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節 文 / 黑天魔神

    「嗨！哥們，今天你的車改裝了嗎？」出租車上，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問駕駛員。

    「改拉，早就改拉。上個月我媳婦兒就盯我先把車給改了。」駕駛員也樂呵呵地回答道。

    「呵呵！我的車也改了。只是我開的不多，平時都放家裡，也不經常用。跟你直說啊！其實我那車買了也就是個裝飾，用的地方實在是不多。我和我老婆兩個人上班那地兒離家都挺近的，本來這車買不買都沒什麼大不了。可這人的心理不好說啊！看著周圍鄰居一個個都買車了，我家那口子非要我也去買一輛，還說不買跟不上時代。」

    「嘿！那你還真買了？」

    「可不是嘛！我不買能行嗎？天天見面就跟我提這事，聽得我耳朵裡老繭都快出來了。實在拗不過她，這就買了。」

    「哥們，那你買的是啥車啊？」

    「夏利。還能買啥，就我那點工資，只能買點便宜的開唄！」坐車的胖子感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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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照這麼說，你買車不是為了用，只是為了當擺設了！」出租車司機笑道。

    「可不是嘛！這車要天天開著上下班，那一個月光油錢就得弄上千兒八百的。我和我老婆輛人工資加一塊兒也不過4000出頭，你說這養了車，還要養孩子，再刨掉生活費，孝敬老人的錢，拉巴拉巴就沒了。這車啊！真是個麻煩。」胖子無奈地說。

    「得！您還別說，以前養車是貴。那油價天天翻著個的往上漲，一天一個價，看著能把人給急死。最急的就是我們這寫開出租車的。本來掙的就不多，還要交養路費、保養費、保險什麼的，那利潤就全指望在油錢上了。可那加油站倒好，天天漲價，弄得我都想改行幹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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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你怎麼現在還開？」胖子興意昂然地問。

    「那還用說？改車了唄！」說起改車，司機就樂了：「上個月我們家剛拆煤氣管道的時候，我媳婦兒還直犯嘀咕。說這不讓燒煤氣了，以後還用什麼燒火做飯那？可你不能不讓拆啊！人家政府都下了文件，到處都有張貼，說是所有的煤氣管道都要拆了。家裡也不讓再用煤氣灶，全部改用電了，還是強制執行。」

    「哎！哎！怎麼好好說著改車的事，你跑題兒跑做飯上去了？」胖子聽得有些迷糊了。

    「你別打岔，聽我給你慢慢說。」出租車司機趕緊解釋：「是這麼回事。來拆煤氣管的人在原來灶台的位置上裝了電線和一塊巴掌大小的電池。那煤氣灶也換了，都改成一個凹面的電熱波爐。人家說了，那以後家裡都用電了，煤氣是不賣了，你也買不到。要說這微波爐，以前我也用過。說實話，不好用。一是火力小，炒菜沒勁，要想吃點爆炒出來的菜根本不可能。還有就是那灶面是平的，要想炒菜還只能用平底鍋。你說麻煩不麻煩？」

    「那是，幾十年都用慣的鍋一下子改平底的，那是不習慣。」胖子贊成地點了點頭。

    看見乘客同意自己的觀點，司機樂了：「所以啊！我們家那微波爐從買回來用了一次，就一直那麼放著。我不用，媳婦不用，媳婦她媽也不用。完全是個扔錢的貨。」

    「那後來呢？」

    「後來，我試了試那電熱爐。你猜怎麼著？」出租車司機故做神秘地說。

    「你倒是說啊！別賣關子。」胖子有點急了。

    「嘿！那傢伙還真他媽好使。一插電溫度就直往上冒，不比那煤氣灶差，火力也夠大，把我們一家人都樂壞了。」說起這事兒司機就樂。

    「照你這麼個用法，那電費還不得漲上天去？」看來胖子最關心的還是價錢問題。

    「您那！錯拉！」司機開心地說：「電費一點也不貴，那爐子上的電池充一次電能用一個多月。可充一次電要多少錢你猜猜？」

    「多少？」

    「不多，5度電的錢。」

    「多少？5度？」胖子的眼睛睜得比牛還大。

    「沒騙你，真的就是5度。我們家電表上寫著呢！我媳婦還說，照這麼個用法，一年下來也花不了幾個錢。那時候我還想著這電那麼便宜，家裡補貼一下，那車子的油錢也就有了。呵呵！我還剛這麼想呢，誰知沒幾天，那加油站就開始改車了。」

    「是啊！我那車也改了。」說起改車，胖子的興趣就來了。

    「剛開始吧！我們這些開出租的都以為是政府又變著法找我們收錢了。可人家那告示上說得明明白白——改車不收費。但是誰說得清楚這改了是好是壞啊？我們這些人，開了半輩子車了，都是燒汽油，還從來沒見過那車用電的。別說見了，就連聽都沒聽說過。現在一下子要把車改成用電了，你說誰會相信？再說那電池就那麼大點存儲量，加一次電能用多久？那新聞上都說美國人研究出的電動車可以一次跑上100多公里，可那是什麼車啊？那車屁股後面跟著天大的一塊電池呢！美國那是什麼國家？科技最發達的國家，連人家都只能做到哪個地步，我們難不成還要比人家先進？再說了，這政府玩的貓膩多了，今天收這個費，明天收那個費，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名堂？」

