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氏族 第六十八章 進進出出的遊戲 文 / 二十七男
第六十八章進進出出的遊戲
雪山之下,廣袤的戰場,披蓋著的茅草深深,雨後淋漓的水色,一抹的濕潤,身披重甲的騎士,策馬奔騰,手中的長槍,沾上一滴飄零的雨水,勇猛地刺出。
無邊無際的天空,即便能包容一切,但當額蒂菲斯大教堂那四百餘尺的尖塔刺破蒼穹時,那被撕裂的烏雲,依然會疼痛得滴下淚水,潤著,淋著,包容著那份一往無前的野性。
窗外的雪一片片地壘在窗欞上,搖曳的紅燭晃動的影子伴隨著吟哦聲蕩出一份異樣的風情,安德烈公爵在隔壁的書房品著奧斯瓦爾多的歌劇,羅秀和梅薇絲躺在床上,說著一些女兒家的私密小話。
那位統治多國人民的女皇,她是如此糜爛荒『淫』,
甚至她的法律也定得投其所好,以免世人唾罵她的穢行。
她就是塞米拉密斯,觀看史書,可知她是尼諾之妻,還繼承了他的王位,
她當時掌管的疆土就是法蘭今天統轄的國度。
另一個女人是為了愛情而自尋短見,她毀棄了忠於希凱斯骨灰的誓言;
接踵而來的則是『淫』婦克麗奧帕特拉。
你看,那是海倫,為了她,多少悲慘的歲月流逝過去;你再看偉大的阿奇琉斯,
為了她,他一直戰鬥到死。
你看,那是帕裡斯,還有特裡斯丹」;
這些古代貴婦和騎士的姓名,
憐憫之情頓時抓住她的心靈,因為她也會是他們中的一個。」
他帶她去的地獄,會不一樣嗎?還是說只會在人們頌唱咒怨的詩詞中,增加一個叫克莉絲汀的名字而已?
……
……
雪後會有晴朗的天空,那潔淨冷清的顏色中點綴著一輪冬日,透過華美的彩窗玻璃,斑斕的光影落在紅錦天鵝絨絲被上,一隻還渲染著淡淡潮紅的玉藕似的手臂伸出了被子,絕美的容顏上留下貪歡的痕跡,她的唇角勾勒出動人的誘惑,她的睫毛微微顫抖,她睜開了眸子。
這是一個夢麼?彷彿是在夢中死去了,又活過來一般,那是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快樂,讓她依然如此慵懶地躺著,不願意動彈。
好疼……她想換一個姿勢,卻發現那個夢留下了痕跡。
她依然記得,他服侍著她擦乾淨了身體,他換掉了汗水和體液淋漓的被單,他摟著她,哄著她入睡。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然而又覺得如果他還在,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床頭放著一張便箋,她隨手翻來,是他那好看的艾瑞亞字體。
「夫人,你今日的身體有些不便,我會讓人將早餐送進房間,桃樂絲已經從夏洛特莊園趕來,為你準備好的衣物已經整理好了,我為你推掉了今天的一個晚宴,當然還有多明尼卡神學院的一個學術論壇也推掉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要在今天前往夏洛特莊園,你能在明天再約見她嗎?我已經這樣通知公爵夫人了——你的僕人,陸斯恩。」
她望著那高懸掛起的紗帳,朦朦朧朧,透過去可以看到黃玉色的格紋屋頂,默念著一個名字:「克莉絲汀夏爾。」
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克莉絲汀夫人微笑著,笑顏如花。
即便安德烈公爵有心將范輪鐵恩古堡贈送給他最忠誠的僕人,他最親密的戰友,他最信任的夥伴修斯坦尼頓伯爵,但在他沒有正式簽署相關的文件之前,這裡的主人依然是安德烈公爵,克莉絲汀夫人和格利沙爾塔小姐。
修斯坦尼頓伯爵依然是范輪鐵恩古堡裡身份最高的管家,而陸斯恩依然是僅次於修斯坦尼頓伯爵的侍從官,他按照慣例,服侍著他的主人用餐。
「陸斯恩,昨天晚上夫人來範輪鐵恩古堡了?」安德烈公爵坐在餐桌前,一如既往地平靜,彷彿昨天陸斯恩對修斯坦尼頓伯爵的傷害,並沒有擾亂他對陸斯恩的態度。
「是的,昨天夫人身體有些疲倦,沒有回夏洛特莊園,就近歇息了。」陸斯恩將早餐遞給桃樂絲,一大早趕過來的桃樂絲以為自己是要服侍羅秀,沒有想到居然是服侍夫人,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不是多琳,多琳才是克莉絲汀夫人的貼身侍女啊。
正是因為她不明白,陸斯恩才會讓她來,否則以多琳的精明,一定會發現她那位尊敬的主人,有了一些什麼樣綺麗艷色的變化。
