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八十章 魔道 文 / 君無忌

    第八十章魔道

    沈青雅嬌軀一震，掙脫林無鋒的懷抱，轉身驚詫道：

    「黑社會追殺百草門？」

    「你不知道？」林無鋒也是一怔。

    沈青雅皺眉道：

    「我跟姐姐離開百草門後一直就沒回去，後面到仙秦也是跟姐姐一起。之前在法陣中乍見面，我還奇怪百草門怎麼一下子少了那麼多人，還以為有些人沒被抓過去……」

    「沒被抓過去？除了易雲飛易師兄外，活的大概都在仙秦了。而且就是易雲飛，現在也不知生死如何。」林無鋒哼了一聲，目光轉向沈青衣：

    「這事我想，你姐姐應該是最清楚的了……」

    若是百草門還是那個百草門，哪怕全滅了，大概也沒誰關心一下，可惜，現在卻出了個魔劍神君林無鋒……沈青衣幽幽一歎，澀聲道：

    「這一切，還要從我父親說起。我父親也是丹宗修士，金丹真人，十幾年前在縱橫綠海採集丹草靈材時意外隕落。那時候，青雅已經出生，而且父親在世時與本宗一位元嬰神君後人結下姻親關係。後來，門中派系鬥爭嚴重，我為了以防萬一，便將小妹暗中送到百草門撫養。這事那位元嬰神君後人也知道，也對青雅一直關注中，事實上，便是百草門中，從掌門到核心弟子，都知道青雅來頭不小。卻不料我來接青雅回去時，她已喪失童貞。對於修士來說，尤其是丹宗修士，是否保有童貞，自可一眼看出，所以，我將青雅帶回丹宗後，她身上的變故自是瞞不過任何人。結果，那位神君後人遷怒百草門沒有將青雅照顧好，便以三瓶五品靈丹，一萬靈石的代價，讓黑社會滅掉百草門上下滿門……」

    林無鋒神色一冷，淡淡道：

    「你連佣金都這麼清楚，這裡面你該也不會出了一部分力吧？」

    沈青衣搖頭道：

    「區區一個不入流宗門的滅亡，對丹宗來說算不得什麼，事實上，這事整個丹宗都清楚。不過老實說，便是我，當初也差點一掌將滅了百草門……」

    「我知道，百草門山門被夷為平地，就是你的傑作了。換做我的話，當初那一掌，或許就不會留手了，將心比心來說，丹宗那位做的也不算過分，何況那時候的百草們確實微不足道，無論是生是死，是壯大還是滅亡，也沒人會關注。可惜的是，現在有我，嘿，連仙秦抓了這麼多人，都沒敢動手傷一個，卻在丹宗手中死傷了那麼多……」林無鋒深吸一口氣：

    「這事，說什麼都要找個說法……嘿，當初連我也幾度差點死在黑社會手中呢。」

    沈青衣抬頭看了林無鋒一眼，雙唇微動，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

    如果說當初百草門在丹宗眼中微不足道，那現在丹宗在林無鋒眼中同樣如此，沈青衣什麼都不說還好，說不定林無鋒只找那神君後人。如果她有什麼反對意見，搞不好這魔劍神君一怒之下，丹宗就真不存在了……

    弱肉強食，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哪個世界都是真理。

    一邊雷麗忍不住道：

    「那黑社會呢？要不要順手也滅了？聽名字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青裊瞥來惱怒的一眼，黑社會，可是她師父手下的組織……

    林無鋒淡然道：

    「那得看我易師兄是不是還活著。活著就算了，死了總要算算賬。不說黑社會區區幾個殺手，便是整個黑社會全滅了，相信地藏真君也無所謂，更不會說什麼。說起來，剛出縱橫綠海，作為刀的黑社會，已經給我寄過傳音符，認輸道歉了。不過，作為刀的主人，我可還沒看到丹宗任何表示，所以，有些事，到時須怪不得我……」

    沈青衣歎了口氣，心道父親多年至交，這回大概要玩完了，對大勢無知也就罷了，還特別老相。之前林無鋒初次揚名修真界時，但她還曾勸過，可惜，因為沈青雅的緣故，她與父親老友的關係已經徹底僵化，自不會聽。更何況，林無鋒還曾讓他們在丹宗聲名盡毀，自然更不會低頭。

