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胚 第二章 失事 文 / 君無忌
第二章失事
當初，林無鋒被楚天南一掌擊下懸崖，隨後超凡眼力進階成天眼，那個時候，他就發現天眼能直接透過玉簡讀取其中內容。
不過，這種讀取方式比較費勁，像翻書一樣，需要一頁一頁來，而不是意識讀取，轉瞬即成。
當然，費勁也有費勁的好處，那就是不影響玉簡內容。簡而言之，他這種讀取方式，就像偷窺一樣，神不知鬼不覺……
也因為其費勁，林無鋒都差點忘了天眼的這個能力。但現在無法可想，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折騰起來，反正能成就佔個便宜，不成也無所謂。
想不到一試之下還真成了，便是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之所以能成，還有一個重要因素，便是玉盒上沒有強力禁制。否則，天眼都突破不了，還怎麼偷窺？現在玉簡都取出來了，要拍賣掉，哪裡還可能有禁制？便是有，也已經取消掉。
如此，既然能成，林無鋒自然不會浪費這麼好的機會，天賜不取，會犯錯誤的。
於是，林無鋒便加緊時間，拍照儲存《流雲劍訣》，緊趕慢趕，終於在最後關頭全部拿下。
有了第一個，自然會有第二個。
《戊土心訣》，光憑起拍價就知道這東西比《流雲劍訣》更甚一籌，林無鋒哪能錯過。
當天眼將整個《戊土心訣》過了一遍的時候，一眾金丹們還在面紅耳赤地爭個你死我活。卻不知，這東西無論拍多高的價格，都要對折……
最終，此訣以八百五十萬的高價賣出。
買主不動聲色地接過玉簡，而下面林無鋒則悶聲大發財。
黑衣主持人一拍響木，說道：
「《逍遙游》，浩然正氣宗可以直接修道返虛的七大功法之一，不過本玉簡只到金丹境界，然而，眾所周知，《逍遙游》最出眾的地方在於速度。速度每提升一個品階，就等於直接提升幾成實力，《逍遙游》的價值不言而喻。好了，起拍價四百五十萬靈石，每次加價不低於十萬靈石……各位道友請出價。」
兩次流拍，這次起拍價倒是降下五十萬……林無鋒心中淡笑，靜待侍女將裝有玉簡的玉盒放到台上。
整個大廳一片靜寂，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看樣子似乎有依舊流拍的趨勢。
沒辦法，拍下來簡單，但要有命修煉才成。到時前腳剛拿上玉簡，後腳就被浩然正氣宗追上門，多少個都不夠死的。
天月真人一皺眉頭，瞟了一眼身邊林無鋒，似乎在說你不是對這東西感興趣嗎？怎麼還不出手，底價就能拿到手了。
林無鋒卻無動於衷，又陷入呆滯狀態……
黑衣人眉頭一皺：
「沒人出價？各位擔心什麼？你們應該相信血盜的信譽，沒人知道這東西是誰買走的，浩然正氣宗更不可能找上門……」
眾金丹啞然失笑，血盜還有信譽可言？他們哪次來不是把腦袋提在手上？看這種拍賣方式就知道了，一旦拍定，立馬兩訖，誰都不相信誰……
任憑黑衣人怎麼勸說，下面就是沒人理。
再三詢問後，黑衣人眉頭一揚，一拍響木：
「既然如此，那此次拍賣會到此結束，各位可以回去了。」
林無鋒剛把《逍遙游》最後一頁複製下來，便聽到這句話，不由一怔，心道這就結束了，才三個功法而已。
不過，一轉念林無鋒也就明白過來，傳承玉簡殊為難得，便是像血盜這樣做無本買賣的組織也不是每次都能有收穫，這回能有兩個新的就算不錯了。
唔，平白賺下三個玉簡，節約千萬靈石，不枉此行，也該滿足了。
下次，以後，還要多參加這樣的拍賣會，天機商城這條線不能斷……林無鋒暗自念叨，
他也沒想到，天眼進階不了慧眼，無法直接透視別人身形運行功法，卻在另一方面收穫了如此妙用。某種程度上，這跟慧眼也沒啥區別，只要多參加幾次這樣的拍賣會，多見識一些心**訣玉簡……
想著間，林無鋒正要起身，跟天月真人一起回去……忽然，一陣莫名壓力鋪天蓋地而來。
咯吱咯吱，卻是一眾已經站起的金丹真人在這莫名壓力下，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才是築基期的林無鋒也不例外……
