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53章 心驚肉跳 文 / 星星的眼睛

    「楊楊……」

    下山的路上，李月娜沒走幾步就停下腳步遲疑的看了下後面的小男人，眼裡儘是惴惴不安。

    就是當年嫁到青野村的那一刻，她都沒有這樣的表現，此刻僅僅是去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陳楊父母，卻讓俏寡婦的心裡嬌怯、害怕和羞愧等等情緒交織著，宛如一個小學生即將去面對嚴厲的教導主任一般。

    陳楊有些心疼的抓緊娜姐一隻小手，輕輕撫摸了下道，「不要怕，我爸媽也不吃人。」

    而陳楊心裡遠不如表面上那麼平靜，他知道老媽剛才沒發飆，完全是不想折損幾人的面子，其次在老媽眼裡，兒子和一個寡婦搞在一起並不是什麼風光的事，她自己還擔心鬧得村裡人盡皆知呢。

    沒當場發飆不代表父母就支持他們在一起，不說父母都是農村人，有著比較傳統的思想觀念，就是在十年後的大城市裡，像他和娜姐這樣的年齡等方面的差異，也沒幾對父母會支持。

    兩人之間雖說已經突破了最後一層關係，可陳楊想要的不僅是如此，他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給娜姐一個身份，要讓兩人的關係得到別人的認同，最起碼要得到家人朋友的認同。

    事到如今，無論是陳楊還是李月娜都知道繼續隱瞞沒有任何用處，身為男人，陳楊必須要主動站出來為自己的女人遮風擋雨，主動承擔起來自父母的壓力。

    走到院子外，陳楊和李月娜已經鬆開了緊握的手，放佛尋常那樣走進家裡。

    「汪汪……」

    小黑和二虎嗅到主人的氣息從溫暖的小窩裡鑽出來，每天早上天剛亮這兩傢伙就從山上自己回來，因為它們已經習慣於這個時間回家『吃飯』。

    「到一邊玩去！」

    陳楊拍拍小黑的腦門笑罵了一句，轉頭就看到了站在廚房門口臉色不好看的老媽。

    往常，楊荷花都將李月娜當做一個妹妹，一個閨蜜，在一起表現的都很親熱，而今天，楊荷花的心情卻不那麼好，看著嬉皮笑臉走過來以及一副小媳婦模樣跟在後面的李月娜，嘴裡輕哼一聲就回了屋。

    屋裡，陳友元正坐在桌子邊抽著煙，而老媽卻在灶台上忙碌著，看樣子還在做早飯，兩人進來，老媽一句話沒說，陳友元指了指門讓兒子關上，然後又對著李月娜道，「月娜，坐下說話。」

    陳楊進屋後，眼神就不停的在老爸身上打量，發現老爸雖然面無表情，可眼角餘光卻不停的看向背對著兩人的灶台，隱隱透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個發現讓陳楊暗鬆了口氣，如果父母都反對，那麼他想要勸服兩人還很困難，可現在看來，老爸對他和娜姐偷偷在一起並沒有怎麼反對，早上擺出了架勢給人一種受到『脅迫』的味道。

    「媽，妹妹她們還沒起床嗎？」按照在路上的商量，回來後李月娜盡量保持沉默，讓陳楊來說，在接到老爸悄悄傳過來的眼色後，陳楊就上前親熱的摟著豎著耳朵的老媽肩膀笑問道。

    老媽疼兒子，這話放在哪兒都是常識，少數的例外也不會發生在陳楊身上。老爸陳友元那邊只要不反對，剩下只要做好老媽的工作，他和娜姐的關係就能在家裡擺到檯面上來，相對於和娜姐關係的突破，他更願意兩人那種關係被家人接受，最起碼也要默認。

    楊荷花知道兒子的想法，不就是讓自己妥協嗎？不行，絕對不行，如果輕易的妥協了，以後這兒子就管不住了。

    見老媽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陳楊暗暗苦笑，他想了想，覺得一家人沒必要打啞謎，有什麼索性擺在桌面上說開來，他相信父母不是那種不講理性格古怪刻板的人。

    「爸，媽，我要宣佈一件事，我已經和娜姐在一起了。」陳楊看了眼坐在凳子上低著頭看著自己腳面的娜姐，一咬牙說道。

    陳友元聞言一愣，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兒子。他本想讓兒子哄哄他媽，將氣氛不要弄得那麼緊張，至於怎麼解決大家可以慢慢談。可誰想這小子竟這麼直接說出來。