    說起來，林無鋒之所以要找他們麻煩，估計也有很大程度上是最初情敵的關係吧……當然，這只是沈青衣的推測，卻無法說出來。

    倏忽之間，飛行御輦已經跨越十數萬里距離，便聽雷婷道：

    「裊裊你看看，是不是已經到了？」

    將丹宗的事情拋之腦後，林無鋒笑了笑道：

    「確實已經到了，而且地藏和合已經出來迎接了。」

    話音未落，蕭郎那蒼老卻又狂放無忌的聲音響了起來：

    「哈哈，林兄弟，你終於來了？我還想著你的威名剛如日中天，威震天下，怎麼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呢……」

    腳下移動，林無鋒出現蕭郎面前，說道：

    「小小閉了下關，再挨了一通雷劈，結果就晚了。呵呵，其實，我一出仙秦，就直接西行了，第一時間就想到老哥這兒來轉轉了。」

    白髮紅顏，當空而立，宛如神仙眷侶。蕭郎和合眼神落到林無鋒身上，一如之前的漱玉，也自呆了呆，半晌蕭郎放聲大笑：

    「兄弟，厲害，還不到十天，你就一連蹦了三個品階，在仙秦收穫不小吧？」

    林無鋒斜了蕭郎一眼道：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嘿嘿，仙秦變故已經傳遍天下，我也只知道個大概，細節可不知道，還想著等你來問個究竟呢。那可是道君啊，萬千年來，有史記載第一個正當光明出現的道君，這等傳說人物都一遭隕落，我又怎能不問個究竟？」

    林無鋒搖搖頭：

    「僥倖而已，適逢他渡劫，否則，到底誰隕落還難說呢。」

    「成王敗寇，你能成功，那就足以說明一切。呵呵，當這消息傳出來後，我還曾去仙秦左近看過，不看別的，就為了看那兩道代表仙秦恥辱的衝霄元氣柱。嘿，那兩個元氣柱一天不消散，仙秦一天都別想抬起頭。事實上，仙秦現在都已經宣佈對外封山百年了……」說到這兒，蕭郎忽然露出幾分猥瑣道：

    「對了，我聽說，你又搜羅了兩個美女？」

    話未說完，擠眉弄眼的蕭郎就成了齜牙咧嘴，原因無他，和合仙子祭出了絕招，三百六十度捏拿掐扭手。

    林無鋒倒是沒料到都幾百歲的人了，這兩位還喜歡鬧這一手，不過倒也從側面說明了他們感情如何……指著跟在他身後出來的諸女介紹道：

    「那幾位蕭兄大概都聽仙子說過吧，或許跟你還是老相識呢……」

    所謂老相識，除開徒弟青裊不算，也只有漱玉芳華了。芳華還矮一輩分，或許可能性也不大……眼神掃過諸女，蕭郎臉上閃過一絲訝色，趕緊說道：

    「別，千萬別說老相識，否則我這罪就受大了……」

    林無鋒莞爾一笑：

    「還有兩位，這位是我在這世界上認識的第一位美女，沈青雅，算起來，她才是蕭兄你正兒八經的弟妹。怎麼樣，這見面禮不能少吧？」

    青雅微微一福，喚了聲真君。蕭郎不禁大笑：

    「哈哈，一定一定，回去我大開藏寶室，看上什麼選什麼，這種行了吧？」

    「這位慈航神君沈青衣。呵呵，我聽說，她那名號還是蕭兄你幫著起的，對吧？」

    沈青衣稽首道：

    「慈航見過地藏真君前輩。」

    蕭郎點點頭，偷偷瞥了似笑非笑的和合一眼，頗有些尷尬地道:

    「你該知道，《青樓志》就是做這種事的，何況，慈航一詞，你不覺得用在一個專門治病救人的神君身上正正好嗎？普度眾生啊……」

    「這倒是。」林無鋒笑了笑道：

    「怎麼，蕭兄不先請我到你的老巢看看？」

    「對對對，先回去再說，有的是時間。」蕭郎趕緊說道。

    此處，距離地下城還有一段距離，只是蕭郎和合神識發現林無鋒飛行御輦的蹤跡，先過來迎接而已。

    這當兒，青裊也才有空閒喚了聲師父師娘。

    蕭郎一手撫鬚，頗有些老懷大慰的樣子，眼神掃過青裊，卻還是忍不住搖頭道：

    「想不到我多年培養，最終還便宜了你小子……」

    林無鋒摸摸鼻子，不懷好意地道：

    「不便宜我也要便宜別人，那還不如便宜我呢。除非，蕭兄你還喜歡玩養成那一套……」

    蕭郎驟然色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邊和合已經嬌滴滴問道：

    「蕭郎，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叫養成？」

    蕭郎吶吶道：

    「我也不知道，還正想問林兄弟呢。」

    「哼，還要問嗎？不就是從小時候培養起……」

    這兩位，服了，不過，或許蕭郎潛意識裡有養成的意思，但他那個年代，或許還沒有養成這個說法。更何況，再說下去，不是壞了蕭郎和合之間的感情，而且對誰都沒好處，影響青裊跟他們的師徒關係，說不定還將影響自己跟裊裊之間的關係，便趕緊道：

