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雙雄 文 / 君無忌
第一百一十七章雙雄
「老黑，你對手來了，好好打一架，別落了你們陸生妖獸的威名……」
扔下這句話，林無鋒身形還沒清晰，腳下一動，又不見了蹤影。
然後，黑金剛便感受到一股絕強的氣勢席捲而來，就在林無鋒冒出身影的地方，空間波紋再次幻動，便現出一個奇怪的龐然生物來。
白肚，黑背，雙足，尖嘴，雙翅，似獸非獸，似鳥非鳥，體形肥碩，頗具憨態。當然，若是體形縮小千百倍，這生物絕度可愛到極點，但現在麼……
一見此物，黑金剛頓時全神戒備起來，一雙胳膊使勁拍打著胸膛，砰砰之聲猶如雷霆，大嘴咆哮，聲勢震天，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強大與不可匹敵。
這玩意見到黑金剛，與其不相上下的龐大身軀也便停了下來，凝視老黑，嘴中發出一道奇特的尖銳吼聲，似乎挑釁一般。
它也確實有資格挑釁老黑，同樣的合道修為；而且也不可能不挑釁，作為海族，合道境界，已經確保它是蒼穹海之王，現在被一個古怪的從未見過的陸生妖獸侵入地盤，哪能沒點反應？不擊敗甚至殺死這個敵人，以後還怎麼統御偌大海族？
下一刻，老黑拍打著胸膛衝向那奇怪海生物，猶如巨型坦克，肆無忌憚，橫行霸道。對方也不甘示弱，根本不足以讓其起飛的雙翅一扇，便緊貼著軀體，伸長脖子，像離弦之箭般直撲老黑……
十數萬里外，林無鋒停下腳步，神識掃過這片戰場，關注著兩大妖孽非人的戰況，心中對那頭奇怪生物卻頗有些詫異。那海生物對老黑來說，自然是從未見過，也不知該叫什麼名字，但林無鋒卻是知道的，甚至老家人都知道。縮小個千百倍，那就是一頭正宗的企鵝。
奇怪就奇怪在這兒，企鵝在海生物中只屬於食物鏈的中端，體重在兩三百斤之內，食物是各種體形較小的魚類，但自身卻是海豹等大型海生物的食物。如此上有天敵的生物，本身能活多久都未可知，如何能到道君修為，成為海中霸主？
不過一頭猩猩都能成合道道君，那一隻企鵝能有如此造化，似乎也不足為奇。猩猩固然確實屬於野生物中相當聰明的一員，但其是群居生物，倒也可稱霸山林，不過個體卻沒有這等實力的，無論碰上一頭獅子還是老虎，又或豹子，同樣只能是送菜的貨。現在猩猩能成為如此高手，那企鵝有此機遇，自不奇怪。
「轟……」
老黑跟那超級企鵝直接撞正，然後就如火星撞地球般，兩個妖孽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巨響傳來，空間震盪起一道道波紋，急速擴張，及於海面，陡起數十丈高的巨浪，洶湧澎湃，向四面八方蕩漾而去。
空中，幾朵飄在上面的白雲陡然加速，迅速遠離，似乎有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推著它們……
林無鋒微微吸了口氣，有種蛋疼的感覺。他要是以那種速度，那種能量級別跟誰撞在一起，那就不只這看戲般的蛋疼感覺了。
倒飛數十里後，老黑有些齜牙咧嘴，這下硬碰硬，連看著的林無鋒都感覺蛋疼，更不要說它了；超級企鵝也好不到哪兒去，身體如陀螺般後退，雙翅急扇，卻總穩不住身形，暈暈乎乎中終於停了下來。
當然，它們的地盤之爭還沒結束，它們合道修為的驕傲之心也不允許就這樣了結戰事。
相距數十里，兩雙眼神在空中碰撞，同時大吼一聲，再來……
「轟……」
又是一聲巨響，兩隻妖孽繼續分飛，然後再來……
「轟……轟……轟……」
相隔只是幾個呼吸的轟然巨響接連傳來，以它們兩個的速度，便是撞飛再遠，也能瞬息之間又撞在一起。
便在轟然聲中，碧浪滔天，白雲疾走，海鳥絕跡，萬魚震死，浮上海面……都是些純粹魚類罷了，有點靈智能成妖類的，早跑不知多遠了。
兩隻妖孽拋棄了所有手段，只以力量相爭，只以身體強度論高下。
老黑防禦無雙，力大無窮，超級企鵝也差不到哪兒去，全是脂肪的身體抗擊打能力甚至超過老黑一籌，那就是一座碩大無比的肉山，任何力量都難以深入其中，傷其重心根本。
如此，數十下撞擊下來，兩個妖孽都發現這樣似乎有些難以擺平對方，最終乾脆扭打在一起，像是兩個小混混街頭打架一般。不過，這樣一來，老黑就佔了點上風。它那兩條腿兩條胳膊，又豈是超級企鵝一雙小短腿一對小翅膀可比？
老黑嘴咬手撓腳踢，超級企鵝卻只有一張尖嘴還可以派上用場，卻絕非現下老黑之敵。
