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五十五章 山門 文 / 君無忌
第五十五章山門
林無鋒夾著歐陽紫嵐擠進護山大陣的時候，青裊雷麗雷婷神識正仔細來回掃瞄著四道法陣，便是漱玉真君楚玄蓉也瞪大眼睛，看著四道法陣，很是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說三女還要研究，而且就是研究過後，也未必能認出這四道法陣到底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功用。但身為浩然正氣宗的返虛真君，楚玄蓉一眼就能看個通透，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一臉震驚，無法相信。
四道法陣全都處於激發開啟狀態，陣旗輕舞飛揚，元氣交錯縱橫，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還沒放下歐陽紫嵐，一邊青裊已經問道：「鋒少，你先前就被困在這四法陣中？怎麼跑出來的？對我來說，這些法陣一個就夠嗆，更不要說四個。何況外面還有那麼多高手虎視眈眈，掉進去啊，用不了一時三刻也就玩完了。」青裊搖搖頭，破有些驚歎。
待芳華神君站穩後，林無鋒也走到陣前，神識掃過，笑了笑道：「確實，不清頭緒的話，不說你，我也一樣，而且不用四個，光最中間的困仙陣就足夠了。事實上，我身上所有傷勢，甚至被逼到自爆邊緣的境遇，都是在困仙陣中……」
「困仙陣？」青裊訝然一驚：「傳說中需要元嬰修士佈陣，對付單個敵手的最強法陣？」
「你知道？」林無鋒倒不奇怪，青裊一直都對各種法陣很有興趣。
「我只是聽說，見還是第一次，嘿，以前真讓我見到的話，估計也不可能好好站在這兒了。困仙陣啊，據說是浩然正氣宗開宗祖師莊浩然從上古典籍推演而來，而且還是殘陣。真正的困仙陣，別說元嬰，就是返虛都未必能佈陣。不過，殘陣也有殘陣的好處，製成陣旗可以移動，佈陣之人的修為也不需要太高。所以，困仙陣就成了浩然正氣宗的殺手鑭，自建宗一來，從無人敢打上浩然正氣宗。鋒少，千百年來，你是第一個……嘻，我都懷疑你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難道困仙陣名不副實？傳說太過誇大？」
「還名不副實？我都差點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林無鋒苦笑，心中卻道，那衛妖孽之所以說了幾次也沒真到此處逛逛，大概也有很大程度上是忌憚此陣吧？不過，也確實，此陣非人力可敵，只能挨打，不能還手，除非全身上下都弄個龜殼罩著，否則，誰來誰死……
「對了，另外三道法陣呢？什麼名目？」
神識再次掃過，林無鋒搖頭：「什麼名目我不清楚，但有什麼效果，倒是很看出幾分。第二道應該是迷陣，陷入陣中之人，不分南北東西，不懂法陣就永遠出不來；第三道應該是跟雷電之力有關，進去了就等著挨劈吧，只要靈石靈力充足，劈不死都不罷手；第四道應該跟火有關，陷入陣中，流星火雨，烈焰焚身……」
青裊雷麗雷婷三女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青裊喃喃自語：
「迷陣？莫非五行迷蹤陣？雷電之力？倒是聽說《五雷訣》中記載了一種九轉天雷陣，一劈就是九雷，不死不休，霸道之極；火陣，有名的，跟浩然正氣宗扯上關係的，似乎也就一種天風地火陣，火借風勢，風助火長，燒起來連綿不絕，生生不息。若真是這三道法陣，我們其中任何一人，落入其中任何一陣，不死也要脫層皮，現在卻是連環三陣，誰掉裡面，那都絕對身死道消的下場……」
一邊漱玉真君楚玄蓉忽然歎了口氣道：