    「呵呵，我胡說的，仙子也當真了？看來，仙子這手段還真不錯啊……」

    似笑非笑瞥了林無鋒一眼，和合膩聲道：

    「林兄弟真以為不錯，那要不要我教你娘子幾手？」

    林無鋒趕緊搖頭，他成不了蕭郎第二，還是算了。

    嬉笑間，一行人也便落到地面，他們身前，是一個黃燦燦的巨大古堡。

    蕭郎朗聲道：

    「怎麼樣，這就是我的地下城，也叫黃金城。呵呵，地處黃金沙漠嘛，若不弄點黃金，豈不屈了這個名字？你看這金光閃閃的一片，那貼的全部是黃金。此城佔地將近百里方圓，一半在地面，還有一半在地下，歷時近百年才算全部完工……」

    林無鋒不禁深吸一口氣：

    「蕭兄果然好豪氣，果然好手筆，百年築一城，大概也只有你有這個耐心了……」

    蕭郎哈哈一笑：

    「也就開始費點勁兒，後面弟子門人眾多，還怕找不到幫手嗎？有了核心區，後面是需要什麼就建什麼，慢慢就成了這副樣子，倒不是說一百年時間，別的什麼都沒做，光建城了。」

    林無鋒笑了起來：

    「我說呢，人生就那麼長時間，哪怕修士時間也緊得很，誰有耐心花那個心血……」

    黃金地下城，因為地處大漠，天天大風席捲，風沙漫天，所以全部都處在法陣包圍中，而且這些法陣每時每刻都處在激發狀態，這個消耗就大了。

    佔地百里方圓的大城，哪怕就是仙秦那九品上的靈脈，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用靈石的話，八大上門加起來都未必花得起這個代價。

    林無鋒心中奇怪，法眼一掃，也便瞭然，笑道：

    「蕭兄好手段，以地火催動護城法陣，委實不錯。」

    蕭郎頗為得意道：

    「林兄弟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來了。呵呵，本城最高明的地方便是地火之用了。」

    穿過戒備森嚴的重重法陣，一行人也便進入黃金城。

    這是一個堪比漢陽城的大城市，人來人往，頗為繁華。有修士，有凡人，有世俗酒樓，也就修真坊市，不過，跟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是，這地方凡俗民眾跟修士之間的界限沒有那麼嚴格。比如眼前所見，一座凡俗酒店就建在一家法寶行邊上，另一邊，又是一家凡俗風味小吃店。

    如此一路走來，便可聽見修士與凡人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卻又相安無事。

    蕭郎笑道：

    「怎樣，沒見過這樣的地方吧？實話說吧，這裡就是凡人，也是修士之後，只不過沒有修煉天賦，就只能做點小買賣，維持生計了。」

    林無鋒絲了一聲：

    「這都是你地下城的人？加起來不得有百萬人口？」

    蕭郎搖頭道：

    「你忘了和合出自什麼地方？」

    「呃，你是說八大上門之一的魔道？」

    「不錯，魔道十三宗，除了極個別幾乎失傳的宗門外，幾乎每一門在這兒都有分支機構，有的乾脆將宗門都搬到這兒來了。老實說，也就我這地方可以收留他們。魔門一出現縱橫綠海以東，大概就要面臨圍剿的局面了。」

    難怪魔門名頭雖大，但林無鋒除了最初見過百殺門的天殺真人外，走遍修真界都沒見過幾個，原來都匯聚到這兒來了。不過，魔道名聲不好，像百殺門那樣的宗派，比起地下城來，還差了不知多少倍。地下城雖有三大地下組織，但終究不禍害凡人。魔道卻不然，他們禍害所有能禍害的一切，無論凡人還是修士，只要對他們有用就行。

