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十二章 簧舌 文 / 君無忌
第十二章簧舌
返虛真君神識之強大，相比元嬰神君來說，自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青裊，神識不過二百里，而巨蛟，卻能掌控百萬里地盤空間。
如此，就算神足通再能跑，林無鋒也不可能跑出巨蛟神識範圍，只不過，他那瞬移神通，能在速度上佔點上風罷了。
真君飛行速度同樣遠非神君可比，否則，這巨蛟有怎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從十數萬里外，跑到十元嬰前面——或許這畜生也會瞬移，只是龐大的體形放在那兒，沒林無鋒瞬移起來方便罷了，消耗大概也是個天文數字……
也就是林無鋒跟四神君傳音一句話的時間，巨蛟已經從十里外轟隆隆到了林無鋒跟前……
還想著繼續傳音青裊的林無鋒二話沒說，一步踏出，再次出現在十里之外。
剛一出現，便取出先天羅盤，心念電閃，尋找婦人蜘蛛精的方位動向，同時傳音青裊，讓小妖牛馬二神君繞個圈跟這邊的四神君會合，而她則要隨著自己的動向而動，保持在四百里內——有點緩衝距離，面臨危險也可多點選擇。
還沒發現蜘蛛精的動向，巨蛟又到了跟前，無奈又是憑空一步，再次消失。
巨蛟冷冷一笑，不依不饒，神識一掃，繼續追擊……破開空間，瞬間移動，那消耗不是個小數字，倒不信這小子能一直跑下去，就算跑下去，難道他堂堂真君，還耗不起一個小小金丹？
嘿，本君耗不死你！
再次出現，林無鋒已經是五十里外，他需要點時間先搜索出蜘蛛精的方位。
從婦人上次出現的地方開始，拉進距離，仔細尋找……
沒花多長時間，果然發現了婦人的蹤跡，然後兩人便隔著先天羅盤來了個對視，那婦人還嫣然一笑，一副勾引吸引的樣子。林無鋒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誰勾引都行，蜘蛛精的勾引卻是誰都吃不消。
就算沒有小妖的提醒，林無鋒都清楚的知道，母蜘蛛最擅長的就是在交配後活生生地吃掉雄蜘蛛。嗯，中間還會玩一下sm，先捆綁，然後吮吸……可惜的是，一般母的都是吮吸那玩意，而母蜘蛛則什麼都吸，直到吸乾所有體液，成為一個空殼乾屍。
找著方向，通知青裊，林無鋒在巨蛟出現時再次跨出的一步，便對準婦人方向而去。
神識一掃，巨蛟不禁一怔，這小金丹還想玩兩虎相爭的遊戲？哼，看誰玩誰……
連續幾次神足通後，林無鋒就遇到了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不是說體內真元無法支撐神足通的瞬間移動。一直以來，他幾乎沒有體會到神足通還有什麼消耗。這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超常神通，自然不能跟一般修煉的心**訣相比，就跟天眼慧眼一樣，只要會了，就可以用，就可以成為常態。至於消耗，呃，他沒這個概念，打個比方說，睜眼閉眼，難道還耗力氣嗎？他這神足通，同樣如是。
真正的問題是，他與青裊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就算青裊飛得再怎麼快，也遠無法跟巨蛟相比，再要瞬移下去，除非跟巨蛟玩捉迷藏，否則肯定要跑出兩人神魂聯繫相通的範圍。那是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神足通，可以帶人瞬移嗎？便是可以，會否帶來不可預測的傷害？
再次一步，林無鋒身影忽然出現在青裊身邊，心中問題轉念便通過神魂傳給青裊。
其實，便是林無鋒不說，青裊也已經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心念電轉中，青裊猶豫道：
「要不，鋒少先帶我短距離瞬移一次，看看結果如何……」
林無鋒微一沉吟，便道：
「也是，就是有什麼負面影響，短距離也能將影響降到最低……」
