷在目，觸目慟心，四周各大掌門頓時面色發黃，尚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勁氣頓時瀰散開來。
「噗！」
血液四濺，落在各大掌門的臉上，使得眾人的心都彷彿在那一刻碎裂，聞著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饒是各大掌門經歷過無數，都感覺一陣口乾舌燥，胸口悸動，手腳發冷不已。
「蓬！」
郝非重重摔落在地，右手放在胸口的血窟窿之上，表情中充滿著驚駭和恐怖，恐怕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的如此窩囊，如此乾脆。堂堂一派之主，竟然如同螻蟻一般任人蹂躪，任人踩踏，卻是沒有半分還手餘地。
「還有誰想死麼？」
齊天淡然一笑，落在各大掌門的眼中，卻彷如惡魔的微笑，徹骨寒冷，深入骨髓，令人打從心底裡恐懼。
眼下，擺在他們面前的分岔路已經很明顯，要麼放棄自尊，放下掌門的身架，放棄傳承幾代，十幾代甚至幾十代的宗門向齊天投誠，要麼，便是拼盡全力，奮力一搏，以人海戰術淹沒齊天，就是死，也死的轟轟烈烈！
如何抉擇？
眾掌門你望我，我望你，全部沒了主意，彷彿想從別人的神情中得出答案，然而他們失望了，所有人都充滿著猶豫和不決，所有人心中的天秤都是不斷的傾斜，眼下，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一炷香。
一盞茶。
……
「決定了沒有？」
齊天終於開了口，表情中流露出一抹不耐煩的神色，眼中精光閃爍，龐然的罡氣徐徐散發而出，夾雜著侵略和狂暴，帶給所有人一種駭然和恐怖的壓力。
「你們還有最後一炷香的時間。」
話音落下，齊天徐徐閉上雙眸，不再說話，但其意思已經相當的明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齊，齊掌門。」
終於，有了一道聲音傳出，飛越谷掌門金羽顫聲道：「我，我願意投誠，但可否保留原宗門作為琉璃門的分支而存在？」
話音落下，眾掌門頓時凝聚目光，所有人無不焦迫不安地望向齊天，等待著他的答案，對他們而言，若然能保留宗門的存在，無疑是下了一個台階，更是有了一個交代，給宗門留下一絲火種，不至於輸的一敗塗地。
在眾人注視之下，齊天虎目徐徐睜開，帶著一絲霸氣和精煉，目光直視金羽，冷聲道：「你以為，你還有的選擇麼？」
冰冷的話語，冷酷的表情，將眾人心中最後一絲僥倖和希望全部打落谷底，齊天的話語，沒有半分猶豫和躊躇，無比的堅定，他要的，不是一個龍蛇混雜麻煩不斷的雲昊山脈，而是一個完完整整的琉璃門。
他要雲昊山脈，此後，有且只有一個琉璃門！
狂暴的氣焰將金羽包裹，讓的他喘不過氣來，齊天的話將他心中最後一絲火焰完全澆滅，噤若寒蟬的他終是明白大勢已去，若要活命，眼前，只剩下唯一一條路可以走。
「我，我願歸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