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胚 第九章 突破 文 / 君無忌
第九章突破
林無鋒心念微動，一道劍氣忽然自指間溢出，旋即變成一把流光四溢的半尺無柄鋒刃，懸在身前，然後便見流光一閃，鋒刃便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已在二十丈外的通道中。
心念再動，流雲劍便又回到眼前，這中間間隔幾乎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尖銳的破空聲。
嘴角溢出一絲微笑，林無鋒心滿意足地將流雲劍收回體內。
《流雲劍訣》果然有幾分妙用，疾如閃電，快若流雲，雖然沒有增加半點攻擊力，某種程度上似乎還有所減弱，但就這速度，已經足可彌補一切。
雖然他才築基，但這幾乎跟瞬移相當的劍速，卻絕對不是一般金丹真人可以抵擋，大概青裊都要小心在意。
築基便已如此，林無鋒倒有幾分期待，萬一他進階到金丹，那這劍速會快到什麼程度？來無影去無蹤，防不勝防無處抵擋？
那時候，光這劍速，大概便可以越級挑戰了。這倒讓人有些奇怪，擁有如此鎮宗功法的流雲劍派，這麼會被人滅門？真君出手？還是意外事故？
不過，可惜的是，《流雲劍訣》的金丹心法，需要用到的穴位有幾個不是金屬性，而不像現在這樣，全部金屬性，完全吻合心法，加成效果自然非同凡響……
就不知，這心法，可不可以按照自己的身子特點改造改造？
他追求這些功法心訣的目的，本就為了借鑒，而非完全照般修煉。要知道，就跟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世上也沒有完全相同的人，無論身子還是性格，又或其他方面。以此推到心**訣上面，只有最初創造功法的人，才是最適合的，後來者都只是邯鄲學步，強行照搬。不同的身子修煉相同的功法，結果自然可知，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者，寥寥無幾。
所以，真正想要成為高手，還是要根據自己的身子打造只屬於自己的功法。
當然，現在林無鋒見識還短，修為也低，想要創造自己的功法，還只能停留在想像的地步。不過，有天眼在，一切就都成為了可能，隨著時間推移，或許有一日，他就能達成心願。因為，世上再沒有第二人像他這般瞭解自己的身子。
想著間，忽然一陣香風掠過，宛如天人的俏婢裊裊便出現在林無鋒面前。
低眉順目看了林無鋒一眼，青裊雙眸忽然放大幾分，吃吃道：
「築基九階大圓滿？」
林無鋒微微一笑：
「怎麼，很奇怪嗎？」
「這才三個月……」青裊喃喃自語。縱使元嬰神君，乍見一個築基修士在三個月時間內從築基三階修道九階，跨度六個階層，也覺得難以置信。
她自然不知道，林無鋒其實只突破了三階，其餘三階，則是很早之前就打下了基礎，心念一動，便可進階。否則，真要三個月突破六層，平均半個月一階，那別人還要不要活了？
當然，林無鋒是不可能跟青裊解釋的，笑了笑道：
「不用那麼驚訝，在我身上，一切皆有可能。看到我這樣，現在該相信了吧？怎麼樣，準備好了沒？」
青裊深吸一口氣道：
「小婢準備好了。」
林無鋒點點頭：
「那好，坐到我面前來，平心靜氣，準備衝穴。」
青裊裊裊走到林無鋒面前，背向而坐，林無鋒雙手一環，便將她擁在懷中，同時說道：
「萬一不成功，也不要強求，關鍵時刻，要聽我指揮，要相信我，你該清楚，不管如何，我也不願意你這個元嬰修為的俏婢兼保鏢出意外的。」
青裊點點頭，心念微動，一道真元便從丹田升起，沿著經脈，曲曲折折，緩緩來到背部不容穴，開始衝擊其與外界天地的皮肉阻礙……
天眼靜靜觀察著，觀察著青裊的一切，無論身子還是情緒，無論經脈還是穴位，一切盡在掌握，隨時準備應變。