緊緊抱住裊裊身子，林無鋒一步跨出，眨眼間便在一丈外出現。
青裊似無感覺，依舊無恙，林無鋒卻忍不住急劇呼吸起來，搖頭道：
「不行，你沒事，我受不了，才只一丈，我就像跟人打了一架一樣，渾身力氣都差不多了……還以為瞬移沒消耗，卻不料帶人消耗如此之大。」
青裊神情不禁一暗：
「實在不行，你就不要管我了，反正以我的實力，本就逃不出真君追殺，大不了跟那些元嬰神君一樣罷了。等你以後有了實力後，再回來將這頭巨蛟宰了給我報仇……」
林無鋒臉色一沉：
「不行，還沒怎樣呢，就要放棄？哼，原本想將他引到五毒真君那邊的，現在大不了再跟這巨蛟鬥鬥，我能重傷他一次，就能重傷兩次，就不信這畜生打不怕，打不死……頷下脖頸是其要害，傷則瀕死，先前他吞了兩個元嬰，才能在短時間內療好傷勢，現在沒了元嬰進補，看他重傷後還能怎樣……」眉頭一動，便道：
「你飛遠點，我先跟他周旋一翻……」
「小心……」青裊叮囑一句，隨即按照林無鋒的心意遠離。
林無鋒一步跨出，再次出現時，便已經騎到巨蛟腦袋上，抓住大樹一樣粗壯的龍角，嗯，應是抱住才對，那玩意哪是一手能抓的……說道：
「真君大人，咱們再談談如何？」
談談？驀然感覺那小子竟然爬到自己腦袋上了，巨蛟那高傲自負的心哪裡受得了，一聲怒吼，搖頭晃腦，尾巴一卷，便倒抽過來……只要抽中一下子，這混蛋小金丹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林無鋒淡淡一笑，就在巨蛟一晃之間，便已經鬆開手，人就倒飛百丈，半空中不及調整身形，就是一步踏出，便又消失……他只是想激怒巨蛟，讓其認識到，就算再怎麼怒，其實也是拿他沒辦法的，可沒想在他腦袋上做文章，那地方，就算有天玄，大概也做不動什麼小動作。
神識掃到千丈外再次出現的林無鋒，巨蛟心裡真是有火發不出，這小金丹，這死爬蟲，像討厭的小蟲子，只知道上竄下跳，可偏偏他還沒辦法……
「嗷……」
很是抓狂的巨蛟，還是一聲怒吼，急衝而來。
平復了一下又在刀劍上跳一回舞的緊張心情，林無鋒深吸一口氣，又自消失……再次出現時，又是千丈之外，而且正是巨蛟先前所立的空間。
「嗷……嗷……嗷……氣死本君了！」巨蛟連吼三聲，真是不知該拿這該死的爬蟲怎麼辦了。
「真君大人，不用動怒，我看咱們還是好好談談如何……」
這次巨蛟終於沒有繼續死追猛打的做無用功，一陣搖頭擺尾瘋狂發洩破壞後，那滿腔怒火終於稍微消退了一些，瞪著巨大的眼睛斜了林無鋒一眼，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談什麼？」
林無鋒摸摸鼻子，說道：
「我想真君現在也清楚，小道真要想跑，真君是留不住的……」
「哼，扯淡，你就算再能跑，還能一直跑下去？本君耗也要耗死你，從沒有哪個傷了本君還能跑掉的，你死定了……」
林無鋒搖頭一笑：
「這就是你的認知錯誤了，我要跑路，從來沒有消耗這一說。無論遠近，隨心所欲，想怎樣跑就這樣跑，耗死這個說法，對我來說是不成立的。想來你也該清楚，這短短距離，我到底瞬移了多少次，真要消耗的話，早該跑不動了。真君別忘了，小道才是金丹修為，瞬移這神通，能是金丹掌握的嗎？」
巨蛟頓時怔住。
確實，瞬間移動，不說金丹，便是元嬰也難以掌握，也就少數元嬰九品大圓滿的天才修士，才能接觸瞬移的門檻，能瞬移距離多遠不說，但次數絕對有限制，那消耗就算對巨蛟這樣的真君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元嬰如此，金丹只能更差，而眼前這小子，卻是個不可思議的例外……
這麼說，只有耗死自己的份兒，還真耗不死他？巨蛟簡直難以相信這個結論，但事實卻又偏偏如此。
「看來真君想通了，那咱們就可以繼續談下去了。真君抓不到我，而我呢，本與真君大人也無怨無恨的，只是出於自保，先前才不得不冒犯……耽誤真君一頓美餐，這個，抱歉了。」
「哼，小子你先前既然可以跑掉，為何不跑，還要出手？自保？騙我？」
林無鋒搖頭道：