    「後來呢？」

    「後來？呵呵！說了您可別見笑。後來我是第一個報名改車的。」司機笑了。

    「嘿！你不說你不相信政府嗎？那你還第一個改？」胖子有些不解。

    「不改不行啊！」司機一臉的無奈：「打通告貼出來的那天起，所有的加油站都加不到油了，你就是拿著錢找上門人家也不賣給你。而且加油站連名字都改了，叫車輛供電站。」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開出租的鬧了唄！不給加油，這不誠心砸我們的飯碗嗎？」

    「鬧？怎麼鬧？」

    「到市政府大門口堵車，到省裡上訪，花樣多了。」

    「結果怎麼樣？」

    「鬧了幾天，人家也沒什麼答覆。只是弄了一輛改裝過的車給我們，讓我們自己上去試試。你還別說，打那天起，我是真服了。」

    「哦？」

    「那車的外形、性能全都棒極了，也是用電驅動。可動力一點也不比燒油差。我一看有門，趕緊沖加油站那兒去，第一個報名改了車。」

    「那是什麼車啊？也是以前的普通車改的嗎？」

    「不是，人家說了，那是咱們國家新研製的電動車。牌子也叫『紅旗』」。

    「那你的改了以後感覺怎麼樣？」看來胖子最關心的還是車。

    「倍兒棒！最大是好處就是以前燒油的毛病全都沒有了。」

    「性能上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怎麼會？我開了這幾個月，根本沒什麼問題。」

    「那，那油錢呢？哦！我說錯了，應該是電費。」耪子連忙改口道。

    「不貴。」司機又樂了：「您猜猜，想我這樣，成天跑來跑去，一個月得花多少電費？」

    「電比油便宜，可照你這麼個跑法，每天幾百公里下來，一個月怎麼著也得要個五、六百的吧？」

    「哈哈！您還真猜錯了。告訴您吧！我這車燒電，一個月，就5度電錢。」

    「5度？又是5度電？這麼可能？」聽了司機的回答，胖子的眼睛一下子睜的比牛眼珠還大。

    「真是5度電錢，我還真沒騙你。」司機一臉誠摯的表情：「那政府的通告上寫得明明白白，剛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相信。這每個月千兒八百的油錢一下子落到只要幾十塊的電錢，你說誰能相信？可你還別真不信，這可是我親身體驗過，正經八百的真事兒啊！」

    「5度電的錢……幾十塊錢……」胖子思索著司機的話。

    「您別說，咱們這國家，還真是有能人。」司機的談興不減，繼續侃著剛才的話題：「前段時間我還看報紙，那上面說這地球上的石油都快采光了。當時我還直犯嘀咕，要是以後沒了石油，咱這車可怎麼開啊？誰料想，才過了幾天，這電池就出來代替石油了。」

    「是啊！前段時間那汽油價格猛漲也是那鬧的。」胖子深有感觸地說。

    「以前看電視吧！老覺得那美國人和日本人牛，人家造出來的那新東西新玩意是一個接一個。航天飛機、機器人、高速列車……一樣比一樣好，一樣比一樣棒。只有咱們，還是用著幾十年前的老東西。」

    「哼！他們那些新產品怎麼可能會賣到中國來，賣給我們的都是他們幾年前的老產品了。」

    「是啊！那次在機場我拉到一個美國人。人家上來看看咱這車，沒說話。直到給錢下了車才丟下一句英文走了。當時我楞是不明白，直到後來我一個懂英語的朋友給翻譯了一下。您猜怎麼著？」

    「怎麼？」

    「媽的那小子的話說我們是劣等民族，當時可把我給氣壞了，正想把他揪過來好好修理一頓。」

    「唉！誰叫我們的科技比不上人家呢！」

    「不過這次可一樣了，最近你看新聞和報紙了嗎？」

    「沒呢！怎麼了？」

    「咱們中國這次可長臉了，報紙上都說，這電動汽車，在世界上還是頭一份。這不，好多國家都派人來和我們談判，就是要買這技術。」

    「我還真沒聽說，得趕快回家看電視去。」

    「你想啊！又便宜又好用，哪兒找這麼好的事去？」司機還在滔滔不絕：「咱們國家這些搞科研的爺兒們真不是吹的。要麼就不抽，要出手就讓全世界都嚇著。我家裡那小子以前成天嚷嚷著不想上學，長大要出來跟我開出租。嘿！這幾天也換樣兒了，學也好好上了，書也好好念了，把我媳婦樂得跟什麼似的。」

    「是啊！中國有能人，中國有奇人啊！」胖子喃喃地念著。

    「可不！都說咱們中國這樣不行，那樣不好。連個月亮都是外國比中國圓，比中國亮。這回，我看誰還敢這麼說我跟誰急。」

    「沒錯，是這個理兒。」

    「哈哈！對，沒錯。」

    「得！我到了，以後有機會咱哥倆找機會好好聊聊。我今兒有事，得改車去，回見了您那！」

    「改車？敢情你那車還沒改啊？」

    「是啊！我擔心著改了不好用，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趕著去改了。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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