「青裊神君果然好見識，此三陣果然就是五行迷蹤陣，九轉天雷陣，還有天風地火陣，加上困仙殘陣，乃是浩然正氣宗四**陣。此處雖然都是陣旗佈陣，威力大減，但四陣連環，卻也不是任何一個元嬰返虛能跑出來的，就是我陷入陣中，就算我有所瞭解，同樣只能身死道消，魂飛魄散。換到修真界其他任何修士也都一樣，然而，卻依然對林神君毫無辦法……浩然正氣宗敗得不怨！」
瞥了楚玄蓉一眼，卻見她臉色灰敗，精氣神全無，似乎人都有些崩潰，林無鋒心道，這就心服口服了？還是說，又有了什麼主意？
青裊深吸一口氣道：「鋒少，這個，這四陣，你都走過一遍？」
林無鋒啞然一笑，擺手道：「我破陣，你還不知道？要麼束手無策，只能被動挨打，生生耗死，最初在困仙陣中便是如此；要麼就只是一步的事情，真要挨個走過，估計這會兒你連我骨頭都看不到了……」
青裊恍然：「我明白了……」當初在器宗，無論地面上的護山大陣，還是地下的神木纏天陣，可不都是一步的問題？不是根本過不去，就是毫不費勁，這大概跟他腦袋中的那個怪胎有關吧。
雷麗雷婷有些不解，漱玉芳華更是難以置信，青裊嘻嘻一笑，卻不解釋。現在還有敵對分子在側，林無鋒當然也不可能跟她們說個通透，便道：
「既然這四道法陣如此神奇，那就收起來，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嘿，什麼時候，咱也困人玩。」
青裊很是有些欣喜：「鋒少，那交給我保管吧，有空的時候也可以研究研究……」神識掃過四道法陣，忽然又有些為難道：「不過，我不會收……」
收陣，尤其是要將已經完全激發威力全開的法陣完好無損的收取，難度也不比佈陣小多少。得知道法陣運行規律，得有與法陣相吻合的真元修為，簡而言之，想要收陣，起碼也要是半個陣修，對法陣相當有研究，而且還要相匹配的真元境界修為……
林無鋒微微一笑：「這個簡單。」
心念動間，最外圍天風地火陣十三道陣旗，忽然間就不見了一個。然後，眾人神識中原本元氣激盪的法陣就偃旗息鼓了，餘下十二柄陣旗元氣一收，就與普通旗幟毫無兩樣，隨便拔出來就行。收陣，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柄陣旗，只要法陣一關，誰來都行。
林無鋒也沒要誰幫忙，神識微動，一柄柄陣旗就不見了蹤影。
然而，九轉天雷陣的九道陣旗，又自挨個消失；接著五行迷蹤陣的五柄陣旗，最後，便是困仙陣的六柄陣旗……
片刻功夫，前後四道法陣便從地面不見，似乎從來沒存在過一樣。只是，最中間地面上縱橫來去高低不平的溝壑，還顯示著當初的各種攻擊到底有多強大，這還是有法陣保護，否則整個地面大概都會深陷三尺……
見過林無鋒各種奇功絕藝的三女也還罷了，漱玉芳華就有些目瞪口呆了，法陣還可以這樣收取，不用動手，只要想想就成？只能說無法想像，神乎其技……
林無鋒將一個百寶囊遞給青裊：「好了裊裊，都在裡面，你慢慢研究……」
說起來，現在最適合研究法陣的卻是林無鋒，可惜，他連修煉進階都來不及，哪有那個時間。還是等修完身上百四十金性穴位，等進階到難以突破的瓶頸再說。實際上，現在的林無鋒，無論研究修真界那種心**訣哪種不傳之秘，包括法陣，包括符咒，包括丹醫之道，他都能直指本心，有事半功倍之妙……
這一切，自然都是孵化了的那個怪胎的作用。其實，當初可以看破一切事物本質的慧眼已經讓他具備了這樣的能力，現在卻是更進一步，也就更厲害了。
收好陣旗，幾人也便往浩然山莊裡面進發。
林無鋒放出流雲靈劍，倏忽放大，幾人也便站到其上，慢慢往裡飛去。
對於青裊三女來說，浩然山莊，上三門之一的駐地，這引誘不可謂小。這裡面，到底有多少讓人眼紅的東西，到底有多少天才地寶，到底有沒有雷池……委實值得好好看看。
其實，三女一進浩然山莊，神識就已經放開，青裊還只是隨便看看，但雷麗雷婷的第一目標就是尋找雷池……倒還真讓她們發現了一個充斥大量雷電之力的地方，可惜，似乎只是殘存，現在卻毫無閃電雷擊，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他們進來的地方，雖然也籠罩在護山大陣中，其實只是最外圍罷了。除了各種自然風景還可以外，別的倒沒什麼看頭。但越往裡，就大不一樣了。