「沒有出手前，小道也不知我的瞬移神通如此厲害。何況，誰沒有幾個朋友呢？我想，真讓真君順利吞下那幾個美餐，沒理由放過我那幾個朋友，放過那幾個到嘴的美餐吧？所以，終究還是要出手的，我只是提前了一點，讓真君知曉小道還是有那麼一點自保實力，如此，才換來現在我們可以對等的交流……」
巨蛟砸吧砸吧嘴巴，卻是無言以對。確實，要不是有林無鋒這麼個難以啃下的骨頭，只要到了他地盤裡的元嬰神君，哪個還能放跑？當然只有乖乖做口糧的命，自然就驗證了林無鋒的推測。
被林無鋒這麼一堵，巨蛟有些不耐煩了，搖頭晃腦道：
「小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快點！」
「這個，打擾真君大人進食，小道也有幾分不好意思，所以想補償一下。我想，元嬰神君就算再可口，也沒有真君好吃吧？」
「什麼意思？想挑撥本君去跟那蜘蛛精過不去，你好從一旁佔便宜？」巨蛟斜眼不屑道。這計策未免也太簡單了點，以為他沒腦子？
林無鋒神色一正，搖頭道：
「絕無此意。若是真君不找小道等人的麻煩，小道等人是絕對不會招惹真君大人的，畢竟，就算小道能自保，那幾個同伴卻沒這個能力。所以絕對沒有挑撥佔便宜一說，因為我相信，就算真君與那蜘蛛精相鬥有所損傷，解決我那幾個朋友還是小菜一碟的，這個便宜我佔不起。其實，小道只是想補償一下，當然，同時也想借助真君之手，解決我們自己的心腹大患。我們之所以被那些元嬰神君追殺，之所以闖入真君大人的地盤，就是因為那頭蜘蛛精……」
巨蛟瞇眼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爾等之間的仇恨，居然想挑動本君出？」
林無鋒不為所動，繼續說道：
「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而已，如果真君出手，小道可以從旁助一臂之力，相信那蜘蛛精絕對跑不掉。若是不願也就罷了，不過希望真君可以先放我等幾人過去，到時，真君自可看一場好戲，出不出手，真君自己決斷如何？」
「什麼好戲？」巨蛟有些奇怪。
「真君可知，那蜘蛛精就是縱橫五毒真君，生平最擅長的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且又跟我兩個同伴有過不去的仇恨，所以，她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先前之所以沒有出手，只是想等到最好的時機收拾殘局罷了。我們要跑，她自然不肯罷休，肯定會有一場苦鬥，自是一場好戲。那時候，真君自己看著辦，是兩廂斗罷收拾殘局，還是對我等出手，又或對那蜘蛛精出手，我想真君大人自有考量……」
巨蛟陷入沉默。雖然他不是縱橫成員，但同屬綠海妖獸，五毒真君的名號品性還是知道的，心中對其出現在自己地盤左右也很是不滿，但是否真出手，就值得思考了……
唔，真有戲的話，先看看也無妨，看局勢再決定如何行事……不過，有眼前這小子在，那蜘蛛精肯定會有吃虧的時候倒是真的。
真君啊，那才是真正大補的好東西，某種程度上，百個元嬰都不如一個真君。無論元神的凝聚度還是真元的潔淨度，兩者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想著想著，一絲口涎便從巨口邊上滴落下來。說是一絲，其實都夠成年人洗一回澡了……
林無鋒拱手道：
「既然真君大人沒有異議，那小道就先行告辭了。真君大人就等著看戲，等著收穫吧……」
一步踏出，便自消失，然後出現在數百里外青裊身邊。
「怎麼樣？沒受傷吧？」青裊有些擔心地看著林無鋒。
「沒事，咱們走吧。」
「呃，那巨蛟不追了？」青裊詫異道。
「只是現在不追而已，咱們先去跟他們會合。」
先天羅盤找到小妖仙秦三神君的蹤跡，兩人便直線飛去。
半空，巨蛟終於從流口水中清醒過來，情不自禁一聲怒吼。
他來追殺的，不料居然被忽悠了。
不過，本君也做一回黃雀，看看戲也不錯。
巨蛟那冰冷無情的眼神忽然閃出一絲狡詐，一擺尾巴，倏忽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