三個月的積累，爭取一次成功。
三個月前，將青裊好好教育一遍後，想到一個問題的林無鋒最終並沒有強求她立即衝穴，而給了她三個月時間收拾心境，做好準備。
這個問題便是心魔劫。
她說過，必須要過心魔劫，衝穴才能成功，才能進階元嬰四品。而她又處在反噬之力中，又被林無鋒如此教育，那心境絕對不可能古井不波，心魔一旦發作，肯定前所未有的強大。
林無鋒縱然對九字真言自信無比，但元嬰神君的心魔豈可小覷？他才築基境界，萬一化解不了，那怎麼辦？青裊這樣舉世無雙的俏婢兼保鏢，他可不想才擁有幾天就沒了，何況，自己跟她神識牽扯在一起，說不定還會波及到自己……
如此，便給了她三個月時間，一是等反噬之力徹底消除，二來調整心境。而他之所以不在遮遮掩掩，在三個月之內突破六階，一方面已經沒有了掩飾的必要；二來為了給青裊相信他的信心。
其實，像青裊這樣都能修到元嬰神君的修士，早經歷過不知多少艱難困苦，生死危機，信心從來不是問題。但誰讓她是個女人呢，而且還是個突逢大變的女人，在林無鋒眼中，女人從來都是弱者，自然需要加強信念……
靜靜看著真元死命地磨著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皮肉屏障，天眼忽然放大不容穴周圍的方寸之地……
呃，看著還像一堵結實的牆。再放大，她又不是鐵人，就不信這女人的肌肉膚質那麼誇張，一點空隙都沒有。
說實話，修士的體質自然會隨著修為的上升而上升，否則，身子如何負載強大的法識神識，如何承受大威力法術的反噬之力？所以，青裊的身子強度超過林無鋒不是一點半點，天眼一開始發現不了破綻也是理所當然。
當然，她並非體修士，跟那些五大三粗，身子像金剛的非人類還無法相比——似乎也沒有女人專修軀體。
如此，當林無鋒天眼再次放大那方寸之地時，終於找到了些許破綻，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而此時，那道真元在林無鋒眼中卻像大江大河，根本通不過去。林無鋒腦海裡傳過去一道信息：
「將真元分出兩股，一股原地不動，另一股越細越好，盡你最大的能力，能有多細就有多細，然後聽我指揮……」
青裊不禁一怔，沖關過穴，從來都是盡最大的力量，一鼓作氣，一衝而過，一次過不了，再來就比較費勁了，這細流真元，又有何作用？
不過，林無鋒的話就是不可違背的命令。
心念微動，一道若有若無的真元流便分了出來。然而，兩廂一對比，林無鋒卻皺了皺眉：
「不能更細嗎？」
「這已經是小婢能分出來最細的真元流……」青裊心中想道。
「也行，就是要受點罪，不過問題不大。嗯，主流不動，支流聽我指揮……往左一點點——」
林無鋒話音剛落，那支流已經呼嘯著衝出老遠，心中哭笑不得，趕緊叫道：
「回來！只是一點，誰讓你沖那麼遠？」
青裊有些委屈：
「小婢就只移動了一點點，都感覺不到移動……」
林無鋒啞然無語，也是，天眼兩度放大下，只怕真到了微米這一層次，青裊口中的一點點，相對天眼來說自然就是老遠，衝過頭了。
幾番指揮，幾番調整，那道看似微不足道的支流終於走上羊腸小道，只是，這支流再細，相對於羊腸小道來說也如龐然大物，像是大象在走獨木橋。
支流在青裊控制下緩緩前進，每進那麼一絲一毫，都會擠破無數機體介質，但卻毫不停留，更不猶豫，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始終在前進……
青裊臉龐微顫，這感覺像是在拿針刺著肌膚。如果很快，也就罷了，偏偏很慢，自然難受，當然，還沒到無法承受的地步。與此同時，她倒是能感覺到那道真元支流離身子表皮越來越近，她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在痛苦折磨中，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所謂痛並快樂著，便是她現在這樣。
