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法則 榮耀 第一章 驕傲的羅秀 文 / 二十七男
第一章驕傲的羅秀()
「有一種力量,專為消滅邪惡而存在,那就是我。」芬格爾斯.落李.瑪吉斯陶醉在最新一輯的《騎士》小說月刊裡,念著英雄希羅的台詞,臉上露出嚮往沉迷的神情。
「低俗。哪裡有這種英雄,專為消滅邪惡而存在?讓你們這些無聊空虛的貴族小姐整日為他神魂顛倒,茶飯不思,苦苦等待一月,就為了感受一下他的虛榮歷史,這本身就是一種邪惡,他應該先消滅他自己。」羅秀.格利沙爾塔.烈金雷諾特吹開紅茶上的一層乳白色泡沫,不屑地說道。
她優雅的紅唇微微上翹,似乎總是一種高傲冷漠的笑容,她的眼睛瞇著,看著她的同伴,用一種憐憫和輕蔑的眼神,根本不介意顯露出讓人難堪的嘲諷。
不同於羅秀小姐的高貴優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芬格爾斯的個性十分溫柔,她略微豐滿的小臉蛋上帶著兩個標誌性的酒窩,笑起來格外甜美,對於自己這個朋友的個性,她早就習慣了,也不在乎她的嘲諷,只是握緊了朱紅色茶杯的杯底,淡淡一笑,「羅秀,這可是帝都無數貴婦千金追捧的月刊,包括克莉絲汀姑媽。」
作為櫻蘭羅帝國內鼎盛的兩大豪門,瑪吉斯家和烈金雷諾特家關係並不算太好,但也不會有刻意敵對打壓對方的想法,在皇帝陛下的授意下,兩家人多有聯姻,羅秀的祖母,和芬格爾斯的外祖母是表姐妹關係,芬格爾斯稱呼羅秀的母親為姑媽,倒沒有刻意拉近和羅秀關係的意思。
「你是在提醒我,我在嘲諷自己的母親嗎?」羅秀將茶往桌上一頓,漂浮著的泡沫頓時散開,她左邊的眉角挑起,讓坐在她左手邊的芬格爾斯有些不自然地往外靠了靠。
熟悉羅秀的人,都會明白,這個烈金雷諾特家的大小姐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很危險。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羅秀……格利沙爾塔小姐,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向你推薦這本月刊。」芬格爾斯不敢再親暱地稱呼對方的名字了,她清楚地記得,半個月前,財政部的某個大臣的夫人曾經對羅秀的父親是個「帕傑斯」而發笑,就被羅秀當著眾多名媛貴婦的面潑了一臉的酒。
「帕傑斯」,也是《勇士》中的一個角色,一個很強大的男人,卻因為怕老婆,而擔當了襯托英雄希羅男人氣概的配角笑料。
羅秀的父親,安德烈.格利沙爾塔.烈金雷諾特,櫻蘭羅帝**方大員。
人如其名,安德烈這個詞,在法蘭語中便是勇敢,驍勇的意思,他的武力強橫聞名帝國,卻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在納妾成風的櫻蘭羅帝國完全是個異類,一生對妻子克莉絲汀忠心不二,從無風流緋聞,這倒成了帝都眾多閒人嘴裡的談資。
安德烈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羅秀最崇拜的就是父親,怎麼可能容忍別人嘲笑他……同樣的,對於自己最敬愛的母親,羅秀同樣無法容忍他人的些許不敬。
一方愛瑪施的絲巾遞了過來,纖細的手指搭在了芬格爾斯的肩頭,「擦擦吧,以後少和她來往就是了。」
芬格爾斯委屈第聳了聳肩頭,她的樣子很狼狽,和羅秀將紅茶倒在她的頭頂然後瀟灑離去的姿態相比,芬格爾斯越發覺得羅秀討厭了。
柔潤的絲巾佔滿了香濃的紅茶水,芬格爾斯順手將這條價值不菲的絲巾丟進了紙簍,嘴角的酒窩斂去,握住了搭在自己肩頭的那只纖細的手指,漠然道:「我真不明白,羅秀憑什麼這麼囂張,難道我的身份還不如她?她多少要有些忌憚這麼得罪我吧。」
「有些人,她的性子和身份無關,和家族無關,更不是因為權勢和名利。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討厭的人。我想她就算生在斯蘭羅那樣的地方,也敢把這杯紅茶潑到你臉上。」只有最優雅的藝術家才擁有的白嫩修長手指,撫摸著芬格爾斯柔軟的臉頰,她的聲音如同她的手指般精緻,「我的小芬格爾斯,不要在意羅秀的無禮,不管她如何,你總應該保持自己的風度。」
「斯蘭羅?櫻蘭羅帝國本土三大行省最落後的一個嗎?如果她出身在哪裡,倒是不會有把紅茶潑過來的機會了。」芬格爾斯不無輕蔑地說道。
櫻蘭羅帝國本土只有三個大行省,面積最小,卻最富饒的櫻蘭羅行省以帝國之名命名,足夠說明這個行省在帝國的地位,這裡集中了整個帝國的富豪名門,所有親王,公爵,侯爵的封地都集中在這裡。
鐵蘭羅行省則是帝國中產階級聚集的地域,有支持整個帝國富裕階層奢侈生活的各種作坊,同時也是帝國的工農業基地,最大的農場,最大的工廠,都坐落在廣袤的鐵蘭羅大平原。
而面積最大,位置極北的斯蘭羅行省,卻是帝國最為貧寒的地方,這裡一年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大雪冰封,解凍的日子極端,農作物無法生長。這裡的居民以狩獵採礦為生,更多的人則是加入帝國軍隊,人們的出路有限,加上惡劣的自然條件,還有一些歷史因素,讓斯蘭羅行省十分貧瘠,被人稱為「被遺棄的行省。」
烈金雷諾特家族當然不是來自斯蘭羅行省,貴族們都以和斯蘭羅行省扯上關係為恥,但也有一個例外。
「克莉絲汀夫人真的喜歡看《勇士》?」
「不知道……我也只是聽到謠傳,說克莉絲汀夫人追看每一期的《勇士》。」芬格爾斯有些快意地笑了笑,雖然下場有些淒慘,但是看到羅秀惱怒的模樣,也算賺回一些了。
「這怎麼可能。克莉絲汀,在古西拉語中,是始祖的追隨者,門徒的意思吧……以她如今的地位和修養,看這種流俗的月刊太**份了。據說她在懷著羅秀的時候,曾經在斯蘭羅行省的雪山中苦修,我想這種經歷大概影響了羅秀的性格,像雪山一般高傲,如同斯蘭羅的暴民般桀驁不馴。」女人側著身子,身上包裹著黑紗,透出神秘的氣息,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服飾形成強烈的對比,淡淡的語氣,讓她在不經意間就露出了名門女子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
芬格爾斯突然很失禮地大笑起來,再無保留半點淑女的風範,小腹跳動起來,讓她看起來笑得很誇張,「大概羅秀也是在哪裡把腦子凍壞了,很難想像,集中了無數精英的名門烈金雷諾特家族,會有這樣一個,連續五年學院考試排進全院倒數前十的另類。」
「芬格爾斯,看來你有得得意了,明天不就是那個日子了?羅秀又要出醜了,希望你明天笑得矜持一些,不要太露形了。」
芬格爾斯輕笑一聲,嘴角的酒窩散發出迷人的味道,像只狡黠的狐狸,和羅秀相反,入學六年,她的成績從來沒有跌出過全學院前五。
她在想,驕傲如羅秀,明天如何面對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