怎麼回事？
林無鋒天月相視無言，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些許驚懼。
一股憑空而至的氣勢便能將一大群金丹真人壓制住，對方，該是什麼實力？又會是什麼人？
便在金丹真人們苦苦支撐，苦不堪言的當兒，一個聲音忽然在天地間響起：
「怎麼現在就結束了？我來晚了嗎？應該沒晚吧？小血盜們，有什麼好東西趕緊給爺爺拿出來，別藏著掖著了，尤其那本《逍遙游》……嘿，膽子倒不小，敢搶浩然正氣宗的東西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浩然正氣宗眼皮底下拍賣，還一拍幾次，真當我們浩然正氣宗個個眼瞎耳聾？」
隨著這聲音響起，憑空而至的無名壓力越來越大，天月已經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林無鋒顯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心中忍不住一聲暗罵——浩然正氣宗的找上門了，而且很顯然是個元嬰神君……或者說比元嬰神君更厲害。
巨大壓力之下，整個大廳都吱吱作響，大概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萬一倒塌，說不定就有金丹真人被房子活活壓死的空前悲劇產生……
沒辦法，便是金丹真人，現在也只能在這兒死撐。
壓力之下，傳送陣早就停止運轉，想傳走是不可能的；大廳裡面又經過特別加工，想土遁，只能撞一頭包。
除此之外，金木水火四種遁法都不可用，他們除了死撐，還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眾人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又一道氣息從上空升起，與先前那道氣勢對峙起來，隨即一個聲音響起：
「原來是丹青神君萬兄，怎麼忽然有興致跑到我青樓來玩了？」
說話的是個女人，聲音相當有磁性，落到耳朵裡就能勾起人的無限幻想……
林無鋒卻忽然發現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他沒認識這麼厲害的女人吧？
「怎麼是你？哼，青樓樓主，你不在總部坐鎮，忽然跑到我們浩然正氣宗的地盤來幹什麼？」丹青神君似乎有些驚訝。
青樓樓主一聲輕笑：
「怎麼萬兄讀書讀傻了嗎？不知道凡我所至之處，便是青樓總部？」
「哼，騙鬼去吧。青裊，今天我不找你，趕緊讓開，否則要你好看……」
「誒喲，奴家好怕怕呀……」這迷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剛響過，忽然就換成嘲笑不屑：
「不找我，那你來我青樓幹嘛？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吧，正好本座對你這老古董也沒興趣……」
「你……哼，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兩人在空中這麼一交鋒，壓力陡然小了下來，便有金丹修士趕緊趁機進入傳送陣，發動，一閃而逝。
跑得最快的，就屬先前主持節目的黑衣人。那丹青神君指名道姓要找血盜算賬，他不跑，只能等死。
當然，這會兒誰都想跑第一，但沒辦法，誰讓血盜人多，那些侍女拿身子擋在前面，一眾金丹真人也不好下殺手，更何況，現在打起來，跟找死也沒多大差別。
好在血盜雖然人多，但真正要走的卻只有黑衣人一個——至於那些侍女，似乎都是從青樓中借用的練氣女修，自然不用跑。
上面還在進行言語上的交鋒，而且別看丹青神君已經活了幾百歲，依然不是青樓樓主的對手。正正應了他先前說的那句話，唯女子跟小人難養。
便在青樓樓主使勁渾身解數的掩護中，下面的人越跑越少。最後，終於輪到天月林無鋒二人。
一個金丹，一個築基，這當兒也搶不過全是金丹的組合，只能落在後面。