只一陣陣，天空就飄起了血液之雨，偶爾還有成塊的肌肉掉落……老黑一手捏住超級企鵝尖嘴，讓其無處下嘴，另一隻手便在企鵝身上使勁撓著。以其爪子的力量鋒銳度，也不比林無鋒手中天玄差上多少，超級企鵝那光滑漂亮的皮膚自然抗拒不了，血液橫流，脂肪化的肌肉便被撕成一條條，紛紛掉落。
企鵝吱吱怪叫，翅膀連扇，使勁掙扎……它終於明白，近距離接觸是個錯誤。
不過還好，還可以改正。
就體形力量來說，混身滾圓全是肉的超級企鵝還勝出老黑一籌，死命掙扎，老黑一條胳膊也扛不住……
超級企鵝一雙小短腿連蹬之下，一不小心，正中要害。
「嗷嗚……」
老黑一聲怪叫，陡然鬆手，一手下意識得護住要害，一步就往後蹦出數百丈。
重獲自由的超級企鵝深吸一口氣，翅膀一扇，便見茫茫大海冒出一縷縷濃郁的黑色靈氣，匯聚一身，鮮血淋漓的傷勢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原中。
老黑還沒從那一記重擊中恢復過來，依舊抱著那物事到處亂蹦的當兒，超級企鵝已經傷勢盡復。
看著數里外的老黑，超級企鵝眼中冒出仇恨的光芒，一聲長嘯，翅膀一收，又如離弦之箭電射而至……
「轟……」
一觸即分，天地震動，風捲殘雲，大浪滔天。
「轟……」
「轟……」
超級企鵝咬定青山不放鬆，一連十幾下的撞擊，直接就將老黑撞得暈頭轉向，一連倒飛上萬里，還是沒能擺脫超級企鵝的追索。
林無鋒瞧得清清，老黑已呈敗相。
若是在陸地上，老黑腳踏大地，可以補充無盡靈氣，或許這超級企鵝還無奈他何。但這是茫茫大海，靈氣雖也充足，卻與其屬性不相符，無論吸收轉化，都是一個難題，如此，它就只能消耗，而難以補充。若是對付一般對手，這點消耗還不算什麼，根本無所謂，但現在，對手卻是一個絲毫不比它弱的合道道君。何況，在與超級企鵝交戰前，它已經被林無鋒拖累得連續超遠距離瞬移十多次，光這個消耗，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注定了它的敗局……
相反，主場作戰的超級企鵝卻有無數優勢，便是先前那等重傷，都能瞬間復原。可以說，超級企鵝在這海上就等於不死之身，哪怕就是手段單一，哪怕就知道橫衝直撞，也足以讓老黑束手無策，一點點消耗真元，一步步被逼入絕境。
「轟轟轟……」
一聲聲天地動容的巨響中，老黑翻滾中高速倒飛，超級企鵝繼續逼近，而林無鋒則悄悄尾行。
這當兒，吃了個悶虧的超級企鵝已經打出真火來，老黑則一心想逃脫被動局面，哪裡還顧得上後面那個不知多遠的小尾巴。
一連串硬碰硬下來，老黑全身強似真器法寶的毛髮開始脫落，成了一個癩痢猩猩；胸腹空癟，鮮血連吐，看來已受重創。
林無鋒樂得在後面撿便宜。但凡出自老黑身上的東西，無論毛髮還是鮮血，都是不可多得的絕頂煉材，錯過了那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
「嘿……」
驀然，老黑一聲吼，就在超級企鵝再次撞上的瞬間，倏忽不見，蹤跡全無。
使盡全身力氣的超級企鵝一下子撞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飛出老遠才回過神來。
跑了？哼，哪裡跑！
神識一掃，翅膀一扇，空間蕩過一圈波紋，也自不見。
十數萬里外，林無鋒眉頭一動，一步踏出，悄無聲息中便跟了上去。
兩個道君神識都比林無鋒稍強，瞬移距離也遠，它們跟上林無鋒倒是簡單，但反過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它們瞬移一次，林無鋒需要兩步才能追上。
不過，林無鋒的法眼卻不是一般的逆天，在它們破空不見後，竟能隱約看出其一絲瞬移軌跡。有這絲轉瞬即逝的空間軌跡對林無鋒來說已經足夠了，自可輕鬆綴上。
一步之後，稍一定神，鎖定那絲漸漸消散的軌跡，腳下微動，又是一步……
幾步之後，還未發現兩個妖孽的蹤跡，林無鋒便知道老黑拚命了。
汪洋大海是超級企鵝的主場，老黑得拚命回到陸地，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否則，生生撞死耗死的可能都有。
只不過，老黑回到大陸可以，活著回去卻是不成……林無鋒引它入海的根本原因，就是為了徹底解決這個跟屁蟲，哪容它逍遙返回綠海，否則修真界就該大難臨頭了。
連續數步，當神識中漸漸出現零星島嶼的時候，也終於發現老黑超級企鵝的蹤跡。
「轟……」
一聲巨響中，傳來老黑張狂肆虐的吼聲：
「該死的海怪，有本事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