    林無鋒不禁搖頭：

    「蕭兄，跟魔道搞一塊，怕是不太好吧？據說魔道返虛真君不少，你就不怕有一天鳩佔鵲巢？何況有的魔道中人行事，委實讓人受不了……」

    想起當初那一天之內殺百人才可入門修煉的百殺門，林無鋒對魔道就沒什麼好印象。那種宗門，早就該滅了。

    蕭郎歎了口氣道：

    「你說的沒錯，可惜，已經搞一塊了，現在後悔也晚了。某些宗門，已經成尾大不掉之勢啊……」

    林無鋒不禁瞅了蕭郎一眼，呵呵笑道：

    「蕭兄，你讓我來地下城玩玩，該不是還想讓我幫忙解決你那掉不下去的尾巴吧？」

    蕭郎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被你看出來了？怎麼樣，順便搭把手？怎麼說咱們也是兩眼淚汪汪的地道老鄉，你還是我徒弟的相好，幫個忙不算過分吧？這尾巴對我來說或許是個問題，但對你來說，只是想不想的事情，一劍足矣……」

    「嘿，我記得當初某位仙子對我說，只要我能給一首詞續上半闋，就可做地下城繼承人。蕭兄啊蕭兄，你該不會弄一堆懶攤子讓人接吧？」

    蕭郎神色一正：

    「這你就錯了。也要看能力的，若是接班人檔次差了點，我自會使盡渾身解數肅清地下城，留下一個乾淨利落的攤子。只不過那代價大了點，不到不得已，不到最後關頭不能用。現在兄弟既然這麼厲害，舉手投足就能解決，何樂而不為？」

    林無鋒恍然，說道：

    「我明白了，你所謂的最後關頭，大概就是無法進階，甚至面臨天劫難過，修為崩潰的時候，便捨卻性命來個大清洗？」

    蕭郎一拱手，森然道：

    「兄弟果然知我。嘿，我蕭郎數百年創下的基業，哪怕徹底毀了，也不能落到一群不上道的魔崽子手中……」

    「看來這忙不幫還不行了，說吧，都有哪些不開眼的傢伙，先解決了再去你那地盤……」

    蕭郎大喜，卻搖頭道：

    「這個不急，還是先安頓下來——」

    蕭郎話還未說完，忽然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插了進來：

    「嘿，蕭兄，你從哪裡找來的極品玩意兒？口氣不小啊，才區區元嬰，就一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樣子，打算花個盞茶時間，將我們全部了結？真真什麼玩意兒？千載以下，我還從沒見過這麼極品的修士，見識了，今兒總算見識了……」

    此話一出，林無鋒諸人所在的大街頓時像鬼子進村一樣，頓時哄鬧起來，一眨眼間，大街上無論修士還是凡人，都不見了蹤影。

    「鬼鬼祟祟的，什麼傢伙，出來！」一聲怒喝，林無鋒言語中已經蘊含真言力量，換句話說，這就是修真版獅子吼。

    「哼……倒是有幾分手段，不過還不夠看。本君心魔宗天算神君張無機，你是何人，報上名來！」街角走出一道飄乎乎的人影，嘴角還有一絲鮮血。林無鋒的真言九印，也不是誰都受得起的。

    其實，這廝剛一開口，林無鋒法眼便已經鎖定他的蹤跡，不過，既然口出狂言，總該給點教訓，讓他自動走出來才舒服……林無鋒雙眼微瞇，說道：

    「不過元嬰修為，也敢跟返虛真君稱兄道弟，還真是沒家教啊。心魔宗，嘿，還是第一次聽說，天算神君，嘿，你算天算地，有沒有算過，今天就是你身死道消的日子？」便對蕭郎道：

    「蕭兄，這廝是死是活，就在你一句話。你是要他死，還是要活的？」

    瘦削猶如竹竿的天算神君張無機仰天一陣長笑：

    「好大的口氣，就算蕭郎，雖是返虛真君，也不敢說這大話。嘿嘿，爺爺就在這呆著，有本事你來……」說著間，張無機手中光芒閃爍，一柄柄陣旗便祭了出來，裡三層外三層，將自己徹底包圍起來……

    法陣？林無鋒一怔，身後諸女也是一呆，然後便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一邊蕭郎肅然道：

    「心魔宗，最擅長的就是算計之道，算天算地算人，一般情況下，只在背後搗鬼，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算是魔道十三宗中最難纏的一宗。地下城之所以會到如今地步，很大程度上就是他們在背後搗鬼。不過，他們雖不正面出手，但一般人也沒法正面對付他們，原因就在於他們擅長計算，也擅長法陣。其法陣水平，可說不低於八卦門。所以，他說的沒錯，一般狀況下，便是我也拿他沒辦法……」