忽然，青裊感覺腦海一陣迷糊，臉色不由一變，傳訊道：
「我感覺神識有些支持不住了……」
林無鋒一怔，這才多會兒？便道：
「你先休息會兒，換我來控制。」
也只能先這樣了，青裊慢慢收回神識，然後林無鋒通過腦海裡的那道神識開始慢慢掌控那道真元支流的進度。
這絕對屬於精細操作的範疇。林無鋒腦海裡的那道神識，雖然本質上屬於青裊的神魂重心，一旦有失，她非死不可，但畢竟太小，林無鋒想通過它來控制青裊的身子，進而控制那道支流，再行攻關，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何況，以青裊的神識，還只能支撐一會會兒，而他才築基修為，才是法識，其中差距，天上地下，能支持青裊五分之一的時間就算不錯了。
一開始，不可避免的，那道支流沒了神識控制，便往後縮，還有四分五散，差點崩潰的危險。
好在林無鋒熟悉的還算快，加上有天眼幫忙，片刻後，終於將那道支流控制住，便將散逸的真元收攏起來，繼續前進。
果然，法識想操控元嬰修士的身子並真元，那消耗不是一點半點。
支流剛走上正軌，林無鋒就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怎麼樣？我快支持不住了。」
「我也不行，不如，這次就算了，下次再來……」
林無鋒眉頭大皺，才到哪兒啊，這就認輸了？堂堂元嬰神君，不會這點信心都沒有，這點痛苦都受不了吧？
原本專心控制支流的林無鋒勉強分心查看了一下青裊的神魂狀態，頓時吃了一驚。
現在，青裊的腦海裡像是在放電影一樣，而且還是日式小電影，一張張畫面不停流轉，每個畫面，都是她反噬之力發作時，林無鋒跟她折騰的場景。
只光顧了一下，林無鋒就感覺心神震動，神思不屬。
然後，他就感覺青裊呼吸有些急促起來，那些畫面流轉的速度更快，更加深入人心，勾起最深層次的願望。
心魔劫，林無鋒恍然大悟。
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發作了。不過，早知道必過這一關的林無鋒倒是沒慌張，只是將那道支流退回到主流上面，法識壓力頓時大減，隨後，九字真言便通過林無鋒腦海裡的那道神識，在青裊神魂中響了起來：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道家為表，佛家為裡的九字真言，專門降妖伏魔，這區區一點靡靡畫面，根本算不得什麼。何況，這心魔劫剛起了個頭，還沒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就此掐滅，應該不算難事。
聲音一響起，畫面流轉的速度就慢了下來，青裊的呼吸也不那麼急促了，原本發燙的身子漸漸平復……
隨著時間推移，畫面越來越少，內容也漸趨正常。
忽然，青裊渾身一震，腦海中喃喃自語：
「我這是怎麼了？」
「你度過了心魔劫，現在感覺怎樣？」
「原來如此……」青裊一下子恢復清明，心道：
「就說我神識怎麼差到那種程度，這心魔無微不至，無聲無息，真是好險，幸虧有你……」
腦海中傳過去一個笑容，林無鋒道：
「好了，現在你接手，咱們繼續。」
如此輕鬆就成功度過最不可捉摸，也是修士最擔心害怕的心魔劫，青裊信心大增，再無猶豫，重新從真元中分出一道支流來，繼續前進，破關衝穴。
步步為營，緩緩推進，終於，那道真元支流逼進最後階段，只剩下最後一點微不足道的皮肉……
有林無鋒指揮控制，有強大的神識控制，便是再怎樣堅固的堡壘，也禁不住他們兩人的合謀之力。
疏忽之間，兩人身子齊齊一震，支流便沖關而出，終於跟天地靈氣直接聯通起來。
「我過關了？這就是元嬰四品？」