    如此一來，今天要是不把這事解決了，家裡恐怕還要鬧矛盾。

    「匡當！」楊荷花將手裡的菜鏟往灶台上一扔，走到陳友元另一側坐下，擺出一副『三堂會審』的模樣，一雙帶著『寒氣』的眼睛死死盯著兒子……還有丈夫。

    被老婆的眼神一掃，本想開口的陳友元腦袋一縮，暗忖這和我有關係嗎？不都是你兒子幹的好事！

    「月娜……你，你讓我怎麼說？一直以來你都叫我嬸子，可我都將你當做妹妹看的……」

    「嬸，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嗚嗚……」李月娜本就惴惴的心在聽到楊荷花的話後，更是感覺到羞愧欲死。從孫家分出來後，她們母女二人就住在陳家，吃的喝的都是陳楊家的，雖說她曾經提到過給錢，但都被拒絕了。一來陳楊父母對李月娜母女的處境比較同情，二來李月娜也是兒子生意上的『夥伴』，相對兒子的事業，李月娜母女吃的喝的那點錢根本不值一提。

    農村裡其他的沒有，但口糧和蔬菜還是足夠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家就等於是收留了她們母女，而她卻和陳楊偷偷在一起，要是陳楊是個光棍什麼的還沒什麼，可陳楊才還是個寡婦，這算什麼？在別人眼裡或許忘恩負義。

    在早上被發現後到現在雖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可對李月娜來說甚至比她守寡的兩年還倍受煎熬，這不是生活上的而是良心上的。

    李月娜那雙本漂亮的眸子此刻已經是淚眼朦朧，她看了一眼陳楊，眼中儘是不捨，但她更不願自己背負上『忘恩負義』的名聲和受到自己良心的拷問。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必須要在愛人和良心中選擇一個。這種選擇是殘忍的，但卻是她現在面臨的處境。她不想離開陳楊，但這樣勢必會導致陳楊和父母發生矛盾，不但讓愛人難堪，還會讓自己的良心過不去。

    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啊？陳楊心頭一顫，他從娜姐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充斥著不捨、依戀、決絕、愧疚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糾葛在一起令人深深陷入不可自拔。

    緊咬著下唇，李月娜收回目光顫抖的道，「陳叔、嬸子，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了楊楊……你們別怪他。今天我和敏敏就搬出去，保證以後都不找楊楊，只求你們能夠原諒楊楊……」

    『噗通』一聲，在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李月娜竟直接跪在了冰冷堅硬的水泥地面上，淚水如珍珠般的一滴一滴的落下，很快就浸濕了地面，但她卻拚命壓制著沒有痛哭出聲。

    沒有人，包括陳楊都無法領會到她說出那些話做出那個決定時心有多痛，也直到這一刻，她心中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對陳楊的感情不僅僅是喜歡那麼簡單，不是一個姐姐對弟弟的放縱和寵溺，而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

    心很痛，深入骨髓。冰冷的地面傳來的涼意宛如她此刻冰冷的心，緊咬的下唇因為用力過度滲出了一絲血跡，和毫無一絲血色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就放佛……放佛她自己，雖然還活著，卻已經沒有了生命。

    無論是陳楊亦或是他的父母，都沒有想到李月娜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和舉動。

    娜姐的話宛如重錘一下一下敲擊在陳楊的心頭，將他的思維和意識全部敲得粉碎。

    愣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娜姐，陳楊只感覺全身冰冷刺骨，那種寒意連他的血液和生命幾乎都被凍僵。一縷溫暖的生命氣流突然激起了陳楊一片空白的意識，接著陳楊就像一頭發怒的野獸，雙目通紅。

    「不……」陳楊一下子撲到娜姐身邊，顫抖的扳過娜姐的肩膀看著娜姐毫無血色的臉龐以及失去靈動嬌媚的眼睛，哆嗦著道，「娜姐，是我啊，是楊楊啊，你看看我……看著我的眼睛，沒有我的允許，我不准你離開我……你走了，我怎麼辦？」

    陳友元反應過來，狠狠瞪了老婆一眼斥道，「還不去將月娜扶起來？」

    有些心虛的楊荷花連忙上前將李月娜扶起來訕笑道，「月娜，你這是幹什麼？我啥時候要趕你走了？來來，快擦把臉。」楊荷花將李月娜扶到一邊坐下道。

    「是啊月娜，這個事肯定沒你的錯。我這當爹的還不知自個兒子是啥德行？一定是楊楊那臭小子的錯。」陳友元朝著一旁還沒回身的兒子腦門彈了一下斥道，「還不快去幫忙！」

    反應過來的陳楊連忙接過老媽手裡的毛巾輕柔的替娜姐擦著臉上的淚水，而這一幕讓旁邊的楊荷花大為吃醋。

    辛辛苦苦把兒子養大，就從未見過兒子對自己那麼好。

    陳友元何嘗沒這個想法，但眼下不是吃醋的時候，等兒子弄好後，他拉著兒子走到一邊低聲問道，「你自個想怎麼解決這事？其他的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你們倆要結婚那絕對不行。」

    其他的事可以商量，但要兒子和一個大了七歲的寡婦結婚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再開明的父親也很難同意，兒子不要臉他還要那張老臉呢。

    還未完全從剛才娜姐那種決別中恢復過來的陳楊看到老爸堅決和不容置疑的語氣就知道，自己能爭取到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至於結婚？自己現在才16歲，還有好幾年時間可等，暫時不急，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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