    林無鋒淡淡一笑：

    「蕭兄，你只要告訴我想他死還是想他活就行了。」

    「張無機死不足惜，大街上為什麼這麼多人聽到他的聲音就趕緊跑了，就在於他這人太可恨……」

    「這就行了，將死之人，我對他的惡行不感興趣。」

    「嗤嗤，好大的口氣，我就在這兒，你能吃了我？」躲在法陣中，自覺安穩無比的張無機搔首弄姿道。

    「嘿，吃你沒興趣，殺你還可以……」

    一步之下，林無鋒驟然出現張無機背後，天玄劍出，不等他有任何反應，便已穿透他的後腰，直入丹田元嬰。提劍而起時，劍尖上便已經粘了一個面容呆滯的元嬰，似乎還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啊……」張無機終於醒悟過來，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死命掙扎起來：

    「你，你是魔劍神君林無鋒……」

    「嘿，現在才想起來，太晚了。」不等他嚎完，林無鋒神識一掃，元嬰就已經進了紫金葫蘆，與眾多元嬰做伴去了。

    神識再掃過地面，十數柄陣旗也成了他的收藏品，再一步，林無鋒又自出現蕭郎身邊。

    倏忽兩步，一劍斬殺，前後也就呼出一口氣的時間，一個元嬰神君就這樣身死隕落。

    蕭郎更是連張無機的罪行還沒述說完，那廂人已經挺屍了。

    眨巴眨巴眼睛，蕭郎與和合眨巴眨巴眼睛，還有些不信。

    不過一想之前在仙秦飛仙山，這傢伙解決天機商城一真君一元嬰的時候，同樣也是倏忽之間一劍了結，也便釋然。關鍵是張無機平日太過討厭，加上隨時可布幾道防禦法陣，像頂著個無物可摧的烏龜殼一樣，誰也拿他沒辦法。如此難纏的人物，忽然像微不足道的螞蟻一樣被人隨手捏死，自然就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不說他們了，此刻無數神識掃過這條大街，掃過張無機的屍首，都是一副無法置信的樣子，便在那兒反覆掃瞄，反覆確認。

    林無鋒身後，沈師姐妹也是大吃一驚，相對蕭郎和合來說，她們才是真正第一次見到林無鋒的手段。殺伐果敢，一念之間，關鍵是舉重若輕，隨心所欲，想殺就殺，跑都跑不了……

    不過想想也是，偌大仙秦，都任其來去，區區地下城，有誰能擋住林無鋒的腳步？

    蕭郎終於醒悟過來，哈哈一笑，翹起大拇指道：

    「兄弟好手段，哈哈，我都忍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帶你去關顧幾個地方……」

    「那就光顧一下吧，反正也無需多長時間，省得等他們反應過來，一個個都跑了，反而麻煩。」

    紅小兵出身的蕭郎也是殺伐果敢之輩，便道：

    「那行，現在就走。主要有三個地方，只要順利走一遍，相信這地下城，再沒誰敢弄什麼ど蛾子了……」蕭郎正準備跟林無鋒詳細說說那三個地方，忽然想起一事，心中一凜，趕緊道：

    「對了，十三宗中有一刺道，專研刺殺之道，地下城所屬黑社會會主便是從刺道出來的元嬰神君。不過，刺道共用三位元嬰神君，只有黑社會會主那位算是我的人，其餘兩位都被心魔宗拉攏過去。刺道的暗殺手段別具一格，尤其是元嬰神君出手，便是我觸不及防下也要吃大虧，千萬要小心……」

    林無鋒神色也是一動，忽然停了下來，轉身一指點在芳華漱玉身上，說道：

    「我先解開你們禁制，省得沒在我手中隕落，反而命喪刺道手下，那就虧大了。不過，千萬別想著跑，你們知道的，在我手中，一切逃跑行為都是無用功。」

    然後對青裊雷麗雷婷道：

    「你們也小心些，嗯，護著點青衣。打架對她來說是個陌生的課題。」

    至於沈青雅，則被林無鋒一手擁入懷中。

    若說危險，這麼多人中，沈青雅是最危險的，別說元嬰神君的刺殺了，便是築基修士出手，她能不能順利逃過都是問題，自然需要林無鋒親自出手保護了。

    其實，以林無鋒法眼無微不至的破妄能力，就算刺道中人再有本事，大概也不可能瞞得過去。不過，小心終究不為錯。

    換了個防禦陣型後，蕭郎依舊一馬當先，在前面引路，說道：

    「先去心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