山勢越來越高，也越來越險，天地靈氣也越來越充足，然後，肉眼就看到了各種各樣小面積的靈地，上面倒是種植了不少丹草靈材，不過，品階不怎樣。這是外圍，也當如此，好東西不可能就這樣露天種植。何況，便是種植了，估計在大撤退時也都已經采走了……先前林無鋒收取的若干物資中，就有不少新鮮丹草靈材，都在五品之上。
然後，各種各樣的建築就開始出現，星羅棋布，高矮不一，方圓不同，風格奇詭，在雲霧瀰漫中卻又充滿飄渺之意，仙氣十足，如畫似卷，讓人沉醉。
唯一美中不足的，除了流轉不息的雲霧靈氣外，縱橫百里的偌大山莊，現在卻死氣沉沉，除了他們幾人的動靜外，沒有半點聲音。沒有人聲，沒有鳥聲，更不要說妖獸靈獸的聲音。
他們就宛如進入了一片死地，縱然這死地再漂亮，再有靈氣，卻還是死地……
真都死了？真的都死了？越往裡走，漱玉芳華兩女的心也就越沉。
往日，這山莊哪一刻沒有修士在天空飛掠，沒有鳥叫鶴鳴，沒有妖獸靈獸的咆哮？
一路大呼小叫，無盡驚歎中，一行人終於穿越層層山巒，越過萬丈方圓的廣場，來到佔地百丈，高達十一層的山門重地浩然樓。
樓層雖不多，但每一層都有數丈之高，十一層下來，也相當於四五十層了。加上本身就建在高出，下面足有近千台階，如此，站在浩然樓中俯瞰萬丈廣場，自有一種高高在上，飄飄欲仙的味道；而站在廣場仰視浩然樓，卻有一種如山壓迫，敬畏陡升……
當眾人落到地面後，無論俯視廣場，還是仰視高樓，都油然而生一種渺小感覺，心中不禁一陣感歎。
浩然山莊就是浩然山莊，工程足夠浩大，氣勢足夠駭人。白玉鋪地，青玉築樓，隨便敲一塊下來，都足夠在俗世逍遙三五年，有錢不是一般……
經歷過俗世生活，頗有些愛財的雷麗從青裊口中驗證了這些建築的價值後，差點都流口水了，第一時間建議林無鋒將此地霸佔下來，要不全部拆走……
眾皆大汗。
漱玉自然還是關心她那些門人弟子，師兄師弟，放低姿態問道：「林無鋒，你說他們都死了，屍體呢？為何一路上一個都見不到？」
林無鋒不動聲色道：「當然都收起來埋了，如此大好風光，忽然跑出一具屍體，血流遍地，豈不大煞風景？」
幾人頓時無語，她們也正奇怪著呢，原來都已經處理過了。
忽然，林無鋒眉頭一動，便道：「好了，你們現在這兒隨便逛逛，處理一下戰利品，有喜歡的就留下……嗯，順便想想，這兩位美女該怎麼處理。我得先閉一下關，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出來。」
說著間，嘩嘩聲起，眾女面前已經堆起一座小山，自然便是林無鋒在地下深處收穫的那些物資，以及眾多法靈符儲百寶囊儲物戒。
林無鋒隨手一招，一道銀光便從遠處急射而至，自是已經吞噬吸收足夠天地元氣的神劍天玄。
劍到手，林無鋒也便不見了蹤影，留下面面相覷的幾女相視無言。
青裊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整理好吧。」忽然一瞥漱玉芳華，又道：「對了，你們說，她們兩個怎麼處理？」
雷麗嘿嘿一笑：「打散她們的元嬰，將元氣融入軀體，我跟婷姐一人一個吞了她們，說不定一下子修為能升好幾品呢……」
「……」
「……」
且不說三個女人商討如何處理另外兩個女人，一步之後，林無鋒再次出現在百丈地下。
撇開已經取出靈石徹底廢棄的傳送陣不談，這地方委實適合閉關。要知道，從上面下來，機關密佈，法陣重重，錯非林無鋒，便是三女想要進來，幾乎都不可能，自是安全無比。
閉目端坐，天玄入體，林無鋒雙手結印，口誦真言，沉入吸收轉化天玄所蘊含的無盡金性元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