仔細體會著從身子到神魂的變化，青裊喃喃自語，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
林無鋒鬆開雙手，站了起來，轉身仔細端詳著青裊，笑了笑道：
「我說過，一定行的，你要相信我，現在怎樣？說吧，你該怎樣感謝我？」
操控真元，來回洗刷拓展著剛剛衝破的這不算經脈的方寸距離，青裊笑面如花，曼聲細語：
「您是主人，我是小婢，您想要人家怎樣就怎樣？」
這聲音……可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
林無鋒只感覺汗毛都豎了起來，一手伸出，慢慢摩梭青裊精緻而魅惑的面容，笑瞇瞇地道：
「就這樣說定了，我想怎樣就怎樣，嘿，什麼時候玩玩新花樣……」
一瞬間，林無鋒腦海裡轉過無數畫面，俱都是日式經典畫面，不，還有傳統古典造型，配上優美而又意味深長的四字成語，然後一股腦兒全都傳入青裊心中……
青裊俏臉就紅了起來，看著林無鋒的雙眸便有了異樣光芒……誰讓她剛剛似乎也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場景，再經這麼一刺激，有此表現，也不足為奇。
真是一道吸引之極的可口美食，而且剛剛大功告成，也該放鬆放鬆……林無鋒食指大動，嘴上卻道：
「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不讓你哭爹喊娘都不算完。」道：
「已經三個月，該去看看石通成績怎麼樣了，別一口氣把靈礦挖穿……」
事實上，自從可以將石通帶進地靈陣後，青裊根本就沒采過靈石，只有石通一人做苦力。不過也是，開採太快也不算好事。這麼長時間收穫下來，靈石對林無鋒已經無所謂，靈脈才是最重要的。錯過此地，再想找這麼高品階的靈脈，除非到八大上門了，想在荒郊野外再發現一個，哪怕就算這荒郊野外是縱橫綠海，也跟做夢差不多……
所以，採石已經成了副業，細水長流，努力不讓浩然正氣宗發現才是正理。借助靈脈修煉才是最重要的，若有可能，林無鋒希望能在這裡成就金丹，甚至元嬰……
只要能增進修為，便是做上幾十年的地老鼠，也是心甘情願。
有美女相陪，有手下可用，有靈石可賺，還有修為暴增，這樣的地老鼠，大概每個修士都願意做。
青裊起身，微微一福：
「小婢遵命。」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地靈陣到底什麼模樣，也算長長見識。」
兩人來到地靈陣前，林無鋒自然只能呆著，青裊則籠罩著一層光幕，進去找石通。
看著這道光幕，林無鋒真想按上一指，試試是否真那麼神通廣大，當然，也只是想想，傻瓜才會破壞現在的好日子。
須臾，青裊石通兩人從光幕中走了出來。
林無鋒道：
「最近收穫怎麼樣？」
「回鋒少，三個月時間，收穫各繫上品靈石三千六百八十四塊，中品靈石四萬八千五百三十二塊，下品靈石十五萬四千七百五十六塊……已經快要裝滿三個百寶囊。」
說著間，石通便將百寶囊遞給林無鋒。
靈石，現在對林無鋒來說已是一個數字遊戲，再多，也難以讓他動容，接過後道：
「你估計大概已經開採多少了？」
「我估計連十分之一都不到，這是個富礦，而且還是以上品靈石為主的富礦。一般情況下，上中下三品靈石之間出現的比例都是一百比一，但這裡連十比一都不到。」
「十分之一……」林無鋒點點頭：
「應該不會引起地表異狀出現。這樣，以後可以適當放慢開採速度，我想長時間借助靈脈修煉。」
石通肅然道：
「鋒少放心，我是往地下挖的，絕對不會暴露。」
「這就好，行了，青裊，送石通回去。」
卻在此時，青裊抬頭看著通道頂端，臉上露出一絲詫異，說道：
「奇怪，怎麼最近經過附近的修士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