安德烈公爵點了點頭,才想起了點什麼,「你很不錯。」
「謝謝。」陸斯恩微笑著道,「馬卡斯少爺在這裡用餐嗎?」
安德烈公爵再次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羅秀和梅薇絲攜手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有些訝異地看著陸斯恩,然後羅秀轉過頭,對陸斯恩視若無睹,一如既往地平視著前方,小巧圓潤的下巴稍稍昂起,帶起一陣香風,掠過侍立著的陸斯恩。
陸斯恩微笑著,看著羅秀的笑容,依然是這樣溫柔。但他有些擔憂的是,羅秀太平靜,她甚至沒有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和羅秀截然不同的是梅薇絲,小女孩掐著腰間的絲綢腰帶,上邊繫著的金製鈴鐺隨著她細碎的腳步發出清脆的聲音,她踮著腳尖走過陸斯恩的身旁,稍稍停頓了一下,「陸斯恩,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依然是嬌膩間帶著點清澈的稚嫩童音,羞答答的睜大著閃亮的眸子,昂著頭,不是像羅秀那樣的高傲,卻是仰視著身材修長高挑的陸斯恩那種微笑著的臉。
「梅薇絲公主,即使一千年不見,我依然不會忘記你的美麗。」陸斯恩優雅的風度,依然是梅薇絲眼中最無可挑剔的紳士。
和那些總在她跟前討好的男人不同,梅薇絲總覺得陸斯恩的讚美,就是純粹的讚美,並不是為了討好她,附帶著一些不可告人的**。
「梅薇絲最喜歡這樣的陸斯恩了,可是羅秀好像和你生氣了。」梅薇絲的眸子偷看這羅秀的背影,小心地做著出賣好友的事情。
陸斯恩微皺眉線,無奈地點了點頭,他很清楚羅秀為什麼會生氣。
「梅薇絲。」羅秀清冷的聲音響起,她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梅薇絲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害怕的表情,小跑著過去緊挨著羅秀坐下,手臂依然挽著羅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一隻手享用范輪鐵恩古堡美味的早餐。
修斯坦尼頓伯爵大概需要修養,平常他也不會和安德烈公爵同桌,無論如何他都是僕人的身份,這點不能逾越,但當馬卡斯走近餐廳時,他卻自然地坐在了安德烈公爵的身側,有些挑釁地看了一眼羅秀。
羅秀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馬卡斯,冷笑了一聲,輕輕搖頭,吩咐僕人送來早餐。
「格利沙爾塔小姐似乎不喜歡和我一同用早餐,我稍後再用好了。」馬卡斯有些忐忑不安地道,望著安德烈公爵,「很抱歉。」
「羅秀,你介意嗎?馬卡斯是客人。」安德烈公爵習慣了羅秀的脾氣,徵詢著她的意見,像所有寵愛兒女的父親一樣,並沒有把他在戰場上不容置疑的氣勢帶到餐桌上來。
羅秀搖搖頭,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並沒有對馬卡斯做出她慣常的姿態,「請坐。」
馬卡斯有些疑惑地坐了下來,他通過范輪鐵恩古堡的僕人們搜集到了一些信息,這位格利沙爾塔小姐,怎麼可能對他露出這種帶著貴族式虛偽特徵的笑容?
「你可以在這裡用餐。只是因為我美好的早餐心情已經被你擾亂了,我要離開了。」羅秀身前的白蘭地糖烤無花果和塔利蜜汁鹹味火腿一點沒有動,她站起身來,款款離開餐桌。
安德烈公爵沒有說什麼,馬卡斯卻露出一點點的憤怒,然後在安德烈公爵注視過來時緩緩收斂,然後使勁地咬著那美味的火腿肉,表示他的心情。
羅秀並沒有馬上離去,她掠起一絲長髮,用她那慣常的清冷語調說道:「馬卡斯,你很愚蠢知道嗎?」
「我不知道,請格利沙爾塔小姐指點。」馬卡斯心想,她果然就是這樣的人,這樣的女人,沒有半點城府,只會一位的驕橫,並不值得重視啊,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好了許多,臉上有了點淡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