天月隨手一灑，十二塊靈石便在傳送陣分佈好了，手中靈訣一揮，傳送陣便被激發起來。
「轟……」
便在兩人將要傳送走的瞬間，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外面的大廳陡然倒塌，無數勁氣亂飛，已經被激發的傳送陣光芒一陣恍惚……
「不好。」天月臉色一變，林無鋒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兩人便從原地消失。
林無鋒只感覺腦袋一暈，意識重回腦海時，耳邊便傳來呼呼風聲。
怎麼回事？
眼睛一睜，臉色就有些白——大地越來越近，似乎很快就要來個貼面禮。
很顯然，他在半空，正在進行自由落體運動。
手忙腳亂中，流雲劍隨手而出，堪堪調整體位，雙腳剛在劍上站穩，一人一劍也就落到地上。再緩片刻，估計他就只能做流星了。
心神稍定後，林無鋒才覺得先前有些慌張了，若是流雲劍換成土遁符，哪怕便是從再高的地方落下來也不擔心……
不過，到底怎麼搞得？好好傳送的人，怎麼一眨眼就到了半空？沒誰在空中建立傳送陣接人吧？
還有天月，這位金丹真人跑哪兒去了？
天眼放開，林無鋒在六十里直徑範圍內找了半天，都沒能發現天月的身影。
然後，另一個問題又冒了出來，這兒到底是哪裡？
六十里內，全是崇山峻嶺，彷彿到了縱橫綠海一樣。
這個，該不會真被傳送到妖獸天堂縱橫綠海了吧？
是不是縱橫綠海，他無法判定，但有個傢伙應該一看就知道，悶了幾天，也該把他放出來兜兜風了。
心念微動，石通那小山一樣的身軀便出現在林無鋒面前。
須臾，石通從沉睡中清醒，看到林無鋒，眨了眨眼睛，半晌似乎才想起自己已經從妖獸變成了別人的靈獸，趕緊叫了聲鋒少。
林無鋒擺擺手：
「你恢復人形，看看這到底是哪兒。」
隨即山狀穿山獸就成了一個面容普通的中年人，雙眼一掃，鼻子一嗅，便道：
「鋒少，我們又回到了縱橫綠海，不過，這應該比我的地盤北邊一些。」
林無鋒心中一緊：
「北邊大約多少？離浩然正氣宗的青龍支部有多遠？」
聽到青龍支部四個字，石通神情也有些緊張起來。
鼻子狂嗅，雙眼亂掃，半晌，終於鬆了口氣：
「還在青龍支部北邊，相距起碼萬里。」
「萬里？就是你那地盤到青龍支部的距離？既然你在那兒呆了多少年都沒事，這地方也該沒問題了。」
眨眼前，他還在繁華無比的漢陽城，還在跟一眾金丹真人們一起逃命；眨眼後，他就來到了萬里之外的縱橫綠海。
修真界，果然神奇無比。
搖搖頭，林無鋒收拾心情，收回流雲劍，取出飛行符，說道：
「石通，我們沿著縱橫綠海，繼續北上。」
雖然一眨眼便是萬里距離讓他比較意外，不過，去漢陽城的目的倒是全部達到，甚至可以說超出預期，那接下來，自然按照自己的預定計劃行事。
尋找靈竅，修煉挖寶。
或許，這個計劃將伴隨他的終生，直到有朝一日大道得成，又或身死道消。
其實，這樣的計劃幾乎伴隨每個修士的終生，只不過，那些修為未必有林無鋒的眼力，也未必有他的作弊手段罷了。
空中，兩人緩緩飛行，天眼四處搜尋靈氣靈竅，林無鋒的主要心思還是放在幾分鐘前的變故上，他有些想不通，好好傳送的人，怎麼會到半空落下來，唔，身邊有個金丹妖獸，說不定他還知道些什麼，便道：
「石通，你坐過傳送陣沒？」
「聽說過，沒坐過。不過，如非必要，就是請我坐我也沒興趣，那玩意兒不保險。」
「不保險？怎麼說？」林無鋒來了興趣，莫非這玩意還跟飛機一樣，弄不好就會失事？
「據說傳送陣跟空間有關，但空間這東西看的見摸不著，誰知道怎麼回事。所以，傳送陣剛研究出來的時候，危險重重，弄不好就不知被傳到哪兒去了，而且一去不復返，生死不知。雖然現在似乎稍微好了些，但還是沒有十足把握。」
原來如此，想來，分分鐘前他就遭遇了一次飛機失事。不過還算好的是，他只是失事到半空，沒到太空，也沒到深海又或火山口……
一想到有可能一個失事跑到沒有氧氣的青冥外空，林無鋒就是一個寒顫，他不想做星際永久漂流物，如非必要，以後這東西還是少玩……
忽然，天眼發現五十里外一處地方滲出靈氣，便跟石通一揮手，意思加速。
卻在此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
「嗚——」